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美眸圓睜,心想穆乘舟絕非這般粗鄙之人,就算他平日再怎麼不正經,也都是向來遵循自己意願的......
除非這人不是穆乘舟!
羊樂瑜慌張回首,一張醜陋的面容浮現在眼前。
那男子扯嘴笑道:“美人兒,我來疼你!”
羊樂瑜試圖甩開他,他緊摟着不放,還一個勁兒的往上親。
“你是誰?!放開我!”羊樂瑜哭喊道。
男子以蠻力扯開她的衣裙,“我是吳老爺啊!本是昨天預訂了你,不巧大雨把我拖絆住,沒來得及陪你,別生氣嘛!”
原來他就是吳老爺!
羊樂瑜緋紅了眼眶,嗚嗚咽咽的哭喊:“求你不要傷害我!我是太妃,不是歌姬!”
“太妃好啊!年紀輕輕守了寡,正好讓我嚐鮮!”吳老爺不在乎她說了什麼,猴急的脫了褲子趴在她身上。
羊樂瑜泌出一層薄淚,心下竟懷疑是穆乘舟耍了她,如今要把她交給這個混蛋。
就在她以爲難逃厄運時,吳老爺突然慘叫一聲,倒下牀去。
羊樂瑜衣不附體的回眸望去,穆乘舟森冷的站在那,手持長劍,劍尖滴着血。
吳老爺受了傷,不忘瞥向他,“你.......你好大膽子,可知爺爺我是誰?”
穆乘舟稍稍歪仄頭,翹脣笑笑:“您是哪位?”
吳老爺咬牙切齒:“爺爺我是雲港監船使,你得罪的起嗎!”
“好大的官威。”穆乘舟輕笑,“朕果然心太軟,縱的你們愈發狂妄了。”
吳老爺眉頭皺了皺,仔細琢磨一番,登時發顫求饒:“原來是陛下!臣有眼不識泰山,並非有意冒犯陛下!”
穆乘舟不做理會,解下自己的披風蓋在羊樂瑜身上,“小羊,沒事吧?”
羊樂瑜紋絲不動。
穆乘舟蹙眉去碰她,“小羊?你怎麼了?”
羊樂瑜忽然抱住他,緊緊的貼在他懷裡。
穆乘舟眸底一震,恍疑的望着她。
羊樂瑜擡起頭,眼圈泛紅,嚶嚶啜泣道:“我還以爲......你拋下我不管了。”
她的話攪的穆乘舟心口脹滿,彷彿春風颳在心牆上唬唬作響。
須臾,低頭吻上她的淚痕,“傻瓜,我怕你餓,去買甜餅了。”
吳老爺詫異的瞅着眼前一幕,抖了抖嘴脣:“陛下......此女.......欺騙您!”
他連滾帶爬的抱住穆乘舟的黑靴,“此女聲稱是太妃,她欺君瞞上啊!”
穆乘舟嫌惡的踢開他,笑微微的看着懷裡的佳人,“朕喜歡她欺君,如何?”
吳老爺徹底懵了,他親眼見證了綱常倫法被掀翻之際,皇帝還會讓他活命嗎!?
捂着傷口道:“陛下饒命!臣什麼都沒看見!臣願意自挖雙目換一線生機!”
他說着就要戳向自己的雙目。
羊樂瑜雖然厭恨他,卻也不至於要他這般賠罪,便求情道:“吳老爺一時昏了頭,把我看成是歌姬,請陛下寬宏相待。”
穆乘舟指指自己的臉頰,“親我一下,就放了他。”
羊樂瑜咬脣片刻,還是湊上去親了一下,然後觸電似的躲開。
穆乘舟心裡樂開了花,對吳老爺道:“趁朕心情好,問你幾個問題,老實回答就讓你滾。”
吳老爺磕頭應是。
穆乘舟道:“雲港即將停泊一艘商船,上面的貨物清單你可有?”
吳老爺:“回陛下,雲港每日都有十餘艘商船靠岸,您指的是哪艘?”
“自然是油水最多的那艘。”穆乘舟眄他,“吳大人難道不知嗎?”
吳老爺當然清楚,在天子眼皮下面搞小動作是沒有好下場的,於是如實相告:“那艘商船名叫‘如意號’,於去歲年底就交由錢家人看管了,微臣沒有利益可撈。”
難怪錢恆最先得到情報,敢情這是他自家手底下出了事故,此舉像是大義滅親。
羊樂瑜有點敬佩錢恆,卻又隱約覺得哪裡不對。
穆乘舟繼續追問:“雲港天高皇帝遠,錢家人不太守規矩吧?”
吳老爺眼珠一轉,就道:“非也!陛下錯怪錢家人了!據臣所知,錢家人每一筆賬都記得清清楚楚,沒有任何偷漏的情況。”
穆乘舟對於他的話真假摻半,可信度也不能衡量,便撣手讓他滾了。
吳老爺一走,羊樂瑜道:“乘舟,我們還是儘快啓程前往雲港吧。”
穆乘舟頷首,“那吳老爺還藏着貓膩沒吐乾淨,恐怕日後生變。你與姜賁先走,我隨後追上你們。”
羊樂瑜擔憂道:“那你注意安全。”
穆乘舟笑笑:“你確實是個作好老婆的料。”
羊樂瑜惱了,“你纔是好老婆!你全家都是好老婆!”
穆乘舟妥協了,“好好好,乖,快去吧。”
羊樂瑜嘟着嘴,順便帶走他剛買的甜餅,心想餓死這個逆子,一塊兒也不給你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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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皇宮。
馮寶批改了一宿的奏章,終於得以歇歇。
他習慣性地縮在地上打瞌睡,焱子提醒道:“爺爺,您還是上龍牀歇着吧,被旁人看見就露餡了。”
馮寶一想也對,於是懶洋洋的躺平在龍榻上,舒舒服服的打起鼾。
焱子守在殿外,瞧見一頂小轎緩緩而來,董姬步履姍姍的走來。
焱子作禮:“董太姬吉祥,陛下正在午睡,您來的不巧了。”
董姬一改往日對待太監們的惡劣態度,示意小歡遞給他一兩金錠。
焱子眼睛都直了,“喲呵!董太姬折煞奴婢了!您這是作甚?”
董姬笑模笑樣道:“公公辛苦,左右我也要面聖,不如我替公公守着,屆時陛下醒了叫我進去就是。公公快去喝點酒,吃點好的吧!”
焱子哪裡受過這般待遇,要知道,他這種等級的小內侍在宮裡待三年都掙不到一兩黃金吶!於是興沖沖給董姬磕了頭,麻溜兒去了。
董姬道:“小歡,你守在殿外。這一次,我必要懷上龍嗣。”
小歡謹遵主子的吩咐,耳聽六路眼觀八方的守在殿門口,連只蒼蠅都不敢放進去。
董姬悄然進殿,輕車熟路的找到內室。
明黃帳紗圍繞的龍榻上,馮寶睡得正香,絲毫沒有察覺有外人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