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迦勒點燃了牆內的白色蠟燭,將聖盃之中的聖水倒滿,隨後靜靜的撫摸着受傷的胸口。
裝逼是要付出代價的,這個世界沒有這個詞彙,米迦勒也不認爲解救神職人員出朱蘭蔻有什麼錯誤,他唯一疏忽的一點,就是低估了異端神靈數量。
他晨曦教會的首席聖職者,不知存在了多久,他人類國度不顯威名,但卻是聖職者的首領,也是歷代教宗的守護者。在晨曦教會的古典文化中,他這樣的人在死後是可以直接成爲晨曦神國的副神的。
天氣不知不覺的變冷了些,就是身邊的火爐也不能給人帶來一絲溫暖的感覺,那些被救下來神職人員都留在了這裡,他們振奮着自己的心靈,以此來面對即將到來的衝擊。
要塞的普通教兵很少,自從庫瓦德那裡被異端降服以後,過去的半個月以來,黑爾本教區神職人員殉教,阿拉斯教區神職人員殉教,緊接着是兩條線上的維克絲、沃洛斯、聖帕索一夜之間被殲滅,尤爾伯裡王城和埃塞克斯王城公然抓捕神職人員,托斯卡洛和阿爾艾斯更是在絕望之際向深淵獻祭,用虔誠教徒的性命來召喚惡魔。
魔使之下的上位惡魔顯然是對那個教會不起作用的,當他們看到耗費上萬信徒靈魂召喚的惡魔被對面打成西紅柿後,內心的不屈終於被擊潰,他們開始向晨曦城潰逃。
朱蘭蔻那裡的異端早就收到了消息,他們勾牛頭人部落對晨曦教會的神職人員開始迫害和堵截,若非米迦勒在感應下前去接應,這些神職人員將永遠不會出現在自己面前。
踩踏在樹葉與草地上的沙沙聲從遠處傳來,組成一道悅耳的聲樂,但這聲音穿在神職人員的耳朵裡面,卻如同惡鬼的追命聲,或者說就是惡鬼的追命聲。
“來了。”
米迦勒將聖盃系在自己的腰間,拿起右手劍和秤砣,向要塞的城牆上走去,隨着米迦勒的到來,無數聖職者和逃回的神職人員走到了他的背後,作爲召喚惡魔的妄念,他們要在守衛晨曦之城中才能獲得救贖。
“嘭嘭嘭嘭!”
要塞下的篝火被自動點燃,照亮了前方視野,一衆神職人員看着那密密麻麻的紙人,頭皮不由的發麻。
“飛艇攻城。”
坐着轎子的王乾對身旁的紙人張說道,後者連忙指揮。
王乾很生氣,絲毫沒有和要塞上的神職人員談判的意思,在圍剿神職人員的過程中,這些人慌不擇路的點燃了朱蘭蔻旁的魔獸深林。
無數的魔獸從森林裡被逼了出來,衝擊了朱蘭蔻城,那猶如長城的森之牆也被逼急了的魔獸破壞,若非魚鰓有空調來無盡之海的海水滅火,指不定要擔多大的因果。
即使調來了牛頭一族和城隍天兵,地府教會的信譽也受到了很大的打擊,朱蘭蔻城被死守沒有傷亡還好一些,但整個部落與朱蘭蔻的商路上,死了一沓的商人。
這筆債最終還是要算在晨曦教會頭上的。
“要塞守不住了,大人請派聖殿騎士衝鋒吧,這樣也犧牲的有價值些。”
有主教對米迦勒說道,惹的米迦勒眉頭一皺,逃回來的戰士,連守城的勇氣都沒有了嗎?
“我並非不懂戰爭,但如同鋼鐵般的要塞在那些飛行器的攻擊下毫無抵抗之力。”主教看到了米迦勒的表情,指着那空中隱約可見的白點說道,“爲了抵抗地府教會,我們也是收集了許多情報的,這場戰役我們唯一能勝的機會,就是抓住他們的教主,把他囚禁起來。”
米迦勒緩緩的點頭,作爲教會中最接近神的存在,在主位面的法則下,他能將自身威能提升到臨界點的水平。
“打開要塞的大門,通知聖殿騎士們衝鋒。”米迦勒對身邊的聖職者們說道,“這是決戰的時刻,你們要確保給我製造一個與其單獨對決的機會。”
“如您所願,軍團長大人!”聖職者們紛紛掛上自己的油壺,做出全力戰鬥的準備。
“不要恐懼敵人的力量。”米迦勒將自己腰間的那盞聖盃提在手中,向四周的聖職者晃了一下,就見那聖盃發出微弱的光芒,讓聖職者腰間的油燈壺也產生了光亮,這是晨曦之主的引導光輝,而米迦勒作爲聖職者首領和教宗守護者之外的另一身份,就是聖魂掌控者。
“晨曦的光輝是我永遠追逐的信仰!”一衆聖職者虔誠的跪倒在地,在這一刻,他們的靈魂得到了昇華。
要塞大門緩緩的開啓,腳下的要塞開始震動,聖殿騎士團開始英勇的衝鋒,白色的光輝在他們的身上淡淡飄起,爲他們越發的披上一絲神聖。
“殺了他們。”紙人張看着坐在轎子裡面無表情的王乾,對身邊的紙人下了命令。
一隊隊紙人開始向前方的騎兵隊衝去,只見它們行走間陰風涌動,煞氣飆升,聚集在一起陰風夾着香火味兒,幻化成一個巨大鬼王的半身形象,猙獰可怖的向前衝去。
陰兵踏境,鬼氣橫生,若非那聖殿騎士身上有那點點光輝不讓他們被陰氣玷污,這大量紙人衝擊過去,就足矣讓他們喪命當場了。
晨曦城調撥了所有聖殿騎士出陣,王乾這邊過來的兵也不少,除了他與紙人這陣子憋的捉刀紙人,日遊夜遊的巡遊,城隍廟的陰兵洞幾乎都調了出來。
“軍團長大人,我們也下去吧。”主教看了眼膠合在一起的戰場,兩種力量相同等級之下,這對等的廝殺只會直到一方的人馬死亡,相比於紙人的無視恐懼,聖殿騎士也有他們的虔誠信仰。
“站在這裡已經沒有必要了。”米迦勒點點頭,他的目光鎖定了在戰場後方沒有動作的王乾,同樣也注視着上空,那無法觸及的高度上,隱約可見的白色星點已經到達了他們頭頂的上空了。
“轟隆!哐啷!咕咚!”
米迦勒領着冒着白光的聖職者們向戰場走去,身後跟着緊隨的神職人員,背後那晨曦城用許多人力修建的要塞正在空中掉下的落石中倒塌,毀滅在塵埃中,他們沒有一個人回頭望去。
他們走進了戰場裡,直向王乾的位置過去,任何想要衝上來的捉刀紙人都被身邊的聖職者攔住擊退。
“芬得蘭和萬德弗躲到後面去,紙人張迎敵。”王乾吩咐道。
二人非常聽話的向後面退去,雖然他們覺得自己也可以應付一個聖職者,但對面那個百人團實在是太多了。
伸手招出哭喪棒的紙人張咧着嘴向前迎了過去,米迦勒身後的聖職者同樣向它衝去,只見已知的各種光明系聖職者技能不停釋放,但紙人張就跟沒事人一樣,有的甚至都不去躲閃,拿着手中的哭喪棒就向他們硬懟。
受到聖盃祝福的聖職者有着不屈的靈魂,腰間的油燈更是給他增添了無盡威力,但即使這樣,也很少有聖職者能在中了紙人張一哭喪棒之後可以站起來的。
那用神器拼湊的哭喪棒在紙人張手裡可是一點都不比白無常差的,許多憑着毅力站起來的聖職者發現肉身早已毀壞起來的只是靈魂,就連路過他們身邊的米迦勒都忍不住側目看去,在那哭喪棒要攔不住時身後的聖職者全部攻了過去。
當米迦勒走到王乾的轎隊前時,身後已經沒有一個聖職者了,還無法確保他們能夠堅持多久。
“很難想象一位神邸能夠一直在你身邊跟着。”米迦勒對王乾說道,那紙人的威能已經能達到這個世界的極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