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寧晏的話語落下後，辦公區域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天頌公司幾乎所有員工都陷入了呆滯。
加薪。
這是對所有工薪階級的人來說都最有吸引力和誘惑力的。
再加上發獎金等等激勵方式，可以說短短几句話的時間，寧晏用幾個小舉動就激發了天頌公司全體人員的幹勁。
但。
寧晏剛剛說的幾句話則讓所有員工完全不解。
這等於說是放棄了之前打拼下來的全部市場，放棄之前的產品，直接進入新的領域。
這樣的決定，幾乎只要是個正常人，就不可能做出來。
涉及到的不只是天頌公司本身，還有天頌公司的全部合作伙伴。
包括商務合作、客戶合作等等等等。
這幾乎等同於是破產清算。
需要商務部們、銷售部門、法務部門如果有的話等等部門聯合起來解決一切由此帶來的影響。
更爲重要的一點是，原先建立的良好客戶銷售網絡全部廢了。
意味着商務部門和銷售部門之前付出的所有努力全部沒了。
略等於直接的砸掉了這兩個部門的飯碗。
“有任何不理解的，在今天下午集中向CEO辦公室反映！”
寧晏放下這句話，轉身就回了辦公室……
“……”
辦公區安靜了足足有數分鐘，然後重新恢復了喧囂。
這時候，有兩種截然相反的情緒在衝擊着每一位員工。
一是即將得到的豐厚獎金和從這個月開始就會多出來的一部分薪資。
這是喜悅和激動的情緒。
在整體大環境經濟下行的時候，天頌公司這麼大幅度加薪，加發獎金，總歸是非常值得高興的事情。
二是公司的唯一專注型主營業務被全面砍掉，轉而去研發另一款新的產品軟件，這是非正常商業行爲。
這部分的情緒則是惶恐和驚訝還有不解。
“你們說寧總到底是什麼意思，砍掉掙錢的模塊，轉而去研發新的東西？”
“寧總不是說有不理解的集中反映嗎？”
“到時候下午上班再看，反正這個時候已經要吃午飯了。”
“關鍵這個問題很嚴重啊，尤其是我們銷售部，怕是要擔上無數合同官司了。”
“正兒八經的走違約賠償流程就完事了，別的不用擔心，反正天頌家大業大。”
“有道理，其實跟我們關係不大，真正說來，我們至少得到了一次意料之外的半年獎，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加薪，拿了錢，付出勞動力，正常操作。”
“……”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注意到寧總話語裡面的關鍵詞，新開發的產品需要完全自主，完全可控！”
“這跟砍掉存儲架構軟件有什麼關係？”
“你們難道沒聽說過一句話，國外開源，國內自主？”
“意思是說咱們的存儲架構軟件也是這個模式的？”
“差不多，其實國內的大多數軟件都差不多是這樣的模式，包括BATH之類的大廠，都是國外一開源，國內迅速就宣佈自主研發。”
“既然是業內基本操作，那怎麼會？”
“說不定是寧總接觸到了什麼信息，所以提前規避更嚴重的風險。”
“有道理，相比較被職能部門要求限期整改，還不如自己主動……”
“……”
有時候，人的腦補能力是無限的。
更多時候是因爲趨向於最不可能發生的荒誕念頭，而無限腦補。
而這種荒誕念頭偏偏又是最害怕發生的。
看着百葉窗外熱火朝天議論的員工們，顏芷看向寧晏：“你就不怕亂成一鍋粥？”
“現在公司人心浮躁得很。”
“再被一些亂七八糟的念頭一促使，發生點什麼就不好了吧？”
寧晏就笑：“不然我又是加薪，又是發半年獎，幹嘛？”
“還不是先讓他們拿人手短，就不好意思發生點什麼了，終歸不牽涉到他們的實際利益。”
寧晏的想法就是這麼簡單直接。
員工們的實際利益是自己的個人利益。
尤其是當代社會，這一點更加明顯。
別整有的沒的，什麼理想啊，不如升職加薪來的直接。
尤其是寧晏的做法簡直絕了，直接兌付，最快當天就拿得到到手的利益，實實在在，踏踏實實。
屁話沒有……
左右大家也討論不出個所以然來，在差不多都平靜下來後，商務部門和銷售部門的負責人聯袂敲響了CEO辦公室的門。
寧晏特地從辦公桌後面走了出來，請兩位職場女強人坐到辦公室裡的會客區。
“坐。”
寧晏面帶微笑道。
“你們對天頌公司的貢獻，我還沒來就有所耳聞，怎麼說？”
兩人對視了一眼，商務部門的負責人當先開口：“寧總，是這樣，我們不是很理解您的初衷。”
“完全放棄一款運營成熟的產品，這會撕毀很多的合同，造成的影響會很大。”
“不吝於一次破產帶來的傷害。”
銷售部門的負責人接過話頭：“我也是這麼想的，我們部門維護多年的客戶會在產品被砍掉後，全面崩潰，日後會舉步維艱。”
“……”
矛盾還是集中在客戶、合作這兩點上。
寧晏只是個發號施令的人，她們纔是真正面對客戶和合作夥伴的人。
所以的確是很難理解這樣的決定。
寧晏笑了笑：“在回答你們的問題之前，我想先問你們一個問題。”
“關於公司的存儲架構產品，我們能這樣縫縫補補又三年的糊弄多久？”
“從產品推廣運營至今，接到的投訴、故障率是多少？”
銷售：“……”
商務：“……”
寧晏說得是完全實際的問題。
因爲是基於國外開源產品進行的自有化開發，受限於開源產品本身的不完善，修修補補至今，可以說是連天頌公司的研發團隊都不知道到底哪裡有問題。
而且也絕對找不到哪裡有問題。
這種大型硬軟件結合的商用場景，相較於個人場景，能夠容忍的故障率、保修率都是有限的。
尤其是像天頌公司這樣的小廠，其實不太具備競爭力。
能有現在的規模，無非是因爲面對的行業不一樣。
軍工……
很傳統。
業務模式非常單一，一套完整的硬軟件設備從投入使用到服役完畢，可能從始至終都不會發生業務變更。
但即便這樣的場景，天頌的產品也還是會出現頻率較高的故障。
其實早就是危若累卵。
只不過換一個人，看到的全是利益。
再加上多年建設起來的人脈網，實在是難以捨棄。
所以纔會是這樣的一個糊弄結果。
“我只能跟你們說，理解也要執行，不理解也要執行！”
見銷售、商務負責人都說不出話來，最後寧晏認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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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