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哐,哐哐。”
地府教會的安全區前,城市重甲兵的隊伍開了過來,整個街道都爲之一震,那爲首的貴族指揮官看到聚集在教會廣場前的一大堆平民眉頭一皺,他沉默了許久,才忍住下令屠殺的衝動。
“誰是負責人!”指揮官大聲喊道。
“我是。”哈威一路走到路障處,對那指揮官說道。
“過來!”
“抱歉,現在是戒嚴時期,我不能走出教會的建築範圍。”
看着吊兒郎當模樣的哈威,指揮官心頭震怒,他攥緊了手中的劍,踏前幾步指向哈威喝道,“議會的命令你們沒有聽到嗎?誰允許你們在外逗留的!”
“我們又沒有上街,在自家廣場裡不違反規矩吧。”哈威雙臂伸開,向後退去,“這些都是尋求地府教會庇護的,等諸位老爺將城中刺客清理乾淨之後,我想他們是樂意回家的,而不是現在回去,然後死在回家的路上。”
“這裡要是有刺客藏匿,我滅了你的教堂!”指揮官手臂顫抖着,但最終沒有下令進攻,他們調轉了隊伍的方向,向另外一處走了。
整個卡地拉爾城都籠罩在哐哐的腳步聲中,有着重甲兵的行動,那些遊蕩在外的刺客們很快就被消滅掉了,一些藏在民房之中的刺客也被挨家搜捕的城防兵搜了出來,這些只是普通人的刺客除了僞裝暗殺之外,其實力只是一羣普通人。
伯爵的馬車行駛在街道上,他看着一具具被清理出來的屍體,平民與職業者的屍體居然成正比,教會和城衛兵的也比他們少不了多些,這一路上他們甚至看到了幾座被燒燬的教堂,但大多數教堂都完好無損,甚至還收留了許多的平民。
“每當災難來臨之時,都會有教會出來收攏人心。”科爾山子爵和新晉級的大騎士一左一右跟在馬車兩邊說道。
“這東西不能做大,但也不能沒有。”伯爵看着那些尋求庇護而跪在地上祈禱的平民,雖然不知道明天會怎樣,但起碼這一刻不會發瘋,“信仰這種東西,是絕望時唯一的依靠。”
“報備廳那邊已經穩定下來了,大火發生的時候薰死了許多職業者,但大多都是職業傳承者,損耗並不是很大。”這是新上位的大騎士,之前那位親晨曦教會的大騎士已經被伯爵秘密處決,那人分不清東家是誰。
“讓十幾個普通人將他們殺死,損失還算不大?”伯爵看向或多或少有些災難般的民宅,“城市中的損壞程度統計的怎麼樣?”
“民宅五百座,商鋪二十個,職業者訓練廠幾乎全部被毀,許多職業者帶着他們的學生站在廢墟里等待救濟,另外就是那些教堂了。”大騎士彙報道,“各貴族的府邸沒有遭受攻擊,另外我們受傷的士兵沒有藥物醫治,許多人都生命垂危。”
“是因爲幾日前的分流收購嗎?”伯爵問道。
“是的,但因爲卡地拉爾並沒有限制草藥購買的法令,所以現在各藥鋪都是空的,而至於療傷的魔法藥劑......”大騎士說道這停頓了一下,“議員們如果不幸受傷,會得到救治的。”
“建立醫療機構的提案不知道討論了多少回,士兵的性命他們就是不放在心上,等城防兵不夠了就讓那些傢伙的僕人給我拎着刀槍巡街。”伯爵的眼睛盯着四周的街道說道,“既然商鋪沒有草藥,那些教會應該有一些存貨的,許多教會都是打着救治疾苦的方式吸引信徒的。”
“我這就吩咐人去教會索要草藥!”大騎士聞言立馬應道,轉身就叫來身邊的騎士吩咐了下去。
“告訴他們,如果沒有草藥,就派牧師去兵營治療,如果沒有牧師,就抽調神職人員巡街。”伯爵叫住了那準備離開的騎士,“一點忙都幫不上的話,就不要在卡地拉爾傳教了,我們不需要沒有神力的教會。”
下午的時候,除了各教會上交的草藥,地府教會竟然送了一摞子符紙,由於耽擱了許久的時間,本來活下來沒多少的城衛兵已經死掉了大半,只有那近百個輕傷的還活着。
“亡者之語已經併入了地府教會,但那些死靈法師表示,一些小手術他們還是能做的,比如換腸子,或者截肢。”一騎士小聲的報告着。
“不用麻煩他們了,重傷的士兵已經安息了,剩下的輕傷者使用草藥就可以了。”大騎士對那手下說道,“給衛兵們上藥吧。”
自從將刺客們審問了一波後,伯爵和他的整個議會就陷入了沉默,他們雖然不知道下任務的是誰,但是這些刺客的出處卻知道了,那是一個臭名昭著,無組織無紀律的刺客聯盟,弒神殿。
說是無組織,那是因爲他們成員遍佈了整個逐日大陸,平時都過着自己的生活,只有接到暗號的時候,纔會選擇執行任務或者不執行任務,甚至看到了順風杖,可以直接參加。
這也導致了他們抓到了幾百人的刺客活口,一頓嚴酷到你哭的酷刑下,也只是知道了他們是誰,讓殺誰,其餘的一概不知道。
統計他們任務的觀察着倒是有可能知道,但你是抓不着的,也不知道他是誰。
這個刺客組織沒有身份的理念,只有任務目標,不管是貴族還是教會,甚至王室和神靈,只要你給夠了籌碼,神都殺給你看。
至於殺死目標有什麼影響,會不會影響世界的格局和進程,對不起,那不是他們考慮的。
“通過以前王國流傳下來的說法,這個組織上是有灰袍和白袍兩個等級之說的。”伯爵向下方的人說道,“今天的暴亂是由普通人做成的,我懷疑他們是給灰袍清場的。”
“也就是說暴亂只是開始?”有議員問道。
“怕是這個樣子沒錯,畢竟他們是刺客又不是瘋子,大面積屠殺職業者和衛兵必定有他們的實際意義,合着新城的開發抽調了不少的職業者,現在除了滿編的重甲兵,城防兵已經不足以巡邏整個城市了。”科爾山子爵回答道,“所以希望諸位將家中的私兵分派出來一些,用於這幾天的城市巡邏和治安。”
“一旦啓用教會,對卡地拉爾的統治將非常不利。”伯爵否定了這個提議,“召集城內的職業者,先用他們。”
議員們無奈的點頭,和教會比起來他們雖然安全,但教會只要信仰,職業者們是要錢的。
夜幕降臨,帶上城防兵徽章的職業者們在街道上巡邏着,各個教會的廣場上也點了篝火,只有少部分信徒依附少的,才能完全的將信徒們裝入教堂裡。
地府教會的城隍廟廣場上,一個類似巡遊馬戲團般弄出的巨大帳篷被支撐了起來,將所有的平民都安置了到了裡面,四周上下都有捉刀紙人把守,空地也有紙人巡邏,這讓他們在黑夜也不是那麼的害怕,唯獨的願望就是明天一早城市的戒嚴令撤掉,他們好回家找點吃的。
“你們任何一處有無法抵抗的就讓城隍神降臨,或者用通訊石告訴我,我秒到。”王乾對着眼前的鏡像說道,那鏡像分爲幾塊,分別連接着各城隍廟的留守人員,除了紙人張那裡外,王乾在每個城隍廟都加派了紙人。
“是,教主。”一衆人回答道。
“教主,不知道是不是我歲數大了,總是看到你後面有東西。”在即將掛掉鏡像的時候,尤拉諾斯開口說道。
“知道了。”
王乾揮手關掉了鏡像,轉身用幽冥鬼眼向看去,只是微微一掃,他便發現了異樣,只見城隍廟的上空,飄着一隻巨大的風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