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蓋蘇文謀泰山之運?”
在金春秋的奏摺下,還有一份秘折。
有給予衆臣看的內容,也有不便公開的內容。
新皇下朝後照例去了藏書秘閣。
他不斷翻看着各種檔案密卷。
句驪國與大唐邊境線相距三千餘里,與泰山相距六千餘里,新皇難於明白淵蓋蘇文如何謀泰山之運。
“氣運,那肯定是朕應該澤被的氣運,真是豈有此理!”
句驪國主淵蓋蘇文修成九品,又有親自培養麾下數年內修成元神八品,而自己還在元神六品掙扎。
新皇和唐皇當年沒法比。
他屢屢懷疑自己的資質,幾乎陷入到懷疑人生的地步。
但一場西伐氣運讓新皇認清楚了真實。
他並不是蠢得那麼厲害,他是擁有李唐皇室血脈的帝王。
但凡澤被氣運,他也能起飛。
新皇沒明白淵蓋蘇文等人是如何操作,但隋煬帝和唐皇不傻,前前後後兩位帝王齊齊攻伐向了句驪國。
“父皇那時候似乎感慨過自己氣運不足找到了,在這兒,這兒,還有這兒都標註了這件事!”
新皇無疑還沒跳出唐皇所走過的路。
唐皇留下的許多內容對他都有足夠的裨益。
這能讓他清楚很多問題。
仿若一座水庫蓄水,在新羅、百濟、句驪國等地似乎被打開了一道口子。
不論大唐如何蒸蒸日上,又如何擊敗敵對國,國運都通過這道口子噴涌而出。
若沒找到利用的方法,這種氣運流失屬於典型的損人手段,大唐會承受這種傷害慢慢虛弱,而後再到覆滅。
但若有人找到了相應旳手段控制,這無疑會被灌輸大量氣運,導致諸事順風順水。
新皇連連翻頁,看着秘錄上一件件匪夷所思的相關事件。
“新朝皇帝王莽的屍骨?”
“引導氣運的怎麼是一尊屍骨?”
“居然失竊了三百年之久。”
“那屍骨到底存在何處?”
“難道需要將句驪國的鬼都齊齊覆滅才能找出來?”
藏書秘閣中,新皇看着滿紙的荒唐言。
這些是常人難於相信的內容,但又屬於唐皇親筆留下的記載。
他不相信別人,但無疑要信自己的父親。
這是前人走過的路,他會沿着路前進,並沒有心思也沒有能力去另外找一條。
“一定要將那具屍骨挖回來!”
看着秘錄上的新羅、百濟、句驪,新皇在下方畫了一條濃黑的橫線。
沒有帝王可以容忍這種問題,新皇顯然也不例外。
往昔的隋煬帝和唐皇只知道要兵伐句驪等國,但打到句驪國應該做什麼,又如何取得相應之物,屬於茫然難尋。
但在眼下,結合了金春秋的信息,新皇終於找出了部分相關。
擊潰百濟國不是目的,擊潰句驪國,找出淵蓋蘇文的憑藉,這纔是朝廷要做的事情。
“只能一步步來了!”
新皇喃喃。
他轉而看向密摺的標誌。
在金春秋這份密摺上,還留有推薦人和證明人,又有涉及的相關事件與時間記載。
“王玄策也知道相關?他什麼時候去東海救了金春秋的命?”
新皇看着熟悉的名字,只覺難於理解李鴻儒的速度。
那時的李鴻儒明明在長安城中,第二天伴隨前去了洛陽。
“王玄策怎麼可能短短時間奔襲萬里?荒唐!”
新皇責斥,不免覺得金春秋有添油加醋之嫌。
但他再度看向唐皇那冊秘錄時,只覺金春秋的荒唐之言未必不會是真。
“可若真有”
新皇尋思過李鴻儒的能耐。
他深深呼了一口氣,又翻看唐皇對李鴻儒這位特殊的顧命大臣點評。
“宜拉攏,不宜糾紛,必要時可拿朕與皇后對他的恩情捆綁!”
沒有手握乾坤之力時,唐皇對他的告誡就是如此。
新皇來回翻看,再也翻不出特殊的理解。
倘若要他超出李鴻儒的實力,新皇只覺很可能需要踏入九品。
他見過李鴻儒對如來佛祖的出手,也聽過徐茂功和李淳風的彙報,很清楚李鴻儒對陣的是哪些人。
想超出李鴻儒的實力,這對他無異於艱難。
新皇不需要看另外一條。
在此時,只要李鴻儒依舊恪守規矩,他面對李鴻儒只有拉攏。
這至少不會產生壞效果。
這讓新皇搖了搖手中的鈴鐺。
“來人,去請王玄策王學士過來!”
他發聲呼喚,又將手中唐皇的秘錄換成黃庭經。
新皇等待的時間不算太長。
這一段時間中,李鴻儒確實在長安城中打發時間。
除了修煉上的一些適應,又有水磨的慢慢打磨,李鴻儒主要是在等待藥王孫煉製的‘小道氣血丹’。
祝展鵬早年品性喜佔便宜,又喜做黑生意。
對方眼光刁鑽讓人不爽。
但這種助力用在自己身上時,李鴻儒只覺祝展鵬做事讓人省心。
甚至於知曉李鴻儒有欠缺,導致難於傳授裴旻無上劍術,這讓祝展鵬將裴聶等人都催動了起來。
如今長安城這些地下勢力的小頭目見面的第一句話就是‘有沒有在哪兒瞅到什麼奇藥怪藥?’。
甭管用的上還是用不上,源源不斷的稀有藥材直接送到了終南山,又有藥王孫根據主藥開出輔助的配藥循環。
李鴻儒此時也不去終南山做等待,免得惹出什麼不良後果。
李鴻儒近期的行程和計劃都極爲簡單。
他每日只是做一些等待。
若等待四月五月桃花源秘境開啓,他還有可能跑一趟荊州,看看王福疇、小紅孩,又或龜蛇二將和長孫無忌等人。
而後他便是等待什麼時候插個旗撈點戰爭氣運。
“皇上在看黃庭經?”
鑽到藏書秘閣中,見到新皇拿的書籍,李鴻儒頓時放了心,覺得新皇沒啥事。
甭管新皇懷疑武皇后有問題,還是武皇后懷疑新皇有問題,眼下這兩人沒鬧騰出什麼大矛盾。
“王學士來得正好!”新皇道。
“皇上看上去氣色好極了”李鴻儒笑道。
“你不用拍馬屁,朕今天不與你探討皇后的問題”新皇笑道。
“我學了一點點黃庭經,若皇上想探討這門學問,定然全盤相告!”
“這冊秘典與朕極爲般配,朕如今黃道三宮已成,這冊秘典應該也修到了頭”新皇笑道。
“皇上真厲害!”
李鴻儒不斷拍馬屁,但他不得不驚歎新皇修行的速度。
黃庭經不需要修行逍遙遊那麼高的資質,但在公孫家和李家,衆人的修行遠沒有結束。
相較於新皇修行黃庭經的速度,衆多人無疑欠缺了不少。
甚至於李淳風和劉彥珺修黃庭經後同樣如此。
“朕若是厲害,豈會躲在地下不敢露面”新皇搖頭道:“歷史上大概少有帝王如我這般窩囊。”
“皇上是真龍之姿,真龍有祥瑞出塵,斷然沒有窩囊之氣!”
“你倒是會安慰朕”新皇笑道:“朕今天翻了翻書,父皇說我對你恩情不足,希望你看在他們往昔對你的恩惠上儘量幫朕做一些事!”
“皇上?”
李鴻儒愕然。
“朕今天要與你說一說父皇當年的一些事”
新皇坦然開口。
他開始提及唐皇想堵塞大唐氣運流失,曾經想尋求歷代皇朝保管的王莽屍骨。
句驪國中葬下的大隋、大唐屍骨實在太多,又有這些國度不斷死亡的人。
想在某個國度尋找一具特殊的屍骨,這無疑是天荒夜談。
但新皇提示王莽屍骨的特殊性質,又有木頭人提及的一些往事,這讓李鴻儒腦海中瞬間有了聯想。
“難道王莽的屍骨就是新羅皇室傳承的金聖骨?”
他尋思過新羅國王室傳承的可能性,只覺唐皇當年氣運太差,很可能找錯了方向。
在那時,真正藏匿王莽屍骨的很可能並非句驪國,而是對大唐畢恭畢敬的新羅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