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詩瑤也不是不講理的人,她也知道周爻是真的累壞了,在電話中哼了一聲:“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給你十分鐘,來食堂門口見我,過時不來看我怎麼收拾你!”
周爻心中嚴重汗了一個,誰敢把您當太監,這得膽子多肥啊……口中卻連聲道:“馬上就到!馬上就到!”
掛了電話,周爻踩起了風火輪,風風火火的衝進衛生間,風捲殘雲一般地洗漱,又穿好了衣服後,一溜煙衝出了宿舍。
周爻上氣不接下氣地趕到食堂時,卻沒有看到任何的人影。
周爻又在食堂裡找了一通,依然沒有看到王詩瑤,不由心裡一涼,完了,看來是讓學姐等得生氣,自顧離開了……
懊惱地拍了拍腦袋,周爻有些垂頭喪氣,他可是知道這次機會有多難得的,王詩瑤好心幫他找了一個業餘樂團,雖然是業餘的,卻也比大部分的畢業生條件好多了。可他卻因爲睡過了頭,錯過了這樣的機會……
沮喪地坐在了食堂門口一個座位上,周爻腦子亂糟糟的,只想着去找王詩瑤道歉一聲是必須的,但這樣的機會也許不會再有的,他臉皮再厚也沒厚到求人在給一次機會的地步……
正胡思亂想間,周爻忽然聽到王詩瑤有些驚訝的聲音:“呀!周爻學弟,你來得真快啊!”
周爻吃驚地擡頭,只看到王詩瑤的身影出現在食堂門口,她簡單化了些淡妝,穿了一件清爽的荷花裙,頗有些華夏復古風。
瞬間彷彿明白了點什麼,周爻苦笑着說道:“學姐,你說過十分鐘後見面的,現在只怕都過了三十分鐘了吧……”
王詩瑤眨了眨眼睛,“咯咯”笑了起來:“不好意思,臨出門前因爲挑選衣服耽擱了,一時沒有注意。”
這個理由是如此的強大,如此的有理……以至於周爻瞬間就受到一萬點的內傷暴擊。
好不容易忍住一口老血,沒有吐出來,周爻臉上掛上了無語的苦笑,好吧……女人嘛,大家都懂的……
王詩瑤和周爻賣了早點,又坐回了門口的座位上用餐。王詩瑤一邊喝着豆漿,一邊翹了個二郎腿,那雪白的小腿撘着,晃呀晃的,讓周爻眼睛都花了。
都說女人蹺二郎腿是十分粗魯、失禮的行爲,其實那都是騙人的,關鍵還是顏值問題。真相就是這麼的真實和殘酷,只要長得好看,在粗魯的動作在別人眼中也別有一番滋味……
就比如現在的王詩瑤,就是如此。
但周爻滿腦子都是配樂的問題,卻是顧不上多欣賞。好不容易等王詩瑤喝完了豆漿,周爻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小心建議道:“學姐,都快十一點了,我們去晚了會很失禮的吧?”
王詩瑤“咯咯”一笑,擺手道:“沒事,範哥他們都是些退休職工,通常這個時候纔開始合練的。”
既然王詩瑤這麼說了,周爻也就耐下性子,陪着王詩瑤慢慢悠悠地吃完早餐,然後才坐着王詩瑤的車,不緊不慢地朝着郊區而去。
開着車,三十多分鐘的路程後,周爻遠遠看到一處高樓林立的小區。王詩瑤開着車東轉西繞,緩緩駛入了一間大院子之中。
大院子青磚黑瓦,有一種“民國範”,大門也是朱漆銅釘大門。王詩瑤停好車,帶着周爻推開了大門,就見幽深曲徑的庭院,隱隱有悅耳的絲竹聲傳來。
周爻仔細聽了聽,高興問道:“學姐,這個樂團是民族樂團嗎?”
王詩瑤點點頭:“他們也精通西洋樂器,如果你有要求的話,可以用西洋樂器來配樂。”
周爻擺手笑道:“不不,民族樂團正好!我早就決定了,我的影片中的配樂都將採用民族配樂。”
周爻說的是實話。這部電影是爲了弘揚華夏文化,華夏武術更是重點,既然如此,周爻乾脆做得徹底點,打算大膽的配樂也全部使用民族樂器好了。
繞進了一間小院子,周爻看到前方的小亭子中,一名童顏鶴髮的老者坐在亭子中,腳下煮着茶水,淡淡的茶香縈繞,他懷抱一隻琵琶,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
周爻以爲王詩瑤會走上前去打招呼,哪知道王詩瑤卻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輕輕帶着周爻站在了一旁,並不打擾亭子中的老者。
時間彷彿禁止了,亭子中的老者愁眉苦臉的化作了石像,一直一動不動。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在周爻感覺腿已經有些發麻的時候,忽然老者動了,左右雙手靈活而動,十指在琵琶弦上滑動、撥彈。
一陣“叮叮咚咚”的清脆琵琶聲傳來,悅耳動聽,完美地和周圍幽靜的林園景色融爲一體,配合自然中的鳥鳴聲,更是清新脫俗。
周爻和王詩瑤都有些聽得沉醉。周爻甚至差一點大聲喊出好來,他一直聽說音樂大師彈奏樂器時是何等何等的神奇,何等何等的深入人心,奪人心魄,但因爲沒有體驗過,一直覺得這種話誇張了。
但是現在,周爻卻有了這種深深的體會,深切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大珠小珠落玉盤”,什麼叫做“幽咽泉流冰下難”,那種音樂所獨有的感染魅力,實在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有了王詩瑤幫忙,範哥長舒一口氣,卻沒顧得上王詩瑤,忽然拿起一旁的紙和筆,“刷刷”寫了起來。周爻在一旁看着,看出了範哥是在記錄剛纔彈奏的樂譜,就沒有出聲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