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厲旭成離世的消息在新聞上曝光之後,我惴惴不安的心情。就一直都沒平復過。每每閉起眼,從腦海中閃過的就是厲豐年神色慌張的衝進醫院的畫面。
以前我光只是想想外婆的離去。就心口疼痛的喘不上氣來,人生最無力的就是生離死別,厲豐年他還好嗎?
我心中困擾不散,連工作都開始心不在焉,好在還有陶欣在一邊幫我。時常發呆看着手機。可是在厲豐年一個簡單的短信“我這幾天不回家,照顧好自己”之後。我跟他之間的聯繫彷彿只剩下了陸南。
陸南這三天來,依舊每天早上都會來公寓。不是來吃早餐的,只是替厲豐年拿換洗衣物。
我不知道他爲什麼不一次性拿完,而是一次只拿一身,以至於每天都要來。或許是厲豐年這樣吩咐着吧。
每天早上,我都會守着陸南的門鈴聲,然後第一時間衝過去開門。問他昨天厲豐年還好嗎?
陸南告訴我,厲豐年最近一直在公司裡主持大局。厲旭成的去世對集團內部的衝擊不小,原本就拉幫結派的一些高層,就等着遺囑公佈。看最後股份的大頭是落在誰的手裡。而厲兆年不在,所以遺囑暫時還未公佈。
“厲董事長手裡的股份有多少?”我緊緊地抓着袋子,裡面裝着一身乾淨的換洗衣服,還不打算交給陸南。
“百分之四十五。”陸南說。
百分之四十五……我在心裡盤算了一下,這個份額來說,對厲豐年相對而言是安全的,就算他們三人子女平均分,起碼也有百分之十五。厲皓月肯定會幫着厲豐年,這樣他們手裡合起來就有百分之三十了。
接下來要看的就是沈遠征手裡有多少股份了,他肯定是會站在厲兆年這邊,只要不超過百分之十五就好。
心中有了大概的盤算之後,便是有了目標。可是當時我怎麼也想不到,厲旭成最後的遺囑中,竟然將絕大部分的股份是留給了厲兆年。
“陸南。”這一回,我沒在叫他陸助理。
陸南聞聲擡眼看向我,神色有些輕微的楞怔。
“豐年那邊就拜託你了,如果有其他的消息,請你儘快的告訴我,算我拜託你了好嗎?”我誠懇的請求道。
陸南良久的都看着我,凝視着我緊繃的小臉,他淡淡開口道,“你拜託的,我肯定幫你盡力做到。”他似有似無的揚了揚脣,好像是笑了,“誰讓你是我表妹呢。”
陸南從我手裡拿過裝着衣物的袋子,這才離開了。
我僵站在原地好一會兒,才明白了陸南話裡的意思,嘟噥了一句“沒想到陸助理也會開玩笑。”
在去年,我剛開始進入環球集團,爲了撇清跟厲豐年的關係,我當時身份上謊稱的就是陸南的表妹。
沒想到這一件事情,陸南還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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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陸南的這一手內-部消息之後,我又重新找上了孫柏銘,拜託他一定不要幫我查出來,在後來的股市風波中,沈遠征和霍建元到底收購了多少的股份。
孫柏銘看着我爲難的抓了抓頭,“這可不是一般的徵信調查,你需要的都是內-部信息和私人合約,而且都是已經發生的事情,不是輕易能調查出來的。”
“無論多少錢都可以,你開個價,只要你幫我調查出來。”我緊張的說。
孫百鳴抽了一口煙,又白了我一眼,“就你和陶欣的關係,你覺得我是因爲價錢而故意刁難你嗎?”
我面色緊了緊,不好意思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知道你不是那種人,我只是太緊張了。”我眼眸一轉,突然想到一件其他的事情,“孫柏銘,如果這件事情順利結束,我幫你追陶欣好不好?算是對你額外的謝禮。”
正抽着煙的孫柏銘竟然嗆到了,“咳咳咳,你胡說什麼呢。”他曬成小麥色的肌-膚,透着一股黑紅。
我沒說話,而是又一種你心裡都明白的眼神看着他。
他一個大男人竟然被我看的不好意思了,故意低頭將菸頭掐熄在煙火缸裡,從而避開我的眼神,他說,“一言爲定,如果你能幫我做到,就算幫你做白工都無所謂。”
我們這算是另類的成交了。
“我從陸南那裡聽說,厲豐年其實很早就開始調查沈遠征了,而且他還把調查結果交給了秦一朗。”我將從陸南那裡得來的消息告訴孫柏銘,或許對他能有一定的幫助。
“秦一朗嗎?”孫柏銘摸了摸下巴,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神色,“我今天下午去會會他,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線索。”
“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我感激的凝視着孫柏銘。
“等着我的結果。”孫柏銘瀟灑的一個起身,豁然的轉身離開。
看着孫柏銘的背影,在心中不停乞求着,一定要是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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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兆年回來了。”
我將這條六個字的短信,來來回回看了不下一百遍,是陸南發給我的。
厲兆年回來了,那就等於說距離揭曉遺囑不久了,厲旭成到底會怎麼分配遺囑,是誰都不得而知的。
我心神不定,起身到茶水間倒一杯咖啡,像藉此平復一下心情。
正拿着杯子接咖啡,手機在右邊的口袋震動了起來,我的右手拿着杯子,用左手去掏手機又非常不方便,而手機的鈴聲一直沒停過。
我着急的將右手的杯子轉到左手上,而就在這個時候,手指一抖,嘩啦啦的聲音炸開在耳邊,整個杯子和半杯咖啡都摔在了地上。
我顧不得那麼多,而是先拿出手機來,來電話的人竟然是厲豐年。
他渾厚的聲音透過電磁波慢慢地傳過來,“怎麼了,這麼久才接電話。”
“剛纔正在泡咖啡,耽擱了一會兒。”我小心翼翼地聽着他說話的聲音,沉穩又波瀾不驚,不像是出了事情,“你忙完了嗎?”
“可以這麼說吧。”厲豐年模棱兩可的說着,“今天可以準時下班嗎?我來接你,好久沒吃到你做的菜了,我通知了方阿姨提早回去,晚餐就交給你了。”
“好啊,你想吃什麼菜,我告訴方阿姨準備一下。”
厲豐年隨口報了幾個菜名,有他喜歡吃的,也有我喜歡吃的。
掛斷電話之後,我低頭往下看,一層不染的地面上,染着灰褐色的污漬,滿地碎片飛綻,不知爲何,我不僅沒安心,反而越來越忐忑。
回到辦公室之後,我立即撥了電話給陸南,嘟嘟的迴音聲響了好久好久,最後只是轉到了語音信箱,之後的一下午,我都沒接到陸南的回電,那種不詳的預感更重了。
下班的時間一到,我準時下樓,然而一走出大門,就看到厲豐年的車子停在不遠處,他難道很早就來了嗎?
“等了很久了嗎?”我打開車門,一邊上車,一邊問道。
“沒有,我也就剛到,早一點過來,等下班後就要塞車了。”厲豐年說着,附身靠近我,我緊張的以爲他是要吻我,誰知他只是替我係上安全帶而已。
扣上了安全帶,他也沒收回身體,就貼在我身前,問道,“以爲我是要吻你嗎?”
我雙頰一紅,推了一下他的肩膀,“快開車,該回家做飯了。”
“好的,老婆大人。”厲豐年兀自的笑了笑,在我的雙脣上偷吻了一個,才重新發動引擎。
因爲他的一句“老婆”,我的臉頰更紅了,“誰是你老婆啊。”我小聲的度弄着,卻被耳尖的厲豐年聽了去。
“不就是你嘛,戒指都套上了,你逃不掉的了。”他深黑的眸子裡含着一股笑意,淡淡的掃過我的手背,突然的面色一沉。
“你的戒指呢?”他看着我空蕩蕩的手背問道。
“你看前面啊。”我緊張道,他明明開着車,可是眼神卻一直看向我,我忙解開襯衫領口的第一顆口子,將一條鉑金項鍊拉出來,“你別瞎擔心,戒指在這裡呢,我有隨身攜帶的。”
鉑金項鍊上,正墜着厲豐年送我的求婚戒指。
自從被霍建元和沈明珠引起注意之後,將同款的戒指戴在手上,實在是太招人耳目了,所以我隔天就將它改帶在了脖子上,釦子扣高一點,不會有人能注意到。
厲豐年的臉色稍憩,但是依舊不是十分的好。
他不悅道,“爲什麼不戴在手上,掛在那種地方幹嘛。”
“這裡就貼着胸口,難道你不覺的離心臟更近嗎?”在我的解釋和安撫下,厲豐年終於同意了我的做法。
回到了公寓,方阿姨不僅將食材準備好了,而且還都收拾乾淨,只要等我下鍋就可以。
我推了一把跟着我一起進了廚房的厲豐年,“你去寫個澡,等出來就可以吃飯了。”
厲豐年卻從身後摟住我的腰,低着頭,將下巴靠在我的脖子上,“我要在這裡看着你做菜。”
我們的身體緊緊相挨着,跟他溫熱的氣息一起傳來的,還有他身上濃重的菸草味,這是我剛纔一上車就聞見了,而且車裡的菸灰缸也是塞滿了滿滿的菸蒂。
厲豐年雖然什麼都沒說,但是這一些小細節卻泄露了一些事情,他的心裡要是沒事,又怎麼會抽這麼多煙呢,而且他雙眼下濃重的黑眼圈,我也在心裡心疼着。
難道是厲旭成的遺囑出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