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醒醒。”感覺到有人在推搡自己,呂正扭動着身子將被子裹的更緊,近期麻煩事不斷,難得睡的這麼安穩,雖然只是躺在大廳的沙發上。
“飯菜都齊了,正兒還在睡懶覺嗎?”劉桂雲的聲音的從廚房裡走出來,她將煲好的湯端到桌上,對眼前幾個正在幫忙擺放碗筷的女孩問道。
“柳姐姐,已經去叫他了。”譚思思扶着尤惜在桌邊坐下說道。
“我家老頭子怎麼也不在,這父子倆真是。。。”劉桂雲邊說邊解下圍裙,向着二樓去了。
柳芸聽到劉桂雲的聲音,卻又拿呂正沒轍,幾番推搡他壓根不當回事,正在苦惱之際,一縷光芒從陽臺穿透進來,直射在呂正的眉間。陽臺上新晾的衣物隨風浮動着,上面固定衣物的木夾子令她靈光一閃。
“呼吸不了,強烈的窒息感向呂正襲來。”他猛的從沙發上坐起,強烈的陽光令眼前一陣暈眩,恍惚中看到一個雙手托腮的女孩,還以爲是阮慧,因爲她經常這樣看着自己。
呂正剛想開口,就聽到女孩說道,“快點去洗漱吧,不然你老媽可要發飆了嘍。”與阮慧甜甜的聲音不同,呂正很慶幸沒有脫口而出叫出阮慧的名字,不然問題一定很嚴重。直到柳芸去了側室,呂正心裡一鬆的時候,才發覺鼻子上的異樣,一隻木質的大夾子正掛在上面。
柳芸在尤惜對面的座位上坐下,望着滿桌的飯菜出神,爲什麼呢,剛纔看着呂正的樣子又想起了那傢伙,是因爲使用了相同的**手段纔會觸景思人嗎?可是在遇到呂正之前,根本就沒喲出現過這種狀況,還是自己開始對呂正有所期待,纔會出現深藏在記憶裡的畫面,柳芸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才注意到有人在叫她。
“柳姐姐,柳姐姐?”應霞伸着小手在柳芸面前擺動,她眼神呆滯的無所知覺。
“小霞,你叫我?”就在應霞準備動手的時候,柳芸回過神來問道。
“呂大哥人呢。”接話的是一個懶散的男聲,“我在這裡。”
呂正洗漱完畢走過來,恰巧聽到應霞的話,他伸着懶腰在柳芸身邊坐下,眯着眼單手打着啊欠,突然發現女孩們臉上逐漸涌現歡快的笑容,臉色蒼白的尤惜笑起來分外動人,很多人欣賞林黛玉的病態美,呂正曾不以爲然,但是看到尤惜,他就頓悟了我見猶憐的意境。而應霞譚思思則像朝陽下的向日葵,充滿活力,兩種截然不同的美絲毫不衝突,倒能輝映成趣。
雖然美女當前秀色可餐,呂正保持着冷靜的頭腦,他從不認爲自己的長相有多麼喜感,不至於女孩一看到自己就會笑口常開。
“怎麼回事?”呂正將目光轉向現場唯一一個沒有絲毫笑意的女孩,柳芸看着自己的臉,緊鎖着眉頭,眼睛裡閃耀着複雜的光芒。
“你自己不會照鏡子啊?”柳芸的心裡不斷的呈現那個傢伙的模樣,漸漸與呂正融爲一體,她沒好氣的扭開頭說道。
呂正有些無可奈何的看着柳芸,她這幾天好像情況不怎麼對,是不是每個月的那麼幾天來了。。。呂正邪惡的猜想道。
“正兒,快點給大家盛飯,乾坐着幹什麼,你鼻子怎麼回事,被蚊子叮了?”劉桂雲先進了大廳,發覺氣氛不太對勁,似乎小兩口鬧彆扭了,她拍了拍呂正的肩膀說道。呂歸塵拿着新送的報紙緊隨其後,剛剛攤開,就被劉桂雲從手中奪走了。
不一會兒,大夥兒就圍着餐桌坐定,本是一家三口的餐桌頓時顯得有些擁擠,不過沒人在意。
平時冷清的就餐變得相當熱鬧,只是尤惜很少動筷子,小半碗的米飯也不見少,這種久違了家的感覺,令她想起小時候跟爸媽在一起的日子。
“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間。”儘管很失禮,尤惜起身說道,因爲淚水一直在眼眶裡打轉,快要決堤而出。她不想被人看到如此淚流滿面的邋遢模樣,更不想影響他們的就餐心情。所以她用盡全力衝進洗手間,但是因爲身體虛弱的關係,速度並不快,甚至有些搖擺立足不穩的樣子。
因爲事出突然,譚思思應霞反應過來的時候,尤惜已經離桌了,唯有呂正早有察覺,在替尤惜夾菜的時候,他留意到那雙憂傷的眸子,很快的起身跟了過去。
柳芸看着他疾馳而去的身影,心裡有些發堵,而且剛纔還一直替尤惜夾菜,哼哼,她氣惱的扒着白飯。
劉桂雲看的分明,一下子也搞不明白兒子的想法,她只能暫時替代兒子的角色,給女孩們挨個夾菜。譚思思應霞小口吃着飯菜,顯得靦腆而又矜持。與之相比,柳芸就有些放蕩不羈了,興許是真的餓了,劉桂雲看着兩碗米飯下肚的柳芸想道,不過這些女孩都不錯啊,正兒難道走桃花運了?
“尤惜,你沒事吧。”呂正在洗手間外面聽到斷斷續續的哭聲,焦急的問道。
“不管發生什麼事,我會幫你的,你開開門。”等了一會,不要說回話,連聲音都沒有了,就在他嘆了口氣,轉身欲走的時候,洗手間的門開了,尤惜緊抱着雙臂站在那裡,眼框紅腫,淚水汩汩而下,大有變河成海的趨勢,嬌俏的鼻子掛着的不知是淚水還是鼻涕。
因爲身邊沒有紙巾,呂正走過去擡起手,試圖替她抹去淚水。
“我想媽媽爸爸。”尤惜一下子撲在他的懷裡抽噎着說道。呂正收回僵硬的手,撫着她薄薄的脊背,他現在只要靜靜地聆聽就好了,尤惜的往事過去。
“我是爸媽領養的孩子,在他們還沒有小孩的時候,家裡並不富裕,但對我真的很好,後來在我8歲的時候,他們的第一個小寶寶降生了,是女孩,同時爸爸的事業也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家裡變得有錢。小寶寶得到了所有人的喜愛,爸媽依舊對我很好,只是第三個年頭,含着金鑰匙誕生的是一個弟弟,他的出現讓我形同虛設,不再得到任何關心。除了上學,我的所有時間都被用來照顧弟弟妹妹,也就在那個時候,我認識了阮慧。即使如此,我已經很滿足,只要有家,我都能接受,我一直想這樣過下去,只是厄運還是降臨了。”尤惜的身體在顫抖,聲音漸漸低了下去,用盡耳力,呂正才能聽清她的話。
“人們都說男人有錢就變壞,爸爸也沒能逃出這樣的命運,他在我十三歲的時候,跟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學生好上了,向媽媽提出了協議離婚。媽媽同意了,她帶走了妹妹,爸爸領走了弟弟,唯獨我他們誰都不肯要。”
“就因爲我不是他們親生的,但是爸爸將房子留給了我,還會每個月給我生活費,這算是一種變相的補償嗎?還是僅僅希望我能活下去。”
“現在連阮慧也走了,我還有活下的意義嗎?”
“當然有,你還有譚思思應霞還有我,不是嗎?如果不介意,你可以將這裡當做自己的家。”抱歉了,老爸老媽,兒子越權了,呂正順口提議道。
“真的可以嗎?”尤惜從呂正的懷裡擡起頭,水汪汪的大眼睛裡滿是希冀與害怕,似乎不敢相信,她用怯生生的聲音問。
尤惜的心已經支離破碎,只是勉強的拼湊在一起,呂正看着淚水橫溢的憔悴臉龐生出這樣的想法,他只要一鬆手,眼前的女孩就會碎掉。
“當然可以,任何問題都包在我身上。”呂正什麼也沒多想,只想給尤惜活下去的信心。他頗有男子氣概的聲音,隱約傳到餐桌上,柳芸只瞥了一眼,就繼續扒着飯。譚思思應霞低着頭,似有所思。劉桂雲看在眼裡,心裡樂開了花,兒媳候選似乎又增加了幾人。
呂正送了尤惜回房休息,一直陪伴她睡着,才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