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需要凌展伸出手掌來引導方向,吞噬的力量自然而然便自其掌心涌出,籠罩向他面前的道真。
感受到曾使用過無數次的力量首次罩在了自己的身上,道真臉上卻沒有半點痛苦與掙扎,反而還仰天大笑起來,笑聲中滿是舒暢之意,彷彿這一刻他已經等待了很久一般。
但他越是從容,凌展心中的疑惑便越深,只不過後者既然已經注意定下,那吞魂啖體之術便不會就此收回。
道真是一名正真踏入到合道境界的絕世強者,無論其元神還是肉身都強大無比,因此凌展這一次的吞噬也顯然不像過去那般簡單。
前後總共花費了近三個時辰的時間,始終保持着大笑的道真,才終於在巨大的吞噬之力下徹底爆碎爲一片濃郁的血霧,甚至連其元神也分解成了有如塵埃般的存在,被凌展大口一張吸入腹中。
忽然被如此精純的力量涌入體內,雖然有吞魂啖體術的天然壓制,但凌展還是感覺到一種由內而外的飽脹之感,好像剛剛吃了太多食物難以消化一般。
當然,只是將道真吞入體內並不算完,後面還有極爲漫長的消化與融合。
出於謹慎,凌展沒有立刻去融合道真的元神,雖然對方此時應該已經在法術的力量死去,甚至那團強大的元神也是在他眼皮子底下粉碎成一個個細小的顆粒,但他始終覺得對方這般行爲一定沒有表面上這麼簡單,背後多半還暗藏着其他自己不知道的手段。
所以雖然道真的元神化作的無數顆粒已經進入到他的元神之中,但凌展卻只是以部分元神化作了威嚴最盛的雷獸之相,將其全部鎮壓起來,暫時存放着,等到他把道真的一身法力與魔息都融合後,再去處理。
不得不說,雖然他將三身合一後,一身獨特的元力已經渾厚無比,自覺雖然境界還沒到,但一身力量已經足以匹敵合道修士了,可是在得到了道真的力量後,他才知道自己有些自以爲是了。
接受了一個真正進入合道期的強者的全部力量,或者準確來說只是其實力受損後剩餘的一半力量,凌展明顯感覺到自身的力量無論是從渾厚程度還是精純程度上,都有極大不如。
他十分確定,只要自己能將這股力量徹底融合,踏入合道境界絕非難事。
帶着這種念頭,凌展重新盤膝坐回原處,開始了不知將持續多久的漫長修煉。
由於道真已經被他吞噬,所以前者在出現時特別製造出來的那個道之空間也已然消失不見,這一來不遠處正在靜靜守護的聖鯨王自然便發覺了這裡的異常。
只不過在真正看見了凌展的身形後,這位海族強者神色卻有些疑惑,因爲竟然只是見到了剛剛站起又坐下的主人,卻沒有看到其他人的存在,彷彿一切都只是凌展的一次莫名其妙的動作罷了。
疑惑地搔了搔光禿禿的頭頂,聖鯨王又在四周小範圍地巡視了一圈,這才帶着無數疑惑又重新坐回了本來的位置上去,繼續完成着自己的守護之責。
卻說血鯊王突破煉虛中期,前後果然花費了二十餘日的時間,但他終於從修煉的狀態中醒轉過來的時候,頓時有一股強大的氣勢自其體內向四外擴散開來,一種強大的感覺充斥在其心中,彷彿他已經成爲了天下間數一數二的至高強者。
感受到他的氣息變化,聖鯨王也驀然睜開雙眼站起身,雙眼仔細打量着這個和自己打了無數年交道的傢伙,目光中顯然藏着一絲羨慕與嫉妒交織的意味。
隨意活動了一下身體,感受到體內奔涌不息的渾厚法力,血鯊王笑着轉過頭來,正要和聖鯨王打個招呼,感謝對方的守護之德,但就在他的目光掃過凌展的身體時,其神色間卻頓時升起一陣驚疑,彷彿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一般。
見到他的神色變化,聖鯨王也心頭一驚,趕忙轉頭向身後望去,只是他修爲上低了一個境界,如今眼光已經不如血鯊王,雖然對於先前凌展那站起又坐下的古怪舉動也曾生出許多疑惑,可以他的實力確實看不出什麼特別來,只是隱約感覺到這位主人今日來實力似乎攀升速度加快了許多。
但血鯊王眼中看到的卻與他不同,這位性子狡詐同時又有些桀驁不馴的血鯊族霸主,在剛剛得到修爲提升時,本以爲自己與凌展這位便宜主人之間的差距本應該縮小了許多才是,可是在親眼看見了處於修煉中的凌展時,他驀然打心底裡生出一種難以抗衡的感覺,彷彿現在的凌展與二十多天前自己剛剛沉浸於修爲突破的狀態中時已經有了極大的不同。
只不過究竟有些什麼不同,他也說不上來,只是隱約能夠看出凌展體內似乎暗藏了一團非常強大的氣息,這團氣息如今還並不屬於凌展,但卻正在被其抽繭剝絲一般的逐漸吸收融合,如果有一天這團氣息徹底消失了,那麼凌展的實力一定會達到一個非常恐怖的程度。
驚疑不定地觀察了半晌,血鯊王忽然轉向聖鯨王問道:“主人這些日子曾經外出過麼?”
“外出?不曾啊。”聖鯨王思索了一下後老實答道。
“沒有外出過?那你可曾見過什麼特別的事情,比如他強行吸收大量天地靈氣之類的?”
“這個……似乎也沒見過,只是你剛剛開始衝擊煉虛中期的那天,我離開這裡,在島上巡視了一圈,並佈下一些防備手段,避免你們被人打擾,然後回來的時候偶然見主人起身,不過他也只是站起了一瞬便又坐下了,並沒有再做什麼其他的動作。”聖鯨王聽血鯊王如此詢問,心知事情果然有蹊蹺,因此趕忙把自己知道的都講了出來,想要與對方參詳參詳。
“僅僅起身一下?這好像也沒有什麼特別啊。”血鯊王顯然也搞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只得又觀察了一陣凌展後,把自己看出來的情況也說了一遍。
低聲交談了一陣,兩人仍舊一無所獲,便不得不再次安靜下來,彼此分散地坐到距離凌展數十丈外的不同方位上去,一邊默默修煉,一邊完成着守護。
如此又過得兩月有餘,最後一個趕回族中的海蛟王也終於歸來,在剛剛落上聚仙島的一剎那,雖然距離凌展等人尚遠,但他立刻便感受到一種非同尋常的氣息盤繞在島嶼中央的位置。
心中有些驚疑的他不敢耽擱一點時間,連忙飛身朝島中央趕去,很快便來在距離凌展不足百丈之外的地方。
在這個不遠不近的距離上,他已然能明顯感受到這位主人此刻的氣息是多麼的強大,這種強大與他三個月前離去時明顯有很大的不同,就好像是一個本來只能舉起二百斤大錘的漢子,短短三個月後忽然力量變大到了三百斤一樣。
雖然這個比喻多少有些不恰當,但是海蛟王此刻的感覺大致就是這樣了。
有些遲疑的來到五十丈外停下,海蛟王不敢再過於靠近,只是橫向移動着腳步,繞着凌展旋轉起來,一邊打量着變化極大的主人,一邊向距離較近的聖鯨王靠了過去。
而察覺到他的歸來的聖鯨王與血鯊王二人,此時也同時向其聚攏過來,看神色似乎是想和這位三人中的最強者一起討論一下眼前的情況。
說起來,雖然血鯊王現在已經進入了煉虛中期,從境界上來說已經與海蛟王一樣,不過剛剛突破不久和早已達到這種修爲終究是存在一些差距的。
聽兩人將所有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之後,海蛟王抱着雙臂沉默了半晌,忽然嘆息一聲道:“主人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也想不明白,不過他無論是出身來歷,還是修煉的經歷,都與咱們有太多太多的不同,甚至就連他接觸過的人物,不管是敵人還是朋友,都是遠遠超出咱們理解的存在,所以他身上忽然發生這種事情,咱們也不知是好是壞,只能靜觀其變了。”
也是這三位海族強者已經在凌展身邊待得久了,漸漸被他那恐怖的修煉速度所折服,同時又見識過凌展創造的諸多強大的手段,所以如今也不會再生出什麼反叛之心來,相反還逐漸養出了一絲忠心護主的念頭來。
商量不出什麼結果的三人,最終還是乖乖地擇定三個方位,將凌展團團圍在當中,各自靜靜打坐,或是尋找積蓄法力,或是尋找突破的契機,同時也是耐心地等待凌展的醒來。
六年光陰一晃即過,在這六年裡,已經積蓄了足夠法力的海蛟王與聖鯨王,紛紛突破原來的修爲,各自踏入了煉虛後期和中期,而血鯊王也早已將境界穩固下來。
三人都爲自己能夠跟在凌展身邊的事情感到慶幸,因爲如果沒有凌展,他們當初就不能吸收到聚仙島下方萬丈深的海底處那些精純無比的靈氣,法力的積蓄速度便不能這麼快,而且他們也不能學到類似滴水勁等等的強大手段,實力難以在短短十年中提升到如今的高度。
只不過在這些年的時間了,除了氣息依舊在飛快的攀升,凌展的身體始終不曾移動過半分,甚至連眼皮也不曾擡起過,彷彿其意識已經徹底陷入到某個不知名的地方去了。
但在感覺到他的氣息忽然一連幾日都不曾發生太大變化之時,海蛟王三人立刻從各自的修煉狀態中退出,神情凝重的同時遙望着凌展,等待着變化的出現。
這一日,當氣息攀升的速度徹底停滯下來的一刻,凌展終於驀然間睜開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