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到這就胡亂殺人,提的要求又如此過分,什麼爲太虛宗盡綿薄之力?這不就是搶劫嗎!
那些倖存下來的五湖幫弟兄們聽到這話,牙齒幾乎要咬得粉碎,由於內心懼怕敵人的強大,一個個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宋修這五人中,一位身着紫衣的束髮男子向前踏步了一步,眼神死死地盯着佇立在舟首上的數人,厲聲喝道:“你們不要欺人太甚!”
塔羅眼中暴起一團兇戾的精光,他神色跋扈地用手指挖了挖耳朵,語氣含着強烈的殺意道:“好小子,敢在說一遍不!”
紫衣男子怒火更甚,開口欲要亂罵一通。
就在這時,一道尖利的嘯音頓起,一柄平平無奇的木劍帶着洶涌的劍意,眨眼間就破風而來,直指紫衣男子的眉心!
宋修最先反應過來,怒喝道:“休想!”
他體內的法力如溪澗般蜿蜒流淌,手中浮現出一柄鋒利的長劍,劍面是火焰色的鮮紅。
這柄劍名爲赤火劍,此時在法力的汩汩灌注下呈現出燦爛紅光。
宋修踏步而出,雙手持劍對準挾帶着利嘯聲的木劍就是格擋而去。
空氣中爆出一團盪漾的波紋,以及令人心顫的交擊之音。
“唔……”
宋修渾身猛地一震,喉嚨處頃刻間就涌出一口淤血,他臉色大變,緊接着小心翼翼地嚥了下去。
林長老依舊是雙手攏袖,面容祥和親近。
宋修調轉全部的修爲,咬緊牙關拼命地抵擋而去。
劍身涌現出灼熱的火焰,長達數丈,周圍的溫度一下子就提高了起來,彷彿要將活人炙烤了一般。
“給我去!”
宋修用盡所有的氣力,握緊手中的赤火劍將凌厲駭人的木劍給擋了回去。
木劍在空中調轉了幾個弧度,緊接着停滯在了林長老的跟前,一動不動。
這一幕被衆人看在了眼裡,五湖幫的弟兄們修爲過低,還以爲是幫主佔據上風,一時間臉上充滿了喜悅。
可他們沒有發現的是,幫主和四位長老,薄脣緊閉,臉色佈滿了陰霾。
這幾人中,也只有宋修的修爲和實力最高,可方纔的那一下,很明顯對方只是馭劍而襲,除此之外就沒有動用其他法術。
饒是這樣,都逼迫得宋修這般大動干戈,用盡全力才抵擋回去,這兩者之間的差距看出來相當大。
紫衣男子面色難看,這下子他可不敢在說些什麼。
宋修深深地吐出一口氣,目光中透露出濃濃的驚懼之色。
他知道,此人的修爲已然是築基後期,而剛剛的攻擊恐怕只動用了不到三成的實力。
如果在不答應,下一刻就是施展出全部的實力了。
一想到這,宋修額頭上的冷汗刷一下就冒了出來,一股刺骨的寒意宛如毒蛇般沿着腳裸處纏上了後頸。
林長老在等,面前靜止懸浮的木劍仿若定格似的,沒有一絲懾人的波動。
面容祥和的他,心中醞釀着一股按捺已久的殺意。
塔羅獰笑幾聲,“喂!到底想好了沒有!”
語氣囂張,其蘊含的氣焰極高。
“我答應你們的要求。”
過了幾息時間,一道話語打破了僵持的氛圍,五湖幫在場的弟兄們臉色震驚,他們齊刷刷地將目光投在了平日裡最敬愛的幫主上。
只見宋修臉色陰沉,他拱手道:“還望貴派在得嘗所願後,能儘快離開。”
林長老笑道:“好說。”
清秀男子嘖嘖地搖了搖頭,臉容上佈滿了幸災樂禍之意。
“呸!還以爲多有骨氣。”塔羅狂笑道。
他們之中,一個長得肥頭大耳的胖子挺着肚腩,手中的蒲扇輕輕地搖來搖去,“都好好的,別打。”
這話落在其他人的耳朵裡,還以爲此人的品行多好,但在多年知根知底的同門心中,則早已習以爲常。
這胖子名叫李維,看似忠厚老實,但實際上卻滿肚子壞水,在這些年鎮壓反抗勢力中,施展的手段可謂是毒辣無比。
至於宋修的四位同門,在聽到這一決定後,心中再有萬分的屈辱和不甘,嘴上也無法說些什麼。
畢竟雙方的實力差距擺在那裡,只能忍讓。
五湖幫的成員們一個個咬牙切齒,但在面對這樣的情況下,也不可奈何。
“記住,能多就多,要是不讓人滿意,後果自負。”
林長老緩緩地道,聲音淡然,可夾雜着一股毫不掩飾的警告之意。
宋修額頭青筋暴凸,他極力地壓抑住自己的情緒,沉聲吩咐讓人將幫派經營多年所積攢的靈石全部送過來。
周圍的人羣一陣騷動,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這一切。
很快,就有人手裡捧着儲物袋,落在了宋修的身邊,沉聲道:“啓稟幫主,幫派所有的靈石全都在裡面了。”
宋修將其拿在手裡,目光停留在了佇立舟首上的清癯男子身上。
細細一想,他咬了咬牙,將自己的靈石也拿了出來。
其餘的四人面露難色,但在互相對視一眼後,也將身上的靈石拿了出來。
“算你們識相!”塔羅嘿嘿一笑。
宋修強忍着心頭的滴血,他袖袍一揮,幾個儲物袋懸浮飄向了舟首上的人。
清秀男子將其抓取在手裡,打開後沉浸心神察看一番。
“加起來,總共三萬多枚靈石。”隨後他擡起頭,開口道。
林長老微微一笑,對這個數字感到頗爲滿意。
這些靈石,足夠飛舟橫跨數萬裡的路程了。
宋修按捺住心頭的無盡恨意,他雙手作揖,語氣極力地壓抑住厭惡之情,“諸位既然得嘗所願,我等就不再挽留了。”
在場所有五湖幫的幫衆,都巴不得這羣煞星早點離開這裡。
林長老雙眼眯起一條直線,眸中卻綻放出駭人的冷芒,寒聲道:“由於你們先前對太虛宗不敬,所以下場只有一個字……”
他一身渾厚的修爲施展開來,強大的氣勢猝然間轟然盪開。
原本停滯不動的木劍,在這一刻嗡聲大作,伴隨着一股令人心顫的劍意,棕色的光芒驀地大盛。
“死!”
林長老口中暴喝一聲,雙手快速地結印掐訣,緊接着他袖袍猛地一揮。
漫天的木劍剎那間就顯現在衆人的視野裡,冰冷肅殺的劍意宛如一張大網,要將人的心頭牢牢地兜住。
“無恥!”
宋修等人見狀,怒罵道。
他們紛紛手持法寶,鼓動全身的法力就要進行反擊。
五湖幫的成員們都愣住了,他們萬萬沒有想到這羣人竟然如此的卑鄙。
不僅到幫派的地盤亂殺一通,威逼交出所掙的靈石,現在還要徹底覆滅他們!
漫天的木劍猶如一股劍勢龍捲,從天空中猛然衝襲而去。
宋修手持赤火劍,他瘋狂地運轉全身的法力,一股長達數丈的灼熱鮮紅火焰霎時噴涌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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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拼了!”
他雙眼赤紅的怒吼道,雙手緊握劍柄,對着席捲衝涌而來的無數木劍,就是當頭立斬而去!
棕色的光芒厚重凝實,其中充斥着駭人凜然的劍意,將這道長達數丈的火焰劍刃轟然撞開,空氣中暴起一團劇烈炸響。
身後的四人一同施展出殺招,無數絢麗璀璨的光芒四起,照耀得周圍熾亮無比。
那無數木劍匯聚起來猶如龍捲般,挾帶着懾人的劍意沖刷向這幾人。
在這一刻,宋修終於見識到了此人的厲害,原以爲自己是築基中期巔峰,即使同築基後期修爲的修士硬拼起來,也不至於太過狼狽。
但他大錯特錯!
這人所施展出的劍訣,無論是從劍意還是威力,放眼築基層次都是少見的存在。
那把木劍,看似平平無奇,實際上按其所散發出的波動來看,實乃二品頂階無疑。
他們這幾人中,除了宋修是築基中期巔峰,還有一位是築基中期,其餘的都是築基初期境界。
數人合力對抗此殺招,竟然被壓制得死死的。
宋修一手掐訣,雙指併攏朝前一指。
一個篆刻火紅色的符文陣法驀地顯現,在空氣中不斷地旋轉,爆發出炙熱的氣息。
他手握赤火劍,對準前方流轉的火紅色陣法猛地一刺。
也就在這時,這道陣法驟然噴發出一股半徑約三丈的火焰柱,帶着夾雜灼熱溫度的狂風對撞向無數木劍匯聚成的龍捲。
見到這一幕,林長老眼中閃過一絲訝然。
舟首上,塔羅嘿嘿一笑,他拳頭一擰,發出心悸的爆響。
“挺好玩的,要不我也試試?”這個高大宛如鐵塔般的兇戾男子道。
林長老用眼角的餘光淡淡地一瞥,冷冷地道:“別動。”
兩個字,沒有絲毫的情感波動在裡面,但卻透露出一股滲人的冰寒之意。
聞言,塔羅臉上浮現出不快之色,但他沒有說些什麼。
清秀男子雙臂環抱,他向來是最喜歡看熱鬧了。
至於李維,則輕輕地搖晃着蒲扇,一手拍了拍圓滾滾的大肚子,長相喜慶的他此時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有了宋修的這一招,其餘四人的壓力陡然大減。
他們眼看着這股聲勢駭人的劍勢龍捲就要消散,可這個時候,一股強烈的危機感浮現心頭。
林長老冷笑幾聲,雙手再度掐訣。
在衆人的視野裡,這股由無數木劍匯聚而成的龍捲散發出可怕的威勢,一道道噼啪作響的藍色雷電迅猛騰出,瘋狂纏繞着。
轟隆隆……
宋修等人驚恐地瞪大眼睛,他們很快就被這股雷電纏繞的劍勢龍捲擊潰,每個人都遭到了威力巨大的轟擊。
磅礴的氣浪如排山倒海,將手足無措的五湖幫弟兄們掀得身形踉蹌,驚呼聲不絕於耳。
林長老雙指併攏,微微地一屈,緊接着,一把木劍拖曳着長長的尾光停留在了面前。
一陣煙霧散去,破碎的大坑內裡躺倒着幾個人,觸目驚心的傷口處鮮血汩汩而流,他們的氣息都斷斷續續。
宋修披頭散髮,臉容上佈滿了灰塵,他雙手撐在地上,只覺得渾身傳來一股鑽心的刺痛。
那是殘留的冰冷劍意在傷口裡作祟!
“宋……修……”
微弱的聲音低低地響起,只見那名叫方遠的男子面容痛苦,嘴裡不斷地咳出鮮血。
“大夥……怎麼樣了?”宋修聽到輕微的呼喚,連忙道。
“唔……”
這五人裡面,除去他和方遠,剩下的也只有一人迴應。
其他的,恐怕早已凶多吉少。
宋修目眥欲裂,胸腔內充滿了恨意,他沒想到這太虛宗的人竟然如此的蠻橫無恥,還妄稱自己爲名門正派。
遠在舟首上的林長老迎風而立,他伸出捋了捋長鬚,一手掐訣又是朝前一指,嘴角浮現出殘忍的笑容。
大坑內,宋修擡頭望天,他渾身遍佈流淌的鮮血,黑色長髮散亂不堪。
堂堂五湖幫的幫主,竟然落到了這般田地。
耳邊陡然傳來陣陣利嘯聲,他心頭浮現出一股警兆感,整個人仿若陷入了死亡的深淵。
在破碎的大坑上,無數木劍匯聚成的龍捲帶着凜然劍意,迅速地衝涌而來,就連空氣都要被切割撕裂一般。
本就傷勢嚴重的宋修等人,在見到這一幕後,頭皮發麻,臉上充滿了絕望之意。
轟隆隆……
灰塵漫天,夾雜着某人悽利的慘叫聲,後來就陷入了沉寂。
五湖幫的所有人呆怔怔地看着這一切,恐慌的情緒牢牢地充斥大腦。
林長老雙手攏袖,面容祥和的他輕聲道:“給我殺,一個不留。”
接到命令,底下這支冰冷肅殺的修士隊伍立刻動身起來,一個個手持各自的法寶騰空而去,打出絢爛斑斕的法術攻擊。
慘叫哀嚎聲四起,爆炸聲接連不斷。
沒多久,當飛舟衝掠向天際時,地面只留下了瓦礫廢墟以及遍地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