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說“我的腳有點幹,你順便也幫我抹抹吧。”
厲豐年的臉上明顯的浮現了一抹詫異。我卻捂着嘴偷笑了起來。雙頰上不只是被太陽曬的,還是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有些發燙的透出一抹嫣紅的粉色。
他眸光顫了顫,用銳利的眸子瞪了我一眼,但是不像他在處理公事時那般威嚴,我也不怕,還晃了晃手裡的乳液瓶子。
一臉的不情願。但是厲豐年還是伸手拿過了乳液。
他還異常的仔細,拿着毛巾把手掌的紅花油都擦乾淨了之後。纔將乳液倒在掌心裡,還是一樣在掌心搓熱了才往我的小腿上抹。
白皙的肌/膚上溼滑滋潤的液體滑動。而接着又是厲豐年稍顯粗糲的掌心。特別是柔軟的小腿肚,厲豐年還掐着那一方軟肉,揉/捏了一下。
“這裡的手感,沒想到也挺不錯的。”厲豐年說着。眼神還若有所指的掃過我的胸口,一樣都是我身上柔軟的地方。
這一回,輪到我瞪他一眼了。
厲豐年揚了揚眉。原本只是撫/摸着我小腿的手掌,竟然順着膝蓋往上爬。手指伸到了我睡褲的褲腿裡……
眼看情節正要往不對勁的方向走,我忙坐起身來,按住了睡褲底下的男性掌心。
“那裡不用抹。”我漲紅着臉說。
“你確定?”厲豐年反問道。
“我確定。那裡不幹。不用抹。”我牢牢地按着他的手掌,絲毫不敢放鬆警惕的心。
厲豐年緊盯着我緋紅的臉頰不放,似有似無的笑了笑,靜默了一會兒之後才說道,“那裡的確是不幹,挺潤的。”
我一時間沒明白他話裡的意思,但是總覺得不會是字面意思上那麼簡單,深深思忖了之後,臉上有是一陣爆紅,就像是要滴出血來一樣。
光天化日,陽光燦爛的,這個男人竟然一本正經的耍起了流氓。
“臭不要臉。”我一面羞怯,一面嬌嗔着埋汰了厲豐年一句。
厲豐年不痛不癢的,他總算是收回了手,又倒了一些乳液,這一回是規規矩矩的抹起了我的右邊小腿。
這一出有些驕縱的鬧劇,我是故意的,意圖是爲了輕鬆一下氣氛,爲我接下來的要說的話做個鋪墊。
“豐年,”我收起了笑臉,慎重的叫了他的名字,“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說。”
厲豐年擡頭看了我一眼,輕鬆地神色也因爲我臉上的認真而一掃而光,眼神隨之暗了暗,“說吧,我聽着。”
他又低下了頭,一寸寸的替我抹着潤膚乳,
“昨天晚上環球宴會,在沈明珠給你慶祝生日的時候,我跟蹤了沈遠征……”
我將故事的開頭些許改編了一下,將楚明軒那一部分抹去,告訴了厲豐年,是厲兆年爲了跟沈遠征合作,爲了表示誠意,所以講厲氏地產競標標書上的低價泄露給了沈遠征。
語閉,我一直緊盯着厲豐年不放,他臉上的寒冷氣息一下子就重新籠罩了起來,卻依舊溫柔的替我拉下褲腿。
“豐年,你要當心點,厲兆年顯然是不安好心的。”我擔憂的說着,“要不要告訴你父親,讓他把厲兆年開除?”
我將事情想的太簡單,簡單的像是兩兄弟中有人受了委屈跟父母告狀一樣。
厲豐年在沉思之後,終於開了口,“先不說我手裡並沒有厲兆年背叛公司的實質性證據,就算是有,將厲兆年踢出厲氏集團也沒用的?”
“爲什麼?解決一個厲兆年還不夠嗎?”我驚訝道。
厲豐年搖了搖頭,“遠遠不夠。就我和厲兆年的關係,我怎麼可能對他沒有防備之心,競標舊城改造這麼大的項目,最後決定的金額,是集團內部的絕密,知道的人沒有幾個。”
“你是說厲兆年並不知道標書上的金額,他……他並不是只是一個人,是有人知道了之後,再告訴他的?”我一邊懷疑,一邊問着。
“是的。不過你撞見的事情,證實了我的猜測,厲兆年的確是不得不防。”
我本以爲是自己發現了一個天大的秘密,沒想到厲豐年早就開始提防了,可是最後還是沒有防住。
“既然標書上的金額是絕對的機密,知道的人不多,那是不是你只要在這些人中認真排查,就可以抓出內奸了?”
“理論上是這樣的。”
我的心隨着厲豐年眼眸中的神色一起低沉了下去,要抓內奸,說起來簡單,但是能夠接觸到最後標書的,肯定都是厲豐年信得過的人。
這些人中出現了內奸,本來就是對厲豐年的一個打擊。那人既然可以無聲無息的泄露機密,也可以順便栽贓嫁禍,如果查下去,查錯了人,厲豐年隨之又可能損失一個幫手。
這裡面涉及的事情太多,而且牽一髮而動全身。
厲豐年顯然是很早時候就想過了,所以纔會在陸南問他要不要內部調查時,他選擇了不用。
我一邊擔心厲豐年的處境,一邊有敬佩他的心思縝密。
“豐年,我要說的事情並不只是這一件。”事情既然起了頭,我就打算一次性都說完。
“你不會又偷聽到了什麼吧?”厲豐年或許也想輕鬆一下沉重的氣氛,卻不料一語成箴。
我點了點頭,“昨天的宴會在你離開之後,沈明珠被她父親沈遠征較近了休息室,我因爲多次去考察過現場,所以知道休息室和設備室之間是相通的,就偷聽到了他們父女之間的談話。”
我一五一十的,將聽到的都告訴了厲豐年。
雖然沈明珠是我情敵,但是我並不想添油加醋,對於她所做的事情,厲豐年自然會有他的抉擇。
如果說厲兆年的背叛是在他的意料之中,而沈遠征企圖吞併厲氏集團的野心,就是厲豐年不曾料想過的。
雙眼中一下子就濃黑一片,寒冷的臉我都覺得十分的駭人。
原來有人將旗子擺在他的身邊已經三年了,如果不是宋臨夏的出現,他說不定現在都已經跟沈明珠結婚了;如果不是宋臨夏爲了一定要替孩子報仇,他也不會徹查沈明珠,從而牽扯出沈遠征商業犯罪的證據。
看來這個女人還真是他的福星呢。
明明正氣氛濃重,我竟然看到厲豐年笑了起來,就在我驚愕的時候,我被厲豐年一下子捧住了手掌,他手上還有潤膚乳的水果味。
倏忽之間,雙脣就被密不透風的貼出,嬌軟和火熱的纏綿。
厲豐年並沒有停留太久,親吻了一下就離開,“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你,也會替我們失去的孩子報仇。但是你要答應我,一定不要自己輕舉妄動,像昨天晚上那樣偷聽的事情也不要做。”
厲豐年不敢想象,要是她偷聽的時候,被沈遠征發現了,她說不定會被那個陰狠的人殺人滅口……他心裡一陣惡寒。
“我知道了。”
“不,我要你的保證。”他低着頭,跟我四目對視,肅穆的等着我的答覆。
“好,我保證。我保證以後絕對不輕舉妄動,如果有任何事情,都第一時間通知你。”
厲豐年這才稍稍放鬆了些,又在我的脣上淺酌了一下,他輕拍着我的臉頰說,“不去洗個臉嗎?”
洗臉……他的話題好似有些跳躍?
我的鼻端還殘留着淡淡潤膚乳的氣味……我這纔想起來,厲豐年的手纔剛摸過我的腳,又碰了我的臉頰。
雖然那都是自己的肌/膚,但是是腳啊……
額……
我還是洗臉去吧。
那天在簡單的午餐之後,陸南就來了,而且雷厲風行的,馬上就把厲豐年說的阿姨給帶來了。
阿姨姓方,是江城周邊的鄉下人,說話的口音還帶着一些鄉土氣,五十來歲,人有些豐腴,但是笑容和藹。
厲豐年跟我說,方阿姨的小孩和老伴兒都在一次交通意外中去世了,而且方阿姨小學畢業的水平,不怎麼識字,所以不用擔心太多。
方阿姨每天早上六點半來,晚上做好晚餐離開,也不會影響我們的正常生活。
方阿姨笑起來的樣子,有些像我的外婆,所以我很快就接受了她,覺得她比陳媽好親近,那一天的晚餐,就是方阿姨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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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晚上入睡前,我撐着厲豐年睡意朦朧的時候問他,那天在宴會裡,他跟顧辰風爲什麼會動手,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如果他跟霍建元之間,還隔着一個江清妍,可是他跟顧辰風,怎麼會有值得他們公開場合起爭執的矛盾呢?
黑暗中,厲豐年雙眼中的睡意一下子就褪去了,他只是簡單地說,有些意見不合,隨後就摟着我說,睡吧。
我感覺的出來他不想說,也就沒有繼續追問,只能從其他的方面去打聽一下。
或許是因爲在睡覺前想到了顧辰風,所以那一天的睡夢中,我夢到了小沫。
除了小沫剛離開的那一陣子,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夢到過她了。
夢境中,我和小沫身上帶着一樣斑斑點點的傷痕,坐在熱熱鬧鬧的夜宵城的攤位裡,一人一瓶冰啤酒,一面怕辣,一面又停不下來的啃着小龍蝦。
小沫靠在我的肩膀上,朝我噴着酒氣,笑嘻嘻的跟我說,“臨夏啊,你說那個厲豐年不會是真的看上你了吧,不然怎麼可能會願意伸手幫我們一把?”
她將我和厲豐年之間的感情看得那麼透徹,可是怎麼就走不出自己的感情漩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