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隊唯一的那隻手使勁抓着自己的頭髮,我分明看到眼淚在他的眼眶中打轉,堂堂七尺男兒,鐵一般的漢子,此時卻落下眼淚。
是不甘,是難以置信,是委屈,但我覺得,是他心中的神倒塌了。
從他被救開始,崔叔就是他的恩人,在特種部隊的這些年,崔叔不但是他的上司,是他的引路人,更是他可以爲之付出生命的親人。
可現在,如果猜測正確的話,那他不過是活在一個謊言之中,崔叔是這支部隊的最高領導人,同時也是神秘組織的首領,他需要一個人來替他管理這支部隊,而自己騰出手來去做所謂的大事。
閆隊不過是一個工具而已,這個工具用完了,遲早要被扔掉,或許就是現在,還好我的師傅一直隱藏在暗處,把閆隊救了出來,我這個人腦子笨,但也能猜測到事情內幕,若真的猜對了,是整個世界的不幸吧。
突然,我又想到一件可怕的事,陸不同,阿離他們都在軍隊中,如果猜測是對的,那他們豈不是要有危險。
我拍了拍閆隊的肩膀,“閆隊,你要振作,現在不管是哪種情況,我們必須堅持下去,不能亂,如果我們亂了,神秘組織背後的總裁,就沒什麼顧忌的幹掉我們了。”
五行道人走過來,“對,現在要做的,就是要找出幕後的總裁,另外,我們的人還在軍營中,所以不能打草驚蛇,閆隊,你在軍方之內可有信得過的心腹,必須馬上和他們取得聯繫,總之一切都要小心翼翼,千萬不可露出馬腳,更不能讓總裁知道我的存在。”
閆隊掙扎着想要站起來,我趕緊把他扶起,“你有什麼事就說,我們去做,傷成這樣就不要亂跑了。”
閆隊擡起手臂,“牛凡,這個手錶你摘下來,站在山頂上,用加密系統聯繫到我的私人衛星,衛星會聯繫到我的心腹,到時候他們會來到這裡。”
我想了像又問:“如果真的是他,你現在被人救出來,他一定有所防備,會不會出手對付你的心腹,或者監視周圍的信號源,甚至是衛星系統。”
閆隊自信的說:“這些年,我知道軍方內部出現了間諜,所以偷偷的培養了自己的勢力,以及聯繫系統,就是爲了有朝一日應付突發狀況,所以你放心,一定沒問題的。”
我點點頭,摘下手錶,縱身掠向山頂,五行道人和林雪圍過來,和閆隊商議事情,而清然站在旁邊只是傾聽。
我跑到山頭,擡頭看了一眼,天空萬里無雲,便擡起手錶,用手指在手錶背部點了一下小按鈕,整個表面開始發生變化,玻璃自動彈開,原來的指針,針尖朝上慢慢豎了起來,形成了一個豎着的三角形。
緊接着,我感覺到有一絲若有若無的能量,從錶針中發出,直奔天際,少許之後,在表的上方出現了一個類似雷達的網狀投影。
我看到一個光點,從網狀投影的外面,漸漸進入投影之內,當它來到最中間那個點的時候,停了下來,手錶發出滋滋聲。
過了片刻,手錶傳來了一個聲音,“呼叫閆隊,您在哪裡。”
我湊到手錶跟前說:“我不是閆隊,是他的朋友,閆隊現在遇到危險了,好在我們把他救了出來,閆隊讓我幫忙發個消息,所有親衛部隊立即出動,趕往崑崙山鬼谷。”
“請表明身份。”對方並沒有相信我,詢問起來。
我說道:“我叫牛凡,如今軍方內部也出了間諜,所以千萬不要相信任何人的話,來到崑崙死亡谷,你們一切都會明白。”
“牛凡,你就是牛凡,好吧,我們相信你了,閆隊特意交代過,有朝一日若是一個叫牛凡的年輕人向我們求救,那一定是真的。”沒想到閆隊居然也是個未雨綢繆之人。
又過了片刻,對方說:“我們已經定位,馬上出發。”
關閉聯繫信號後,我又回到了山崖下,把剛纔的事情跟閆隊彙報了一下,閆隊欣慰的靠着山體坐了下去,我這纔想起來,趕忙祭出生命之靈爲他療傷。
這時候,五行道人說:“牛凡,你必須馬上回去,一旦‘總裁’發現你不在了,會懷疑的,而且林雪,你必須馬上帶着咱們的女兒,找一個隱秘的地方藏好,”
林雪點點頭,“好吧,我會帶着女兒藏好的,你也要好好保重。”
五行道人又道:“現在崑崙神山內部的軍隊還沒有出來,一旦他們準備好涌出來的時候,地面的部隊是無法阻擋的,如果‘總裁’是軍方內部高層的話,他一定斷絕了支援,我們必須要想點辦法才行。
這話讓我心裡沒底,若非齊天大聖的實力,根本無法與神秘組織的軍隊抗爭,我們人太少了,而且對方除了對軍外,還有實力強大的怪物,他們一定在等,等待着機會,將地獄之門打開。
事不宜遲,我給閆隊療傷完,帶着清然又從地下返回,在路上,清然問我,“牛凡,這一次看來是場硬仗,我會保護你的,若是打不過你別怪我,我會把你單獨救走,至於其他人就聽天由命了,對我來說,你就是我的全部,你明白嗎。”
我輕輕握着她的手,“明白,我不會死的,你也不會,車到山前必有路,我們一定有辦法的。”
大約十來分鐘後,我們順原路返回,到達帳篷的時候沒有人,一切還是原樣,一道青光從地鋪下飛出沒入清然的身體,這是她故意留下來的,就是爲了監視有沒有人進入帳篷。
另外,還有一個飛到在阿離的手中,他們現在正在軍營的另一個地方休息,並無什麼特殊情況發生。
也許總裁根本不相信他的計劃會有紕漏,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我師傅還活着,他的存在,解決了很多事情。
我和清然躺在兩張地鋪上,既然沒事,那就好好休息一下,要用最佳狀態,去面對以後的路。
但腦子裡總想着對策,可是越想越亂,弄得自己無法休息,清然抓住我的手,安慰道:“你是不是在今天的事。”
“嗯,我覺得好亂呀,也很累,看來我不合適幹這種勾心鬥角的事。”我忍不住苦笑着。
清然翻起身,溫柔的看着我的眼睛,“別想了,休息會吧,萬事有我呢。”
她的眼睛像是一個勾魂的珠子,看得我昏昏沉沉,不知不覺竟然睡着了,我心裡明白只是清然的手段,自己便沒有任何的抵抗,也只有清然,能讓我放棄抵抗。
這一覺睡的踏實,而且我似乎在夢中修煉,進入了心神空間,我看到代表五行的五個光球,正圍着一絲狂暴的能量不停的旋轉,那些能量被快速的分解着,沒入五行之中。
也許是鬥戰勝佛的戰魂,離開之後,在我體內殘留了一些能量,我覺得最後五行道法將它們完全消化了。
當這一過程完成之後,我醒了過來,天已經黑了,而且清然並不在帳篷裡,我趕忙爬起來,跑到外面,我看到斷頭涯方向火光沖天,同時還伴有劇烈的炮火聲。
周圍的軍人不斷朝那邊衝去,他們荷槍實彈,每個人都面無表情,但我能看出來,他們的心情很複雜,這就是戰爭,有戰爭就有死人,也許下一個死的就是他們自己。
我叫住一個軍人問道:“哥們,到底什麼了。”
那軍人看到是我,便行了個標準的軍禮,“我們被包圍了,信號也被切斷,而且斷頭涯上方的奇點,不斷有敵人落下,現在大家要孤注一擲了。”
“你們的設備如此先進,怎麼會被切斷信號呢。”我大吃一驚,“在你們來的時候,後面的支援部隊早就準備妥當了,支援到來只是時間的問題吧。”
軍人苦笑了一聲,“我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按說早就該來,可是拖到深夜也沒見動靜,我要去支援了,再見。”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走了,我從後面跟上來,“我跟你一起去。”
這裡距離斷頭涯並不太遠,幾分鐘就跑到了地方,遠遠看到無數的火箭炮朝空中掃射,與此同時,在炮火之中,一些夜魔和殭屍像下餃子一樣落下。
它們大部分被炮火炸的粉碎,但少部分落下地面,朝士兵衝去。
無數的士兵對着落下的怪物開槍,黑夜中子彈交織出一片火網,在這火網之下,許多夜魔被打成篩子,但殭屍皮糙肉厚,有些竟然硬扛着子彈,衝入了士兵羣中。
可就在這時,只見寒光一閃,那是道法催動的劍芒,直接刺入殭屍的身體,殭屍被道法打成重傷的同時,身體被撞擊出士兵羣,頃刻間無數的彈幕將它打成的稀爛。
我看到祁笑笑和武浩天兩人藏匿在士兵中,只要有夜魔或殭屍衝來,便出手消滅。
這樣的場面分佈在各個士兵羣裡,阿離,晚風,陸不同……他們與士兵合爲一處,運用火力掩護,最大限度了節省着道法。
只是不見清然,她一定是去了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