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大的轟鳴聲瞬間在林間響起,強大的能量風暴迅速向周圍擴散開來,將方圓三十里周圍的樹木與白雪化爲齏粉,地面深深的凹近一個巨大的深坑,強大的冷冽的朔風吹的張小乙頭髮飛舞,衣袍咧咧作響。
他等這一刻等了大半個月,爲了這一擊他反覆練習了無數次,直到今天。
他佝僂着身子不停喘着粗氣,手臂微微顫抖同時還因爲施展了超越身體極限的力量而導致右手筋脈繃斷,肉體崩裂血水不停地往下流淌。巫靈面具的能量被耗光瞬間消失,導致他身體很是虛弱。但他毫不在意這些,眼神死死地盯着煙塵四起的爆炸中心點,心中忐忑無比,也不知道自己這一箭能否射殺他。
一回想到七天前他見到沈成林情景,眉頭不由得皺的更緊,舌頭不停地舔舐着乾裂的嘴角,左手微微擡起淡黃色光芒環繞在手上,隨時都可能再次發動一道微弱的巫法攻擊。
滴答,滴答。
鮮血不停地流淌到地面匯聚成小溪,國都外城的巫民們聽到轟鳴聲,一個個都紛紛的好奇的從城裡出來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就連守城的巫甲士們都被吸引了目光。
只見城外五十里開外的楓葉林已然化爲了虛無,煙塵四起使人看不真切,不禁是很多人紛紛猜測裡面的情況。
此時最緊張的還是張小乙,他已然施展了全力,但心中還是沒有多少把握能將他殺死,那夜風蛇山中沈成林被打的滿身鮮血淋漓都沒死,如今能被自己殺死嗎?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幾個呼吸的時間猶如過了幾個世紀般的那麼漫長,張小乙的右臂已然因爲流血過多而麻木,他緊張的盯着濃煙四起的廢墟已然忘記了服用巫藥治療一下了。
呼!
這時一陣寒冷的朔風不知從哪裡吹來,帶走了滾滾的煙塵,露出了一個巨大的深坑,張小乙凝神緊張地朝裡面望去,等看清裡面的情形時他不禁頹然一笑,撲通一聲仰躺在了地上,望着湛藍天空無奈地笑着。
“寥到了,早就寥到了。”
而與此同時巨大的深坑裡,沈成林赤着精壯如同巫寶般的上半身手握殘雪,下半身的褲子被炸的破破爛爛,赤足站在坑裡。除了臉上有點灰塵之外張小乙的巫法戰技攻擊對他沒有造成任何傷害。
他畢竟吸收了大巫境的肉身能量狀態十分飽滿,而且身體堪比靈級上品巫寶,又有巫神面具加身,豈是沒有什麼特殊實力的張小乙能夠傷到的。
沈成林感受着身體恢復後帶來的變化不禁嗤笑了一聲,輕輕地撣了撣落在身上的灰塵,隨後踏着輕緩的步伐來到了張小乙面前,低頭看了一眼因重傷而顫顫發抖的張小乙的右手輕聲開口。“再不治療,會廢的。”
“隨便了!”張小乙看着湛藍的天空哼笑了一聲頹然道。
沈成林挑了挑眉,撇嘴道。“你剛纔的氣勢呢?怎麼現在如同霜打的茄子一樣蔫了!”
張小乙沒有回答沈成林的話,而是閉上眼睛靜靜地等待沈成林的審判。
“一個巫修不應該以一時成敗論輸贏。”沈成林低頭看着躺在地上頹然等死的張小乙道。“你不是想殺我嗎?拿着你的鎏金張弓好好修煉,我在學院等你,不論你以前爲誰賣命,以後爲自己賣命就好。”
說罷沈成林留下鎏金張弓轉身大步的向國都走去,獨留下一個躺在血泊中很是頹廢的張小乙。
呼!
一陣寒冷的朔風吹過,不知從那飄來的一片落葉輕輕地落在了張小乙的臉上。
他倏然猛地睜開了眼眸坐起身來,看向早已走遠的沈成林,擡起了自己血肉模糊的右臂看了看,似乎想明白了沈成林說的對他說的話,臉上露出了會心的笑容,忍着劇烈的疼痛將鎏金長弓拿起,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國都方向,隨後頭也不回的朝黑水潭的方向走去。
.....
國都外城崔家酒館的門前,一個瞎眼老乞丐和一個裸露着上半身的小乞丐坐在臺階上喝着最烈的酒,吹着玄的牛,放聲大笑讓過路巫民一個個紛紛側目如同看傻子般,看着這兩個乞丐。
“哈哈,可笑死老頭子我了。”瞎眼老費頭笑的渾身懶顫不停地拍着他那瘦弱的大腿。“我還從來沒有見過有那麼笨三個憨憨。”
沈成林邊喝着燒刀子邊聽着瞎眼老費頭在哪裡大笑着,這心有種莫名想跟他親近的感覺,也許是他在外流浪三年所致吧!
“小子呀,你是這麼多年唯一一個與我說說着城外的事的,讓老頭子我甚是開心呀!”瞎眼老費又飲了一口烈酒將頭靠在門板上笑着感慨道。
“那您爲何不出去走走看看這外面的世界?”沈成林回頭瞧着愜意無比的老乞丐好奇的問道。
“在外面和在裡面不都一樣嘛!”老乞丐幽幽地嘆了口氣。“想當年老子跟隨國主征戰南北的時候,每少出去看看,如今老了雖然也想出去看看,但這心裡呀總是有些東西割捨不下,可能這就是牽掛吧!”
說到這裡老瞎眼老費頹然一笑,又飲了一大口酒摟着沈成林一指這外城忙忙碌碌的巫民們。“後生仔每個人有每個人道路,他們選擇了平庸,而老瞎子我,則是選擇了愜意。嘿嘿.....”
“小子你那你選擇的是什麼?”
沈成林聽到瞎眼老費問自己的選擇的是什麼,頓時被問愣住了,他還真沒想過自己應該選擇是什麼?
“不急!不急!”老瞎子見沈成林愣住,隨即大笑了一聲。“有機會下次再告訴我,不過我知道一點,你所選擇的路一定很精彩。”
瞎眼老費拄着破爛的柺杖大笑着起身,喝着最烈的燒刀子,邊向幽深的小巷子裡走去邊笑道。“金烏剛剛升起,耀眼的火焰迸發萬丈光芒照亮你心房,前路勇敢的去闖,哪怕錯了,也要無畏和頑強,記得下次告訴我你的選擇。”
話音漸漸的遠去,知道瞎眼老費消失在幽深的小巷裡。
沈成林對着幽深的巷子深施了一禮,將他的話牢牢的記在心間,隨後一轉身一套嶄新的黑色勁裝出現在了身上,他大步的朝內城走去,內心依然知道自己接下來的路應該如何去走了。
.....
內城,柳國公府。
啪!
茶杯摔碎的聲音。
“混蛋,四個人都拿不下一個小小的沈成林嗎?”憤怒至極的柳文山將茶杯摔得稀碎,憤怒盯着垂頭的三個巫修。“張小乙打不過他也就罷了,你們怎麼也將他給放跑了?他是有三頭六臂,還是有小巫境的實力,亦或者是能飛天遁地?”
三個巫修低着頭一聲不吭,聽着這位國公爺狠狠地罵着他們。柳文山氣的很想痛揍他們一頓,但是他知道自己可能不是他們的對手,所以也只能是痛快痛快嘴了。
一旁在椅子上喝着茶水的柳夫人則是保持着微笑,看着柳文山發威,見他罵也罵了摔也摔了,氣也撒的差不多了,知道該自己上場了。
於是她放下茶杯,走到了柳文山面前輕輕撫着他的後背邊安撫道。
“老爺,誰都有出錯的時候,況且他們也不知道沈成林竟然如此狡詐,故此一不留神才着了他的道的。”
柳文山聽了夫人之言這氣也消了大半,但還是帶着怒氣的衝三個巫修說道。“這次看在夫人的面子上就算了,但是這報酬......”
略微一猶豫片刻還是開口道。“看在你們辛苦的份上,給你們一半吧!”
“什麼?”
三人一聽均是一愣,隨即那個魁梧的壯漢擡起頭有些不悅的說道。“國公爺,你這麼做,是不是不太合適呀?”
“那你們的意思是,一分錢都不要了?”柳文山冷笑一聲看着面前身材魁梧的壯漢。
“你....”
他剛要發飆,一旁的矮個子巫修急忙拉了魁梧壯漢的衣服一下,然後小聲的開口道。“大哥,這裡是他們的地盤,我們惹不起。”
“還是這位小兄弟識時務!”柳文山呵呵一笑誇讚了一句,隨手將一個儲物袋扔給了壯漢。“這裡面有你們的報酬。”
壯漢接過儲物袋顛了巔,臉上押着憤怒的火氣道了一聲謝然後轉身離開,就在他們剛走,一位小斯就火速跑進來跪地稟報道。“老爺不好了,張小乙大人他這次有失手了,而且還受傷了。”
“那他人呢?”
柳夫人搶先一步開口問道。
“據探子回報,他往黑水潭的方向走了,可能是是要去往南興郡。”
“我就知道他靠不住。”柳國公冷笑了一聲。 “你先下去吧!”
小斯應了一聲轉身離開。
“夫人,你看誰接替張小乙的位置比較合適呢?”
柳夫人聽柳文山問起,於是眉眼間略過一抹玩味之色笑道。“當然是你親侄子柳宗言最合適不過了。”
“哈哈,還是夫人高啊!”柳文山聽後頓時摟住夫人的肩膀哈哈大笑起來。
而與此同時邊聽着柳文山大笑邊離開的三位巫修,則是憤怒無比。壯漢巫更是怒哼哼地邊掂量着半袋子報酬,邊小聲地罵着柳文山,旁邊兩個巫修還在附和,經過內城長街的時候,正好與身穿的黑色勁裝低頭急速趕路的沈成林擦肩而過,隨後便消失在茫茫的人海里。
沒過幾息一道更加憤怒的吼叫聲在長街上響起。“他阿姆的,誰偷了老子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