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你好了沒啊?”
夏澤臣靠在窗臺上,雙手交插胸前,無力看着她一件又一件的換着衣服,她都已經換了半個多小時了。
“快啦快啦,別催!”
時間又過去了十分鐘,這時的夏澤臣已乾脆坐到窗臺上,靠着窗框,有氣無力道:“小雨啊,我們只是去打桌球,不是選美,不用打扮的那麼漂亮,你再試下去,太陽公公都要下班了。”
“可我真的拿不定主意要穿拿件。”看着一牀的衣服,毛毛雨的眉頭糾結在一起。
“就那件粉紅色T恤,配那條潛灰色網球裙吧,適合今天的場合。”
毛毛雨按夏澤臣的意思將兩件衣服放到一起比了一下,效果果然不錯。
“你怎麼不早說,害我浪費了這麼多時間。”
“我哪知道我粗俗的眼光能得到你大小姐的肯定。”
“討厭。”白了他一眼,毛毛雨迅速將選好的衣服換上,“好了,我們走吧。”
兩人第一站先去接了餘苗苗,然後又去袁天鳴的家,只見袁天鳴提了一個大大的運動包上了車。
毛毛雨好奇道:“天鳴哥,我們又不是去野營,你帶那麼多東西幹嘛?”
“這裡面都是一些必備的東西,溼巾,紙巾,洗手液,手帕,小毛巾等等。”
餘苗苗道:“你帶溼巾紙巾這些東西我還能理解,但你幹嘛帶洗手液,每一家檯球俱樂部的洗手間都有洗手液的啊。”
“我用不慣那些雜牌洗手液,誰知道都添加了什麼化學物質,對皮膚不好的。”
此言一出車內瞬間沉默了,因爲面對他的講究與挑剔,毛毛雨和餘苗苗兩個女生真的自嘆不如。
奇怪與她們的沉默,袁天鳴問:“你們幹嘛都不講話了?”
這時只聽夏澤臣道:“她們只是在你面前感覺有些慚愧。”
“切!”袁天鳴白了他一眼。
一車人說說笑笑着來到了一家檯球俱樂部。
開了臺,服務生爲他們拿來了球杆,袁天鳴伸出兩根手指,小心意意地接過一隻球杆,然後立即用已準備好的溼巾,將球杆從頭到尾仔仔細細地擦了一遍。
而他的動作令一旁的服務生立即黑了臉,悶悶道:“先生,我們上崗前有辦過健康證,沒有傳染病。”
“不好意思,我有那麼一點小潔癖。”袁天鳴語帶抱歉,說罷拿着球杆站到了球桌前。
“擦好了?”夏澤臣問,他們都等了他好幾分鐘了。
“我們開始吧。”
四人分成了兩組,夏澤臣和毛毛雨一組,袁天鳴和餘苗苗一組,但這樣的雙打根本不盡興,特別是袁天鳴,因爲只要一輪到夏澤臣打,毛毛雨就在一旁尖叫歡呼,而一輪到毛毛雨打,夏澤臣就在一旁指導動作,兩人行爲親暱,語言曖昧,旁若無人。
袁天鳴心裡不禁想,這兩人到底是來打球的,還是來挑情的,故意刺激他這個資深怨男是吧?
正不滿着,夏澤臣的手機忽然響了。“小雨,你先打,我去接一下電話。”
說罷便走到了球館的角落講電話。
他一離開,袁天鳴的眼睛立即瞄上了毛毛雨,臉上露出一記奸笑,道:“這樣玩一點意思也沒有,小雨,要不要玩點好玩的?”
“怎麼玩?”毛毛雨問。
“你們兩邊各派一名代表,單挑,賭輸贏。”
“輸了怎麼辦?”
“輸的人支付今天的所有費用,並且如果我們輸了,我願意貢獻出一個月工資,如果你們輸了,也要貢獻出澤臣的一個月工資。”
毛毛雨心中一計算,那就是六千多塊啊,有些猶豫。“還是等澤臣哥回來再決定吧。”
等那個猴精的小子回來哪還有戲唱,袁天鳴激將道:“不是吧,都還沒結婚呢,就這麼聽準老公的話了,看不出來,澤臣那小子馭妻有術哦。”
“纔不是呢!”毛毛雨立即反駁,“我們兩人很平等的。”
“那怎麼玩個遊戲都要等澤臣回來再做決定啊?”
“我當然能決定了。”毛毛雨道,“玩就玩,等一下讓澤臣哥狠狠收拾你,輸了你可別哭!”
“那我們就說定了。”袁天鳴賊笑道。
“嗯!”毛毛雨用力點了點頭,鬥志昂揚。
這丫頭真好騙,袁天鳴心裡樂開了花,今天他要把之前被他們吃掉的那一個月薪水一次性贏回來!
夏澤臣一回到球桌旁,毛毛雨立即跟他講了她跟袁天鳴剛訂下的賭約。
“你這個傻丫頭,怎麼這麼好忽悠的。”搖了搖頭,夏澤臣轉而對袁天鳴道,“你小子也太不厚道了,有種來騙我啊,小雨根本不瞭解你的球技,對她下手算什麼好漢。”
袁天鳴雙手往胸前一插,挑釁道:“怎麼,你怕了?怕了就說一聲,我可以當這個約定不存在。”
一記冷笑,夏澤臣道:“告訴你,現在的我已不是十年前的我,不一定輸你。”
“那就試試看。”
“OK!我們一局定勝負。”
“我讓你先開球。”袁天鳴大方道。
“不必!”夏澤臣道,“就讓小雨和苗苗石頭剪子布,誰輸就對方先開球。”
“好!”袁天鳴轉而對餘苗苗道,“看你的了,苗苗。”
淡淡一笑。“我盡力。”嘴上雖這樣說,但餘苗苗十分自信自己絕對能勝毛毛雨,而結果也果然是她贏了。
“澤臣哥,不好意思我輸了。”毛毛雨走到夏澤臣身旁,語帶抱歉。
“沒關係,我們只要最後的勝利。”
夏澤臣話音才落,就見袁天鳴得意洋洋地走到球桌旁,看了夏澤臣和毛毛雨一眼,笑嘻嘻道:“那我就不客氣了。”
說罷俯下身,一記漂亮的開杆,直落一球。
而袁天鳴接下來的表演讓毛毛雨的心從胸腔一直落到了腹腔,眼看桌上的球已有將近一半入洞,六千塊大洋啊,難道就要這樣輸掉了?
毛毛雨終於忍不住了,低聲問一旁的夏澤臣:“澤臣哥,他怎麼這麼利害?”
“天鳴最拿手的兩種運動就是高爾夫和桌球,其中又以桌球最牛,高中三年他參加了許多桌球比賽,一盤都沒輸過,如果他願意都可以去打斯諾克了。”夏澤臣幽幽道。
“那我們不是輸定了?”這一刻毛毛雨十分懊惱自己跟他打這個賭。
“那也未必。”夏澤臣的臉上露出一絲賊笑,俯到毛毛雨的耳旁,一陣耳語。
待他說完,毛毛雨的臉上露出了崇拜的笑。“嘻嘻,還是你利害。”
夏澤臣微笑着:“接下來看你的了。”
“嗯。”毛毛語用力點了點頭,做了個必勝的手勢。
又打入一個球,袁天鳴再次俯下身,瞄準了下一個目標球。
就在這時忽然感覺一道目光緊緊盯着他,側目一看,是毛毛雨,此時她距離自己不過半米開外,雙手背到身後,笑咪咪地看着他。
“幹嘛?”袁天鳴問。
“看你打球啊。”毛毛雨道,“打吧,別管我。”
袁天鳴被她看得心裡毛毛的,總覺的來者不善,盯了毛毛雨幾秒,實在猜不出她可能的意圖便將注意力收回,繼續打球。
看着袁天鳴拉起杆,就在他準備打擊的一剎那,毛毛雨忽然用力打了一個噴嚏,唾沫星子直飛球杆。
“啊!”一聲尖叫,袁天鳴一個脫手,將母球胡亂擊了出去,隨即觸電般趕緊甩開手中被唾沫污染了的球杆。
看着母球連蹦帶滾地行進了幾步後,滾入洞口,毛毛雨歡呼雀躍:“哦,罰分囉,換我們打囉!”
此刻的袁天鳴已從唾沫星子的攻擊中緩過神來,看着檯面上的慘狀,憤怒的目光直射夏澤臣。“卑鄙小子,耍陰謀詭計算什麼好漢!”
“我幹什麼了?”夏澤臣一臉無辜,“我一直坐在這邊欣賞你的高超球技,男子漢大丈夫要承受的起失敗,別把過錯都推給對手,打球也要講球德的。”
“你小子少跟我談什麼德!”袁天鳴雙目冒火,轉而對毛毛雨道,“小雨,你乘早甩了這小子,想你這麼單純可愛的一個女孩子,在他教唆下居然幹出了這麼噁心的事,再這樣下去遲早會變的跟他一樣壞。”
“澤臣哥可沒有讓我幹什麼,我只是不小心打了一個噴嚏,不好意思哦天鳴哥,讓你受驚了。”毛毛雨笑咪咪道。
“聽到沒,我可沒有教唆她,而你與其浪費時間挑撥我們的關係,還不如有空多打打球,再練一下球技。”夏澤臣說着站起身,走到毛毛雨身旁,將拿在手上的手機和鑰匙遞給她,“幫我拿着,我要反攻了。”
“加油,澤臣哥!”毛毛雨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開始觀戰。
氣憤的袁天鳴不甘心地站在一旁,心裡默唸:打不進!打不進!打不進!
結果卻讓袁天鳴連連失望,看了眼神情專注的夏澤臣,想不到這小子的球技進步這麼大。
眼看就將臺上剩下的球清掉了一半,這下袁天鳴真的有點緊張了,難道他要一杆清檯不成?不要啊,輸了多沒面子!
看着夏澤臣將球一顆顆送入洞中,毛毛雨的情緒也跟着沸騰,終於坐不住了,將夏澤臣的手機鑰匙,還有自己的包往椅子上一放,對一旁的餘苗苗道:“苗苗幫我看一下。”
說罷便跑到球檯邊,近距離觀戰。
夏澤臣,毛毛雨,袁天鳴三人的注意力全集中在球桌上,誰也沒有發現一旁的餘苗苗正悄悄拿起夏澤臣的手機,迅速按了十幾秒後又悄悄放回了椅子。
看着球桌旁專注與賽況的毛毛雨,餘苗苗心中一記冷笑,你就高興吧,看你還能高興多久!
在夏澤臣將最後一顆黑球送入洞後,毛毛雨的歡呼與袁天鳴的哀號同時響起。
看着老同學一臉沮喪,夏澤臣笑嘻嘻道:“下個月發工資時,我會幫你領的。”
“耍陰謀贏得比賽,你勝之不武!”袁天鳴悻悻道。
“贏就是贏,通過智慧贏得的比賽,更有含金量。”夏澤臣洋洋得意道。
“我吐,你那屁智慧!”袁天鳴指着夏澤臣和毛毛雨道,“一對姦夫淫婦,男盜女娼!”
“澤臣哥,他罵我們!”毛毛雨不爽了。
“別在意,輸了比賽的高齡處男,荷爾蒙突然失調也屬正常,我們要有愛心,要理解他關愛他。”
袁天鳴的臉瞬間刷紅,暴怒道:“你小子胡說八道什麼呢!我雖然沒談過戀愛,可不代表沒那方面經驗!”
話音才落,一個服務生便走了過來,對袁天鳴禮貌道:“先生,麻煩您說話小說點,您的高分貝已影響到其他客人打球了。”
袁天鳴的臉更加紅了,天啊,他居然那麼大聲地說這種事,真的被夏澤臣氣暈了。
“還要不要再來一盤?”夏澤臣問。
“不玩了!”袁天鳴低吼一聲,他沒臉再待下去了。
“那就麻煩您老去付賬吧。”夏澤臣笑嘻嘻道,“我們在門口等你哦。”
一記冷哼袁天鳴甩手去了收銀臺。
“先生,您一共消費了兩百四十八元,先生是付現金還是刷卡?”看着袁天鳴帥氣的臉,收銀小姐面帶羞澀。
“刷卡。”這個該死的夏澤臣,聯合未婚妻吃掉他一個月工資,現在又陰走他一個月工資,此仇不報非君子,這樑子結定了!
“那請先生把信用卡給我吧。”
“你把POS機拿上來,我自己刷。”
收銀小姐還是第一次遇到客人要求自己刷的,有些反應不過來。
看她呆愣的樣子,袁天鳴口氣不佳道:“你還要讓我等多久?”
“不好意思。”收銀小姐立即將手邊的POS機拿到袁天鳴跟前。
只見袁天鳴掏出一張信用卡,在POS機刷槽內刷了一下,然後拿出一張紙巾,將信用卡接觸過刷槽的部份輕輕擦過後方纔放入皮夾內。
這下收銀小姐終於明白他爲什麼要自己刷卡了,臉上劃過一條黑線。
簽單小票打出後,收銀小姐將小票和筆遞到袁天鳴跟前,保持着禮貌道:“先生,請在這裡簽字。”
“我自己有筆。”說着從手包裡拿出一支筆,懸着手腕在小票上籤下自己的名字。
收銀小姐的臉上頓時劃過第二條黑線,努力抓住體內最後一絲職業修養,她忍!
最後將小票的顧客聯遞給袁天鳴。“先生,您的小票。”
“不用了,這麼髒的東西幫我扔掉吧。”
收銀小姐的臉上頓時劃過第三條黑線,如果不是袁天鳴走的快,她一定會給他那張可惡的臉重重一拳!
而袁天鳴根本不知道他剛剛驚險的躲過了一場暴力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