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15”一個梳着凌厲短髮,目光銳利的女民警站在會議室門口數我們的人頭,她的目光在我們當中唯一的女實習生身上停留了片刻,露出一絲極隱蔽的笑容。
“你們在這裡等一下,一會兒政委和副所會給你們開個會,開完會各科室的人會帶你們回去。”
我們這些應屆生雖然在學校都是混不吝,可畢竟到了新環境,都收斂起來,一個個表現的像個乖孩子,女警前輩剛講完,我們就像上課的乖學生齊聲回答,“好的。”
女警點點頭剛出門不一會兒,會議室裡逐漸騷動起來,幾個男生圍到了唯一一個女生身邊,要微信問名字,我就稍稍的裝了下高冷,結果這些男生就像飢餓的豬見到了飼養員,裡外三層把女孩兒圍起來,我已經擠不上去了,只好繼續裝出一副不屑的樣子。
不過講實話,不是因爲她是唯一的女生所以被高估,就單論外形氣質,在學校裡肯定也是系花級別的,成爲警花自然順理成章,關鍵是我竟然從未在學校裡見過這號人物。
在這羣荷爾蒙旺盛的男生圍攻下,她有些羞澀,紅着臉一副爲難的樣子,一點也不像警校出來的。
我在這羣男生身後聽到她叫米娜,也根本不是警校出來的,而是某某計算機學院畢業的,是通過公務員考試考過來的,我心裡頓時生幾分敬佩和好奇,別的學校考警務系統可是沒有我們警校這麼便利的,湊湊學分基本畢業都給安排,她一個柔弱的女生竟然能做到,着實不簡單。
我在他們身後說了句“政委來了!”衆人聞聲嚇的慌忙散了回到自己座位,盧蕭左右一看知道我在騙人,他有點不忿的試探問我“要不要美女的微信?”
我假裝不在乎,剩下幾個剛剛圍着警花的人見自己被捉弄,一個大高個兒不忿的罵到,“是哪個混蛋叫的”。
盧蕭懟可我一下看着這個站起來罵人的傢伙,“這人看着好面熟啊”。
的確有點面熟,我應該打不過他,只好裝慫,這傢伙見沒人敢應聲更加囂張,站起來掃視我們一圈說到。
“既然是一批進來的,說到底要互相關照,以後都少在我面前耍小聰明!需要我關照的我當哥們兒,跟我刷小聰明的,我肯定不給他好果子吃!”
盧蕭冷哼一聲用腳碰碰我,“這傢伙好臭屁,快給他點顏色”。
“惹不起惹不起,”我搖頭認慫,心想這個傢伙有點眼熟啊,不過看起來十分的討厭,太能裝蒜了。
盧蕭撞撞我的肩膀一臉興奮,“我想起來了,這是0742班的,外號殺人狂的。”
“哦,對對對,我恍然大悟。”
那年學校排球賽上我見過他,他排球打的很好,大扣殺專找人臉,長的又高又壯還留着一頭飄逸的長髮,有是學生會的幹部,算去學校的半個名人。
私底下有人給他起了綽號叫殺人狂,這會兒他把長髮剪了,所以一開始也沒認出。
他叫白崇寶,長的彪悍樣有點像84特大殺人案裡的白寶山,因此得名。
他顯然是想在我們這批新人面前先立個威,以確定在我們這屆實習生中的領導地位,順帶的在唯一的女實習生米娜面前表現一下,無疑是在衆多男生中搶了跑。
不巧這會兒政委真的就推門進來看,看到站着立威的白崇寶,皺了皺眉說,“怎麼着,這個新同志是要代我們這些老傢伙做這個迎新報告嗎?”
白崇寶一臉尷尬坐到座位上連連搖頭,“沒有,沒有,我們剛剛是在討論以後的團結...”政委擡手示意他不用編了,也緩解了他的尷尬,接着政委給我們上了半個小時的政治思想課。
副所長一直沒有出現,我沒來路橋所之前也做了一點調查,流蘇區路橋有兩個副所,一個主管刑偵,另一個主管行政,都是二級警督,憋着誰先上一級就接所長的班。
我坐在靠門的位置,在政委進屋之後,我就聽到門外一直有兩個人在爭論,聲音越來越大逐漸演化成爭吵。
我因爲要留意政委的政治課,再分心去聽門外兩個人的爭論,只能聽到一些字眼,一個說操作不合規矩啊,而另一個要則堅持以大局爲重啊,說需要給新人展現自己的機會。
顯然他們都不能說服對方,而爭論的也是一個大case,顯然這個大case是也是他們晉級的關鍵。
一晃政委講的差不多,主要是門外的爭吵已經不能讓政委專心給我們上政治課了,只好草草做了總結。
“總之,無論你們做刑偵還是管理,都是一線工作,都有可能面對生命威脅,所以要時刻保持警惕。”
“記住,在合作中取得勝利,合作中取得共贏,記住保護隊友就是保護自己,加油幹吧”。隨着嘩啦啦的掌聲響起,外面的爭吵平息了。
不一會兒一胖一瘦兩個人進來會議室,走在後面那個有點微胖,穿一身板正的西裝皮鞋腆着肚子,臉上帶着一絲笑容,應該就是戴副局。
走在前面這個頭髮有點長,臉色鐵青,一米七五左右的個子有點清瘦,穿着隨性的襯衫和棕色夾克,牛仔褲,估計就是雷厲,雷副所。
兩人看起來都是五十左右的年紀,瘦的這個膚色蠟黃眼窩深陷,有點像個吸毒人員。
他走到白板前往下掃視一一眼,揉了揉自己的眼窩,從褲兜了拿出手機看了看,“白崇寶,閆小虎,盧蕭,付小凱,你們四個跟我走。”我才確定了他就是主管刑偵的副所雷厲。
當我們跟在雷厲身後走過辦事大廳的時候,雷厲低聲說到,“別四處看啊,刑警出任務首要是低調,你們所有的任務都要保持低調,緝毒,偵破,掃黃等等,這是我們這個職業該具備的基本素養。”
他低沉嚴厲的語調立馬讓我警覺起來,收起了嬉皮笑臉和好奇的心思。
我哪裡知道,他是挖了一個大坑等我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