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會所在的地方是城郊有名的高端會所,來這裡的個個都是身價千萬的名門貴族,無一不是開豪車配司機,所以出租車一般很少來這附近拉客。
安夏踩着五釐米的高跟鞋走在人煙稀少的公路上,天色已經完全黑透,點點星光被隱在烏雲後若隱若現。
手機不斷提示着:用戶忙,請稍後再撥,安夏想着江逸辰臨走時的沉默,一遍一遍地給江逸辰打電話,可直到手機電量不足而關機,江逸辰都沒有接電話。
夜晚的寒風吹得安夏直打哆嗦,荒無人煙的路邊不知是什麼動物在嗚咽地叫着,安夏有些害怕,卻想不出該如何是好。
突然,身後一輛亮着車燈的汽車在安夏身邊停了下來,車窗搖下,江晏澤對安夏道:“上車。”
空調的暖風吹在安夏的臉上,安夏慢慢暖和起來。
安夏披着江晏澤的外套盯着車窗外出神,江晏澤開口道:“別生氣啦,我也不知道會這麼巧,你就是逸辰的未婚妻。”
安夏轉頭看看江晏澤:“是啊,怎麼會那麼巧呢。”
江晏澤心裡一動,偷偷打量了安夏一眼,發現她只是情緒低落,這句話大概只是隨口一說,並沒有懷疑什麼。
於是鬆了一口氣,繼續道:“你和逸辰什麼時候認識的啊?之前都沒有聽他提過你。”
安夏奇怪道:“江安兩家訂婚的事你不清楚麼?”
江晏澤眉頭微皺,勾着嘴角無奈道:“不知道啊,要是知道的話我肯定會阻止的。”
“爲什麼?”
“因爲你和逸辰訂婚了的話,我就沒有機會了啊。”江晏澤笑着半真半假道。
安夏一怔,探究地看了看江晏澤,沒有說話。
江晏澤把車開到江逸辰別墅附近,道:“我就送你到這兒了,再往前逸辰又該生氣了。”轉頭看着安夏,繼續笑道:“今天遇見你很高興,我以後還可以約你麼?”
安夏爲難地皺着眉沒有說話,江晏澤改口道:“哈哈,開個玩笑,好歹留個聯繫方式交個朋友不過分吧?”
安夏不好再拒絕,留下電話號碼道了聲“謝謝”就下了車。
江晏澤看着安夏的背影慢慢消失不見,從副駕駛的暗箱裡拿出了一份文件,看着上面安夏的照片和詳細的個人信息,淡淡地笑了一下。
回到家裡,安夏走到江逸辰的房門外,擡手想要敲門,猶豫再三,還是放棄了。
第二天一早,安夏早早等在客廳裡,可直到豔陽高照,都沒有見江逸辰從房間裡出來。
鼓起勇氣走到江逸辰門外敲了敲門,裡面卻毫無聲響,這時,客廳傳來大門的聲響。
看着江逸辰還穿着昨天的那身西裝,安夏小心地問道:“你昨天沒有回來?”
江逸辰顯然還有些生氣,冷冷道:“有事麼?”
安夏注意到話語裡的顫抖,偷偷地仔細觀察了江逸辰,發現不只是說話顫抖,整個身體都在微微顫抖,額角甚至有幾分冷汗。
安夏急道:“你怎麼了?”
江逸辰由着李嘉把他推到臥室,沒有回答安夏的問題。
安夏察覺江逸辰的冷淡,心頭漫上一絲苦澀,卻不知該如何向他解釋。
江逸辰脫了衣服平躺在牀上,雙手緊握,極力隱忍着身上的痛楚。
安夏壯着膽子走進江逸辰的房間,學着剛進江家那天一樣,伸手爲江逸辰緩解痛苦,小心地問出心裡的疑惑:“你這是怎麼了啊?”
江逸辰微微睜眼,看了看安夏,本想繼續冷着臉,看見安夏小心翼翼討好的樣子,活像一隻對着主人搖尾巴的博美犬,差點破功,強壓下微微勾起的嘴角,冷聲道:“被你氣的。”
安夏一愣,莫名覺得江逸辰的氣可能是消了些,心裡繃着的弦稍微放鬆了點,忙就着這個機會向江逸辰解釋道:“你別生氣啦,我跟你道歉,對不起。”
說着,手裡的動作沒停,就着這個姿勢向江逸辰微微鞠了一躬。
江逸辰這回是徹底繃不住了,嗤笑一聲,道:“說說,你爲什麼會和江晏澤一起出現在那裡?”
安夏只好把在學校門口偶遇江晏澤並被迫答應做女伴的過程說了一遍,當然,隱去了她在車上倒豆一般把自己的心裡話說了個一乾二淨的那一段。
江逸辰當然知道這話裡漏洞百出,但大概可以理清整件事的全過程,無非就是江晏澤拿捏了安夏什麼不願讓人知道的小秘密,以此威脅她來到舞會好惹怒自己,就裝作被安夏糊弄過去了的樣子點了點頭,安夏偷偷鬆了口氣,終於矇混過去了,可還沒等她這口氣鬆完,江逸辰的聲音再次響起:“你爲什麼會受他威脅?”
安夏的臉再次以肉眼可見地速度變紅了,江逸辰挑挑眉,耐心地等着她的回答。
“我,我說了一些話,不小心被他聽到了。”
“什麼話?”
“一些想對你說的話。”
江逸辰挑挑眉,等着她繼續說下去。
安夏用力深呼吸了幾次,終於鼓足勇氣,一口氣道:“我那天推開你是因爲我太緊張了,不讓你再去接我是因爲那些謠言,我還不想讓同學知道咱倆的關係!”
江逸辰眼帶笑意,看着安夏像是鴕鳥一樣把脖子低的就差挖個坑埋起來了,抿了抿脣沒有說話。
就在安夏快要抵不住這直勾勾的眼神想要逃離時,江逸辰突然一把拉過安夏的雙手,往自己身上一帶。
安夏猝不及防趴在了江逸辰的身上,雙手按在江逸辰堅硬的胸口處,可以感覺到裡面劇烈跳動的心臟。
安夏的臉再一次不爭氣地紅了,開口道:“你,你幹嘛?”
江逸辰低沉的嗓音響起:“我可以把這個當成委婉的告白麼?”
安夏目光不受控制地掃過江逸辰微薄的嘴脣,堅挺的鼻尖,最後到達深不見底的雙眸就再也移不開眼睛了,江逸辰頭一次被安夏的眼神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微咳了一聲。
安夏瞬間回神,反應過來自己剛纔做了什麼,臉上的溫度騰地一下升到最高,無奈江逸辰的雙手緊緊箍住她的腰部讓她動彈不得,只能被迫繼續和他面對面,結巴道:“我,不,不行。”
江逸辰挑眉一笑:“爲什麼不行?”
安夏幾乎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力度之大,已經透過身體傳到了江逸辰身上,雙手用力推了推江逸辰的胸膛:“你,你先讓我起來。”
江逸辰輕笑道:“怎麼,又想逃?”眼神微眯調侃道:“怎麼一害羞就想逃走呢?”
安夏臉紅的幾乎能滴出血來:“江逸辰 ,你讓我起來。”
江逸辰一愣,安夏就着他片刻的錯愕,起身逃走了。
牀上的男人眼神溫柔地要滴出水來,這是安夏第一次叫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