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揹着手走到方楚楚的身前,輕輕道,“睡的怎麼樣了?”方楚楚望了望外面已經又黯淡下來的天色,抽了抽嘴角,她從太陽升起直接睡到太陽落山,好一條懶蟲啊。夜凌旭上前幫她整理好鬢角,輕柔道,“我沒有把你被劫持的事情告訴蘇卿陽他們,這個點他們倆出去了。等稍微晚些,我再帶你去見他。”要見到自己的(疑似)堂兄,方楚楚心裡倒是有些小小的緊張起來。看出她的緊張,夜凌旭大方的安慰道,“沒有什麼好緊張的。即使你不是湘南王的女兒,燕墨那裡還等着你去做他的妹妹呢。”
方楚楚擡頭望着他,明明滅滅的燈光下,她發現他相正含情脈脈的看着自己。方楚楚想了想,踮起腳尖,在他俊美無濤的臉頰上主動的落下一個印記,“以前都是我鬧騰,要是我早點答應你先前提的那個方法,可能中間就不會發生這麼多的波折了。”夜凌旭被她這樣一吻,心裡柔軟一片,他忍不住攬住她的纖腰,俯下頭,輕輕的吻上她柔軟的脣瓣……
月上眉梢,傍晚的風緩緩的從洞開的窗戶那裡吹進來。屋裡,倆人的呼吸都變的急促起來,夜凌旭更是難以自抑的抱緊着他的纖腰,從舟上的那夜後,他們已經分開了很久。俗話說的好,小別勝新婚。夜凌旭的吻如雨點一般落到她的臉頰上,鼻樑上……方楚楚被他吻的只覺得全身似一汪春水,全身上下都被他的吻點燃了,身子開始不安的扭動起來。
夜凌旭忍不住悶哼一聲,整個人叫囂着想和眼前的這個人肌膚相貼,他漸漸加重了手中的力度,微喘着氣望着方楚楚。她的臉頰微微泛紅,眉宇間流露出無限的風情,還有她微微張開的嘴巴。夜凌旭只覺得自己全身的氣血一下子就沸騰了起來,令他的喉嚨發乾,下身發脹,yu望之火猶如離離的原上草一般。
他又俯下頭,輕輕含住她柔軟的耳垂,小心翼翼的吸吮、舔舐着。方楚楚嘴裡忍不住溢出一絲嬌吟來。夜凌旭下身又是一緊,抱住了她的纖腰,低沉一喚,“楚楚……”“嗯。”方楚楚細而密的眼睫像小扇子一般唰了唰,輕輕的應了聲。可是她這副模樣落在夜凌旭的眼裡簡直是是種折磨,他像是一隻搭在弦上的利箭,一觸即發。他忍不住悶哼了聲,喘着氣覆在她的耳畔輕聲的說道,“晚上三更天,你等我,我來找你。”這種令人浮想聯翩的話讓方楚楚的臉頰迅速的躥紅,她腦中有過一瞬間的空白。
她有些羞澀的擡起頭,眼神氤氳着一層薄薄的霧氣,彷彿有種神奇的魔力,能把人吸進去。夜凌旭下腹更是燥熱難安,喉嚨發緊,恨不得此時此刻就把她吃進肚子裡。雖然他們早已經有夫妻之實,但再怎麼樣現在是在王府裡,他擔心別人的目光將她看輕了。所以,儘管很難忍,但他還是得忍下。
就在這時候,門口傳來一陣楊榮的聲音,“殿下,皇上召你進宮。”方楚楚一陣慌亂的連忙將夜凌旭推開,紅着臉垂着頭不說話。夜凌旭輕扯了扯嗓子,對着門外的楊榮道,“知道了,你先退下去吧。”
楊榮也不敢往裡面看,聽到夜凌旭的命令,便快速的退下去了。直到楊榮的腳步聲消失在院中的時候,方楚楚這才擡頭疑惑的問道,“你不是剛從宮裡回來嗎?”夜凌旭笑着摸了摸她的頭,輕聲的解釋道,“沒有,我今天是工部那裡了。這些日子裡工部那裡積攢了許多事情,我今天就是去看看。”
方楚楚瞧見他眼底下似乎有淡淡的惆悵,她眉波一轉,微微皺眉,“怎麼了?”夜凌旭臉上的笑漸漸漾開,神情更顯得溫和,“沒什麼,只不過衢州那裡每年到了夏季,就會發洪水,得築條高壩,工部那裡鬧着要錢。國庫那裡又有些空虛。我在想得從兵部那裡先騰出點銀兩將那條壩築上。”方楚楚笑了笑,“我本來還以爲你是無所不能的。看來啊,你還是在打戰和用人方面強。這種柴米油鹽的事情上你就轉不過彎來。”
夜凌旭俊美微挑,“你的意思是你有辦法?”方楚楚眉角彎了彎,“你試着換下身份,如果你現在是商人。你想要做筆無本卻萬利的事情,你想要怎麼辦。”夜凌旭冽眸一覷,“我知道你的意思是想許諾一些優厚的條件讓那些商人出錢。可是修築高壩又不像別的,沒有什麼利益可圖。那些商人都是重利的,沒有人會爲了修築這種高壩而捐贈出大量的銀兩來的。”“誰說修築堤壩沒有利益可圖了?這裡面有大大的利益呢。只是那些商人還沒有看出來呢。”方楚楚伸手輕輕的抹平夜凌旭的眉心。夜凌旭眼眸一亮,饒有興趣道,“說來看看。”
方楚楚便把心中所想徐徐道來,“據我所知,衢州自古就是織造聞名,可這些年來,那裡的百姓並沒有因此過上富足的生活。追究根底,還是朝廷那裡不夠重視。現在正好可以通過築壩的機會,重新選任一個有手段的人到那裡去。當然了,他要是去了衢州,肯定得做出些重視織造這方面的事情。在這裡,我提個建議。其實可以將衢州的織造一分爲三。就像商人總喜歡以錢來劃分人。在商人的眼裡,這世上的人只可以分爲三種:特別有錢的;小康富足的;還有一種就是下層的百姓。那現在來了,衢州那裡的織造也可以根據這三類人分爲三種。將原先那種無續的織造坊打亂,重新劃分,設立三片區域。高級的織造坊專門織造權貴的布匹,中層的織造坊就一些富足人家穿的布匹,而末等的織造坊可以依靠價格上的優勢,再加上朝廷適當的補給,爲普通的貧苦百姓織造布匹。”
夜凌旭冽眸眯了眯,順着方楚楚的話說下來,“你的意思是修築堤壩的錢就從這三種的商家身上掏錢。”方楚楚點了點頭,“對。雖然我沒有去過衢州,但想必跟幽州城先前的模樣還是差不多的。肯定有滋事的。那現在就將這三類織造坊單獨劃分出來,想要入上等、中等的織造坊必須交出一定的錢數來,末等的都是小老百姓做生意,手裡也不會有什麼錢。只象徵的交些銀兩就可以。商家交了錢,咱們官府就得派人專門負責巡視那裡的安全。再許諾每年向這三種織造坊採購一些布匹。我想,商人都是重利的。別的地方的商人看到衢州那裡吏治清明瞭,民風淳樸了,價格又便宜,自然會不遠千里到衢州去採購布匹。每年年末時廷再派人收布匹,那樣衢州的商人就賺了兩份錢,他們自然不得能擠進那三片區域裡,這樣他們交錢的積極性也提高了。”
夜凌旭俊美無濤的臉上又勾出一抹淡淡的弧度,“可是我們朝廷收這麼多布匹要做什麼?”方楚楚立刻樂呵的笑道,“你們男人就是沒有女人精細。朝廷可以以相對優厚的價格買到那些布匹,而那些布匹也可以給將士做兵服,還有官差,文武百官。最不濟,你還可以用朝廷的名義,將那些布匹賣給周圍的國家啊。還有一點你也不能忽視掉哦。衢州的織造坊興盛起來了,自然會帶動其他的行業興盛起來。這樣衢州既修建了堤壩,又讓百姓過上了安居的生活,可謂是一舉兩得的事情。”
夜凌旭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頗爲讚賞的看了看方楚楚,“你是怎麼想到這些的。”方楚楚微不可聞的輕嘆了口氣,輕聲道,“以前在靖王府裡看了一些書,就有這個想法了。”夜凌旭伸手攬住方楚楚的纖腰,他嘴角淺淺一勾,露出一絲溫和淺顯的笑容,那雙詭譎的眸瞳也不似往日裡那般深幽,“楚楚,我怎麼覺得我撿到了一個寶。”
方楚楚皺起鼻子,自信道,“我也這樣覺得。”夜凌旭莞爾,沒有想到方楚楚還有這麼自戀的一面,他伸手將她輕輕的摟進懷裡。不免有些擔心道,“你說我們該不該奉子成婚啊。我現在怎麼有點怕你是湘南王的女兒了?蘇卿陽要是把你帶回去了不回來了,那我就吃虧了。”他說着話,眼裡卻是帶着淡淡的幽怨。
方楚楚“噗嗤”的一下就笑起來,雙眼晶晶亮,“其實你現在該多提拔些年輕的文官上來了。我看你身邊還是武將比較多。如果等到有天文官和武將相對等的時候,你這個太子也不需要那麼累了。”夜凌旭輕輕的點了點頭,“我也有此意。”方楚楚輕輕的推開他,“好了,楊榮估計等的已經不耐煩了。我可不想被楊榮認爲是‘禍水’,你還是快進宮去吧。我也餓了,要去吃飯了。”
夜凌旭忽的輕笑,雙眼閃爍着戲謔的光芒,“能被稱爲‘禍水’的都是傾國傾城的大美人。楊榮要是真的這樣認爲,我怎麼覺得他是誇獎我呢。誇我眼光好,找了個大美人回來。”大概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吧。方楚楚以前從來沒有見過夜凌旭貧嘴的一面。今天一看,果然有其主必有其臣。難怪燕墨會這般的貧嘴,敢情癥結在夜凌旭的身上。倆人又稍微磨蹭了一下,夜凌旭這才連夜進宮去。
離開時他在她的耳畔又將那句話嘀咕了一遍,“晚上三更天,我來找你,你等我。”方楚楚啐了他一下,這才把他攆出了房門。從方楚楚的屋子裡出來,夜凌旭直接駕馬進了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