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驤將軍跟着就問出了一句。
徐淄笑道:“我等最初都是跟隨主公,又有您在旁邊指導,雖然有些慌亂,但沒有失去章法,至於練兵這等事來,也是從您手中接收,平日裡看過許多,耳濡目染之下,比他們這幾個只接手了三天的人,是強一些的。”
“這話有些謙虛了,不是強一些,是強很多,”龍驤將軍哈哈一笑,一邊走,一邊擡起手,指了指列隊的三人,“你們他們三人的人馬,多數都是散亂的,只有皇甫的還稍微像樣,他畢竟是跟隨過我的,也算是有些見識。”說話間,話語中有着欣慰。
張明業心中一凜,已然猜到了龍驤將軍的心思,卻還是道:“不過打仗可不是站隊列。”
“若連隊列都不全,不要說令行禁止了,就連最基本的,轉向、衝殺、收兵,可能都做不好!”徐淄冷哼一聲。
張明業正想說什麼,卻見龍驤將軍擺擺手。
“這句話說的不錯,不過這三天之中,倒是有一個人聯繫了進軍與收兵,雖然時間不長,來回也就幾次,但顯然是想到這個問題了,”龍驤將軍點點頭,指了指李懷,“雖說咱們的兵卒都是操練了一陣子的,即使是務農的時候,也不會忘記這些項目,但各個領軍之人的習慣不同,還是要事先熟悉一下的。”
徐淄趕緊就道:“主公說的是,而且這練兵的時候,肯定是要全神貫注的,其他兩位公子,固然是手段不錯,已經能執掌兵馬了,但期間也有不少問題,只是全力掌控,便顯得有些艱難了,更是沒有餘力和閒暇瞭解其他情況,唯獨皇甫,還派人去了解了其他兩人的局面,也算是知道這情報的重要性。”
說話的時候,他看了張明業一眼。
張明業這次沒有反駁,更沒有發話。
龍驤將軍擺擺手道:“這些話不必多說,等會看他們三人如何與我說話,自然明白。”
“對!對!”鄭開仙終於瞅着了機會,趕緊插了一句話,“這都到了跟前了,你們有什麼好爭的,不就是打仗嗎,這打仗不就是看誰能打,誰能獲勝嗎?等仗一打,還有什麼不清楚的?”
說話間,幾人也已經走到了這校場的高臺邊上。
而在看到三人走過來的時候,李懷等三人就已經順勢下馬,做出了恭迎的架勢。
“見過老師。”
“見過將軍……”
隨着幾聲問候,龍驤將軍點點頭,他也沒有走上臺子,就這麼對三人招招手,等三人走過來之後,他掃視了一眼,才笑着問道:“如何?也執掌兵馬有兩三日了,這心中可是有什麼想說的,今日你等就要領兵離開,可有什麼想問的?”
當然,我有好多東西想要問!
李懷心裡想着,正要開口,但看了身邊兩人一眼,忽然泛起一個念頭。
“既然是詢問,那回答的話,也能體現出個人的特性,我這兩個同僚……唔,姑且算是同僚,想要和他們配合,又或者加以利用,至少不讓他們搗亂,那前提就是稍微瞭解,確保不會再關鍵時刻,被他們壞事,所以不如先聽聽他們怎麼說,看看個性如何。”
按理說,他也派人去探查兩人的情況了,只是那只是兩個人的外在表現,不涉及真正的爲人處世,尤其是不知道二人個性特點。
這在平時可能不怎麼重要,但真要是到了關鍵是——比如戰場的決勝時刻,又或者是決定是否撤退的關鍵節點上,一個偏差就十分致命了,李懷不敢輕忽。
“這都是經驗之談啊,也只有我這樣真正經歷過沙場的,百戰百勝的……”
他念頭還未落下,就聽那張明業在龍驤將軍身旁補充道:“這是難得的機會,你們都是從來沒有凌國兵的,過去在兵書上看過的東西,現在就可以問出來,讓將軍爲你們解答!這可比你們自己領悟要強太多了!機不可失!”
李懷默默點頭,聽出來這張明業其實是在提醒自己等人,不要忘記在兵書上看到過的一些法門,現在問出來,正好梳理思路,省得上了戰場之後,慌亂之下發生錯誤。
“這人雖然有很大的嫌疑,之前逃離荊州的時候態度惡劣,但說不定是個傲嬌?”
但徐淄卻皺起眉來,他心裡很清楚,自己這個同僚是在提醒王旱與文挺,要讓他們在語言和提問上,蓋過皇甫懷!
只是這時候,鄭開仙忽然嘀咕了一句:“扯這麼多做什麼,還不是戰場上見真招!”
此言一出,徐淄點點頭,覺得也是這個道理,反正水準到底如何,再過不久就能看出來的了。
隨後的發展,也不出徐淄所料,有了張明業的提醒,王旱與文挺的詢問都十分工整,對兵法上的一些竅門、陣勢進行了詳細的詢問,甚至還問了幾句目標部族的情況,一個一個問題扔出來,龍驤將軍也不由點頭,覺得二人是肚子裡有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