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右手划動的動作,跟左手肯定是不一樣,我看了痕跡,確實是左手,馮婷婷觀察的十分的仔細。她手中還拿着真彩的筆芯,做了一個左手划動的動作。
“還有就是石頭你不是說了嗎?是用釘子釘死的?你們想到了什麼?”馮婷婷朝着我們衆人詢問道。
馮婷婷是研究社會學跟風俗學,所以問的問題肯定是有必要了。我看了看她,正準備說話,一旁的夜十三就開口了:“恩,我知道,是耶穌是不是?耶穌不就是被釘死在十字架上面嗎?我知道的被釘死的人也就他了。”
“恩就是他,耶穌爲什麼被釘死,象徵着贖罪與救贖,我個人傾向於是一種贖罪的心理。這三個人可能做了什麼兇手認爲是錯誤的事情,從而讓兇手動用了此刑。”馮婷婷跟我們分析了一下,然後我們都看向宋毅書。
宋毅書也拿起了照片跟我給的屍檢報告,朝我們點了點頭道:“恩,應該是這樣的,我很贊成婷婷的看法,兇手可能認爲她在替天行道。這種犯罪心理並不少見。而且我個人感覺,兇手應該是女性,處於她對死者面部的如此的損毀程度來看。她可能在容貌上曾經遭受過人的羞辱。”
隨後宋毅書又給我們舉了一些例子,來佐證他的看法。
“宋哥,你的意思是說?兇手可能長得並不好看,但是又跟死者熟悉,死者也許在無意之中羞辱過她的長相是不是這個意思?”大塊頭總結了一下。
“恩,應該是的了。只是這只是推理,沒有直接證據,我們還需要排查。”
“聞大,你那邊怎麼樣?”
聶其琛就去詢問聞非執,聞非執依舊低着頭再驗算什麼,就在我對面,還在驗算着什麼,十分的關注。就是在聽到聶其琛的聲音的時候,才擡起頭看了他一眼。
“再等等,需要半個小時才能夠給出數據。”
“好!”
隨後我看到聶其琛也在計算着什麼,然後我就看着他們在討論各種數據了,分析整個高二三班的學生們。我個人對這些分析不擅長,就想着出去透透氣,這人一老,就特別容易累,快要三十的多,已經不再年輕了。看到樓下那些高中生,真的是好羨慕。
二十八歲對於女人來說,尤其是對於一個未婚的女人來說,真的是一個尷尬的年紀。
“誰像你啊,長得這麼醜!”
我回頭一看,就看到兩個女孩子將一個女孩子推到在地,那個女孩子穿的跟另外兩個女孩子都是穿校服的,很顯然都是建城中學的學生。
“你們等等我啊。”
那個被說的女孩子,倒是也沒有生氣,一下子就從地上爬了起來,追了上去了。我看着她的樣子,也不能說是醜吧,長相普通而已,外加有點兒胖。當然比起剛纔那兩個女孩子的話,確實是有點差距。
人跟人的長相本來就是有差距,這世上有美女,自然也有醜女了,不過對於我一個從醫的人來說,天下的人長得都一樣,都是細胞組成,沒有什麼差別。
“你瞧,我就說六六不會生氣的了。她纔沒有那麼小氣,六六剛纔給你開玩笑的哦,你不要生氣哦。你最大度的了。你現在這裡等等我們,我們先去上廁所。你等一下。”
聽到這個人說要上廁所,我也有些內急了,也就跟着她們一起進去了。
“嘻嘻,我就告訴你了嗎?那個醜八怪,肯定不敢跟我們生氣了。如果跟我們鬧掰了,誰跟她一起玩啊。”我準備上廁所,就聽到這兩個女孩子在說笑。
“就是的,人長得醜,朋友都少。你還不知道班裡男孩子都稱呼她爲肥豬,哈哈哈,肥豬。好貼切的比喻。”
“恩恩,跟她在一起也有好處,給我們做陪襯。對了,你知道高二三班的孫妍死了嗎?臉都被劃花了,好可怕。她長得那麼漂亮……”
我上完廁所搖了搖頭,就想起以前上初中的時候,班裡有一個女孩子,長得特別的黑,學習成績也不好。當時說算是我們班裡的男神,就是初中學習成績特別好的學霸男生,每次我們出去玩的時候,總是不帶那個女孩子玩,說她是黑蚊子。那個女孩子私底下還哭過。
我當時性子還比較衝動,還以爲這個,跟那個學霸吵了一架。去年的時候我還見到那個女孩子,如今已經嫁人生子了,見到我還特別的熱情,還請我吃飯了,感激我在初中時候仗義執言,其實我都已經忘記了那個事情了,沒想到她還記那麼多年。
而現在再次聽到這些女孩子的話,這種言語之中的霸凌,有時候還挺讓人寒心。
尤其是在這種初高中生,女孩子因爲長相不美,遭受過歧視很多。美女確實得到好多的優待。我在很小的時候就發現了這個秘密。不要看我現在長成這樣,我小時候長得也就一般。
那個時候我還是小學生,考試的時候,寫卷子很慢,當時我們班還有一個女孩子寫卷子也很慢。最後我們一起去交的卷子,老師就把我的卷子仍在了地上,還給了我一巴掌。那個人還是我們小學的校長,我這一輩子都記得那一個巴掌。
WWW• ttk an• C○ “疊整齊,不會嗎?”
這是他跟我說的話,可是同樣的另外的一個女生,就不會有我這樣的待遇了。她長得可愛,校長就對她特別的好,還幫她親自疊好了卷子。
後來出入社會了,發現美貌真的可以帶來不少的好處,比如我吧,在後來的日子裡面,確實因爲長相得到過一些好處,特別的優待也是有,這是無法否認的事情。
相反有些人因爲長相也失去了一些機會,這也造成示下一些整容產業的發展。因爲我是學醫的,曾經有很多人向我諮詢,整容好嗎,有副作用嗎?
答案是肯定的,肯定不好,當然是有副作用了。可是說了,那些人也不會去在乎這些的,爲了某些機會,那些人還是會去整容,以期待改變自己的命運。
“走了,不要再說,肥豬還在外面等着我們呢。”
這兩個小女生就那樣走遠,她們現在還小,永遠不知道所謂的綽號會給一個人帶來多大的傷害。我洗了洗手,出去之後,就看到那個長的胖胖的女孩子跟在她們的身後。
她低着頭,後來我才知道她叫劉曼曼,也是高二三班的學生,挺自卑的一個人,學習成績也一般,家境也一般,平時十分的沉默寡言,一般這樣的人多半都不喜歡說話,我是知道的。
“師父,你回來了啊。”
大塊頭一看見我回來之後,就相當的興奮,我以爲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發生了,就看了看他:“什麼事情,這麼開心,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大塊頭是我徒弟,做事情也挺好,而且什麼事情都寫在臉上。到底是學生,歷練太少了。我們特案組還好,勾心鬥角的比較少,但是一旦到了品級的時候,那斗的就不是一般的厲害了。現在也不想去說那些糟心的事情了。畢竟還有很多其他的事情是需要我們去做的。
“師父,有新發現……”
我就跟隨者大塊頭一起進去了,聶其琛和聞非執兩個人都在計算了,我不知道這兩個人在算什麼,但是這兩個人在破案的時候,總是起到什麼定位的作用,而且給出的人物身高體重方面的信息,到現在也沒有出現過差錯了。這是極爲少見的。
“發現什麼了嗎?”
我上前去詢問了一下。。
“恩,應該是女性,我們實驗了一下,一個人的力度,以及之間,應該是女性,而且體型偏瘦。”聞非執將一大堆告知給我,我看到他甚至畫出的是受力分析圖,我看不懂的。聶其琛還在跟他討論了。
“恩,確定是女性,大約在一米六二左右,體重大約在五十公斤上下,這樣的數據對不對?”聶其琛正在詢問聞非執,聞非執再次點了點頭。
“差不多,無法在精準了,條件不夠,計算不出來了。”聞非執搖了搖頭,對我們做出了一個抱歉的表情。
雖然我不怎麼待見聞非執這個人啊,但是他在物理學方面的造詣,讓我忍不住的爲他點贊。
“十三交給你了。”
“好!”
然後夜十三就開始搜索了高二三班人的信息了,開始了忙碌起來,其實還是沒有我什麼事情。我看了看大家都在忙碌,就我一個人在這裡閒着,還挺不好意思的了。
“錢存,要不你在跟我去停屍房看看吧,也許還有其他的線索。”
“好啊,師父!”
我們兩個人就一起出發去往停屍房,只是在路上的時候,我接到了一個來自洛明澤的電話。
“石頭,你現在在哪裡?”
“我在外面查案,怎麼了?”
我聽出來了,那就是洛明澤十分的驚慌。要說洛明澤這個人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一個人了,什麼時候會變的驚慌,還真的是出乎人的意料之外了,能讓她驚慌的事情並不多,肯定是出事情了。
“怎麼了?”
“石頭,我現在我老家湘潭,你知道我家裡搞拆遷,發現死屍了,而且都蠟化了。你們什麼時候派人來看一下,我已經讓保護現場了。”
“屍蠟?”
“是的,你快點過來,那死屍挺奇怪的,很像我們三年前辦的那個案子,你還記得嗎?”洛明澤問我。
我當然記得了,那是我第一次跟洛明澤一起合作,我們兩個人一起屍檢的,後來因爲那個案子的結果,洛明澤始終無法接受,就辭職不幹了。
“師父,你剛纔說什麼屍蠟?是不是有新案子了?”大塊頭也是有職業敏感度的,他聽到了我跟洛明澤的談話之後就直接來問我,我朝着他點了點頭說道:“恩,是的,也許不是新案子,還是老案子,你記得三年前的阮江沉屍案嗎?”
那個案子當時十分的轟動了,光法醫就出動了三個,甚至還驚動了我的師父宋青樹。我師父這個人古怪,他退休之後,就安心教書,就算是很大的案子,他也不會出手。但是那個案子他不請自到了,參與了我們一起檢驗。
“師父,我記得了。那個案子不是已經偵破了嗎?怎麼回事,不會又出現了吧。”大塊頭有些吃驚,我知道他的言下之意是什麼。
如果又出現的話,那就證明當初的判斷是錯的,當初阮江沉屍案,兇手已經落網了,早就已經判處死刑,現在早就死了。如果再出現的話,那就極有可能是我們判斷錯了,那就是冤假錯案。
“暫時還不確定,我們還是先處理這個案子吧,我想有必要的話,我再去跟聶其琛說說,其他的事情,我們以後再說。”手下的這個案子要先結束了之後,纔可以開始下一個案子。
不過因爲有這個心事,我去看了屍體之後也沒有其他的發現了。
“寧法醫,我們之前是不是見過?”
顏小玖看着我,我確定我是沒有見過顏小玖。
“見過?”
“是啊,你老家即墨的吧,當初你不是在即墨那邊醫院實習嗎?我也是的,對了,你怎麼沒有跟你老公一起啊?真羨慕你們兩夫妻,竟然工作都在一起,還都是特案組的。你老公對你真好,當初也是!”
我吃驚的看着顏小玖,她似乎真的是認識我,我老家確實是即墨的,當初我差點就上了即墨一中,而她口中的我老公,難道指的是聞非執,聞非執對我很好?
“我老公?”
“是啊,你老公對你真好,不過你們兩個人工作起來也太認真了,都不說話。當初你懷孕了,我還看到你老公抱着你來做產檢的,你怎麼?”
“你是說我老公和我以前去過即墨醫院產檢過?”
我看着顏小玖。
“是啊,怎麼了,你不記得了,不過都過去好些年了。當時我也是去產檢,很羨慕你,當時我還看到你在一旁哭,說是唐篩除了問題,你老公一個勁的在安慰你……”
“哦哦,我知道了。”
聽了顏小玖的話,我產生了懷疑,這怎麼可能,不對啊,日記上面不是這樣寫的,日記上面的內容,我看了,明明就不是這樣的。上面從來都沒有提起過回到了即墨。
上面寫的都是聞家怎麼對待我的,可是他們什麼時候回過即墨。
“小妹啊,其實聞先生挺好的一個人,只是你姐姐沒福氣而已,當初他對你姐姐可好!”我媽媽生前也說過的,我當時不信,認爲是我媽媽騙我的。
難道是我錯了,那日記上面寫的又是什麼,聞非執跟我姐姐回來過,那我姐姐現在怎麼,沉船?
我的思緒一下子就亂了,我搞不清楚到底誰說的是真的。
對,我不是寧穿石,我叫陳依然,是寧穿石的雙胞胎妹妹,我們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一起被我媽媽收養,然後我去了美國,姐姐留在青島了。
不過我們一直都有通信,只不過她跟聞非執去了臺灣之後,大約有一年的時間我們的通信是斷的。確切的說是一年半,一年半之後,她給我了一封信,說她在聞家生活的不開心了,想要離開云云。後來我就勸說她一些事情。然後就徹底的斷了。然後我回國尋找姐姐,才知道她出事情了,我在整理她的東西的時候,發現了一本日記,是我姐姐的筆跡,上面寫她在聞家遭遇了種種不公平的待遇。我看了十分的氣憤,而且當時的醫生還告訴我,我姐姐不僅僅是沉船那麼簡單。
她在落水前曾經遭受到人的重擊,是頭部,不然我姐姐也不會一直昏迷不醒。我知道了之後,決定調查清楚,我想引出那個人。
而現在顏小玖的話,跟我姐姐的日記是有出入的,姐姐上面寫了,聞家不讓她回大陸,聞非執對她不聞不問,對她一點兒都不好,而且還婚內出軌,跟秦夜歌搞在一起了。可是顏小玖的話,應該也不會是假的,沒有理由。看來我有必要去即墨的醫院去看看了。
我忘記問顏小玖,是即墨哪一家醫院,必須弄清楚這個事情,我想要弄清楚我姐姐到底被什麼人所害的。我必須弄清楚這個事情,還有我姐姐跟聞非執的關係,到底那個是真,那個是假。聞非執對我姐姐很好,那我姐姐爲什麼要從聞家離開。等等讓我好好的想一想。
我姐姐離開的時候,聞非執是在美國求學,這裡是一個問題。
“師父,師父,師父……”
我還在思考的時候,大塊頭喊了我一下,我纔回神了。
“哦,我們先回去吧。”
我還在疑惑,我在回去的車上才意識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那就是我從來都沒有跟聞非執好好談過,對,我們兩個人沒有好好的聊過。一直以來我都是迴避的態度,因爲我從姐姐的日記裡面看到的是,聞非執是一個徹底的渣男。我從來都沒有懷疑過日記的真實度。可是現在似乎有出入。
“師父,你怎麼了?臉色這麼的差,是因爲屍蠟的事情嗎?”
大塊頭還是十分關心我的。
“我沒事,我們走吧。”
我現在就想找聞非執問個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好,師父你不要老是把什麼心事都憋在心裡的,我是說真的,你一個女孩子,其實不需要這麼強的,有時候說出來也挺好的……”
大塊頭這樣告訴我,我看了看他,愣了一下,朝着他點了點頭。
“我知道的,錢存,你說一個人的日記會寫假的事情嗎?”我現在需要一個人證實我的猜想。
“這個要看那個寫的人了,是人都會說謊啊,當然可能寫假的了,這不是很正常。當然日記是寫給自己看的,造假的人比較少而已,但是也不排除啊。師父你怎麼了?”
大塊頭分析的很對,是人都會說謊的了,我姐姐也是人,難道她日記上面寫的都是假的嗎?我不敢相信,那個人可是我姐姐啊。
“沒事,我就是隨便問問,我們還需要多長時間才能到!”
我想知道答案,對,想要知道聞非執到底是一個什麼人?
“應該馬上就要到了,你很着急嗎?”
“恩,有點着急!”
終於我們到了建城中學,我就加快速度去找聞非執,有些話我想當着他的面問清楚的,而且是必須問清楚。我找到了他,他看起來十分的疲憊,看見我站在他的面前,他似乎十分的意外,意外我會出現在這裡,意外我來找他。
“你找我?”
以前我一見到他肯定就跟他吵個不停,很少跟他正常的說話,主要是我骨子裡已經認定他是個渣男,對於渣男我自然不會有什麼好語氣了。
“恩,我找你,我有事情跟你談談,現在可以嗎?”
聞非執十分的開心,用一種受寵若驚的眼神看着我,“可以,當然可以,現在談嗎?石頭你終於願意跟我好好的談一談?我一直都在等這一天。”
“恩,我們出去談!”
“好!”
聞非執放下手裡的筆,十分開心的跟我走了出去。其實如果我不是一開始就認定聞非執是渣男的話,從平時的相處之中,他似乎也沒有對我怎麼樣,他唯一對我不好,就是讓我不要鬧了,跟他媽媽道歉。其他的好像也沒有,至少他一直都將大寶留在我的身邊,不同意離婚這個事情,若是換一個角度來說。他要是深愛我姐姐的話,這……
我簡直不敢去想,我害怕我一想,又出現差錯。
我跟他兩個人來到了一個僻靜的地方,確保這裡不會被第三個人發現,我纔開口對聞非執說道:“聞非執,我問你,你以前跟我一起回過即墨,我們一起去醫院產檢?”
“石頭,你記起來是不是?是,我以前陪你回來過,你還帶我去找過阿姨,你記起來是不是?我知道那艘船出事情了,你當時傷的很嚴重,你是不是忘記了很多的事情?”
聞非執的回答讓我有一種絕望的感覺,那麼那本在我姐姐懷裡藏得日記,她死命護住的日記,又是什麼?我不敢想,難道我姐姐寫了日記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