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它們一邊抗拒着,一邊沒有辦法地前進着,當然,步子就慢了許多。
“打,狠狠的打——”韓行有點兒瘋狂地喊叫着。
“噠噠噠……”“突突突……”“噠噠噠……”“突突突……”
很快的,有十幾匹戰馬中彈倒在棉花棵中,有的騎手被打死了,有了騎手活了下來。活下來也不好受,他們就像一個個被拋棄的廢物一樣,奔跑在棉花棵中,小馬槍又不給力,不斷地被武工隊的突擊步槍子彈射倒。
小龜小隊長一看不妙,這樣打下去太不給力,但一種強烈的武士道精神催促着他,鞭策着他,他大聲地呼喚着:“不要害怕這些八路,他們已經被我們包圍了。衝上去,拿馬刀劈死他們。”
鬼子的騎手們也想盡快地衝上去,盡情地揮舞着他們手中的馬刀,但是這些戰馬們卻不樂意了,你們這樣狠狠地夾我們的肚子,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這樣的地方,我們能邁步嗎?太拿着我們不當回事了。
儘管騎手們使盡了辦法,催促着他們的戰馬,但是這些戰馬們走得並不快。儘管這樣,有些戰馬離着武工隊員們還是越來越近。
別人可以後退,但李大中卻不能後退,一顆砰砰亂跳的心臟在激怒着他,在刺激着他。他大聲地吼叫了一聲:“他奶奶的,想給老子玩狠的呀!正等着你們哩。二班、三班掩護,一班跟我上,看看誰的刀快。”
李小三本來不是一班的,但他也要跟着上。李大中罵了他一句:“滾到後邊躲着去,別上去礙手礙腳的。”
但是李小三不聽,還是揮舞着他的駁殼槍充那有本事的,硬硬地跟在李大中的後邊。
前在就有一個小鬼子,騎着一匹高大的盎格魯諾爾曼馬,鬼子本來人就小,所以顯得有些滑稽可笑。但這個小鬼子騎術還是蠻精的,他繮繩一提,兩腿一夾,要命令着這匹馬奔到李大中的身旁,然後用力一刀。
要是在平地上,可能李大中也就完了。可是這是在棉花地裡,就匹馬死活就是不肯邁步。
李大中就是欺負它在棉花地裡,所以李大中利用他的腿快,就往他們的左邊繞。騎手都是右手揮刀,左手斬殺不是不可以,但是不如右手來得利索。
李大中是什麼人呀,他多年練功,能在棉花地裡亂跳,一跳就跳過了棉花棵子。雖然鬼子騎兵在原點,李大中是外點,但是李大中仗着高超的武功,仍然轉得比鬼子的戰馬還快。
小鬼子光顧了李大中了,忘了李大中後邊還有一個拿着駁殼槍的李小三。李小三一看機會到了,馬身子正好擺在了他的眼前,這麼大匹馬,自己就是閉着眼睛打,也打上了。
李大中照着這匹高大的盎格魯諾爾曼馬“啪”地就是一槍。
馬中了一槍,鮮血直流,疼得它真有些受不了。它高高地昂起了頭,差點兒就把馬背上的小鬼子顛下了馬。李大中又朝着它開了一槍,這匹馬只覺得頭一暈,就什麼也不知道了。它癱了下來,也把馬背上的小鬼子給壓在了馬下。
小鬼子被重重的戰馬壓住了腿,怎麼也抽不出來。
這個小鬼子就在李小三的跟前,這就叫天上掉餡餅,被李小三撿了個便宜,“啪”地一槍,就把小鬼子打爆了頭。
李大中一看,十分的生氣,我忙活了半天,圖得個啥呀。他卻沒有下力,白白地撿了一個戰功。但是生氣也沒有辦法,這個小鬼子和戰馬,畢竟是叫人家的駁殼槍打死的。
李大中又奔着第二個小鬼子來了。這個小鬼子和戰馬也是陷在了棉花地裡,進的話,那區馬不願意,退的話,那匹馬也不高興,就在原地慢慢地打着轉轉。
李大中又故伎重施,舞動着手裡的大砍刀,在和鬼子轉着圈圈,尋找着出擊的機會。小鬼子白白地揮舞着馬刀,被李大中糾纏着,卻沒法注意隨後跟進的李小三。李小三腦子還算好使,又打了黑槍,一槍打趴了馬,另一槍把摔下馬的小鬼子乖機打死了。
李大中覺得有些彆扭,這個李小三,怎麼老佔自己的便宜呢!本來這個戰功是自己的,硬硬地叫李小三給偷去了。
李大中罵了一句:“你離着我遠點兒行不行!別老跟着我。”
李小三有些恬不知恥,耍着賴皮說:“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你打你的,我幹我的,礙你哪根筋疼!?”
李大中和李小三成功的戰術,也吸引了一些腦子活的武工隊員。他們紛紛兩個人一組,合夥逮住一個鬼子,一個人在明,一個人在暗,明着的吸引着敵人,暗着的在偷襲,居然也打死了五六個騎兵。
小龜小隊長一看,自己的騎兵是越來越少,在這個棉花地裡施展騎術,真是大象掉進泥潭裡,有勁使不上啊!
正在這個時候,包圍圈裡北邊的突圍又開始了,那邊響起了密集的槍聲和廝殺聲。
小龜看到在這裡作戰,再也佔不到任何便宜,三十六計,走爲上計,於是大吼一聲:“騎兵小隊注意,敵人這是聲東擊西,他們真正的突圍地點是在哪裡。全體退出棉花地,向着北邊的方向,出擊——”
本來小鬼子們就不願意在這裡作戰,看到正好長官下達了命令,也就順坡下驢,紛紛從棉花地裡退了出來,然後向着北邊的方向,迅速地跑了過去。
鬼子騎兵跑了,韓行的武工隊也從被包圍中掙脫了出來。韓行下令道:“我們的任務還很重。根據地裡還有老多沒有突圍出來的老百姓,馬上殺回去,隨時地支援他們。”
這兩路的八路一突圍,小鬼子知道自己的詭計落了空。八路都有老百姓護着,他們在成千上百的老百姓中一藏,上哪裡找去啊!還有這看似簡單,實際地形複雜的大平原,找個地方一窩,也不好找呀!
小鬼子最有本事的,就是拿着老百姓出氣!
他們一看反正是抓不到抗日**和武裝部隊,就散開了,以一個小隊或者一箇中隊爲單位,在野地裡到處屠殺着老百姓。
老百姓就是老百姓呀,他們手無寸鐵,又是老弱殘疾,在荒涼的野地裡,只能像牛羊一樣,隨時地被可惡的鬼子宰殺。
韓行想着,自己帶領的第二小隊,能救出一個百姓算一個,救出一個人,心裡就能得到一份兒安慰。
李大中雖然強悍,但也粗中有細,他還記得自己的另一個重要使命,那就是無論如何,也要保護好韓行司令的性命。他對韓行說:“韓司令呀,我們的任務已經完成,部隊的傷亡也不小,是不是應該撤了。”
韓行對他沉重地說:“我們是部隊,有槍,當然能撤了。可是老百姓怎麼辦?他們能撤得了嗎?”
李大中瞅了一眼韓行,倔強地說:“可是就憑着我們幾十個人,能救得了幾個老百姓?”
“能救一個算一個。”韓行沒好氣地說,“他們管我們吃,管我們喝,在他們最困難的時候。我們不能見死不救!”
李大中不說話了,然後對小隊發出了命令:“負傷的,我派人掩護着你們撤回到茌南根據地。沒有負傷的,繼續跟着我,殺回去——”
這樣,李大中身邊還能戰鬥的,湊到了二十來個人。李大中又對韓行說:“韓司令呀,我按照你的安排,也這樣做了。你就放心地隨着傷員們一塊兒撤吧?”
韓行說:“那不行,我首先是一個戰士。我要和你們一塊兒去救老百姓!”
“那不行!”李大中不樂意了,“你是南征軍的司令,你要是掛了,以後南征軍誰當司令?還有,你是不是也得爲我着想啊,你要是在我手裡掛了,張維翰司令還不得活剮了我啊!”
韓行搖了搖頭說:“在這個時候,人和人的生命都是平等的。沒有職務高低之分,也沒有貴賤之分。我和你都是一個普通的戰士。”
李大中急了,漲紅着臉對韓行說:“要是那樣的話,我拒絕執行你的命令,我們哪裡也不去了。”
“你敢!”韓行掏出了駁殼槍,點着他的頭嚇唬他說,“你要是敢戰場違抗命令,那就軍法處置。”
李大中想了想,說:“好吧,我執行你的命令。但醜話說在前頭,你如果一但出現問題,誰爲我作證。”
李大中看着眼前的這些武工隊員們,給他們使了一個眼色。這些武工隊員多聰明呀,一個個扭過了頭,不吭聲。
這下子李大中有話說了:“韓司令呀,不是我不服從你的命令,可是這些戰士誰也不給我作證呀。”
這時候,傻兒呱唧還弄不清裡頭這些事兒的李小三說話了:“我給你作證,如果韓司令犧牲了,和你李大中無關。”
“他媽的!”李大中恨不能要扇李小三一個耳光,罵了一通,“你算哪山的猴呀,哪有你說話的權利。你知道哪頭的炕熱呀!”
李小三還是弄不清裡頭的這些事兒,饒舌地說:“不就是韓司令要和你們一塊兒去救老百姓們,這叫講義氣,夠朋友,同生死,共患難。沒人作證我作證,這有什麼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