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李處長也沒有追問什麼,可能是有着多年辦案經驗的他很會察言觀色,一下子就看出了我的心思,所以他就只是在安慰我,讓我現在不要想太多。
後來李處長告訴我,爲了讓廉明市的所有人都知道岑鐵柱這個人已經永遠的不存在了,所以專案組的人才臨時搞了這一出刑場苦肉計。
而當初刑場上打我的那一槍是用的空心特種彈頭,其內裝一種特殊的催眠藥劑,不會有什麼副作用。
聽李處長說完這些,仔細一想我扮演的這個岑鐵柱可真是命苦啊,來的時候稀裡糊塗沒有人知道,走的時候也是那麼突然且憂傷……不過現在好了,一切都結束了!
“我記得1月14日那一天,劉強曾給一個人打過一次電話,那個人好像是那方的,道兒上的外號叫二麻子兒。在這個電話中他們提到武器的購買!”當我把這個重要的線索告訴了李國寶組長之後,心中就安穩了很多。好像一個非常重擔子終於放了下去。
“你給我的這個線索真是太重要!”李組長表情很是意外,就一邊用小筆記本記錄着我說的話,一邊安慰我說:“你放心,現在我們的這項任務已近到了最後的時刻。你現就是好好在這裡養傷,其餘的什麼都不用考慮了。”
“好的,我明白。”
李處長走了之後,我就住在這個醫院裡繼續養傷。而現在的我也並不算孤獨,每天還有一個小美女按時照顧,或者聊聊天。只是現在我的緊繃的思緒依舊沒有完完全全的釋然,導致很多夜晚的噩夢裡就看會見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白天自己坐在病牀上時,偶爾想一想以前的經歷的那些事,就感覺自己確實像一個病入膏肓的患者,只不過不同的是,這道很難癒合的傷口是一直被我藏在內心的深處。
“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你的初中同學啊,你前面桌子的徐洋洋!”一天早晨,照顧我的這個女護士就突然笑着對我說。
“啥?”我就仔細看了看的她的面孔,感覺確實有些面熟,但是又不敢確定。
“我是徐——洋——洋!”她就貼着我的耳朵一字一頓的再重複了一遍。然後他就拿出了一張初中畢業時的合影照給我看。
“真的!你是……”看着這張更加熟悉的初中合影,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再次看一眼這小姑娘的臉蛋,不知不覺的就臉紅了起來,“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還想問你呢!”徐洋洋就看着我笑。
我就盯着她發愣,同時感覺自己渾身上下的溫度正在逐漸增高。
——沒錯,這個女孩我的確認識!
臉紅之中我仔細回憶了一番,記得當時她是班裡的數學課代表,就坐在我的前桌!我還記得雖然她不然說話,但有時還會回過頭來朝我偷笑,朝我借東西,問我週六周天去哪玩。因爲我們家離得不遠,有時上學的路上就能路過她家小區的門口。——還有,因爲她長得漂亮學習又好,班主任新歡她,校裡的領導也重視她,同時也成了班裡許多男聲的暗戀對象——當然了,這也包括我在內。
不過我還記得這個女孩非常靦腆,大多數的時候都不敢跟男生說話,跟現在比就好像另一個人一樣。
——人生真是充滿着奇蹟,誰能想到,初中時一直暗戀的那個女孩現在就坐在我的身邊!
“我聽一個同學說,你上了市裡的一中,然後考上了哈爾濱的工人大學。”我就根據我多年前模糊的記憶直接說道。
“讀到大二時就申請輟學了,後來就應徵入伍,新兵連在省城的陸軍總醫院外勤基地,下連後就分到了這裡。”徐洋洋就淡淡的說。
看她說話時的表情,就感覺她在大學裡應該經歷過什麼傷心的事情。不過出於禮貌,我就沒敢接着問。
我們兩個就聊了很多以前的事情,比如剛上初一時的那些稀罕,女生們背地裡議論的話題,哪個老師有什麼特點之類的。然後又聊到了她的當兵之後,新兵連時遇到什麼樣的教官,下連之後班長對她如何之類的。
這次重逢彷彿就像是遇見了一個知心人一樣,不知不覺的我就也對徐婷婷知無不言——當然了,這除了剛剛執行過的那次潛伏任務之外。
我就對她講了我和大勇故事,從我們剛開始遇到的時候,再到和歐陽擎天一起去反恐大隊,然後又是認識了露瑤瑤……
“雖然我和劉靖宇、歐陽擎天等幾個戰友的關係情同手足,但是在我隱藏的心裡,大勇一直都是我最好的戰友!——這是我後來才感覺出來的。”我就一邊回味着以前的事情,一邊對徐洋洋講:“我記得大勇跟我說過,他平生裡見過最美的畫面就是在每年7月份的呼倫貝爾草原上,看到那慢三遍野的油菜花的時——聽他說那景色都美得無法形容!”
“那後來呢?”
“後來,他……”可是就在我們聊到最開心的時候,徐洋洋的不經意的一個發問,卻把我給愣住了……一瞬間我就感覺有一把冰錐一樣的東西正在刺穿我的心臟!
我渾身冷汗直冒,心情就無法控制的悲憤起來——真是想不到,從大勇犧牲時到現在已經有快兩年的時間了,可是我依舊無法從這種悲傷和痛苦中擺脫出來。尤其是每當與身邊人提起的時候,就總感覺這件事情是昨天剛剛發生的!
就在我周身惆悵而傻愣在這裡的時候,外面中午打飯的鐘聲就響了。徐洋洋就起身走出屋子,前去飯堂爲我準備午餐。
然後我一個人躺在屋裡就平復了一下思緒,不再去想那些傷心的事情。不過仔細回味一下,今天的這次談心中的大部分還是讓我非常的欣慰。
不過可能是我之前在一種複雜的環境裡呆了太長的時間,我就總是感覺徐洋洋的出現絕對不是一次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