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38章 迴歸伊犁

且說, 納蘭明緋得知將軍府驚變後絲毫不敢耽誤,一路狂奔。等她來到伊犁府後,已然是滿衫塵土, 一身狼狽。等來到了將軍府門前, 明緋早已迫不及待的翻身下馬, 顧不得說上半句話, 一陣風似的衝進了府裡。

府中寥寥落落的下人, 猛地看到離開數月的明緋,均都吃驚的低喊到:“格格,是格格回來了!”明緋對這些人的話充耳不聞, 徑直朝着美人額孃的房間跑去,眼看就快到了, 卻被額娘身邊那個肥碩的嬤嬤攔住了去路。嬤嬤急急的說道:“哎喲!我的小姑奶奶, 您可是回來了!”納蘭明緋心中很不願意和嬤嬤蘑菇時間, 可是她的胳膊被那嬤嬤死死的拉住,動彈不得。

本來, 以明緋的武功,想要掙開嬤嬤肥碩的“魔手”是完全不成問題的。只是,這個老嬤嬤算得上是額孃的奶孃,對自己和□□都疼愛有加。而且她的年紀也不小了,明緋實在不忍心用武功去傷害這樣一個爲了將軍府幾乎奉獻了半生的人。只是, 明緋不掙扎並不代表她不着急。被拖住的明緋心急如焚, 連忙求饒說道:“嬤嬤快放開我啊!我要去看額娘!”

這老嬤嬤一聽這話, 手攥得更緊了, 但是嘴上卻絲毫不誤事的解釋着:“我的格格, 福晉這病受不得驚擾,您這麼火燒火燎的進去, 若是福晉一時情急,出了事情怎麼得了啊?!”明緋聽嬤嬤這麼一說,頓時覺得自己太過冒失了,心道好險,連忙問嬤嬤:“我額娘她到底怎麼了?”

就在這時,屋內傳來一個聲音:“嬤嬤,福晉又說是格格回來了,非得讓奴婢出來看看……”話未說完,便看到門簾一陣翻動,走出了個丫鬟,那個丫鬟看到明緋低聲驚叫了起來:“呀!真是格格回來了!”那嬤嬤聽得如此,便放開了明緋的手臂,催促道:“格格,進去吧,千萬要輕些,記得別驚擾了福晉。福晉她……現在可是受不得刺激了。”嬤嬤說道最後一句的時候,聲音很低很低,以至於急於奔向主屋的明緋沒有聽清那句話的內容。 ✿Tтkan✿℃O

明緋剛一進到主屋,便覺得氣氛十分壓抑。往常額孃的房裡,不是明緋在,就是□□在。兩姐妹同時出現的次數也不算少。可現在,屋裡僅僅有一個小丫鬟,算上門外的嬤嬤才兩個人,顯得異常的冷清。明緋只覺得鼻子一酸,眼淚眼看着就要奪眶而出,明緋略帶粗魯的用袖子擦了擦臉,快步走向了美人額孃的牀邊。

眼前的這個女人,真的是自己的“美人額娘”嗎?明緋姐妹二人的相貌跟錦悅有着三分相似,而錦悅則更多了一份嫵媚和成熟,算的上是熟女。可現在纏綿病榻的錦悅完全跟“美人”二字不沾邊,面色蠟黃,身形消瘦,明緋在看到她的第一眼腦中閃現出了四個字,那就是“形銷骨立”。看到額娘這般光景,明緋的眼淚不由自主的就滑了下來。

“緋兒……是緋兒回來了吧……”錦悅有氣無力的聲音緩緩響起,明緋聽了趕忙湊上前去,握住了額孃的手,輕聲說道:“額娘,緋兒在這,是我回來了。”錦悅睜了睜眼睛,看到女兒果真在自己眼前,用力掙開了明緋的手,顫巍巍的擡起胳膊想要摸摸女兒的臉。明緋看到錦悅如此虛弱,只好輕輕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

錦悅輕撫着明緋的臉頰,微微笑道:“真好,孃的緋兒回來了!多少回了,我看到你回來,卻摸不到你……可是,可是每次她們都說你根本沒有回來……”聽到這句話時,明緋的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個勁兒的流着,哽咽着反覆說道:“額娘,緋兒真的回來了,真的回來了。”

或許真的是“心病還須心藥醫”,就這麼一瞬間,錦悅的臉色明顯好了很多,人也有了些精神。但是錦悅畢竟病了好幾個月,纔跟明緋說了不到一刻鐘,明緋便覺得額孃的體力有些支持不住了,便說道:“額娘先睡一會兒吧……”話未說完,只見錦悅神情頗爲激動,連忙搖頭,說:“我不想睡,我想聽你說話!”明緋有些哭笑不得,自家額娘永遠都是一個讓人無奈的女子,只好說:“好吧!那我給額娘講個故事好了。”

明緋自然不能給錦悅講什麼白雪公主、小美人魚的故事,快速思索了一下,便把卓一航和烈霓裳的故事改編了一下,講給了錦悅聽。哪知錦悅根本不是想聽什麼故事,她只是害怕睡醒一覺後,女兒又跑不見了。所以,當明緋講到烈霓裳因情白髮時,發現錦悅開始有些犯困了;等到明緋講到卓一航爲愛守優曇時,錦悅已經睡着了。

看着錦悅消瘦的面龐,還有嘴角那一絲滿足的微笑,明緋覺得心頭十分柔軟,爲錦悅蓋好了被子,明緋才轉身出了主屋。出屋之後的明緋,臉色十分不好,一直跟在身旁的嬤嬤對明緋說:“哎,福晉已經好多天沒有睡過一個消停覺了,總是在夢裡夢見格格,醒來以後就吵着要奴婢們把格格找來,找不來就哭,哭累了纔會再睡過去。”說着便抹起了眼淚。

明緋心中一陣疼痛,問道:“嬤嬤,我額娘是什麼時候病的?請了大夫了沒有?還有,我姐姐呢?”嬤嬤連忙答道:“回格格話,格格走後不久,大格格就離開了,福晉也是那個時候病的,找了大夫看過,大夫說福晉是鬱結於心,也開了方子,可福晉就是不見好。”嬤嬤說到這裡,看了看明緋的表情,見明緋一副皺着眉頭的樣子,以爲明緋在怪罪□□,便繼續說道:“到現在福晉都不知道大格格不在府裡,要不然福晉的病會更嚴重的。”聽到種類,明緋一挑眉,問道:“嬤嬤是說□□走的時候,額娘還好好的?”

那嬤嬤是在將軍府混跡了大半輩子的老人了,自然聽得懂明緋字面裡的意思,但這兩個孩子都是她看着長大的,如今明緋因爲錦悅的病情對□□產生了間隙,老嬤嬤自然不願意看到。更何況,□□出走之時,錦悅的確是好好的。想到這裡,嬤嬤對明緋說:“格格,有些話,奴婢不得不講。”

明緋知道這個嬤嬤是真心爲額娘好,爲自己這個家好,便說:“嬤嬤講吧,現在府裡這個樣子,額孃的病情又……有什麼不能講的?”老嬤嬤四下看了看,然後略微提高了嗓門說:“格格纔回來,奴婢讓人給您準備些熱水,洗個澡吧!”明緋本是聰明人,見嬤嬤突然這樣,心知定然有隱情,便配合的回道:“也好!趕了這麼久的路,是得好好洗洗。”

說完,兩人便朝明緋的房間走去。

不多時,一個盛滿了熱水的大浴桶便出現在了明緋的房間,房裡時不時出現的水聲,似乎在告訴人們屋子的主人正在享受熱水澡。而屋內卻又是另外一番情景,明緋坐在木桶裡,時不時用手劃劃水,而老嬤嬤則在明緋耳邊輕聲的說着話。只見明緋的眉頭越皺越緊,最終,嬤嬤說完後,明緋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略帶疲憊的說:“我知道了,這些日子辛苦嬤嬤了,想必你也累了,就先回去歇歇吧。”

嬤嬤剛要推開房門,便聽得明緋說:“勞煩嬤嬤,把□□的貼身丫鬟給我找來!”嬤嬤輕聲稱是,便離開了。不多時,就聽見門外一個女聲響起:“奴婢綠意,給格格請安。”明緋懶懶的應了聲:“進來吧!”那個名爲綠意的小丫頭應聲而入,看到明緋正在沐浴,綠意心中有些迷惑,小格格一向不喜歡沐浴時候有人伺候,怎麼今天叫了自己來服侍呢?就在她迷惑不解的時候,納蘭明緋對她說:“櫃子裡有件軟毛袍子,拿給我!”

綠意不敢耽誤,連忙去櫃子裡取來袍子,正要爲明緋穿上,突然覺得眼前一花,手中的袍子不見了。等她在定下神來,發現明緋早已經將袍子穿在身上了。綠意心中有些突突,剛剛可是真真兒的被小格格嚇了一跳呢!

明緋穿戴好衣衫後,對綠意丫鬟說:“叫你來沒有什麼別的事,你把我姐姐離家前的那幾天發生了什麼事,細細地說一遍就好。”綠意聽到這句話,撲騰一聲就跪下了,連忙說道:“小格格,奴婢不知道大格格要離開的,要不然奴婢一定會攔下她的。”綠意一邊說着不關她的事,一邊磕頭求饒。

綠意的答非所問,徹底的磨光了納蘭明緋的最後一絲耐性,看着磕頭不止的綠意,明緋覺得自己心中有一股子火氣,馬上就要頂到嗓子眼兒了。明緋猛的向前一傾身,捉住了綠意的下巴,狠狠的說道:“給我閉嘴!我問你我姐離開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講!”明緋說完,用力甩開了綠意,綠意雖說比明緋大了一兩歲,但是終究抵不過明緋有武藝在身,這一甩,可把她摔了一個七葷八素。等她好不容易爬起來後,連忙老老實實的回答起了明緋的問題,心中卻在害怕,這小格格發起火來,比將軍還要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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