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過去十天,世界結界的體術訓練難度跟着增加,主動訓練變成被動訓練。
世界結界,一羣大型猛獸窮追一對男女。
打一開始的一頭惡虎,出了峽谷的一羣猛獸,這還是明着的危險,暗地的危險就更防不勝防。
遇上惡虎,張式沒打算跑,反而存了戲弄的意思,佔據地勢沒捉弄到惡虎,倒是差點掉進坑洞,洞裡的土壁上潛伏着幾條毒蛇。
才慶幸躲過熊掌的一拍,不成想拍到的樹上掉下一隻蜂巢,無數只蜜蜂洶洶飛出。
叢生荒草的林地暗藏着繩索陷阱,不多,經過十棵樹至少能發現四處,另有兩處是香蕉皮,又有兩處是棘刺地,還有兩處是捕獸夾。
偌大的一片樹林子裡只有一棵果樹,樹上長滿誘人的蘋果,一眼可見的還有多個陷阱。
得摘,沒辦法,渴得慌。
地面一陣輕微晃動,“追兵”已到。
有了張式和櫻的誘導,沒多久這些個陷阱都成功逮捕了獵物,窮追他們多時的兇獸做了俘虜。
顯眼的陷阱沒了,不代表暗處的陷阱沒了,張式小心翼翼地靠近果樹,成功抵達樹下。
張式跳起摘果的時候還專門賣了個破綻,成功摘到蘋果的瞬間,神經還是緊緊繃住的,甚至落地的一瞬,也不敢有半分大意。
但是,似乎太過小心,危險遲遲不到,或者到了現在應該說這一範圍內是安全的。
果然,驚喜總是不會讓人失望的。
張式手中的蘋果是假的,這樹壓根不是蘋果樹,樹上蘋果全是道具,差不多的大小、顏色、重量,足以以假亂真。
當然不是咬了一口才知道,爲了安全,吃前總得驗毒。
張式丟下蘋果的一瞬,樹上掉下一團綠色的東西,險些砸中他,是僞裝在樹上的變色龍。
好不容易遇見一條清澈溪流,張式和櫻試出無毒,剛蹲下取水,泥下探出黑色腦袋,長長的身子順勢游出。
張式邊起身邊後退,離着一丈遠後看清模樣,才知是幾條泥鰍。
張式又上前取水,有一羣黑色小點游來,定睛一看,原來是蝌蚪,再次蹲下,櫻趕緊扯着他的衣服後退。
幾隻蝌蚪遊動中迅速長大,先後長出四條腿,跳出水面變成了箭毒蛙,水中的綠草瞬間萎靡。
到最後實在是身心俱疲,張式和櫻尋了棵枝繁葉茂的大樹,纔在樹枝歇上幾分鐘,就有幾頭黑熊路過,爬上這棵大樹。
他們又換了個地方,藏身在山洞,無數只蝙蝠衝出。
他們趴在半米高的草地,不知是不是壓倒了蟻窩,沒多久成千上萬只飛蟻黑壓壓地涌來。
藏身三次,不到幾分鐘就發生各種情況,絕對不是偶然。
當他們小心提防後,終於發現了這個神秘的幕後黑手,盤踞高空的雄鷹。
它藏身在雲層,雪亮的眼睛俯視大地,時刻關注着下面的舉動,且擔負施發號令的任務。
然而,張式和櫻單靠體術無法對這頭大型猛禽造成傷害,只能防着。
待足了五個時辰,張式和櫻結束這場訓練。
聽到動靜的穿山豬走過來,問:“怎麼樣?下午的體術。”
在放鬆身體的櫻答道:“可以,這個難度剛剛好,之後還要麻煩你增加難度。”
“這倒要好好想想了,要不是府主昨天這麼一提,再用不了多久就全忘完了,”穿山豬似有所思。
原來下午的訓練是穿山豬設計的,這倒是讓張式很意外。
櫻開玩笑道:“還好你忘了,要是你全用上,單靠我倆這體術恐怕平安待上一個時辰都是奇蹟。”
穿山豬感慨,“也是哦,怎麼說我在白府也待了好些年……”
“當時還是一表人才呢,”櫻順着他的話說下去。
張式還沒進喉嚨的水一股腦兒噴了出來,一表人才,虎背熊腰纔對吧。
這也是穿山豬當上情報府副府主以後,經常掛嘴邊的話,自從無意間被府主天空聽見,一句“老夫這裡油水不夠,留你遭罪,行,留下這身膘,哪來回哪”懟得他當時憨憨一笑,再不敢提。
現在櫻重提,倒把穿山豬說得老臉一紅,眼睛看向地面,小聲嘟囔,“現在也不差。”
之後,張式從櫻這瞭解到穿山豬的過往。
他早先是白府的一名普通陰陽師,因爲好吃,只有一塊腹肌,這在白府可不常見,故也出名。
白府以殺伐著稱,對府裡陰陽師的體術要求相當嚴格,這讓早年混吃等死的穿山豬大爲頭疼,但練是練,吃是吃,兩者都很重要,相互不能影響。
兩年下來,穿山豬在府中體術成績堪堪及格水平。
直到第一次任務,他遇上胖得跟個球似的鬼怪,肥碩的身軀,短而細的四肢和不大的腦袋忽略不計,看起來就是個氣球。
當然不會像氣球似的脆弱,這是隻一級鬼怪黑豬。
穿山豬初時還有些擔心,見到這隻渾身烏黑的肥豬後倒是放心很多。
然而,當黑豬深吸口氣,猛地一跳再撞大地後,穿山豬不得不認真起來。
黑豬彈跳起身,如同一個巨型彈力球,彈跳速度十分得快,穿山豬聽到背後聲音,轉過身黑豬又在另一個方向彈跳。
這之後的五六秒,穿山豬循着聲音轉身,都找不到黑豬。
照此下去,穿山豬任務失敗,性命也是懸了。
“你是哪個府的?”
一道聲音傳來,帶着一股滿滿的威壓。
穿山豬下意識回道:“白府陰陽師。”
“速度這麼慢。練得不夠,還是油水太厚?”
穿山豬先是尷尬,接着要反駁,張開的嘴猛地意識到聲音十分耳熟,然後看到蹦跳如魚的黑豬慘叫倒地。
後知後覺地穿山豬終於知道,憋了好大的勁,還是底氣不足的出聲,“府主。”
“欠練!”
回府後的穿山豬像變了個人似的,不僅在訓練上嚴格要求自己,還開始控制食量。
他成功凝魂當日,府裡幾乎所有陰陽師前來,圍着巨大的演武臺參觀。
看着底下圍滿了陰陽師,穿山豬躊躇滿志,更有揚眉吐氣後的得意。
“凝魂!”
似乎是觸碰到了某種強大、神秘,穿山豬渾身靈力發生質的蛻變,無意識溢散的靈壓可察覺的變強。
當看到他的靈力蛻變結束,底下的陰陽師不約而同地屏住呼吸,全神貫注地觀看,激動人心的一刻即將發生。
當穿山豬渾身籠罩的銀白流光退盡,只見他的後背長滿黑白相間的棘刺,兩隻明亮光澤的鋒利銀爪。
這是什麼魂?
正當衆陰陽師疑問時,有道爲他們解惑的聲音出現。
“這是什麼魂?”
似乎還在享受凝魂的穿山豬忙不迭的說:“走……走獸。”
結巴!
衆陰陽師注意一下子轉移,將成爲副府主的統領竟是個結巴,這倒是個意外之喜,很快會是近段時間陰陽界茶餘飯後的談資。
問的人顯然是沒得到確切答案,再問:“什麼走獸?”
“穿……穿山……穿山,”衆陰陽師萬分期待的眼神中,穿山豬像是忘記魂的名字,說了幾遍也沒說出個結果。
這下可把問的人惹急了,而且問的還是白府上任府主。
知道府主就要發火,穿山豬總算是說了出來,“穿山……豬。”
雖然最後一個字的聲音很輕很短,但在場的所有陰陽師都聽見了。
穿山豬!
應該是三個字,但出現在衆陰陽師耳朵裡大概只剩下最後那個字,豬。
豬,知道穿山豬過往的陰陽師這麼一對比,似乎還真搭。
這位府主先是一愣,然後就走了。
就像是家裡的大人外出,只剩下一羣熊孩子,演武場頓時喧鬧。
幾個平日臭味相投的統領聚過去,不等穿山豬開口,都笑呵呵地說,“恭喜恭喜,就要榮升副府主了,魂是叫穿山……豬……吧。”
豬字不單聲重,還故意拖的老長,這可把穿山豬氣得夠嗆。
當中一個笑的最厲害的統領更是會說:“凝魂歸凝魂,不能結巴了,副府主裡可還沒人結巴,多說幾遍魂的名字,興許就……就不……不……不結巴了,大夥說是不是啊。”
有了統領們的起鬨,早就輕聲談論的陰陽師們更加憋不住了,咬住嘴脣都沒用。
氣到臉色一變再變的穿山豬不得不搬出體術訓練,衆陰陽師急急散去。
下一步就是魂的開發。
當穿山豬展現出魂的嗅覺天賦,情報府府主天空看上了。
他的魂殺伐有餘,速度不足,留在白府作用不大,所以沒多久就到了情報府上任。
有了穿山豬設計的體術訓練,張式和櫻每次都是突破自身極限,進步很大。
不過靈力方面,櫻進展很慢,這靠不了別人,只有循序漸進,日積月累。
大船行駛得再慢,也有靠岸的一天。
湛藍的天,潔白的雲,嫩綠的草,遼闊的地,草原大陸,到了。
“看那邊。”
順着穿山豬手指方向,靠岸的海水裡長滿綠草。
“這是淡水?”張式問。
“對,越靠近大陸的海水越淡,海水中能長出草的水直接喝都行,”穿山豬說。
調息完體內靈力的櫻過來了,“那就是長河吧。”
長河?
張式一眼掃過,盡是綠油油草地,就沒有看到河流。
穿山豬道:“是長河,貫穿整個大陸,據說最寬處也就成年人邁出的一大步,最窄處放本書就是橋樑。”
這麼窄,怪不得沒有找到。
直到站上茵茵青草,張式終於見到這條藏得嚴嚴實實地長河。
“渴飲馬酮飢食肉,西風低草看牛羊。”
爽朗的笑聲中,一箇中年男人驅趕成羣的牛羊而來。
他頭頂水草編織的草帽,腳踩牛皮靴,穿寬大袖長的單袍,腰帶上斜掛蒙古刀。
來人看不出底細,看打扮是大陸住民,張式他們索性站着不動,不變應萬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