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佛牌店裡，因爲吃太飽，我坐在休息區喘氣，泡了壺在張一元新買的茉莉花茶，消食解膩。掏出手機，看到有兩個未接電話，號碼很怪又很熟悉，這不是泰國的區號嗎？如果不是我有張卡開通了國際長途業務，這區號都顯示不出來。給對方回過去，確實是個泰國人接的，聽聲音應該是年女性。這還是我頭一次在國接到泰國客戶的電話，因爲我的泰語是二把刀，所以交流起來有些吃力，好在對方耐心地把話放慢，用最簡單的單詞串在一起，爲讓我聽得明白。
“我丈夫好像了降頭，不知道你能不能解？”這泰國女人問。她說自己叫蘇瓦娜，住在呵叻，在本地也打聽過兩名從事此類生意的牌商，一一泰，但因爲對這方面的事毫無瞭解，也不知道對方能不能搞定。後來，她有個朋友拿出我在泰國發布的名片，說從我手裡請過一尊古曼童，效果不錯，應該是個可靠的牌商，於是蘇瓦娜給我打了電話。
這讓我很激動，說實話，在泰國等佛牌店開業的那幾個月，我確是發過不少名片，但效果平平，大概只賣出兩三條佛牌和一尊古曼。看來，請那尊古曼的是蘇瓦娜的朋友了。這真是意外商機，也算是典型的人脈擴展，這種客戶必須好好維護，少賺錢也行。
於是，我連忙對她說能解，無論什麼樣的降頭都能，只要你認可價格。我這邊解降頭的價碼是大概二十萬泰銖，包括我的來回機票費用。如果是特別棘手的降頭，再另當別論。蘇瓦娜說：“我家裡沒什麼錢，恐怕拿不出二十萬泰銖。”我問她現在有多少，她想了想，告訴我大概有不到五萬泰銖。我差點吐血，你這差距也太大了吧，直接給打二五折，那我得賠死。
我只好說：“要是少個一兩萬泰銖，也許還行，可五萬泰銖都不夠解降的成本錢，看來幫不了您。”蘇瓦娜立刻哭出來，讓我務必要幫幫她。我心想，之前她找的兩名牌商，估計也是因爲價錢沒談妥，這價換成誰也不能接。
蘇瓦娜對我說，她和丈夫剛結婚半個月，辦婚禮和置辦傢俱等已經花掉家裡所有的積蓄，所以拿不出來。我問她丈夫的什麼降頭，她說：“我……我也不知道。”我怪地問難道沒有症狀嗎，那你怎麼知道那是降頭。
“因爲剛結婚半個月，他要離婚。”蘇瓦娜說道。我心想這也算降頭，問她是不是有什麼原因，如吵架甚至動手，或者有什麼意外事情。
蘇瓦娜說：“完全沒有，我們倆戀愛有半年，感情一直都很好，忽然有天他腿生了惡瘡，我要送他去醫院看，他卻大罵我給他下了什麼藥，想害死他，還要跟我離婚，回到前妻身邊去。”
看來情況還挺複雜，但五萬泰銖不用考慮了，我問：“變心這個先不說，光憑腿生瘡懷疑了降頭，沒道理吧？”蘇瓦娜說他已經打聽過朋友，沒理由的突然變心，有可能被施過情降。
我說：“算你覺得之前感情非常好，現在因爲腿生瘡要跟你離婚，有可能了情降，但我不在現場不能斷定，而且最主要的是，你沒有足夠的費用，哪個牌商也不能接這種生意，還是想辦法先湊錢吧！”蘇瓦娜哭着說她這去想辦法，讓我等她。掛斷電話，我心想有什麼可等的，我該喝茶喝茶，什麼時候你有了錢，我隨時去泰國是了。
過了兩天，蘇瓦娜給我打來電話，說奶奶以前傳給她兩個翡翠手鐲，她想賣掉換錢，可不知道能賣多少，如果夠的話，我什麼時候能從北京回到泰國，是不是還要給我訂機票。不知道爲什麼，我立刻想起黃誠信，這傢伙專做珠寶生意，雖然總造假坑人，但起碼應該對這方面是個行家，否則也無法造假。於是我告訴她，有個姓黃的朋友在曼谷做珠寶生意，也許還收購，讓她可以去曼谷找黃老闆看看，到時候解降頭的話，也得在曼谷。
蘇瓦娜連連稱是，馬出發。我掛斷電話，立刻打電話通知黃誠信，說這兩天可能有位叫蘇瓦娜的女士帶着一對翡翠手鐲找他，讓他給估價，儘量別坑人家，這可是她給丈夫解降頭的錢。
“沒問題，”我懷疑自己聽到了黃誠信用力拍胸脯的聲音，“既然系田老闆的生意，我肯定會辦好！到時候回扣一分不少。”我連忙說不是要回扣，是你儘量給個高價，這錢她可能要付給我做解降頭的錢，如果你坑她少給，可能不夠，這錢我也賺不到。
黃誠信卻說：“哎呀田老闆，你這樁生意已經百分雞百地確定成交了嗎？”我說還沒有，只是初步瞭解了情況，我得回泰國跟她和她丈夫碰面才能確定。
“這繫了嘛！”黃誠信說，“你看，到席候棱不棱成還系未雞數，如果她願意賣給我，妓少能付給你定金，算生意沒做成，你也不算虧呀。”我沒想到黃誠信居然能說出這番理論，似乎有幾分道理。馬我又回過神來，說不行，我可不像你，這是我客戶的朋友，你用正價回收，轉手怎麼也能賺錢，我這也算是照顧你的生意。你當是你小姨子找你賣手鐲，少坑一回。
沒想到黃誠信立刻道：“怎麼可棱？我小姨幾兩年前跟別的男人跑去日本，怎麼會來找我賣手鐲？”我氣得半死，說假設行不行？黃誠信唉聲嘆氣，好像遇到世界最棘手的事情。我很無語，難道不坑人在他看來這麼難，便秘還費勁。乾脆把話說絕，讓他千萬不能坑這個蘇瓦娜，否則我手這塊勞力士別想要回去。
“好好，我介次不坑她，你什麼時候還表給我？”黃誠信連忙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