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襲?
如果這句話是在第四次遠洋大戰的戰場上聽到,汪滕飛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但是,在蘭陵,在蕭家大院,還是在蕭家大院最核心的樓外樓。
這就讓汪滕飛覺得奇怪了。
蕭景明倒是很淡定,就像預料之中的那樣,打開了一旁的對講系統,問到:“什麼情況?”
那邊並沒有立刻反應,蕭景明也不急,笑着對汪滕飛解釋到:“這裡頭的情況比較特殊,如果用視頻通訊的話,會被人發現裡頭的東西,那樣就不好了。”
饒是定力強如汪滕飛,此時有些詫異,這個蕭宗主還真是淡定啊。
“無妨,就是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影響。”
“蘭陵算不上什麼世間的不可知之地,但也不是什麼人想來就能夠隨便來的地方。”蕭景明望向窗外,遠處,已有不少地方升起煙火,“敢於在不知會我們的情況下,尚自用武力闖入蘭陵,甚至是蕭家大院的,據我所知就兩種人。一種是戰爭中的敵方。”
汪滕飛點點頭,確實,蕭家只是受到了帝國的保護,大陸聯邦和大洋聯盟可不會管你。
“另一種呢?”
汪滕飛“敏而好學”道。
蕭景明頓了一頓,繼續說到:“自然是帝國監察院。因爲皇帝陛下沒人敢攔。”
帝國監察院?
大皇子喬萬。
他爲什麼要攻擊這裡?
就在汪滕飛疑惑的時候,通訊器裡傳出了聲音,“宗主,已經查明,是帝國監察院。名義是我們私藏西斯教廷紅衣主教。”
“這理由,有點太扯了吧。”
雖然在聽到監察院能夠這麼做後,汪滕飛的腦海中就想到了這種可能。
藉着現在對抗西斯教廷正如火如荼的時機,剷除自己的敵人,確實是一個很好的方法。
可,汪滕飛想不到的是,喬萬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爲了成爲帝國皇帝?
莫說現在帝國皇帝還在位,並且還年輕的很。
就算是出了什麼意外,也從來沒聽說一個不完整的男人可以成爲帝國皇帝的。
這並不是歧視,而是這種人,本身性格上就有缺陷。
爲了獨攬大權?
還是那句話,皇帝陛下還好好地活着。只要他還活着,汪滕飛相信,喬萬的這個計劃一定不會成功。
更何況,那些皇子們,哪個是省油的燈。
他喬萬想剪除異己,成爲傳說中的九千歲,還得問問那些皇子們同不同意呢?
到時候,第一個站出來的恐怕就是二皇子,或者總理王大臣這兩位。
哪一個,都不是現在的喬萬能夠吃得消的。
不僅僅是喬萬,即使喬河活過來,也是吃不消。
就在汪滕飛思索的過程中,蕭景明開口了,“其實,他們也不是扯的,我們這裡真的有一名西斯教廷的紅衣主教。”
汪滕飛:“......”
“說起來,你們應該見過。”蕭景明再次看向窗外,情況似乎越來越不妙了,“我們先去看看吧,樓外樓,沒有那麼容易被攻破。”
......
蕭府,某處客廳。
“你們兩位之前已經打過交道了,但是卻沒有見過,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西斯教廷唯一的的女性紅衣主教安吉拉,她的機甲便是烏列。”
汪滕飛:“......”
他們兩還真是打過交道,是實打實的“打”。
“你好,”安吉拉似乎不在意之前的戰鬥,主動伸出手,“久仰大名。”
汪滕飛看着眼前這位滿頭銀髮的年輕女性,如果說是一名出色的機甲師,有了楚蕁這樣的存在,他還能接受。
但是,西斯教廷的紅衣主教,並且還是以最喜歡教務和教義聞名世間的紅衣主教。
汪滕飛還是覺得有點人設崩塌的感覺。
不過,基本的禮儀還是要遵守的。
“您好,汪滕飛,幸會幸會。”
說罷,汪滕飛看了眼蕭景明,眼神詢問到:這是怎麼回事?
蕭景明會意,解釋到:“蘭陵歷來講究百家爭鳴,爲的就是從各類的思維中,尋求今後的道路。安吉拉最爲西斯教廷內,對於教典最有研究的紅衣主教,自然是我們這些人迫切溝通的人物。
我在少時遊歷列國的時候,曾進入布羅利的聖殿之中,與安吉拉也算是不打不相識。而後,更是在西斯教廷的教義上,有了多次的研究和討論。久而久之,便自然熟絡了。
這些年,我出任宗主,想要再次遊歷卻因俗務纏身。多虧安吉拉,每年都能夠來這裡住上幾個月,一同研究西斯教廷的教義。這種無神論者和有神論者、東方思想和西方思想之間的碰撞,着實有意思。”
汪滕飛現在除了無語,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
這位蕭宗主,年輕時候遊歷還真是去過不少地方。
上一次流墓的總部,就把汪滕飛給驚住了。好在他自己也說了,他是流墓的另一個副教主。
現在布羅利的聖殿又是怎麼回事,汪滕飛可記得,當初閻王想進去,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最終還是在魯道夫的允諾下,才進去查看了一番。
莫非,這位蕭宗主還有紅衣主教的身份?
蕭景明顯然是看出了汪滕飛的疑慮,解釋到:“在下並非教廷的人,布羅利也沒有那麼難進去。讀的書多了,自有路可走。”
蕭景明說的輕鬆,汪滕飛卻明白,結合當初他幹掉天罡門某位星君的方式,那是極度的深入研究。
把對手的心理、生理各個層面上的東西都研究透徹,才能夠打贏的。
看來,進入聖殿,也是通過讀書研究出了那裡可能的路線,以及路上的陷阱,並且利用巡邏人員的心理和視覺漏洞才進去的。
光是想想方法,汪滕飛都覺得頭皮發麻,這位蕭宗主竟然真的這麼幹了。
當真是奇人。
對了,說起流墓,他當時又爲什麼要對自己人下手呢?
汪滕飛提出這個問題後,蕭景明很爽快的回答了,“因爲天罡門被那邊利用了,打算造反。直到現在,流墓還在內鬥之中。”
“這麼機密的東西,當着我們的面就這樣說出來,真的無所謂麼?”
汪滕飛覺得自己有些看不懂這名蕭宗主了,反觀之,他也有點看不懂蕭韌武了。
這兩兄弟,傻起來像個天才似得。
或許是蕭韌武還沒到火候吧。
就在汪滕飛打算把話題帶向更遠的地方時,一聲巨大的轟鳴聲,將他們喚了回來。
“看來他們已經攻破大門了。”蕭景明嘆了口氣,武力方面,蕭家確實有些落後於其他幾個家族。
雖說在頂尖戰力上,他們有兩位元老級別的人物。
但,總不能叫他們出來對付這些人吧。
“既然他們是來找安吉拉的,那麼安吉拉離開這裡便好了。我想他們如果找不到,也不會對蕭家怎麼樣的。”
汪滕飛說完,還補充了一句,“即使是喬萬。”
安吉拉當初在揚名城外,能夠和汪滕飛等人相持那麼久,說明她本人的實力也那瘦小的身軀不同,還是十分厲害的。
這樣的機甲師,你叫她在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或許有些難度。但想要全身而退,帝國只要包括自己在內的幾個人不出手,還是沒有難度的。
這麼簡單的問題,汪滕飛不相信蕭景明和安吉拉會想不明白。
蕭景明嘆了口氣說到:“不是不想走,而是走不了。”
走不了?!
“實不相瞞,安吉拉受了重傷。”
聽到這句話,汪滕飛纔開始仔細打量安吉拉。
確實,銀色的長髮和潔白的皮膚遮掩了她的臉色。
細細看來,眼中確實發出一股疲憊。
“她,受了重傷?你們家那兩位高手乾的?”
以汪滕飛現在對蘭陵的認知來看,除了那兩個人,好像沒有人能夠把安吉拉傷成這樣。
即使是自己,如果安吉拉報了一定要逃走的心,也不一定能夠把人家打成如此重傷。
蕭景明苦笑道:“不是蕭家出手,而是背叛的天罡門星君出的手。”
“一個,有這麼強?”
“不是一個,是全部。”
“七去其二,你是說剩下的五個人一起出手?”
蕭景明點點頭。
這下汪滕飛明白了,當初一個破軍星君就讓自己覺得頭大,現在還是五個。
也難怪,安吉拉這位處於大陸聯盟戰力巔峰的人物之一,會被傷成這樣。
“也就是說,現在的蘭陵,有五個天罡門的星君?這可怎麼打。”
蕭景明擡腕看錶,確定了時間後,認真地回答到:“準確地說,現在還剩下四個。”
蕭景明在着手處理這些叛徒,從結果上來說,情況似乎還不錯。
這一次,汪滕飛沒有傻傻地認爲還是那兩位老人家出的手,“是另一位教主?”
“是的。”蕭景明點點頭。
“他,這麼厲害?”
也難怪汪滕飛會問這個,畢竟天罡門那些星君的實力可是擺在那的。
“天罡門星君的實力與當年的喬河差不多,略遜與花無淚。我的那位夥伴想要動手,也不是一件難事。當初,喬河和田浩淵兩個人合力,不也被他擊殺了麼。”
汪滕飛:“......”
蘭陵這一行,倒是讓他看到了不少高手。也見識到了這個世界上的藏龍臥虎。
雖說這些人與陳安馳比起來,都有些差距。
但,這個世界也不是自己往常認爲的那樣,除了自己、安正卿和花無淚,整個帝國一個能打的都沒有了。
“那麼,現在的情況,你打算怎麼辦?”
汪滕飛提出了最爲重要的問題。
他相信,以監察院那羣人的能力。只要蕭景明不把安吉拉藏進樓外樓中,他們一定能夠找到她。
如果能藏,估計蕭景明早就藏了吧。
自己來的時候,蕭景明說進入樓外樓需要審批,並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的。
再結合那兩位老者。
以他們的輩分,怕是也不會太在意蕭景明這個宗主身份。
“這正是在下找汪賢弟的原因,賢弟久經戰場,素有戰術大師美名。希望賢弟能夠不吝賜教。”
汪滕飛:“......”
見過“踢皮球”的,沒有見過踢得這麼好的。
監察院檢查,還是名正言順的檢查。
就算自己是什麼特使,也沒有權利去阻止他們啊。
這又不是戰場,也不是面對什麼叛亂,可以通過打一頓解決。
自己如果真的要出手,恐怕陳璐和楚蕁就是率先阻止自己的人。
而且,爲了蕭家,自己真的有必要麼?
難得第四次遠洋大戰結束了,現在的自己除了找出那邊,爲父母和師傅以及那麼多人報仇這件事以外。其他方面都閒魚的厲害。
可,樓外樓中的東西,又關乎着尋找那邊的重要線索。
這......
“汪賢弟請放心,您既然已經獲得批准,在未來的一個月內,是可以隨意進入樓外樓的,不管我是不是宗主,也不管你有沒有幫助我。一經獲得審批,您便有了樓外樓的保護,那兩位的勢力您也知道。而且,他們很不講理,誰去都沒用。”
這個蕭景明,未免也太會做人了吧。
告訴自己,幫忙純屬幫助,不會有任何影響。
這讓剛想用對方威脅自己,自己寧死不從的想法進行拒絕的汪滕飛,一下子吃癟了。
可是幫忙,又能夠怎麼幫呢?
就在汪滕飛糾結的時候,手機響了,是楚蕁。
“汪滕飛,你在幹嘛呢?這蘭陵都這麼大動靜了,你還不快點出現。”
“我正在樓外樓呢,對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汪滕飛明知故問。
“大皇子帶着監察院的人來了,說是要追查藏在這裡的西斯教廷人員,聽說還是個紅衣主教。你說奇怪不奇怪,好好的蘭陵,怎麼可能會有西斯教廷的紅衣主教呢?不過,人家手裡有內閣和軍機處一同簽發的搜查令。我就奇了怪了,張首輔和喬新兩人都傻了麼,這樣的要求都會同意。他們就不怕陛下發火?”
汪滕飛很無奈,楚蕁的判斷和自己當初一樣。
但總不能告訴對方,這裡真的有一個西斯教廷的紅衣主教,並且還站在自己對面吧。
“還有,蕭韌武那傢伙,似乎找人說理去了。你知道的,這個蕭家,現在能打的也就他一個了。”
“說理,什麼說理。蕭韌武那傢伙什麼時候口才那麼好了,還能說得過我們的原外長大人。”
說到這裡,汪滕飛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擡頭望向蕭景明。
對方的眼裡和自己一樣,充滿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