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秦筱似乎緩過來一些。長而濃密的睫毛微動了幾下,睜開眼,對着君謙笑了笑:“君謙哥哥,給你添麻煩了。”
“抱歉,是我太過興奮,不分敵我。”君謙歉意地笑了笑。
“……那我呢?!”君狂心裡有點不舒服,故作委屈看向秦筱。
“君上表情太假了。”秦筱掩着嘴,輕笑起來,“剛纔你們的對話,我可聽見了:是君上有意想要試探我們進步到什麼程度,才冒險讓我們接受第五輪考驗的,是嗎?”
君狂輕咳一聲,以掩飾表情的尷尬:“可以這麼說吧……”
秦筱的說法已經給了他極大的面子,沒有直說君狂一時興起,玩脫了結果連累他們兩兄妹算是不錯了。
“君上的苦心,怕是被我們浪費了。”秦筱笑說。
“沒有、沒有!就連不少大能,到了這一輪都接連喊停。況且他們都是一人入陣,而你們如果不是自己人打了起來,怕是能順利通過這一輪。”君狂訕訕地笑着,“這次就到這裡。以後等你們修爲再長進一些,再跟石院長申請進後山,相信一個洞府的話,應當會允許。”
君謙忙不迭附和起來:“本來就是大哥你的洞府,肯定沒問題。”
秦筱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我還是覺得有點遺憾。”
“並不是說你的實力過不了這關,而是我們時間有限,知道自己的長處和不足,往後再找機會多配合就好。”君狂淡淡地搖了搖頭,“我們進洞府時間太長了。”
在這之後,他還有其他安排,不可能把有限的時間無限制地花在中庭。
“好吧……”秦筱有些不情不願地嘟着嘴,“如果向石院長申請,真的可以讓我們再進來麼?”
“本來就是我的洞府,只要說明情況,相信並不難。”君狂擡手揉了揉秦筱的頭頂,“身體覺得難受嗎?”
“沒有了。”
“那我們走吧。”君狂在秦筱面前半蹲下來,“我揹你。”
“這怎麼好意思?!”秦筱覺得臉上有點發熱。
見狀,君謙自告奮勇:“本就是我傷了小妹,人應該我來背。”
“你確定?”君狂挑了挑眉,帶着挑釁的目光在君謙身上逡巡。
君謙被他看得不爽,正想擡步靠近,卻發現腿腳根本不聽使喚,整個身體又酸又麻。
“我去!怎麼回事這是!”
“你剛纔好像是在心劍狀態,發揮了超出身體負荷的能力,所以會覺得非常疲憊。”君狂解釋說,“先吃顆丹藥恢復一下。”他回頭笑看着秦筱,“你怕是也好不到哪去,真的不要我背嗎?”
“要!要的。”秦筱腳一靠地,一股酸脹的感覺從腳心開始生髮,怕是君謙的感覺不比她好上多少。
君狂笑了:“能夠超越極限,纔有進步的可能。”頓了頓,他又說,“這次的事情,我大概也需要反省一下。沒有跟你們打個招呼,就擅自讓陣法想第五輪運轉,是我考慮不周。中庭的陣法強弱,分爲六個階段,前三階段算是簡單的,四五階段難倒不少大能,而最後的第六階段,就算是至尊境巔峰期,恐怕也能落得重傷,而我自己因爲太過熟悉陣羣,所以沒有考慮到這點。”
“我明白。君上還不是爲了我們好?”秦筱一副善解人意的語氣,手卻在捏君狂隔壁上的皮膚。
“我沒考慮到的另一方面,就是普通大能很少結隊進度,大多都是單人進入陣中。”君狂說,“單人進入陣中,大多看見的都是寫假想敵,或者自己非常在意的對手,可以說是‘心魔’……或者說執念的一種寫照,因爲沒有旁人在場所以不考慮誤傷,至多是放空槍……”
聞言,秦筱收回手,淡淡地搖了搖頭,趴在君狂背上:“君上不是爲我們提供了一次不錯的體驗嗎?”
“話是這麼說……”君狂一想到自己因爲存着一分焦急,希望兄妹倆再進步一些,而沒有立即停止陣羣導致秦筱受傷,就滿心內疚。
“既然我也沒受什麼傷,而且我和君謙哥哥也都有了一次竭盡全力的體驗,那不是皆大歡喜?”秦筱用力捶了君狂的肩膀兩下,“不是說還有別的石室嗎?快讓我見識一下。”
明白小蘿莉是在給他找臺階下,君狂歉意地笑了笑,沒有多說。
“我身體都超負荷了,算不算超越極限啊?”君謙用手虛扶着牆壁,生怕自己一個腿軟摔個嘴啃泥。
“算吧。”君狂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多來幾次,你會變得很強。”
“我怎麼覺得你就在唬我。”笑得跟個狐狸似的,當我好騙呢。
“呦!你也會察言觀色了?!”君狂挑了挑眉。‘那,是不是以後說話,嘴上能多個把風的?’
君謙輕哼一聲,他可沒力氣跟君狂計較。他可是精疲力竭,不像某些人慵懶地圍觀着他透支體力,這時候拌嘴回頭力氣跟不上,還不是一樣被嘲笑?他又不傻。
“跟緊點。”君狂回頭看了他一眼,“馬上到出口了。”
這時候,君謙注意到,君狂並不是帶着他原路返回,而是繞到中庭的另外一邊。跟着君狂進了一個門洞,裡面的景色就又變了。
“我去,好熱!”他身體稍微後仰了一些,一副對撲面而來的熱浪敬而遠之的態度。
然,這樣簡單的閃避動作,對他現在的身體來說,都能造成相當大的負擔。背部的肌肉發出抗議,又酸又軟,讓他忍不住想要躬下腰,把自己抱成團。
抱怨的話纔出口,君謙就感覺到周圍環境又變了:“……要凍死人啊!”
“受不了你別進來。”君狂已經將秦筱放下,好整以暇地看着君謙。
“你們對這裡的溫度,就沒有什麼感覺嗎?”君謙皺着眉,梗着脖子觀察兩人的表情。
君狂本人就不說了,畢竟那是他的洞府,他自己有數;就連秦筱都對溫度毫不畏懼,這讓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