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兒是不是妖怪窩?”
將蛙哈哈掐到身體身體收縮,只留下三寸長短,李鴻儒也不避諱茅廁的臭味,詢問着一些最要緊的問題。
“只是有兩個,這算不算妖怪窩?”蛙哈哈忐忑道。
“還有誰?”
“還有我的好朋友羊三力呀。”
妖怪們給自己取名字時,喜歡用本體作爲姓氏。
李鴻儒只是一聽,便大致能猜測到可能是一頭羊成了妖。
李鴻儒也不知道蛙哈哈是被揍了一頓老實了下來,還是說招供極爲配合是妖怪們的傳統,又或是想朝着這個叫羊三力的妖怪求救。
李鴻儒隨即又問了數句關於九層佛塔的事情,大致也與他猜測接近。
“本來我也沒想着在這兒混吃喝,但我的那些金子都被這佛蓮吞掉了呀,只能想着去吃回本。”
“我還借了吞天一千五百金。”
“那傢伙催我還債,我一點也不想回洞府裡。”
秉承自願的原則,願意留在五莊觀當個小妖的便留下,不願意的便能遠走高飛。
蛙哈哈和吞天府主最終出了五莊觀,牛小兵和馬小童則是留在五莊觀守果園,尋思着以後學藝。
李鴻儒詢問完自己想要的信息,這才問了一些蛙哈哈關於這幾妖自身的事情,有了一個大概的瞭解。
“您怎麼知道這麼多?”蛙哈哈問道。
“俘虜別問這麼多話!”
李鴻儒發聲有些悶悶,若不是蛙哈哈這傢伙借吞天府主的金子來賭博,說不定他能在綠洲那兒挖到上千兩黃金。
十賭九輸,蛙哈哈有多少金子也不夠對方吞。
不管是翻十倍贏了錢的,還是從未翻過倍數的,只要堅持長期去賭,必然會輸得乾乾淨淨。
只是和尚們搞了個門檻,沒一兩銀子的閒錢不讓入內,才維持了城民們最低生活標準,也沒引導到不可收拾的大暴亂。
“騙子!”
想起蛙哈哈在萬壽山上願意交出自己全部身家來學習《抱朴子》,這讓李鴻儒呸了一口。
騙來騙去,他也成了被騙的一員。
蛙哈哈長期接觸人類,鬼心思不算少,同樣騙到了他頭上。
“那些僧人將錢財藏到哪兒去了?”李鴻儒問道。
知曉了這幫僧人確實屬於藉助法寶蠱惑行騙,李鴻儒也欲在其中撈些便宜。
廟小妖風大,但凡國勢弱小,民智不高,便會輪爲一些擅借用信仰者行騙的天堂。
阿鼻國是如此,西番哈蜜國也是如此。
甚至連大唐一些地方也不例外。
洛陽的大業寺手段同樣低劣,只是有官府節制,又有朝廷的正常統治,纔有效的扼制了蔓延的範圍。
呵羅真城的九層佛塔則是肆無忌憚,直接將城主都拉下了水。
李鴻儒思索一番,也想看看有沒有機會撈點橫財。
依九層佛塔撈金的架勢,即便信衆只投入一二兩銀子,每次盈利數百金都不成問題。
李鴻儒也不貪心? 只要取些錢財,能填滿他小須彌袋就成。
“我只是混在裡面當個小頭目,哪裡知道這麼多呀”蛙哈哈悶聲道:“我自己的錢財都沒取回來呢。”
寺廟分配的伙食再好? 那也沒自己拿着錢財揮霍強。
蛙哈哈一時悲從心中來? 想到自己還被毆打了一頓? 差點被打死,只覺自己運氣也太差了。
他和李鴻儒在茅廁中來回答了數次,隨即聽到外面有僧人催促。
這讓李鴻儒稍微將僧袍繫了系? 又擦了擦手? 這才推門而出。
“摩力克,你蹲在裡面的時間也太長了。”
“嘿嘿!”
李鴻儒尷尬笑上一聲,低下頭讓了過去。
直到現在? 他才知曉蛙哈哈冒充的僧人名字。
此時這蛤蟆妖收縮? 被他掐中? 身體一時不敢做出變化? 只敢藏在衣袖中。
李鴻儒隨着衆僧人前行。
茅廁中時間長了? 身上難有什麼好味道? 除了那個急着蹲茅坑的,接下來倒沒遇到什麼主動搭訕者。
一些僧人還捏住了鼻子,只是自己進茅坑也會同樣如此,也沒人恥笑李鴻儒。
重新入了九層佛塔,李鴻儒捏了捏蛙哈哈? 問了一聲? 隨即找了一處角落的位置坐上。
“今日城中出現了一些生面孔? 不乏不懷好意者? 爾等需要加緊巡邏和防護。”
李鴻儒等了十餘分鐘,見得一個頭戴鴨舌僧帽、身材高大的番僧。
對方孔武有力,身上氣血之相不凡? 具備的實力不菲。
番僧使用的口語有些怪異,但衆多僧人明顯已經習慣,齊齊應上一聲。
“八大銅人護衛看護迦旃延佛的神像,十二總領輪流守夜。”
番僧指點上數句,這才轉入後堂,登上佛塔的階梯上了樓。
八大銅人護衛是八個面色木然的精壯男僧人,這些僧人脫去披着的褐色僧袍,露出淡金色內袍出來。
衆僧人又各去取了鐵棍等器械,齊齊站立在了迦旃延佛的兩側。
十二總領就是摩力克這個級別。
李鴻儒回頭掃視了一下在自己身後點頭哈腰的六個僧人,隨即點點頭。
李鴻儒和衆總領上前抽籤,見得抽了個六字,情知自己是第六組。
這個抽籤數字很吉利,但排序不算好,上不上,下不下,讓人睡眠不算方便。
“一切按往常的規矩做事!”
他用力捏捏蛙哈哈時,這隻蛤蟆妖已經開口吐聲,這讓跟班們亦是起身告退。
僧人們在總領的帶領下各自成團,每組僧人執勤一個小時。
照着蛙哈哈的指引,李鴻儒亦到了對方的安置的廂房中。
“爺爺饒命!”
待得李鴻儒入了廂房,蛙哈哈又開始了求饒。
被李鴻儒掐着脊椎兩側,感應着手指上的力道,蛙哈哈沒什麼反抗的心思。
對他而言,此時的狀況猶如普通人的脖子上架着一把刀。
只要李鴻儒不是一把想掐死他,蛙哈哈並不會暴起變身掙脫。
“饒你也並非不可行,只是你欠了我很多金子,需得還我纔是”李鴻儒道。
“我們第一次見面,我怎麼就欠你金子了。”
蛙哈哈一愣,隨即見得眼前的僧人模樣一變,已經化成了李鴻儒文人形態的樣子。
“好你個鴻儒真人,啊呀呀……你們逃命的時候也不帶上我們!”
蛙哈哈剛欲鼓譟一番,聲音隨即又弱了下來。
待得李鴻儒隨手一拋,他才化成一尊愁眉苦臉的醜陋僧人模樣。
“若不是楊大人實力高強,最終折服了五莊觀主,你以爲自己還有出來的機會?”
待得蛙哈哈說上兩句,李鴻儒感覺是楊素在板山與鎮元子交鋒放狠話起了作用。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鎮元子確實很忌憚楊素藉着變化亂搞。
雖然被逮住依舊會打死楊素,但鎮元子定然是憋了一口氣,不得不遵循一些事情。
蛙哈哈等妖兩個多月前自由了。
這與楊素和鎮元子交鋒的時間相近,也讓李鴻儒猜測到了原因。
“你們真沒忘記我們?”蛙哈哈低聲問道。
“按五莊觀的規矩,鎮元子定然是要讓你們守五百年果樹的”李鴻儒笑道:“用你的腦袋好好想想,他憑什麼放你們離開。”
“楊邪大人真是厲害!”
蛙哈哈思索了一番,只覺這背後定然是楊素出了大力,他羨慕楊素實力,不免也想打探楊素的行蹤。
“我也不知道他現在去了哪兒”李鴻儒攤手道:“反正我現在自由了!”
師兄被楊素劫持的時間就是李鴻儒的自由時間。
此時幹啥都方便,尤其自身也小有實力,李鴻儒只覺積蓄大資本的時候到了。
若是能坑到九層佛塔這些僧人的錢財,他的行爲勉強也算是‘行俠仗義’‘爲民除害’。
李鴻儒想了一會,給自己的行爲安插了一個名頭。
雖說是他內心有些貪婪,想要暴富,但幹事情需要有一個出發之名,一切就顯得正義。
“再說了,我這是拿回屬於咱們自己的錢財!”
蛙哈哈被騙的數千兩黃金就有他的份。
李鴻儒指指蛙哈哈,又指指自己,只覺若是能成事,那會比在朝廷拿獎勵舒坦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