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樓大廈林立,映襯着東海岸迷人的風光。無論是萬聖節還是聖誕節,無論是天晴亦或者下雪,這裡的空氣永遠是那麼的高冷。穿着光鮮亮麗的時裝的摩登女郎坐在豪車內塗着口紅補妝,提着公文包匆匆走過的精英白領們的視線永遠停留在鑲着金邊的手錶上,這一幕幕與兩百公里外的華爾街沒什麼兩樣。
雖然同爲一座龐大機器上的齒輪,但生活工作在這裡的人們,卻過着這個國家的平民們根本無法想象的生活。
造成這一切的當然不是他們身上那些奢侈品,而是因爲每天從這裡通過的資金流,換算成美鈔足以鋪遍整條街每棟大樓的每一塊瓷磚。
與舉世聞名的華爾街不同,波士頓金融街可以說是相當低調,就與波士頓這座城市一樣。若非總能從影視作品、書籍報刊中看到這座城市的隻言片語,恐怕就連美國人自己都會忘記,這裡纔是美國資.本主義的發源地。
當然,這些都是些成年往事了。
當年密謀傾茶事件的合夥人們,到如今還堅挺在這裡的只剩下一家。坐落在這座金融街最僻靜的一角,一行簡潔的英文字母,被掛在大樓最顯眼的位置,供每一位志向立足於此的白領們去眺望,去瞻仰。
波士頓第一國民銀行,波士頓財團的心臟。這座銀行創立於1859年,1903年與馬薩諸塞銀行合併後,仍稱波士頓第一國民銀行。作爲美國最早的一家跨國銀行,它的成長史,在某種程度上,也折射着美國資.本主義崛起的歷史。
摩天大樓的最高層,董事長辦公室內,帶着眼鏡的老人,伸出了蒼老而乾枯的手指,拾起了桌上的報紙。
被洛奇捏在手中的報紙,封面上寫着“波士頓財經日報”之類的字樣,而在正標題的下方,便是今日的頭條《起源號抵達柯伊伯帶,關於我們的未來》。
“關於我們的未來,”在文章的第一行停留了許久,洛奇突然擡起了頭來,看向了坐在辦公桌對面沙發上的伯尼·亞當斯,微微笑了笑,“我親愛的朋友,你怎麼看?”
“我的看法其實和你一樣,否則在財團會議中我們的投票也不會如此的一致。”亞當斯先生淡淡地笑了笑,端起茶杯抿了口,“這茶你從哪弄來的?”
“我在錫蘭新買下的農莊,據說是十九世紀初期東印度公司獻給女王陛下的禮物。如果你喜歡的話,我可以送你一些。”洛奇笑着說道。
“不用了,種子送我一點就行了。”
“種出好茶的關鍵不僅僅是茶葉的種子,還有培育茶葉的手法、氣候、甚至是土壤,”洛奇笑了笑說道,“很久以前我就做過這個實驗,同樣一批種子,一部分種在錫蘭的農莊,一部分種在我在萊剋星頓的別墅的後花園,最後種出的茶葉,無論是香氣還是味道,都天差地別。”
比起葡萄酒、馬術或者高爾夫這類上流社會中的主流愛好,洛奇更喜歡鑽研茶葉和園藝,這也是亞當斯最受不了自己這位朋友兼合作伙伴的一點。只見他做了個無奈地表情,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說道。
“好吧,茶葉的是先放在一邊,你知道我不是爲了這件事來的。”
“我和你一樣着急,但現在我們能做的只有耐心等待。在這個節骨眼上,任何多餘的舉措都有可能變成畫蛇添足,我們已經將最好的選擇提供給了美國人民,現在我們所能做的,僅僅是等待他們投出正確的一票。”
說着,洛奇將手中的報紙翻到了下一頁。
那篇關於起源號以及未來太空產業的前景的報道。
這篇報道他足足看了快半小時,倒不是因爲筆者撰寫的文章有多深刻,而是他最近也在想着這件事。
在太空領域的投資項目上,星環貿易對歐美投資者設下的障礙可謂是層出不窮,而對地球防衛同盟成員國的投行,政策卻是放寬到了讓人眼紅的程度。雖然歐美投資者通過wto爲自己爭取來了不少利益,但與太空電梯剛建成的那幾年相比,他們在太空資源開發領域的市場佔有率,已經開始漸漸地被新國和新國的盟友們所取代。
波士頓財團一直站在支持美國加入地球防衛同盟的立場上,因爲他們在太空領域下注的籌碼遠遠超過了洛克菲勒和摩根這兩大已經成功支配華爾街的財團。而相反,波士頓財團在軍工領域投資佔比,早在肯尼迪時代結束,就已經逐漸被其它財團所取代。
洛克菲勒和摩根需要全球保持着緊張而不危險的政治環境,而波士頓財團剛好相反,美國想要在太空領域向前就必須與新國保持友好關係。自從對猶太人財團的“遺產”瓜分結束後,wasp財團內部便已經分崩離析,原本團結的因格魯-撒克遜財團聯盟,早已爲着各自的利益分道揚鑣。
“如果可以的話,我真想搭上他們的順風車。”嘆了口氣,洛奇搖頭道。
就在這時,放在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放下手中的報紙,洛奇伸手拿起了電話。
一瞬間,他的臉色突然變了。
將電話換了之手拿着,洛奇沉吟了片刻後,沉聲道。
“……我知道了,你替我聯繫下範布倫議員,讓他將下午的所有安排全都推掉,去老地方等我。還有,你親自去一趟華盛頓郵報總部,和他談談關於關於那篇報道。”
“發生了什麼事?”注意到了自己這位友人臉上的表情,亞當斯微微皺眉。
“出了點小麻煩,”說着,洛奇推開椅子站了起來,“我要去一趟華盛頓。”
“現在?”亞當斯詫異道。
“嗯,就現在。”
……
“這是可恥的作弊!”
氣憤地將報紙摔在了辦公桌上,特朗譜扯着嗓子嚷嚷道,“想用區區幾名宇航員買下總統的位置?門都沒有!”
“我們可以在這件事上做文章。”站在特朗譜坐着的沙發背後,一名中年男子低頭沉思道,“比如炒作新國干涉美國大選,暗中支持約翰·肯尼迪上位……”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了,競選團隊的助理興沖沖地跑了進來,手上拿着一份剛出版的《華盛頓郵報》。
“情況出現轉機!”
“發生了什麼事?”特朗譜皺眉道,“我不是說過了嗎,不要讓我看到這些破爛玩意兒,一羣性無能寫的東西沒什麼好看的!我不想知道他們是如何嫉妒我”
“不是!華盛頓郵報沒有黑您,反而……您還是自己看吧!”
說着,這位助理將報紙遞到了特朗譜的手中。
將信將疑地接過報紙,特朗譜的視線向着被翻看的那頁看去。
看到這篇報道的瞬間,他愣住了。
此刻他的腦中,只有兩個念頭。
《華盛頓郵報》這是在幫他說話?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