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不時有鶴,隼等禽從雲霧中飛躍,來往於羣山之間。
虞的蒼鷹,夏的鶴。
飛行禽的飼養不止一朝在進行,只是沒有虞朝禽司那麼大的規模。
一處低矮的山丘,武王府的客卿之一鐘太行於山林,不時擡頭上望,繼而小心翼翼地探尋,穿行於一處處偏僻的地域。
其中,他的手,握有一片斷刃。
這片斷刃曾是李燁所用,刀鳴顫動,其綻放奇異的真氣氣息,仿是在湊向某個方位。
他的身形飛掠,消失在眼前這片山林。
“譁......”
遙遠處,有樹木倒伏,飛鳥驚動。
身影快速穿梭,觀方向似乎直朝遠處的廢墟村落,更遠處,隱有一座綠蔭嫋嫋的山峰。
待人離去後,天際響起了一聲鶴唳。
不多時,樹枝顫動,片刻功夫就有一人靠近。
“這裡?”
楊蕣不由皺起眉頭,看着遠處的廢棄村落,半信半疑,覺得鐘太或許可能是故意引導他。
畢竟這片地域,諸方勢力混雜。
李一生的到來是瞞不過所有人,獨子的身份註定是各方關注的重點,其隨從自然也是嚴重懷疑的目標。
這個廢棄村落,很久之前就被人搜索過,只是沒有人發現奇異之處。
行至山峰。
鐘太手中的斷刃傳出‘咔’,鬨然碎了,掉落一地。
“在這,可看起來很平常。”
眼前的一切,看起來就像是尋常的山峰。
他的身形一閃,騰躍而上,只是他的一腳剛剛踩落樹冠,眼眸就怒而大睜,帶有驚恐。
“不好。”
雙掌凝氣,他體內的真氣在快速運轉,在體表形成了一個真氣護罩。
腳步一空的他匆匆調整自己的身形,踩出風聲。
只是這一切舉動,鐘太都是在無用功。
奇異的氣息,空氣在扭曲,他宛若墜入了另一片空間,改天換地,之前所見全然是幻覺般,大樹,雜草......全是假。
光禿禿的山峰,人工痕跡的火炬柱,石舍,山洞......一切的一切都告訴他,他可能立功了。
或許武王就在這個地方?
細微的塵埃,燥熱的氣息突兀出現。
山火呼嘯。
這沒有給半點機會就把鐘太包裹的山火,瞬間把他護體的真氣燃燒過精光,在這片火,他與一個尋常人並無二樣。
大火把他吞噬了。
最後化作了一片灰塵掉落在地。
沒多久,天空就飛來鶴影,在空鳴叫一聲,仿是在催促。
高空之上的它繞飛,仿是沒有進入山峰攻擊的範圍。
呼。
身影飄過,楊蕣站在山峰前,低頭看了眼腳下的痕跡,還很新,他敢斷定,在不久前還有一個人在這裡短暫停留,從地上撿起斷刃碎片。
“人呢?”
他低語自問,擡頭仰視上方徘徊的鶴。
不傻的他明白,他可能找到了地方。
忽而,楊蕣的身軀陡然下沉,丟棄斷刃碎片,掌中的佩劍錚錚出鞘,化作一道寒光朝着身後的樹林劈去。
“呲。”
劍光如流水,但卻被兩根手指夾住了。
“別這麼兇,我只是剛好路過。”
窮書生笑着說。
呼哧。
與他寸步不離的毛驢仿是在說什麼。
“大人,小人不知是大人,唐突出手還望大人見諒。”
感到手中的佩劍被鬆開,楊蕣抱手行禮賠罪。
窮書生沒有說什麼,而是走到了楊蕣,煽着羽扇,目光落在了山峰,眸光閃爍,仿是想要看穿整座山峰。
“呼哧,呼哧......”
毛驢咬了咬窮書生的褲腳,急促的叫喊仿是在說明什麼。
與毛驢心意相通,毛驢一撅屁股,他就知道毛驢的大概意思。
窮書生輕嘆,腳下一點,動若脫兔,連給楊蕣一點反應時間都沒有,羽扇一點,直接點在了楊蕣的丹田氣海,狂暴的真氣瞬間摧毀了楊蕣。
楊蕣的眼眸還殘留着恐懼,丹田氣海被破,下一秒,他就死了。
他與窮書生的實力差距太大了。
站在山峰前,他剛要騰躍而上,可還不懂他行動,毛驢就一把咬住了他的褲腳。
呼哧,呼哧。
它不停在叫喚。
“你的意思不能走上?”
窮書生低頭看着毛驢,他明白,這頭被靈藥,靈植所養的家驢,有時候,在危險感知等一些無法常規形容的能力上,毛驢更厲害。
“呼哧。”
毛驢點頭。
窮書生靜待了一會,繞着山峰而行,不斷端詳,打量眼前的山峰。
越看,他越是看出了一點不一樣的韻味。
山有點假。
要不是毛驢的提醒,他差點就着道了。
“嗯!”
窮書生收束真氣,手腕一抖,攤開羽扇,其上是一遍遍他用紫砂,靈植等諸多材料調劑,一種文聖門下的獨門手藝墨水所寫的文獻。
身不動,手臂一揮。
真氣如流水般洗刷了羽扇上的文字,幻化成一個個真氣文字,匯聚成河,繼而分叉,帶着呼風氣浪,極有層次。
上,中,下。
火起,異象退去。
下層有些文字通過了,有些似乎方位不對,被火燒。
通過觀摩,窮書生敢肯定,眼前這座山峰就是古代秘地,或是周朝秘地。
能做到這種連他都瞞過的手段,也唯有一方大勢力。
而故周唯有前周朝有底蘊搞出這個,至於宗派,不是他小看宗派,但如今的時代,宗派不是主流勢力,根本沒有幾家有這種能力。
“這麼搞下去,恐怖會驚動其他人。”
窮書生收手,看着最後一枚真氣文字消失,小聲嘀咕着。
剛纔一擊,動靜有些大。
但好在他已經可以確認,只能沿特定的山路,人才能平安上山。
他微眯着眼,知道不能急。
待異象恢復後,窮書生以不引起大動靜的前提,不斷揮動羽扇,真氣文字間斷式飛入山,沿着探明的安全路線,一點點前進。
就這麼在摸索中,時間過去了一夜。
縣城。
暫住別院,院子前。
李一生擦拭着佩劍,他知道自己是諸方勢力關注的重點,所以來到這的他反而大舉行事,暗中卻派府內不起眼的人去查探。
本來是一日一彙報。
昨夜卻有鐘太失去了音訊,暗中入府俞十年的鐘太是李一生的心腹,所以他對鐘太寄予期望。
他在思考,是暗中派人照着鐘太的行跡,還是高調。
每個選擇都有利弊,紗巾停下。
“人都回來了。”一人走來說道。
這一聲同時讓他下定了決心,李一生起身,抓起佩劍就走,“都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