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紅衣少女此語,老者頓時惱了,重重一拍柺杖,大怒道:“顏兒,你再這樣無禮,爺爺就真的要生氣了。”
少女聞言,頓時嚅嚅,委屈得眼睛都要紅了,心中對葉白是滿腔的恨意,不過,懾於老人之威,卻卻再也不敢說話了。
只是趁著老人不注意,她卻側過頭,那對美目狠狠的颳了葉白一眼,其眼之兇厲,簡直都像要拿刀子殺了葉白一般。
見狀,葉白卻只是微微一笑,毫不以爲意,惹得那紅衣少女滿腔憤恨,卻無處可發,越發憤怒了。
但爺爺在旁,偏又拿這個臉皮極厚的小子無可奈何,不由氣得咬牙切齒,暗中不知給葉白畫了多少小人兒。
老者見狀,知道自己孫女的倔強脾氣,讓她向一個自己厭惡的人道歉那幾乎是不可能的,因此只能無奈的一笑,看向葉白,道:“公子見諒,都是老朽管教無方,讓她自小就養成了這個驕縱的性子,倒是讓公子見笑了。”
葉白毫不在意的一笑,道:“無妨,老丈太客氣了。”
老人見狀,不再扯這個話題,轉而問道:“看公子年紀輕輕,卻獨自一個人上山,莫不是也是去參加這次紫境谷的收徒大會的麼?”
“收徒大會?”
葉白聞言,不由一怔,不知道紫境谷什麼時候還舉辦起了這種活動,不過他離宗日久。對紫境谷中的日常事務本來不夠熟悉,現在就更不要說了。
所以,他只能含糊其詞,微微一笑道:“是啊是啊,我不認識路,要不老先生我們一起吧。”
老先生聞言意動,但隨即搖了搖頭,道:“不了。我們會拖累你的,這等機會百年難得一遇,我不想耽誤了公子的前程。”
說到這裡,他眼睛一亮,不由道,“不如由你跟我孫女先行上山,我一個人在後面慢慢走好了。兩個人同行,也好有個伴。”
葉白聞言。還沒來得及說話。旁邊一直側耳傾聽兩人談話的紅衣少女,聞言立即就跳了起來,大聲拒絕道:“絕不可能,我纔不要跟這個浪蕩之徒一起上山呢。爺爺,不許你再說這種話了,要走,一起走。要不然。我寧願現在就下山,也不會去參加這什麼收徒大會了。反正其他宗門又不是不收徒。我們還有的是機會!”
葉白聞言,也是一笑道:“是啊。老先生,我實力低微,來這裡純粹是碰碰運氣,反正也沒抱啥太大的希望,所以不著急,還是一起吧。”
說完,不待老人拒絕,就伸手替他拿起了旁邊青石上的包袝,背在身後,笑道:“我來扶爺爺一程。”
說完,伸手扶起老者。
紅衣少女見狀,倒是略有些意外,道:“哼,算你有點良心,不過別以爲這樣能討好我們,咱們的事還是沒完。”
葉白一笑,也不回答,扶起老者,緩緩向前走去。
老人見狀,不由微微感動,看了身旁的孫女一眼,暗暗點頭,道:“那麻煩你了,公子。累了就說聲,我自己能走的。”
葉白笑道:“爺爺放心,這事我自然省得。”
旁邊,紅衣少女冷笑道:“你倒是還有點自知之明,自道自己實力不行,所以及早埋下伏筆,估計等下走不了一里路,就該氣喘如牛,停下來歇息了吧,到時候不要妄想我會扶你,我還要扶爺爺走路呢,所以你不行就早說,省得到時候我們還要拖上你這個拖油瓶。”
“顏兒!”
老者勃然大怒,轉過身,就欲揮掌朝紅衣少女臉上拍去。
見狀,葉白急忙攔下,笑道:“爺爺別生氣,這位姑娘也說的不無道理,所以,還是等下看看我能走到哪裡,再說吧。力氣可別浪費在這種地方,還是好好趕路要緊。”
老者聞言,這才臉色稍霽,看向紅衣少女道:“看看,這位公子多麼謙虛有禮,哪像你……客人面前,還如此放肆。”
紅衣少女頓時心中將葉白恨得幾乎欲將他千刀萬剮,之前還好好的,怎麼他一出現,自己的爺爺好像變成了他的爺爺似的,跟他倒是關係好得沒話說,跟自己卻像是仇人一樣。兩人的關係徹底調整了過來。
這一刻她都不由暗想,難不成他纔是爺爺親生的自己就和抱養的差不多,做什麼都是不對了?
一路悶悶不樂,只能跟在兩人身後,鼓著腮幫,再不插話。
而前面葉白與青衣老者卻是聊得十分熱切,天南海北,吃的玩的,各地的奇光勝景,在這名突然出現的白衣青年口中,都是信手拈來,隨口道出,不少東西,讓那紅衣少女和青衣老者都嘖嘖稱奇,大開眼界,感覺葉白的見識之不凡,還遠在他們認識的一些名士奇人之上。
同時,雙方也互通了姓名,葉白這才知道,老人姓紀,名叫紀青松,而身後那紅衣少女則叫紀顏,年方十八歲,但就憑著一個北地人人皆知的“基礎玄氣訣”,理是一路突破,直到中位玄士之境,在他們那個小村子,可是人人皆知,贊爲絕世天才。
就是葉白聽得也不由暗暗心驚,僅憑一本“基礎玄氣訣”,短短几年,此女就能有如此成就,天賦越是不可限量,若是能好好培養,將來,未必不會成爲另一大玄王。
他心中不由對這紅衣少女暗暗留意,只是表面之上,依舊一幅若無其意的樣子,扶著老者一路前行,路上東南西北,越聊越讓那青衣老者臉帶笑意,身上的疲累似乎也全然感覺不到了。
那紅衣少女其實在他們身後一直鼓著一口氣,就等葉白實力不濟,玄氣耗空的那一刻,再對他冷嘲熱諷,讓他看看兩者之間實力的差別,以此來羞辱他。
在她想來,葉白都自承實力低微,上山只是碰碰運氣了,想必肯定連玄士境界都不到,不出一里路,肯定要癱煥下來,叫苦不迭。
這也難怪從一開始,她在葉白的身上就連一點玄氣的影子都感覺不到,也看不到葉白有任何一絲玄士的樣子了,心中不由暗暗鄙夷。
“哼,原來只是一個滿肚子花花腸子的年輕公子,不學無術,連玄士都達不到還想進紫境谷,也不打聽打聽這裡是什麼地方,哼,等下你爬不起來的時候,我再要你好看。”
想到這裡,紅衣少女心中不由暗樂,就等葉白叫苦的一刻。
然而,一里山路過去了……兩裡山路過去了……三裡山路過去了……
最後,十里山路都在紅衣少女的等待中過去了。
她不禁越跟越是心驚,越跟越是感覺不對頭,幾次出言譏諷,想讓葉白換下來,但是,卻總是被葉白輕輕拒絕,說還沒到極限,應該還能再撐一里,再撐一里,如此一撐,最後三十里山路都不知不覺間就過去了。
紅衣少女心中滿是不解,如果換她,此時也早已承受不住了,但是,看葉白此時的樣子,依舊面不紅氣不喘,神色如常,額頭上連一點汗也沒有流出來。
而且帶了一個人,速度比她還快的樣子,再看他手上攙扶的老人,也和她攙扶上山的時候截然不同,沒有那種走一步歇一步,氣喘吁吁的樣子,反而半點也感覺不到疲憊,只是神情氣爽,似乎毫不知道自己已經走了三十里山路一般。
“這是怎麼回事?”
慢慢的,老人突然從與葉白的談話中反應了過來,一個回望,就見山峰下雲藹深深,此時早已離之前所停的“八角鬆泉亭”不知道幾十裡了……
這一路行來,他們竟然沒有停下一步,而因爲心神總是被葉白的話題帶動,他早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久。
“啊!”
看到這一幕,他不禁深深驚異起來,看向葉白,也是見他面不紅氣不喘的樣子,反倒是自己身後的孫女,累得氣喘吁吁,面若桃花,一副吃力不已的樣子,忍不住暗詫不已。
他喃喃的道:“咦,怎麼感覺不到累了,難道是因爲我剛纔喝了那忘塵潭的水不成?莫非傳聞中那忘塵潭的水真是仙水?竟然有這般效用,我也可以這般走了!”
葉白在一旁聞言笑道:“是啊,爺爺,這可是仙人之境,這水自然和凡水也不同,你看我,明明實力很低,也能一口氣走這麼久,倒是您的孫女顏兒小姐,剛纔不屑喝那種忘塵潭水,現在你看,走不動了吧!”
“我呸!”
紅衣少女啐了一口,偏過頭去不作理會,但心中怎麼也無法理解,她自然知道仙水之說純屬扯蛋,心中也不由暗暗訝異。
這紫境山雖然是玄修之士聚居的靈山,傳聞得有多麼奇蹟神奇,但也只是傳說而已,還從來沒有聽說過一個普通人,喝上一口泉水就能健步如飛,走得比一箇中位玄士還要快速的。
難道,都是那個年輕人的功勞,可是,這怎麼可能?
她暗暗注目,打量了良久,終於發現了不對,只見葉白走路和她們走路截然不同,他一隻足踏在石階之上,似是足不沾地,順風而行。
一路行來,看似平常,但一動一行之間,卻似是蘊含了某種其極強大的身法,神秘莫測,她一旦細心鑽研下去,就一陣頭昏,根本無法串聯起那每一個腳步之間的意境,思緒竟有混亂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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