大魚穿着公雞服走了,陳福發一個人留在練習室裡,走來走去,很急。
算算時間,大魚應該到體育館了。
不知道分手成功了沒?
這時有人敲門,陳福發愣了下,忙去找公雞頭套,找了一圈沒找到,纔想起被大魚穿走了,他只能先穿上老虎服擋一擋,反正只要不說話就好。
老虎開門,我是小透明進來,“油條吃嗎?”
老虎點頭,收過油條,我是小透明沒走,進來坐下,問公雞去哪了。
老虎指指外面,我是小透明自言自語說出去了啊。
然後開始說起第三輪比賽的事。
我是小透明感慨,還好他及時醒悟,狂拍節目組馬屁,這幾天早餐油條比別人多就算了,連評委給他的分數也高上不少。
“咦,你不吃嗎?”我是小透明問。
老虎站起來,端着油條進練習室的衛生間。
陳福發在老虎服裡想,我真是個天才。要是在外面吃,遲早會被他發覺不對勁,爲什麼一句話不說?但是端着油條進廁所,他就沒話好說了吧。
果然,進了衛生間後,坐在馬桶上,吃油條,外面安靜下來。
等了會兒,我是小透明說:“那個——我不打擾你——吃飯了。”
陳福發聽到關門聲,才鬆了口氣,又等了會兒,才端着吃剩半根的油條打開門出去。
陳福發剛出去,就被三架攝像機對着拍,他擡頭看,傻眼了,一屋子節目組的工作人員。
節目組:“呃,老虎,第三輪賽前採訪。能簡單講幾句嗎?”
所有人,包括鏡頭都盯着老虎爪子裡的盤子,還有那半根油條。
這是什麼怪癖?
節目組強打起精神問:“老虎,我們剛採訪完太極拳王,問他大賽前的解壓方式是什麼,他說是趁打拳出聲時,偷偷在公衆場合放屁,請問你的解壓方式是——”
陳福髮指指油條,又指指衛生間,默默轉身,回去,關上門,坐在馬桶上,暗自慶幸。
慶幸自己剛纔出去沒摘掉虎頭,要不等大魚回來就不好交待了。
他只是過來陪兒子參賽,稀裡糊塗地進了決賽,大魚可是要出道的。
千萬不能把她的名聲搞砸了。
總之,呆衛生間最好,不用說話,不用出去,坐太久,事後解釋說便秘就好。
所有人看着老虎出來,又進去,還端着半根油條。
終於還是負責採訪的主持人第一個反應過來:“各位觀衆,老虎的解壓方式就是進衛生間吃油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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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上的工作人員忍了半天,還是忍不住,小聲提醒主持人:“那個,進衛生間大號是不是更合理一點?”
主持人覺得工作人員說的很有道理,修正道:“各位觀衆,老虎的解壓方式就是邊大號邊吃油條。”
陳福發想叫,說自己沒大號。
可是外面的人早撤了。
這回可麻煩了。莫名其妙給老虎加了個解壓癖好,不過等老虎回來,讓大魚跟節目組的人解釋一下,還有挽回的機會吧?
陳福發看着盤子裡的半根油條,沒了胃口,他決定出去把門反鎖上,再也不讓人進來。
陳福發站起,出去,端着半根油條,門開了,涌進來八個女人。
“哇,大魚,你在練習室還穿老虎啊!太敬業了吧?”
“椰子姐新做了個黃金脆皮豬的玩偶服,你有沒有興趣試一下?”
“秀哥!不要一進來就脫衣服!注意形象!”
“嗶嗶嗶!你把油條放衛生間裡?”
……
上次在白旗集團碰到的那些瘋女人!
陳福發轉身回衛生間,關門,反鎖,一氣呵成。
“看,你又把大魚弄生氣了。她喜歡老虎,你硬要讓她穿豬。”
“她還喜歡上衛生間吃油條呢!以前怎麼不知道她這麼有個性?”
“喂,大魚,說句話啊。便秘嗎?我這裡有開塞露。”
“嗶嗶嗶,別管她,我點了份豬頭肉和一箱啤酒,馬上就送到了。”
陳福發躲在衛生間裡瑟瑟發抖,這些女人到底是幹什麼的?
他聽外面響起划拳聲,接着門響了,有外賣送到,然後聞到一陣肉香,接着那羣女人開了啤酒,接着划拳。
時不時還有人敲衛生間的門,問他拉好了沒?拉好了出去一起大塊吃肉、大口喝酒。
他不敢,打死不出去。
終於那羣瘋女人玩夠了,一個個出去,每個出去前,還敲衛生間的門跟他說上幾句,說拿冠軍那天別緊張,有姐妹們支持你,敢有人說你長得醜,我叫我爸順着網線砍他去。
還有,開塞露真不需要嗎?
便秘了就別吃油條了,越吃越便秘。
……
陳福發整個人倚在門板上,用盡全身力氣,生怕那些瘋女人會踹門進來。
之前就有一個一直嗶嗶嗶的女人說尿急要上廁所,要進來,還好被其他人勸走了。
等房間裡安靜下來,只有肉香飄蕩,陳福發才順着門板滑下來。
他發誓,以後再也不扮老虎了。
他出去,房間裡都收拾乾淨了。甚至比之前還乾淨些。
那羣瘋女人喝酒、吃肉、嗶嗶,但是素質卻意外地高。
不過桌上還留着一小份豬頭肉,邊上還放着一碟辣椒醋。
陳福發不知道接下來會不會再來人,要跟他們解釋桌上的豬頭肉怎麼來的是件很麻煩的事。
陳福發把豬頭肉端進衛生間,又出來端起辣椒醋,走到衛生間門口。
這時門又開了。
主持人探個頭進來,見老虎出來,興奮地對外面叫:“他出來了!”
然後攝影師和主持人還有一大羣工作人員進來,攝像機對準老虎,和他手中的醋。
主持人問:“老虎,你端醋進去是要蘸油條吃嗎?”
老虎呆了半晌,點頭,再進衛生間,嘭,關門!
外面的主持人已經在做總結詞了。
“各位觀衆,老虎在大賽前的解壓方式是邊大號邊蘸醋吃油條。既用吃來解壓,又能利用衛生間的特殊環境壓制胃口,不會導致身材走形。不愧是本屆的種子選手啊。”
陳福發躲在衛生間裡,一口蘸醋油條,一口豬頭肉,嗯,真香。
至於老虎被誤解的解壓方式,他不管了。
大魚,對不起。
……
公雞回來了。
陳福發趕緊和大魚換了玩偶服。
公雞服有點溼,上面還有撕扯過的痕跡,陳福發很緊張,怕自己做的事會讓大魚抓狂。
不管怎樣,大魚還是個女歌手。出了吃油條的醜聞,對她形象多多少少會有影響的吧。
“那個,對不起。”陳福發說。
“我——我也對不起。”大魚說。
“不,是我對不起你。”陳福發說。
“不不不,應該是我對不起你。”大魚說。
陳福發深吸一口氣,不想再跟大魚客氣下去,把剛纔的事直說了。
大魚靜靜地聽。
陳福發說完,一直在偷看大魚的眼色,只是大魚戴着虎頭,看不大出來。
“就這樣嗎?”大魚問。
“就這樣。你能原諒我嗎?”陳福發覺得大魚安靜的可怕,接下來會突然爆發也不一定。兩人練習的時候,大魚就常常因爲要出道摘下面具的事而焦慮。現在又多了個吃油條的醜聞,她怎麼受得了,都是自己的錯。
“呃,我、我原諒你。”大魚說得很掙扎,陳福發能理解。
“沒關係,還沒播出去,找人疏通一下,不要播出去就好。”陳福發說。
大魚搖搖頭,反問一句:“你能原諒我嗎?”
“啊?我原諒你什麼?”陳福發有點莫名其妙,心中突然升起一絲警兆,想起之前大魚代自己出去,是去幹什麼的了。
陳福發問:“分手成功了嗎?”
大魚低着虎頭,說:“公雞,對不起。”
“別對不起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我啃了一口玉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