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南城南山

南山挨着南城,登上山頂就能俯瞰整座潞城的城市夜景。

許安安第一次來這裡看夜景,是她十八歲生日的時候。

那時候,賀青峰以滿城的璀璨燈光爲背景,笑着對她說:“祝賀我們的安安正式長大成人,希望你從此以後的每一天,都和這座城市的夜景一樣美!”

許安安胸口憋得厲害,她緩緩吸氣,扭頭去看身邊的串兒吧老闆——跟勾走了她心上人的男人的心上人出來兜風,這世界還真TM荒誕!

顧承愈迎着女壯士狹長好看的眉眼看過去,出於基本禮貌,他決定還是先確認一下女壯士的名字:“許安安?”

“嗯。”許安安點頭:“言午許,平安的安。”

顧承愈也點頭,繼續下一項提問:“我之前見過你,和白玦一起來過串兒吧。你們倆,怎麼了?”

許安安發笑,沒說話。

現在已經是晚上的七點半鐘,太陽落下,夜色漸濃,許安安坐在南山山頂看着腳底下的滿城燈火,鼻子就開始不受控制的發酸。

“想哭就哭吧。”顧承愈見着身邊叫做安安的女壯士微微抽了抽嘴角,就不緊不慢的繼續:“憋着容易內分泌失調。”

“不要。”許安安堅定的搖頭,像是在對身邊的老闆說,又像是在對自己說:“哭了,我的妝會花。”

原來,現在的姑娘都這麼有意思了?

顧承愈這樣想。

“教你個好辦法。”

許安安因爲串兒吧老闆這話茫然,緊接着就被他按着脖子壓下去彎了腰、低了頭。

“你幹嘛!”許安安憤然起身,卻發現老闆滿臉認真。

“你低着頭,讓眼淚直接自由落體掉下去。”

顧承愈難得認認真真的解釋,重新伸手壓住許安安的脖子,讓她彎腰、低頭。

許安安伸手撐着面前的護欄,視線裡除了青石板的地面就是自己腳上那雙羅馬涼鞋——賀青峰說,她這雙涼鞋特別好看。

賀青峰……

許安安眼睛熱乎乎又酸溜溜。

那個會給她講物理公式的賀青峰,那個會在三分球進後對着她比“V”的賀青峰,那個會給她買豆漿油條的賀青峰。

那個,她鍾情十年求而不得的明日光……

許安安現在已經能形容出自己是什麼感覺了——好好的一顆心,被人刀劈斧砍、拉扯揉捏,搓了一層鹹鹽扔進沒放油的平底鍋,“刺啦”一聲,就糊了。

許安安心痛欲死的時候,顧承愈滿是疑惑——這是得多傷心啊,纔能有這麼多的眼淚?兩隻眼睛是連着自來水管的麼?

眼見着許安安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顧承愈又等了等,就動着手指捏了捏許安安的脖子:“哭夠了沒?”

許安安吸吸鼻子又眨眨眼睛,擡頭去看串兒吧老闆:“我的妝花了麼?”

顧承愈因爲許安安的提問動動嘴脣,捏着許安安的下巴將她狹長的眉眼、小巧的鼻子和微微上翹的嘴脣都仔仔細細的看過,這才作答:“沒花。”

許安安點頭:“那我就沒哭夠。”

這一句說完,許安安就重新扶着面前的護欄彎腰低頭。她發現一個人有些操作不了,就又擡頭去看串兒吧老闆:“大哥,再幫個忙。”

顧承愈有短暫的怔忡,等聽着許安安後面又補了一句“謝謝”,就伸手按住許安安的脖子壓下去。

仲夏夜,顧承愈迎着山頂的徐徐晚風看着腳下大片大片的輝煌燈火,看着看着就把全部知覺感官都放到了右手上面。

大概是真的用了力氣哭,許安安脖子上已經沁出了一層薄薄的汗。

她因爲抽泣一聳一聳的,髮絲浸上汗水貼在脖子上,就把皮膚的細膩觸感襯托的更加明顯。

顧承愈因爲那沿着手掌心一路蔓延而上的細膩的、溫|熱的、潮|溼|的觸感皺眉,第二次捏捏許安安的脖子:“還沒哭夠。”

“嗯。”許安安應聲,背對着串兒吧老闆從皮包裡找了紙巾擤好鼻涕,這才轉身:“差不多了。”

“那回去?”

許安安沉默,然後搖頭:“想喝點兒。”

顧承愈也沉默,然後點頭:“等着。”

半個小時之後,許安安看着串兒吧老闆帶着兩瓶小二鍋頭和一袋魷魚絲回來,開口時甕聲甕氣的:“你是哆啦A夢麼?”

顧承愈覺得他的心像是被誰撓了一下,癢得厲害。他招招手讓許安安跟着他進涼亭,打了一瓶小二先遞給她。

這之後,他看着許安安一口小酒兒搭着一口魷魚絲來得有模有樣,就稍稍眯了眯眼——路子這麼野,沒想到吃相還挺斯文的。

許安安手裡的那瓶小二被喝掉一多半的時候,顧承愈再次開口:“差不多了吧?”

“嗯。”許安安點頭,慢條斯理的把手裡的魷魚絲吃完,這才擡眼去看面前的串兒吧老闆:“大哥,你有女朋友麼?”

“沒有。”

“哦。”許安安繼續點頭:“那我想追你,行麼?”

“理由。”

“我有一個喜歡的男神,我追了他十年,十年。從十四歲開始,到現在二十四歲,我最好的十年。然後,我的男神被白玦惡意報復,在車庫裡給抱着啃了,而且搞不好連後續都實施了。然後,我咽不下這口氣。然後,我就想追你,好把這刀再給白玦那個賤|人插|回|去。”許安安十分認真的解釋,中間因爲打酒嗝稍有停頓:“所以大哥,你看行麼?”

“不行。”

“爲什麼啊?”

“這種事兒按照你這個做法,容易出意外。”

“例如?”

顧承愈慢悠悠的抿了一小口酒:“例如你追着追着,就真的愛|上|我了。”

“怎麼可能。”許安安發笑,連連擺手:“我有賀青峰!十年!十年呢!”

顧承愈點點頭,提出下一種可能:“再例如你追着追着,我就愛|上|你了。”

許安安眨巴眨巴眼:“也是。”

顧承愈沒再說話,拿了小二的蓋子擰緊,就率先起身:“走吧。”

“嗯。”許安安應聲,跟着串兒吧老闆站起來,然後,倒下去。

顧承愈眼疾手快的接住直挺挺倒下去的許安安,垂着眼看了一會兒,才把她扛起來連同小二和魷魚絲一起打包回家。

**

還有十分鐘就到零點的時候,顧承愈躺在臥室裡聽着客房第四次傳來重物落地的悶響,就起牀去找拖鞋。

等到了客房,他先是確認了地板完好無損,這才把許安安又撿起來重新放回牀|上。

二十分鐘後,許安安再次一路往左滾到牀邊,繼而越過枕頭靠墊空調被壘出來的層層防護咕咚落地。

顧承愈觀察完畢,把許安安第五次撿起來,就踢了拖鞋在許安安左邊躺下。

**

許安安是被憋醒的,她覺得肩膀上像是壓了一座小山,壓得她呼吸都困難。

她轉動着乾澀的眼珠,等到適應之後就慢慢睜眼——房間的窗簾並不完全遮光,她知道這不是自己的房間。

並且,現在她枕在串兒吧老闆胸口半騎半摟的這個姿勢,也有那麼點兒一言難盡。

至於壓在她肩膀上小山一樣的東西,是串兒吧老闆的結實手臂。

許安安抿抿嘴脣,先是一點一點兒動着肩膀讓老闆的手臂滑下去,這纔開始小心翼翼的挪開自己橫跨在老闆小肚子上的腿。

她幾乎是一釐米一釐米的挪,遇到阻攔後晃了晃才停下。

宿醉初醒,許安安腦袋還有點兒懵,她又動着小腿試探性的碰了兩下,等碰到傲然挺立的正體,這才僵住動作。

許安安預估了一下型號,就把小腿擡高一些。

她想要繼續後撤,卻因爲重新搭在她肩膀上的手臂仰頭,等對上串兒吧老闆精亮精亮的一對眼珠,就下意識的嚥了口口水。

顧承愈笑笑,初醒之後雖然眼神清明,但聲音卻啞啞的:“好|玩|兒麼?”

“抱歉,失誤。”許安安開口,等把自己的手手腳腳從串兒吧老闆身上拿下來的時候,就明顯的感覺到了身上的鈍痛。

她坐起來,自己給自己捏捏痠痛的手腳,並看向串兒吧老闆:“我昨天晚上?”

“你昨天晚上一共掉下牀五次。”

許安安動動眉毛,瞥了一眼牀尾堆在一起的枕頭靠墊空調被,就沒再多說——家裡她的牀左邊是靠着牆的,她的習慣,是貼牆睡。

她擡手捋好頭髮,見着老闆的眼神有點兒看驚奇動物的意思,就詢問着開口:“需要我用被子捂住胸口表示一下驚慌麼?”

“浴室櫃子裡有新的牙刷。”

串兒吧老闆說完這句就起身離開,許安安看着他那不大自在的走路姿勢,就又下意識的動了動小腿——還挺有料……

腹誹完畢,許安安扯了扯已經壓皺的純棉T恤,就找了涼鞋穿好。結果才站起來,就眼前一黑。

顧承愈在臥室裡聽到熟悉的重物落地的悶響,頓了頓等到最後那股勁兒緩過來,就大步流星的往客房走——那裡,女壯士扶着牀頭櫃坐在地板上,臉色慘白。

“怎麼了?”

“低……低血糖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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