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他慢慢地從我的臉頰,吻到我的脖頸。
我原本還以爲要費一番口舌的,沒想到他竟然這麼輕易就答應了,總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
誰知他緊接着又說了一句:“一次一夜。”
“……”
於是我又很悲催地被某人折騰了一個晚上。
終於平靜下來,他從後面抱着我,閉上眼睛時,我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道:“季越,你愛我嗎?”
從三年前的那一夜開始,這句話就一直在我心裡,以前我沒有資格問,而現在,我已經是他的妻子。
他對我很好,我知道,或許我不該再去探究什麼,但也許是女人的直覺,我始終覺得,他對我,並沒有完全地敞開心扉。
我還是裝作很平靜的樣子,可是心裡卻有些緊張,被他握着的手都不敢動一下。
可是我等了很久,都沒有聽到他的回答,我輕輕地翻過身,看到他已經睡着了,心裡竟是暗暗鬆了口氣。
他已經給我足夠的寵愛,他也不是個會甜言蜜語的男人,所以他的表現,就已經證明了他是愛我的吧。
早上醒來時,季越已經去公司了,我跟小蠻吃了早餐,讓她在家好好休息,我一個人去了醫院。
快走到林曼的病房時,我看到季越安排照顧林曼的那個女孩,和那個保鏢都站在外面,連忙就走了上去:“怎麼了,你們怎麼都在外面?”
他們有些爲難地看着我:“季大少不讓我們進去,我們給二少打電話,他的手機沒人接。”
季良?他來這兒幹什麼!
我立刻推門進去,見季良正好整以暇地坐在病牀邊,而林曼輸液袋裡已經是空的,輸液管裡的液體正很快地下降,馬上就要沒有了!
我嚇了一跳,連忙跑了過去,關掉了輸液管上的開關,又輕輕拔出了針頭,看到心電儀上的指數還正常,我才放了心。
季良在旁邊冷笑着說:“你那麼怕她死嗎,那我媽死的時候,你是什麼感覺?”
我轉過頭,就看到他陰鷙的眼神,我知道他現在心情不好,不想跟他爭辯:“季良,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怎麼會變成那樣,媽的死,我也很難過。”
“你難過?”他冷哼一聲,突然把我扯了過去,一隻手用力掐着我的手臂,“我怎麼沒看出來,我看你跟季越都在心裡幸災樂禍吧?”
“你別這樣,季良!”我連忙想掙開他,可是他的手指像鉗子一樣,怎麼都掰不開,“這裡是醫院,你別鬧好嗎?”
“好啊,你怕這個瘋女人聽到,那我們就換個地方。”季良說着,忽然站了起來,扯着我就往外走。
外面的保鏢看到我一直掙扎,就過來攔住他,季良突然出手,一下就把保鏢狠狠推開:“滾開,這是老子的女人!”
“季良,你到底想怎麼樣,我們已經離婚了!”昨天的時候,我還以爲他有所改變了,沒想到還是跟以前一樣,蠻橫又霸道。
他見我一直試圖想掙脫,乾脆就將我扛在了肩上:“別他媽的跟我提離婚,那是你逼我的,我從來沒承認!”
走廊裡的人都在看我們,但是也許季良現在的樣子實在太嚇人,所有人都躲得遠遠的。
從醫院出去,他的車就停在外面,他大步跨過去,狠狠地就把我丟進了車裡。
沒有給我任何下車的機會,他一踩油門,車子飛快地就開了出去。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你這是綁架!”我已經沒有力氣再折騰了,只能用眼睛狠狠地瞪着他。
“那又怎麼樣,我就只要你,其他的我都不在乎!”他就像個瘋子一樣低吼道。
從車內的後視鏡裡,我看到他冷戾的眸子,就跟從前折磨我時一樣,讓人心驚。
“季良,我們回不去了,你放過我吧,我求你了。”他想聽我求饒,那我就求饒,我真的不想再去面對以前的那種生活了。
他卻不肯再回我了,只是將車開得更快。
沒有去季家別墅,等車停下,他把我拽出去的時候,我發現竟是在香熙酒店的門口。
他不會是想……
他站在我的旁邊,雙手仍是緊緊鉗着我的手臂,有些胡茬的下巴在我的頸間磨蹭,聲音如罌粟一般蠱惑人心:“既然你這麼喜歡這個地方,我就滿足你,現在我的腿也好了,季越能做的事,我也可以,今天,我一定會讓你欲仙欲死。”
聽着他的話,我全身一陣陣的發冷,以前他身體不方便的時候,都那麼狠,現在就更可想而知了。
我的臉上大概已經沒有一點血色了,他在我耳邊的氣息,讓我禁不住的顫慄:“季良,我求你了,真的不可以……”
我是絕不可能再背叛季越的!
可是都到了這裡,季良哪會隨我的意,他突然將我橫抱起來,幾步就跨進了酒店的大門。
沒有乘電梯,他抱着我從旋轉樓梯上去,在曾經我和季越初遇的那個房間門口,他把我放了下來刷卡開門,然後將我壓在了門上:“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如果那天晚上,是我在這裡的話,你愛上的人就應該是我吧?”
我苦笑着搖頭:“爲什麼你還是不明白,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而且,就算那晚的人是你,我也不會愛上你,不然這三年,我們也不至於變成這樣。”
其實,我並不想這麼說,即便他做錯了很多事,可是我否定不了,他是真的愛我的,在我的孩子流產之前,我們也曾經有過美好的回憶,那個時候,我是真的想過,跟他好好地過下去。
但是有些事,發生了就是發生了,抹不掉也回不去。
他的眼睛裡全是怒意,恨不得立刻把我掐死一樣,抓着我手臂的手也越加用力,但是他沒有像以前那樣打我,卻是狠狠地向我的脖子吻了下來。
“你放開我!”我拼命地推開他,擡手就是一個耳光打在了他的臉上。
聽着啪的一聲,我和季良都愣了一下,許久,他的舌頭在嘴裡頂着臉頰
被打的地方,冷冷笑着說:“是季越給你的膽子嗎,竟然敢打我了,不過,比起以前的逆來順受,我還是更喜歡你現在這樣。”
我看到他眸子裡散發出狼一般的光,心裡不覺就是一顫,伸手就想去打開門。
他的手卻已經按在了我的手上,一個用力就把我扯到了牀邊,狠狠地把我丟在大牀上,扣着我的雙手:“姜雨彤,爲什麼你這麼賤,我還是會喜歡你,我只要一想到,你跟季越在牀上翻雲覆雨,我就忍不住,想狠狠地折磨你!”
我聽着他惡狠狠的話,粗俗又露骨,可是我根本顧不上計較這些,我只想着要怎麼樣才能逃脫他的束縛。
見我不再說話,只是用力地抗拒着他,季良壓在我身上,分開我的雙腿,開始狠狠啃咬我的肩膀:“你是不是還在等着季越來救你,呵,可惜,他永遠也來不了了,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他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
心裡狠狠揪了一下,我的瞳孔瞬間放大:“你說什麼,你做了什麼!”
我感覺我的全身都在發顫,連聲音都抖了起來,突然就用盡全力地想把他推開,但是季良早就有所防備,把我翻了個身,仍然壓得我不能動彈。
我的臉深陷在枕頭裡,眼淚不覺流了出來:“爲什麼一定要這樣,如果你真的喜歡我,不是應該成全我嗎,爲什麼一定要這樣逼我……季越,你到底把季越怎麼了,如果他有什麼事,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大概是我的聲音太過歇斯底里,把季良也震住了,他有一瞬怔住,手也慢慢鬆開,我立刻就爬了起來,慌亂地從牀上跌了下去,然後踉蹌着跑向門口。
“他到底有什麼好,姜雨彤,你真的瞭解他嗎,你知道,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嗎?”季良在我身後說道,“三年前,追殺他的人根本不是我,他那是在我爸面前故意誣陷我的。他那個時候,已經在龍城消失了快兩年的時間,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更不知道在他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我跟你說過,他很危險,我真的是爲了你好。”
我的手還放在門把手上,聽到季良的話,不覺皺了下眉,季越,他身上有很多的秘密嗎?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可是我知道,他是我的丈夫,我就是要維護他。
我立刻打開門就往外跑,誰知剛一出去,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當頭就被人甩了一耳光。
我擡起頭,看到站在面前的是蔣安琪,她正趾高氣揚地看着我,咬牙冷哼:“姜雨彤,你還敢再不要臉點嗎,就非要在這兩個男人之間發騷,好證明你的魅力嗎!”
我的腦子有點懵,我現在也沒時間跟她吵,也沒理她,擡腳就要從她身邊走過去,我還要去找季越呢。
但是蔣安琪卻根本不打算放過我,我快走過去的時候,她突然就用力推了我一下,我的身體冷不防地便向後倒去。
只不過,預想之中的疼痛並沒有來,我快倒下去時,就被一雙手扶住了。
“蔣安琪,你他媽想死嗎!”季良扶着我,惡狠狠地瞪着蔣安琪。
蔣安琪的臉色難看至極,可是面對季良,她還是忍了回去:“季良,你別被這個女人騙了,她根本就是故意在利用你的。”
“我願意,跟你有什麼關係,滾!”季良冷冷地說道,然後拉着我就走。
蔣安琪忽然伸手撐在牆上,擋住了我們的去路:“季良,你別忘了,你的秘密還在我手裡,你最好記得你的承諾,撕破臉對誰都沒好處。”
我看到季良的臉色變了變,雖然有些不甘,但他還是放開了我。
蔣安琪很滿意地笑了笑,然後走過來,把我擠到了一邊,挽住了季良的胳膊:“時間快到了,我們去試婚紗吧。”
季良的眉心微微地收緊,也沒再看我,就跟蔣安琪一起離開了。
我隨後也連忙下了樓,用前臺的電話給季越打電話,但他的手機還是沒人接。
我想起在醫院的時候,那個保鏢就這樣說過,這麼說,難道真是季良安排了什麼陷阱對付他?
我很快跑出了門口,朝公司的方向跑去,他早上明明是去上班了,至少公司裡會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吧。
跑得太急,腳忽然扭了一下,鞋跟就跟着斷了,我彎下身,乾脆把兩隻鞋子都脫掉,光着腳在街上繼續跑。
一輛車突然在我身邊停下,丹尼探出頭看着我,笑得一臉燦爛:“嫂子,你這是幹嘛呢?”
我看了看車裡面,駕駛座上的人是夜尊,我立刻伸手打開車門,就坐了上去:“麻煩你,送我去季氏。”
丹尼回頭看着我:“發生什麼事了嗎?”
“季越可能出事了。”我低下頭,我心裡很清楚,季越如果在的話,他是不會不接電話的。
“什麼!”丹尼差點跳了起來,居然連問都沒問,就拍着夜尊叫道,“二尊,快走,阿越出事了!”
夜尊對他翻了個白眼,但還是立刻開車就往季氏的方向走。
在路上的時候,我借了丹尼的手機,又給季越打了幾次,依然是無人接聽。
丹尼看着我的臉色,安慰我說:“嫂子,別擔心,阿越身手很好的,一般人近不了他的身。”
我也想是這樣,可是季良那個人,他那麼恨季越,一定是想置他於死地的。
我正擔心的時候,手裡丹尼的手機忽然響了,我看到上面的名字是季越,連忙就接了起來:“季越,是你嗎,你在哪兒?”
“雨彤?”季越稍微驚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了語氣,“你跟丹尼在一起嗎?”
“嗯,”我的心都提了起來,“季越,我在找你,你到底在哪兒,你沒事吧?”
他淺笑了一下,說道:“我沒事,你不用擔心,你們現在在哪裡,我去找你們。”
我看了一下外面,對他說了地址,夜尊把車停在停車場,我們就在附近的一家西餐廳等季越。
也沒有多久,季越就來了,我看着他慢慢走近,注意到他身上似乎沒有傷,才微微
放心。
“阿越,什麼情況啊,剛纔嫂子找不到你,緊張得要命,你到底去哪兒了?”丹尼看着季越坐在我身邊,嘴快地問道。
季越扭頭看看我,一隻手握住我放在腿上的手:“有點突發情況,我去了趟外市,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我看着他的眼睛,雖然他說得很自然,可是他的目光分明有躲閃。
明明是季良安排了什麼,可他卻隻字沒提,只是怕我擔心,還是另有隱情?
“你也太嚇人了吧,去外市也要接電話啊,看把嫂子嚇得,鞋都跑丟了。”丹尼替我不平,卻也沒忘記吃東西。
季越低頭看着我的腳,眼裡全是愧疚:“對不起,我的手機落在了車上,嚇到你了。”
我搖了搖頭:“你沒事就好。”
吃完東西之後,夜尊就拽着丹尼先走了,季越對我說道:“我們去買鞋吧。”
這樣光着腳的確是很不方便,我點了點頭,剛要站起身,沒想到季越居然一下將我抱了起來。
“季越——”我看着旁邊,“快把我放下,別人都在看呢。”
他完全不在意似的,就那麼抱着我往門口走:“你是我老婆,他們管不着。”
雖然感覺到別人的視線都在看着我們,我的臉很燙,根本不敢去看,可是心裡,還是覺得甜絲絲的。
之前季良對我做那些事的時候的恐懼,還有知道季越出事時的緊張,在這個時候全都消失不見了。
我緊緊抱着他的脖子,臉埋在他的肩窩,真的覺得,只要這樣,我就已經很幸福了。
到了一家專賣店,季越幫我選了一雙平底鞋,還蹲在我面前,親自幫我換上,我看到旁邊的導購都一臉羨慕地看着我,心裡更開心了。
“腳疼不疼,等下到醫院,讓醫生幫你看看,這幾天都不要穿高跟鞋了。”季越將我的腳放在他的腿上,輕輕地幫我揉着。
他那麼認真的樣子,真的讓我心裡暖暖的,我把腳放下,拉住他的手說:“你要答應我,以後不要這樣了,我真的很擔心你。”
他眸色微閃,輕輕點了點頭:“絕對不會了。”
買完鞋,他拉着我的手往外走,卻不想那麼巧的,竟然又遇到了季良和蔣安琪。
我心裡有些慌,我怕他們會告訴季越剛纔在酒店的事,雖然我並不是想瞞着季越什麼,可是如果是從他們嘴裡說出來,意義肯定就不一樣了。
蔣安琪見我低着頭,故意笑着說:“越,你也帶雨彤來買鞋啊,真巧,你大哥也是陪我來買鞋的,是婚禮上穿的,我說我自己來就可以了,他非要陪着我。”
季越回以淺笑:“你們這麼恩愛,還真是羨煞旁人,我和雨彤都爲你們高興,你們慢慢選,我們先走了。”
我甚至都沒敢去看他們兩人的神色,手緊緊抓着季越,跟着他往外走。
“對了,雨彤,剛纔在酒店,真是不好意思啊,打疼你了嗎?”我們都已經走出去很遠,蔣安琪忽然在後面說道。
我的心當下就是一沉,手指暗暗攥緊,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你聊夠了沒有,還不走!”季良不耐煩地吼了一句,徑自就往裡面去了。
感覺到蔣安琪也離開,我的神經才慢慢放鬆下來,但是我還是不敢去看季越,只是低聲說道:“不是你想的那樣。”
他攔住我的肩,撫摸了一下我的頭髮,淺聲說:“我知道,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我擡頭時,看到他的目光落在別處,似乎有些寒意。
他還是在意的吧,就算蔣安琪只說了那麼一句,他肯定也猜到了發生了什麼,他不說出來,只是不想我難堪。
到醫院的時候,季越堅持讓醫生給我做了檢查,確定骨頭沒有受傷,就讓醫生開了跌打損傷的藥。
季良來醫院的事,保鏢自然如實跟季越說了,但他們都不知道季良做了什麼,而我也沒敢告訴他。
可是這樣的事,我真的害怕再次發生。
季越在裡面,跟那個護工一起給林曼翻身擦身,防止褥瘡。
我坐在外面的長椅上,儘管我想幫忙,但是季越堅持讓我休息。
聽到旁邊有腳步聲,我扭過頭,看到是季業,連忙站了起來:“爸。”
季業點了下頭,然後看着病房門口:“季越在裡面嗎?”
“嗯。”
季業沒再跟我說什麼,推門進去了,沒一會兒,那個護工就出來了。
我不知道他們在裡面說了什麼,季業出來以後,就往院長室去了。
之後季越也出來了,他讓我在這兒等一會兒,我看着他們在走廊跟醫生商量着什麼。
過了一會兒,就有護士進了病房,我在門口看到,她們撤去了林曼身上的治療儀,只剩吊瓶。
季越走過來的時候,我忙問道:“怎麼回事啊?”
“爸說,讓我們回家住,把媽也接回去,這樣照顧起來方便,醫生說沒有問題。”季越拉住我的手,有些抱歉地說,“我知道你可能會不舒服,但是……”
他的話還沒說完,我立刻笑了笑說:“我沒事,你在我身邊就好。”
我心裡肯定會覺得彆扭,但是我也明白,季越一直以來,都希望季業能承認林曼的身份,而現在,謝蘭也已經不在了,季業既然肯讓林曼進季家,就證明他是把林曼當成妻子一樣看待了,這是值得高興的事情。
我唯一擔心的,就是季良,同在一個屋檐下,我怎麼都躲不過了,我真害怕,之前的局面會再發生,只不過這一次,他們兩個換了一下位置而已。
但是再怎麼怕,回季家,都只是早晚的事情,季越的身份擺在那裡,我也不可能一直拖着他住在外面。
到季家別墅的時候,一下車,就看到家裡的傭人都在外面迎接,只不過,全都是陌生的面孔。
季業畢竟不是蠢人,上次林曼在家裡出事,想必他已經知道了,那些人,都不可再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