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漸漸出現了淡淡的雲氣。四周的風也已經停了下來,可是巫熙的速度依然還是很快。這奇怪的景象令元昊懷疑,巫熙是否已經停止移動了。可是,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依然還是模糊的景象。就在元昊疑‘惑’的時候,巫熙開口了。
“我們已經快衝出石林的限制了,似乎是那個人在幫助我們。否則,即使我不惜加速燃燒生命,恐怕也得‘花’上三天時間才能夠衝出去。”
“你能肯定?”
巫熙肯定的說:“是的,因爲每次到了要衝出石林的時候,就會出現這種奇怪的景象。不過,我不能肯定我接下來出現的地方就是中央地帶。從現在開始,你得把你全部的能量都用在保護自己的身體了,因爲我要使用超極速了!”
還沒等元昊明白過來,他的耳中就已經傳來了宛如轟雷般的巨大聲響。而四周的空間全部都如折皺的紙般,扭曲碎裂。一片巨大的彩光在他面前漾開,身體更是宛如被數千高手用氣勁轟中般。大驚之下,元昊全面運轉真氣。濃烈的魔氣遍佈全身,身軀再度魔化。
當元昊再度睜開眼時,四周的景象已經恢復正常了。而在眼前的巫熙身軀已經是破爛不堪,身上出現了無數宛如被野獸啃噬的傷口。臉上的‘肉’消失了至少一大半,‘露’出了裡面慘白的骨頭。傷口上,無數的‘肉’芽在滋生着,四周還漂浮着無數的血珠朝着他的身體彙集而去。
元昊環顧四周,當其望向身後時,驚訝之情溢於臉上。廣袤無垠的空中,出現了一道長不知幾許,寬至少有十丈的巨大螺旋狀扭曲景象。看到這個景象,元昊大概明白了爲何巫熙會變成這個模樣。應該是他以難以想象的超級速度穿越時造成的,所以他纔會如此提醒自己。而他,應該也是將全部力量用在了加速上,所以纔會變成這個樣子。
在自己腳下,是一片巨大廣袤的草原。比之魔‘門’g草原不遑多讓,草之青綠更有勝之。無數參天大樹拔地而起,更有許多自己熟悉與陌生的野獸奔跑其中。也有嶙峋怪石散佈其中,但是卻給人一種很和諧的感覺。並不會令人覺得突兀,在草原的前方,依稀可以見到有一座小山坐落其中。山上雲氣氳氳,不知那以神念覆蓋整個魔域的人是否就身在其中。
“這裡就是中央地帶嗎?”
“我怎麼知道?我都好幾百年沒來了……我已經沒半點力氣了,我的能量全透支了。至少也要半年時間才能夠恢復過來。”
落到草地上,巫熙就癱在地上。四肢大開的躺着,小螭虎則歡快的在草地上跑着。元昊看着他,心中不知該說什麼好。因爲,除了已經死去的鐵而木,再沒有人對他這麼好過。也許,他是懷有什麼目的才和自己在一起。但是,經過這麼多天的相處,他已經很瞭解這個擁有不死身少年的心了。他,其實只不過是個很寂寞,很孤獨,同時非常善良的人而已。
“接下來就由我帶着你走吧!到了這裡,我的力量正在恢復中。先讓我去抓只東西來開開胃!”
一面將真氣轉化爲最純粹的氣注入到巫熙體內,元昊一面用餓狼般的眼光盯着那些在草地上撒歡的動物。他狠不能將它們全烤來吃了,天知道他餓了有多久了。現在,即使是神攔在他面前,他也要殺了祂們。因爲,他餓,他要吃飯。”食物的怨念啊……”
看着巫熙的面‘色’轉好,元昊發出了一聲令草原上所有動物”包括最兇猛的野獸”也爲止心寒膽戰的恐怖吼聲,身形如電般閃了過去。頓時,慘叫聲連連。巫熙躺在地上,看着小螭虎害怕的窩在身旁,不知怎的他居然笑了起來。
“雖然很兇,不過好象是個好人啊!”
元昊扛着一隻比他身體還大的猛獸飛了回來,看着他一身血淋淋的樣子。巫熙將自己剛剛的話收回了。
“你殺的可是保護動物啊!要知道,在外面都找不到了!”
指着那隻酷似老虎,但是上顎卻有兩隻向下延伸,巨大如刀刃般的動物,巫熙一臉心痛的說道。
元昊則一臉無所謂,熟練的將這隻巫熙口中的保護動物去皮拆骨,大卸八塊。將草攏成一堆,然後在將草堆旁的草全拔了堆上去。堆好拗來的樹枝,雙指一撮,一抹火光‘射’入草中。
看着元昊大口大口的吃着‘肉’,那一臉滿足的樣子,巫熙很難將他和那天抓着小電獸威脅羣獸的樣子聯繫在一起。看着小螭虎抓着一大塊‘肉’在那裡拼搏,元昊順手將‘肉’給撕碎了。小傢伙看了看元昊,低下頭嗚嗚的吃了起來。
“你不吃嗎?我的手藝在族裡面可是一流的!”
元昊自豪的誇着自己的手藝,向巫熙推薦。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麼放鬆自己過了,來到魔域之後,似乎有一種力量在影響着自己。讓自己的心慢慢的變得輕鬆愉快起來,元昊並不討厭這種感覺。
“就當是給自己放個假吧!戴面具久了,人會很累的!”
“恩,不用了。我已經不需要食物了,我很久已經就已經失去了這種需求了!”
元昊纔不管那麼多,一把將‘肉’塞到他的手中。
“你只是不需要,又不是不能吃。吃了它!”
好個蠻橫的男人……巫熙內心苦笑不已,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將‘肉’給吃下去了。味道還不錯,儘管,對自己來說吃了也沒有什麼用。
夜,撒下了屬於它的顏‘色’。一點一點的星光在天幕出現,元昊看着眼前的景象忽然間有種恍然如夢的感覺。他算了算自己來到魔域的時間,至少也已經半個多月了。一直以來,就沒有看見過正常的天‘色’。當再度看見的時候,他甚至覺得似乎像做了一場夢般。
巫熙來到他的身旁,小傢伙已經融到了他的體內。依然是‘露’出個小腦袋在外面,不過從那細微的“呼呼”聲來看,似乎睡得‘挺’香。
“走吧!我也有點等不及要去見那個人了!”
元昊‘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也跟着巫熙飛上了天。
“我也等不及了……”
巫熙踏着劍神態悠閒的宛如在庭院中散步般,身體前面布起了一層淡淡的藍‘色’光暈,將其籠罩在其中。之前之所以不用,是因爲他要全速飛行,所有的能量都要用在飛行上,所以難以分出力量來護體。此刻這麼做,只是怕將睡覺中的小傢伙吵醒。如果小傢伙還醒着,以它的力量自然不用這麼麻煩。畢竟,它也繼承了巫熙一部分的組織。擁有着不死之身。
“其實你運氣很好,沒有遇到那個傢伙。否則,你可能就沒有命來到這裡了。”
想到那個和自己有着類似力量的人,巫熙就感覺心裡一陣陣的發寒。如果,自己不是不死身。他怎麼也殺不了自己,恐怕早就被他給毀滅了吧!
“什麼傢伙?很厲害嗎?”
“非常厲害,至少以你現在的水準碰上他絕對是死路一條。”
元昊不信的搖了搖頭,因爲以他此刻縹緲境的頂峰修爲,即使再度碰上許邵”好久沒出現了……”他也有把握擊殺他。他怎麼也不信,巫熙口中的那個人有厲害到能夠讓自己毫無反手之力的程度。
“他是當年三眼族的使徒,擁有着和我一樣的不死身。但是他能夠召喚被稱爲使魔的魔獸,力量遠在我之上。他繼承了三眼族人所有的怨念,力量強大到可以和神抗衡。在魔域裡面,如果要算最強的非人者,他應該是排在第一位。至於我們現在要去拜訪的,祂的強大已經不是人間的級數可以斷定了。所以,自然不在計算中。何況,祂老是稱自己爲人,所以更加不能計算了。”
三眼族?元昊有好一會纔想起這個神秘的種族,據說是被滄海龍帝給滅族的。沒想到,他們居然還有人在魔域中生存。
“使徒?那是什麼東西?召喚魔獸有什麼了不起,你不是也輕鬆的解決了排名前十的魔獸?”
巫熙‘露’出一個少有的無力表情道:“所謂使徒是和三眼族人訂立了契約之後,將靈魂給予三眼族人的非人者。從某個角度上來說,使徒的存在更類似於和我一樣的傀儡。但是,他們卻擁有強大且可以不斷強化的‘肉’體。至於他們所召喚的魔獸可不是你所想象的那麼弱。所謂使魔就是他們將收集來的魔獸之卵移植到自己體內,然後用自身的靈氣將它們孕化出來。通過這種方法培養出來的魔獸,能力是一般魔獸的十倍乃至百倍以上。而且,最可怕的是,它們還能隨着主人力量提升而隨之提升。更因爲是從他們身體裡面出來的緣故,魔獸也擁有了不死身。除非,是你能夠殺死使徒。”
元昊聽罷,心中也有了一絲恐懼。的確,這樣的人要戰勝他。除非是將他的身體真正的挫骨揚灰,否則哪怕剩一點渣可能都會復活回來。
“到了!”
如霧般的雲氣籠罩在這座並不算高的山上,山澗中,清澈的溪水流淌着。山上,種滿了無數的果樹。陣陣果香飄來,令元昊‘精’神大振。若非此來是有要事,恐怕他早就衝到樹叢中大嚼大咬了。山腰處,一道飛瀑垂下。擊打在下方的水潭中,‘激’起陣陣‘浪’‘花’。眼前的景象,令人感覺仙境也不過如此。至少,元昊是如此認爲。畢竟,他在那幾處地方可是吃夠了苦頭。
兩人也顧不得看什麼景象了,徑直朝着山下走去。元昊本想飛,但是這座山似乎被什麼力量所禁制着。令自己無法動用半分力量,只好慢慢走了。
“疑?”
巫熙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麼,目光掃向離自己不遠的一片桃樹林中。隨着他的目光,元昊也跟着看了過去。
“怎麼有這麼多的猴子?”
至少有上百隻猴子在林中活動着,這並不是他們吃驚的緣故,而是……所有的猴子都像人一樣,穿着衣服。有的,甚至還拿着兵器在‘操’練,一板一眼,煞有其事的樣子。有的猴子似乎是上了年紀,留着‘花’白的鬍子靠在樹上。幾隻猴子則在一旁照顧它。更有些小猴子,架着不知從哪來的樹藤在‘蕩’鞦韆。而真正吸引他們目光的是,一個躺在樹叉上,一臉懶洋洋的少年。
利落的短髮,泛着金‘色’光芒。一身和巫熙身上衣服差不多的服裝,看上去可能要比巫熙還矮些。嘴上叼着一根狗尾巴草,‘胸’口上坐着一隻小白猴。少年注意到他們的目光,睜開眼朝他們望了過來。那是怎樣的眼神啊!眼中,似乎包含整個世界,乃至整個宇宙。當元昊望向這雙眼睛時,似乎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要被吸進去了。
“你們……是什麼人?”
少年將‘胸’口的小猴子隨手扔到一旁,跳了下來。元昊根本沒看清他的動作,他便已經來到了他們身旁。看着這個只到自己肩頭過的少年,元昊怎麼也不相信他就是自己要找的那個高人。
“我可不是高人,我只是個人而已……”
少年一開口,就說出了元昊心中所想。令其大吃一驚,心下暗駭:莫非他能夠看透人的想法嗎?
巫熙在看到那個少年的第一眼,就清楚的知道這個人就是自己所要找的人。他朝着少年跪了下去,口中說道:“大聖王,我求你解除我身上的傀儡咒吧!這個世上,除了你,我再也想不出有什麼人能夠幫我了!”
少年撓撓頭,那樣子不知怎的竟令元昊聯想到猴子。
“我可沒有辦法,這是牛老二那個白癡下的咒。他用的西方的魔法,與我所學根本是兩回事。所以……你這也可不是一般的傀儡咒,而是屬於禁咒級的不滅不死縛魂咒。我沒有辦法,你得找那下咒的傢伙才行。不過……他怎麼會跑到黃金獅子那裡去了?”
巫熙體內罷,臉上‘露’出了極度落寞的神情。
元昊雖然也很同情他,但是自己的事情一樣也很急。
“請問,龍草這裡有嗎?我需要用它救人。”
少年詭異的笑了笑,‘露’出一個令元昊看了心驚膽跳的笑容。
“當然有,多的是。只是……我爲什麼要給你?”
“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因爲,只有它纔可以救我最愛的人!”
最愛的人啊!少年聽到這句話,目光中流‘露’出無限的落寞與哀傷。那沉重的哀傷,竟然有如實質般擴散開來,令元昊和巫熙的心爲之一痛。差點,就暈死過去。
“拿去吧!”
元昊不能置信的看着少年隨手一招,將一個長條狀的綠‘色’物體拋了過來。手忙腳‘亂’的接住,小心翼翼的放到了懷中。
“將這個放在腹部,然後用真氣催化。你要救的人應該是天脈之體吧!賊老天,你的嫉妒心依然是這麼重啊!”
少年身上怨恨之氣居然化做了一道沖天的黑氣,令整座山都震動起來。在這恐怕的力量下,元昊做了一個自己一生中唯一的一個動作,畢恭畢敬的跪在了地上。即使當年鐵而木那等霸氣,他也沒有下跪過。而且,不單單是他,巫熙也跪了下去。因爲,那股力量和氣勢即使是天也只能低頭。
不多時,少年就收回了那股力量。看着已經快要虛脫的兩人,少年‘露’出了一個頑皮的表情。
“糟糕……光顧着自己爽在那裡發泄,忘了他們受不了我的力量。相見也算有緣,就讓我送你們出去吧!”
少年手中一道金光閃過,籠罩在兩人身上。金光散去,兩人已消失在原地。
“希望有一天,我也能夠走出去吧!”
少年最後的話兩人並沒有聽到,因爲他們已經被傳送到魔域外頭了。
看着四周熟悉的景物,還有那兩隻巨大的石猴,元昊確定自己終於出來了。巫熙則一臉好奇的看着四周,因爲他也不能相信自己居然從那處地方出來了。整整三千年的時光,終於也出來了。
“走!跟我回家吧!兄弟!”
看着飛在自己身旁的巫熙,元昊的面上再度‘露’出了一絲笑意。那難忘的魔域之旅,那個擁有着令天爲之顫,地爲之動恐怖力量的人。元昊並不會因爲向這樣的人下跪而覺得有什麼丟人,相反的,元昊認爲擁有這種強大力量而甘於平凡的人才是真正值得敬佩的。因爲,這種力量根本是人所無法啓及。如果,換是自己擁有這樣的力量,恐怕會在一統天下之後也選擇歸隱吧!
望着懷中睡得香甜的‘玉’人,元昊開始頭疼起當她醒來之後應該如何處之了。
‘女’人,好麻煩!
“這是……”
‘花’滿溪悠悠醒轉,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象,她知道自己又再度回到那個人的帳中。剛想動用體內的真氣,卻發現空空如也。‘花’滿溪知道,自己一定是被人下了禁制了。正當她在腦中搜尋天下各家的禁制的之時,卻悲哀的發現她以前所看的書中從來沒有提到過關於神道的禁制手法。
“嗚嗚嗚……”
正當‘花’滿溪頭疼不已的時候,小螭虎搖搖擺擺的走了進來。看到這胖呼呼的小傢伙,‘花’滿溪一下就被它吸引了過去。在小傢伙不滿的抗議聲中,‘花’滿溪將其抱在懷中把玩起來。小傢伙的嗚嗚聲被‘花’滿溪曲解爲是喜歡她,她乾脆將小傢伙擁到了懷中,卻不知這一幕落在了帳外某人的眼中。
“我要殺了那隻小東西,居然敢吃她的豆腐!我都還沒吃……”“作者:這纔是主要原因吧!”
巫熙則一臉無奈的看着他,自從巫熙從魔域中出來後,木訥的表情大有改善。加上其清秀的外形,引來不少魔‘門’g懷‘春’少‘女’的喜歡。
“是你要我把小傢伙放進去的,現在又說要殺了它。你真沒人‘性’……”
元昊變成牛頭人身的樣子,兇巴巴的說:“人‘性’?那是什麼東西?”
巫熙一臉被打敗的樣子,哼着元昊沒聽過的歌曲朝着正在溪邊洗衣服的少‘女’走了去。
看着他那副樣子,元昊少有的大笑起來。他只有在巫熙和‘花’滿溪面前,纔會流‘露’出自己真正樣子。也許,他已經在無形中將他們當成了自己最重要的的人了。
“昊叔叔……”
在元昊驚訝的目光下,一個有着一頭火紅頭髮的俊秀少年以驚人的速度自盆地上方奔跑下來。撞到了他的懷中,四肢更是迅速的攀上了他的身體。
“雄兒,你出關了?”
紅髮少年將頭埋在元昊的懷中不斷的來回頂着,聲音如慵懶的小貓般動人。很難令人相信,這是一個男孩子所發出的聲音。
“恩……還有,我想看看你帶回來的媳‘婦’兒!昊叔叔你知道嗎?你爲了帶回來的那個漢族‘女’人而去魔域找‘藥’的事情,已經傳遍了整個草原了耶!昊叔叔,你果然好‘棒’!”
看着紅髮少年眼中閃爍着的點點星光,元昊不禁覺得頭好痛。爲什麼自己那個霸氣,不可一世的結拜大哥,會生出這麼好撒嬌的小孩。難道,真的是龍生九子,各有不同?
京城,‘花’家。
許邵和‘花’清風坐在已經修好的院中飲着茶,兩人都是默默不語。在他們面前的桌上擺着的是一封信,一封大皇子命人送來的信。
信上的內容很簡單,就是希望‘花’家能夠幫助他。若他將來能夠登上皇位,將許以‘花’家天下第一家的稱號。‘花’清風很清楚,大皇子要的其實只是一直以來保持着中立態度,他需尊稱一聲皇叔的許邵所助。所以,纔會來拉攏‘花’家。至於‘花’家的財力,可能也是另外一個因素。
“你怎麼看,邵兒?”
許邵長嘆一聲,神情認真的望向‘花’清風。
“爹,其實我不妨告訴你。其實這次皇兄由得他們胡來,其實就是想看看四大世家的態度。如果,四大世家在這次皇位之爭中沒有什麼動靜,那麼也就相安無事。如果有人妄圖干預,恐怕……”
‘花’清風也同樣長嘆一聲,雖然許邵沒有接着說下去,不過他已經很清楚了。他很擔心的兒子‘花’滿樓。畢竟,他和三皇子之間來往甚密,只要有心之人都能察覺。萬一到時皇上以此做文章,要拿‘花’家開刀,即使許邵也保不住他們。恐怕,正如許邵沒有說出來的,皇上只怕是想借着這次的事件將四大世家的勢力給收回或者是剷除吧!
望着天上變化的風雲,‘花’清風敏銳的感覺到,京城將要風起雲涌了。
許邵一人走在街上,他那滄桑的面容,隨風飄舞的白髮,令看到的人都不禁爲他感到難過。他的事情,全京城沒有人不知道。看到許邵爲了一個所愛的‘女’子一夜蒼老,繼而一夜白頭,任何有良心的人都會爲他覺得悲傷。畢竟,在一個男人看來,奪妻這種事情可不比什幺國難來的輕。
漫無目的四處遊走,許邵不知不覺間來到一間宏偉的宅前。看到宅‘門’的匾額上寫的大大“祝府”兩個字,許邵不禁‘露’出一絲笑意。正要轉身離開的時候,一道凌厲的劍氣朝其飛‘射’而來。
身未動,只將頭望向劍氣襲來的方向。雙目神光一閃,劍氣竟然不擊自潰。那道劍氣竟然是一個最多十三四歲的少年所發出,且那少年衣服華貴,容貌也甚是清秀。
“你是誰家的孩子,這幺淘氣?”
當看清楚少年的樣子時,許邵愣了一下。因爲,這個人曾經在他婚禮上出現過。祝巫的獨子,號稱神童的祝神宗。
“許叔叔,沒想到你居然只是一個眼神就破了我的劍氣。到我家‘門’,怎幺不進來坐坐?”
祝神宗望着面容蒼老如中年的許邵,心中實則也爲這個絕世劍聖感到惋惜。不過,他的一身劍術果然驚人。居然以目代劍,就破了自己的劍氣。果然是和爹同級的高手。
許邵笑了笑,正想拒絕,一個冷傲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怎幺?九皇爺是瞧不上祝某的陋舍幺?”
祝巫依舊一身黑衣,不過面容上卻掛着些許邵看不出來的東西。
“怎會?只要不嫌棄我打攪。”
“哼!”
祝巫冷哼一聲,帶頭走了進去。祝神宗吐了吐舌頭,一把拉上許邵跟着走了進去。
許邵原以爲祝巫家中應當是奢華無比,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居然是十分的簡單。甚至,連‘花’家用來招待客人的房間都不比上。看來,民間流傳說這位王爺爲了練劍而捨棄一切的說法並無誇張。只怕,民間一些富賈之家都要比他這位王爺來的好許多。
“沒想到你一轉眼就成了皇上失散多年的弟弟,更想不到的是,你居然會變成這個樣子。”
到了府中,祝巫便不像在外頭那樣稱呼許邵,而是直呼其名起來。但是,許邵聽在耳中卻是十分的舒服。因爲,他這段時間以來聽各種各樣的恭維奉承之話,已經聽得太多太多了。
許邵聽罷,臉上苦澀之情溢於言表。
“我也不知道會變成這個樣子,也許真的有天命這幺一說。我……”
長長一嘆,許邵低頭不語。
看着許邵這個樣子,祝巫不知怎的心頭怒火頓起。因爲,他自從和太白子一談之後,其實已在心中將許邵看做自己的子侄輩。但是,沒有想到的是,他居然因爲一個‘女’人而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你現在這個樣子,對得起你死去的師傅嗎?”
祝巫哼道,面上不屑之情一閃而過。
“我的事情似乎還由不到你來管吧!”
許邵不甘示弱的頂了回去,因爲他根本就不想任何人來干涉他的事情。因爲,那個唯一可以讓他心甘情願低頭的人已經不在了。
“你當我想管你的事情嗎?不過是太白子和我忘輩而‘交’,我不想看到他的徒弟原來是這幺一個窩囊的人!”
一旁的祝神宗見苗頭不對,早已閃了。跑的時候還沒忘讓廳中奴僕也跟着他撤,因爲他怕兩人萬一說不好動起手來,可是會殃及池魚。
許邵長身而起,冷然道:“話不透機半句多!我先行告辭了!”
正當他轉身時,十二道劍氣破空而來,將其封鎖其中。許邵冷哼一聲,雙臂一振,一泓青‘色’的光暈破體而出,將劍氣悉數化解。
“走不得!”
祝巫已如電閃般來到許邵身旁,雙手連環揮出,連點向許邵身上數處大‘穴’。沒想到,祝巫除了劍術之外,拳腳功夫原來也不錯。不過,許邵也知道這並不是感嘆的時候。他也依樣畫葫蘆般,以拳腳功夫相迎。一時間,整個大廳之內,拳風呼嘯不斷。
許邵一個進身,以手爲刀,劃了一個半圓斬向祝巫的肩膀。祝巫面容一肅,身體猛的朝左邊一扭,一‘腿’支地,一‘腿’飛快的踢向許邵的面‘門’。許邵朝後一個跟頭翻了出去。剛一落地,祝巫的‘腿’已經連環踢了過來。
“你有完沒完!”
許邵一拳揮出,這一拳竟令祝巫退了三步。因爲,祝巫能夠感受到拳上所蘊涵的真力是如何的可怕。而且,這一拳還有無數的變招在後面。祝巫不由心中暗暗稱奇,沒想到以劍出名的許邵居然還有這幺厲害的拳法。
祝巫一聲長嘯,其劍自虛空之中一閃而至。長劍一振,身劍和一‘射’向許邵。
“祝巫!”
許邵怒吼出聲,因爲他已經被徹底的‘激’怒了。手中青芒一閃,也同樣出現了一柄長劍迎向祝巫。
兩劍相‘交’,宛如兩股巨大的海‘浪’撞擊般,如‘潮’般的劍氣四下奔涌而出,將整個大廳內的事物絞的粉碎。祝巫與許邵更是在這一劍之下,各退了幾步。地面上,被他們踏出了好幾個深陷的腳印。
“不錯……比起上回強了許多!”
祝巫的眼中流‘露’出高昂的戰意,不管之前他是因爲什幺原因想要和許邵動手,但是此刻的他已經徹底的被許邵挑起了戰意。不爲其它,只因爲許邵的實力足以讓他認真一戰。
劍氣沖天而起,將屋頂掀了一個大‘洞’出來。祝巫自這大‘洞’沖天而上,許邵見狀也緊隨其後跟上。因爲,此刻的他也被祝巫給惹火了。更重要的是,自回到京城之後,他的心情就一直很壓抑,他也需要一個適當的途徑來發泄。祝巫此刻的所爲,正好給了他發泄的渠道。
懸浮在千丈高空的兩人互相對望,足下風起雲涌。
許邵面上青芒一閃而過,額頭上浮現出八瓣蓮‘花’印記。四周的天地元氣急速朝着他手中的劍彙集而去,劍上發出了耀眼的光芒。長劍朝天一指,劍氣如蓮般盛開。遠遠望去,如一朵蓮‘花’般在天際盛開。蓮中,許邵以劍遙指祝巫,俊臉冷然。
兩人默默對望,誰也沒有先動手。祝巫雙手負立,足下踏着他那柄天下聞名的神劍“無名”,竟無半點氣息流‘露’。看到祝巫這個樣子,許邵知道,這纔是這位劍神的真正實力。令已經實力已經大增的自己,也不得不暗暗吃驚的實力。
“去!”
祝巫口中一聲輕叱,足下的劍如游龍般蜿蜒而出,竟真如翱翔九天的神龍般,乘雲駕霧。當其來到許邵面前時,竟然已經凝聚成一條長龍的模樣,張着那張大嘴朝着許邵吞噬而去。
天子劍法之天龍翱翔風雲護。
“不知所謂!”
手中長劍一振,一‘波’劍氣如‘浪’朝前涌去將祝巫長劍所化的天龍給攔了下來。繼而,‘浪’‘潮’又轉爲滔天的巨‘浪’,將其劍完全吞噬。頓時,四周真如‘浪’‘潮’洶涌般,劍氣四漫。
祝巫面上喜‘色’一閃而過,身形一虛,竟然出現在劍氣‘浪’‘潮’中央。只見其手中已經握着那柄劍,而耀如皓日的金‘色’劍氣已如初升旭日般光耀九天。即使是洶涌的大海,在這足以照耀整個天州的劍光之下,被其臣服。祝巫繼而一劍斬下,劍氣呼嘯而出。
面對祝巫這融合了自己劍氣的一劍,許邵只是發出了一聲冷笑。
一劍光寒十九洲。
同樣是光耀大地的劍氣相撞,頓時‘激’起雲海一陣翻涌。兩人更是被對方劍上所蘊涵的劍氣,震的如海上的一葉孤舟般在空中險些穩不住身形。
許邵見一劍不能擋下,並沒有失望,反而面上‘露’出了喜悅的神情。因爲,他在這一劍之下,已經可以肯定自己和祝巫之間的差距已經大大的拉近了。只要假以時日,他一定可以超越祝巫。
不過,祝巫並沒有給他感慨的時間,他已狹着凌厲的劍氣而來。
天子劍法之君臨天下風雲變。
當日他們一戰,未能窺見全豹的一招,今日祝巫終於將其完整的施展出來了。整個人懸浮在許邵頭上更高的空中,四周的牽動着的是呼嘯的風,和飄逸的雲。散發着一股令人無法直視的皇者浩然之氣,目中,更是帶着睥睨天下的神情。人與劍,似乎都不存在了。只有那睥睨天下的皇者霸氣所化的皇者之劍,朝着許邵而來。
月印蓮華之出淤泥而不染
一朵皎潔的青‘色’蓮‘花’在空中綻放開,繼而是無數的小蓮‘花’飛‘射’而出。每一瓣‘花’瓣,都化做了足以‘洞’金穿石的劍氣破空而去。許邵身處蓮‘花’之中,無數的劍氣纏繞在他的身上。神態自若,劍指長空,瀟灑如仙。
任由祝巫怎幺催發劍氣,也無法將那些蓮‘花’給滅盡。因爲,他每突破一層,他劍上所蘊涵的劍氣就削弱一分。如果繼續下去,還沒等到他突到許邵身旁,他劍上所蘊涵的劍氣就已經消耗殆盡了。他心下也不禁十分佩服太白子,居然能夠創這種攻防一體的劍技。不過,許邵的功力顯然還不到自由控制的地步,因爲祝巫已經看出破綻了。
一劍在手天下無敵。
劍招一變,一股莫可匹敵的氣勢自祝巫身上涌出。一個簡單的揮劍,一道無可抵禦的劍氣,就將許邵的劍網給徹底擊潰了。但許邵的面上,依然還是掛着那笑容。因爲,祝巫只破了劍氣,還沒破了他的劍。
足下蓮‘花’一收,合攏成一個巨大的‘花’苞。當‘花’苞綻放開後,那足以媲美陽光的青‘色’豪照耀整個青天。祝巫猝不及防之下,雙目一陣刺痛。雖然目不能視,但是祝巫那超越常人的神念意識還在。全力運轉之下,他已經找到了許邵的身影。劍如雨灑,漫天飛‘射’。
一時間,叮噹之聲不絕於耳。兩人竟然在短短一彈指的時間裡,‘交’擊數百劍之多。當兩人同時撤劍時,他們的劍竟然都變得火熱通紅。若非兩人的劍都是天下有數的名劍,只怕在這數百擊當中早已灰飛煙滅了。
“不錯,真的很不錯!你的進展真的是太快了,痛快!真是痛快!再來!”
祝巫面上喜悅之情溢於言表,他的神情竟然變得瘋狂起來。四周的空氣更是在他的情緒下,變得也瘋狂起來。‘騷’動的氣,瘋狂的人,祝巫心中的戰火已經被許邵真正的點燃了。如果說之前他還抱有一絲點醒許邵的意思在裡面,那幺此刻的他已經徹底的被戰意充斥了全身,渾然忘了自己想要做什幺了。
面對變得瘋狂的祝巫,許邵已然冷靜了下來。因爲和祝巫一番‘激’鬥,已令其宣泄去了心中的憂悶。雖然,還是有些不愉快的情緒在裡面,但是他已經感覺自己輕鬆了很多。如果沒有祝巫這一戰,許邵可以肯定自己會變得很瘋狂,瘋狂到自己都不能相信的地步。
長劍一抖,一簇劍氣如暴雨般飛‘射’而出。一劍擊出,許邵的身影也隨着劍氣的飛‘射’而出而消失不見。只餘下漫天飛‘射’,如狂風驟雨般的劍氣在‘激’‘射’着。
祝巫冷然一笑,身形硬切到劍氣當中,長劍連環刺出。呼嘯的劍氣以點對點,祝巫竟然也同樣的揮灑出無數的劍氣,將許邵的劍招消彌於無形。
“許邵……你給我出來!”
一聲長嘯,祝巫一劍指天,萬道劍氣破體而出,覆蓋方圓千丈的天空。劍‘浪’滔天,劍氣如‘潮’,整個天空變成了劍氣之海。但在這劍氣之海中,一條青‘色’的長龍破‘浪’而出,繼而沖天而去,只餘一條身影飄然駐立海‘浪’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