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 被紈絝看中
“天吶,死人說話了!”
“真是不敢相信啊,那人明明都沒有呼吸了,這是和閻王搶人啊!”
“原本何家村人說的話我是不信的,現在我信了,記得,以後看病就認準了榮草堂!”
圍觀的人嗡嗡議論,紛紛用異樣又崇拜的目光暗暗瞧着林蕊蕊。
這產婦昨日在濟世堂淒厲的哭喊一夜卻救治無效,今早陷入昏迷後,不管濟世堂的人怎麼折騰就是醒不來,呼吸都漸漸沒有,連馮神醫都宣佈不治,產婦的家人絕望地擡着她準備後事。結果卻被新來的林神醫用一顆看不出玩意的藥丸塞進嘴裡,片刻後就甦醒過來。
簡直是太神奇了!
“神醫,林神醫,這是不是意味着孩子他娘有救了!”那年輕人一臉激動地看着林蕊蕊。
林蕊蕊稍微思考了一下治療方案,然後又打開了輔助道具“藥析”,她的想法與空間推薦的最佳方法是一樣的,心滿意足地暗自點頭,然後說道:“你們現在去榮草堂抓三錢的官桂,記住要碾磨成粉末,再去拿半錢的麝香,同樣在藥擂鉢裡研碎,然後將它們混合好一起拿過來。”這藥方叫做“香桂散”,是地球上的宋朝纔出現的專門下死胎的名方。
衆人雖然聽不明白這個方子,但無疑從林蕊蕊淡定的面容中吸取到強大的自信,那壯年摸了一把眼淚,連聲說道:“是,是!”然後轉身就跑到榮草堂買藥去了。
那邊在抓藥,這邊她又對圍觀的大衆說道:“誰去打點酒過來?這藥得用溫酒送服。對了,再去幫我喊三四個穩婆過來!”
圍觀的人騷動了一下,很快就有人接話道:“我去喊穩婆,近着呢!”
之後不久,又看見一個小廝模樣打扮的男子急急忙忙地擠進來,殷切地說道:“我這裡有溫酒,我這裡有溫酒,林神醫,這是我家公子請您的!”
林蕊蕊心底泛起一抹怪異,這小廝說話怎麼回事呢,聽着怎麼有一種在酒吧裡被紈絝請酒的感覺。
不過還是救人要緊,她也沒空搭理這個笑得異常諂媚的小廝,既然已經確定能夠救,那也沒有必要在這空曠的地方了,林蕊蕊看了一下環境,突然意識到榮草堂隔壁的民房也是隸屬林蕊蕊的,只不過現在沒有住人。
因爲古代不流行什麼病房,林蕊蕊去民房看了看發現裡面挺乾淨的,於是忙讓產婦的家屬將產婦擡着,往榮草堂隔壁的屋子進去。
正巧這產婦的丈夫也拿着藥急急忙忙地跑過來,林蕊蕊將溫酒放在一個粗碗裡,然後又一次蹲在產婦旁邊,此時的產婦再次陷入半昏迷狀態,林蕊蕊讓她張開嘴巴,她似是又聽到,但是努力動了幾次,嘴巴也僅僅是蠕動,根本沒有張開。
林蕊蕊暗暗搖搖頭,然後衝產婦的丈夫招招手,說道:“你把她的嘴巴掰開!”
那壯年趕緊也蹲在另外一邊,聽命令的幫着掰開自己老婆的嘴,林蕊蕊趁機將紙包裡的藥粉全部倒進她的嘴裡,緊接着將粗碗裡的溫酒也慢慢給灌入進去。
幸好產婦的神智被一開始刺激過,還知道往下吞下,沒讓藥粉與溫酒徹底浪費在她衣服領子上。
聽見“咕嚕咕嚕”的吞嚥聲,青年心裡很緊張,可以說林蕊蕊的這個方子就是他心裡最後的救命稻草,若是這樣都不行,自己的媳婦可就死定了。
時間換換過去,產婦還沒有反應,那青年時不時回頭看林蕊蕊,每次都是一臉焦慮的回頭,在看到林蕊蕊一臉淡定的表情後似是又放鬆下來。
大約過了二十分鐘。
只見那產婦突然猛地身子一挺,然後嘴裡發出刺耳的聲音“啊!啊!”青年忙圍過去,問道:“孩子他娘,孩子他娘怎麼樣了,怎麼樣了!”
產婦嘶啞的吼了好一會的“啊”後,這才慢慢說道:“痛,好痛,真的好痛啊!啊,我要痛死了!”
還站在屋裡的產婦的家屬聽到這話都慌了,男子摟緊了媳婦,扭頭望着林蕊蕊:“神醫,這,這是……”
“急什麼!”林蕊蕊冷淡地瞥了他一眼,瞬間就讓青年的問話給噎在嗓子裡。
然後林蕊蕊走到產婦前,蹲下,問道:“你現在具體什麼感覺。”
“啊!唔……”產婦想要說話,卻每次都變成疼痛的驚呼。
林蕊蕊又道:“這樣,我說出你的感覺,如果是對的,你就點頭,知道嗎?”
產婦艱難地點點腦袋,一時間,額頭那裡滲出好多汗水。
“是不是下腹墜脹,感覺要生了?”林蕊蕊說道。
產婦艱難地點點頭,突然間,她的動作猛地打起來,雙臂緊緊地抓着自己的肚子,喊道:“啊,好,好痛,痛死了,孩子他爹痛死我了!”
青年趕緊跑上前去,緊緊地抱住自己媳婦的腦袋。
林蕊蕊見狀,心下了然,趕緊後退幾步,果不其然,一股帶着腥臭的暗黑色的羊水從那產婦的兩腿間漸漸流淌出來。
“這,這是!”那青年驚恐地看着這黑色的血,急忙扭頭看向林蕊蕊,“神醫,神醫這是怎麼回事?”
“不用急,這個樣子就證明有救了!”林蕊蕊淡定的雙手交叉放着,然後後退一步,對外面的人說道,“一開始請來的穩婆呢?讓她們進來。”
說完,林蕊蕊又對裡面的人說道:“除了孕婦,其餘的人都給我退出去。”
一屋子人這才反應過來,都是充滿期待地看着林蕊蕊,然後看着幾個穩婆端着熱水、草紙等雜物往裡面走,那青年似乎還不想走卻被他的爹媽給一併拖走了。
很快,房屋的門被關閉,站在外面的大家隱隱約約還能聽見裡面的穩婆在大聲喊着:“用點力!加油!含着生薑片,頭已經出來了!”
那產婦的老公伸着腦袋看着裡面,不停的在外面轉着圈圈,很是焦慮不安的模樣。其餘人也是衣服心神不寧的樣子。唯獨林蕊蕊一個人從容不迫地站在那裡。
無形中也給衆人一股力量。
就在青年急的想要抓着林蕊蕊搖晃的時候,突然聽到屋裡的穩婆大喊一聲:“好了!哎呦出來啊!哎呀,這下有救了有救了啊。”
這穩婆的聲音又亮又大的,外面的人幾乎都聽見了。
衆人看向林蕊蕊的目光更是透着無言的崇拜,活生生的將人從鬼門關里拉出來啊,不崇拜還能怎麼的。產婦的丈夫已經顧不得什麼產房不潔淨的事情了,迅速竄步而進,摟着那產婦,那產婦也虛虛地看着他,看着看着眼淚就掉下來了。旁邊的婆子還哎呦了一聲,說道:“大妹子啊,這可不能哭,可是會哭壞身體哭壞眼睛的。”唬得那產婦老公連忙安慰自家媳婦,那產婦才收聲。
等那產婦的老公抒發完感情,這才跑出來,完全不顧及男兒膝下有黃金的話,直接給林蕊蕊當街跪下,然後磕頭說道:“多謝林神醫救命,多謝林神醫救命!”
林蕊蕊擺擺手,然後衣服煞有其事的模樣說道:“無事,只不過下次可不能拖成這個樣子再送來了,如果我沒有判斷錯的話,這胎兒在昨晚可是還有生命的。唉,我現在只能給她開點滋補的藥了。”
這話當然是騙人的,但誰讓她現在是救活了一命的神醫呢,是個人都會覺得她的話比馮神醫的更加具有公信力,這不,旁邊圍觀的人開始竊竊私語了。
“作孽啊,這要是昨晚就送到榮草堂了,今兒說不定母子平安呢……”
“誰說不是呢,我看馮神醫也沒什麼好的,態度那麼傲慢還治死人了。”
“噓……可別這麼說,小心馮神醫以後都不給你看病了!”
“嘿,誰在乎這個啊,不看就不看,這裡不是還有榮草堂麼。”
……
無關人員都反彈這麼大,更別提當事人了,只見那產婦的老公一臉悲憤的站起來說道:“我找他說理去,我一定要找他說理去!看他給個說法才行。”
林蕊蕊也沒有勸解,只是淡然地站在一旁,這讓還想過來找林蕊蕊一起過去的青年停住了腳步,暗忖,這畢竟是自家的事,總不能連累林神醫的名聲吧。
遂衝林蕊蕊抱拳說道:“林神醫,孩子他娘就在這裡休養,我過段時間再回成麼。”
林蕊蕊一臉溫柔說道:“自然是可以的,讓她在這裡休養到好都行的。”
“多謝,多謝林神醫,”那產婦的男人一臉感激與欣喜,然後走到自己父親面前,兩人嘀咕了一番後,都是一臉嚴肅,怒氣衝衝地朝外面走去,而他們離開的方向正是濟世堂的位置。
林蕊蕊在心裡暗忖,鬧吧,最好能鬧大點,濟世堂既然敢主動惹上來,就得預料到反抗!
她沒有再搭理外邊,而是對翠兒說道:“去給這位產婦弄碗紅糖糯米山藥粥,將山藥搗碎,與糯米同煮成粥,紅糖蒸化後再加。”
說完,林蕊蕊又淡定地寫下一個產後滋補的中藥方子,然後交給起身回到桌子後面,喜滋滋提起筆寫了產後滋補的方子,交給旁邊的一個小廝,吩咐道,“等那產婦的家屬回來就交給他們”,小廝誠惶誠恐的接下。
林蕊蕊鬆了鬆自己的長袍,慢條斯理的重新走上蜀城的街道,醫館這裡看過了,除了得弄出一個手術室外也沒有多少需要大改造的。
現在,就該去隔壁街的趕集市場瞧瞧有沒有小麥在賣了。
剛出門,人來人往,林蕊蕊丰神俊朗之資,又剛剛顯露了一手,是以,很多人都在偷偷地打量她。特別是附近一家酒樓的雅座裡,有一個高胖的青年就癡癡地打量了她好久。
“我說李公子,你到底在看什麼啊,都看了快一天了!”高胖青年旁邊的人有些詫異地問道。
“沒,沒的吳公子,”高胖的青年瑟縮了一下脖子,似是有些賠小心地看着問話的人,然後繼續盯着林蕊蕊。
說話的吳公子一愣,他順着那高胖李公子的視線望過去,正好瞧見林蕊蕊正擡手輕輕捏開粘過來的髮絲,深邃如貓眼的雙眸微眯,筆挺地站在那兒,丰神俊朗,好一位絕美無雙的美少年,吳公子眼睛一亮,然後又上下打量了李公子一番,說道:“沒想到,李公子好這口啊!不過該說,果然是個極品嗎?”
聽到這話,坐在旁邊的另外一名公子也隨着將視線望過去,點點頭,道:“這人氣度着實不凡。”
高胖青年又抖了下,然後說道:“家父對此厭惡異常,是以……”
吳公子瞭然地點點頭,雖然男風在一定程度上已經成爲洛國上層的雅趣,但父母輩總是不喜歡看見的,特別當自家孩子還有沉迷的跡象時,要知道子孫後代可是重中之重的大事。
“那以我的名義請上來吧,”說完,他揮手召來一個小廝,小廝衣着得體,從他這精緻的衣服可以看出吳公子家境不凡,吳公子對他說道,“把那位小公子請過來。”
那小廝一愣,他朝林蕊蕊看了一眼,說道:“這位林公子可是新晉的神醫,只怕……”
好男風,和被男人玩是兩個概念,小廝的意思是,只怕有這樣地位的人,是很不好請的。
吳公子抿了一口茶,然後看向李公子說道:“李公子啊,我記得你開始是讓小廝送了一壺溫酒下去的對吧,是不是送給她的?”
李公子點點頭。
緊接着,吳公子瞟了自家小廝一眼,說道:“現在會處理了吧。”
“是,”小廝領悟。有過恩情,哪怕只是一壺溫酒的恩情,這事就好辦多了。
不一會,林蕊蕊便聽到身後傳來一個客氣又帶點諂媚的聲音:“這位公子好!”
林蕊蕊回頭,只見一個小廝打扮的人正點頭哈腰。這人身材不高,臉很修長,低垂着腦袋看不清眼睛。
“何事?”林蕊蕊疑惑道。
那小廝笑得眯起眼睛,倒也不討人厭:“往日沒見過,這位公子是新到蜀城的吧!”
“嗯,”林蕊蕊點點頭。
那小廝繼續道:“是這樣的,我們公子是個熱心的實誠人,在蜀城待了好幾年了對這一塊很是瞭解,恰好看到公子正在左顧右盼,只怕是在尋找什麼東西,特令小的過來請公子共飲一杯,有什麼不知道的也可以在那裡說。”
共飲一杯?
林蕊蕊疑惑擡頭,恰巧見到不遠處的三樓雅間一名高胖的男子探出身來,在發現林蕊蕊後,這男子迅速縮回自己的身體,緊接着,又有另外一名長相清秀的青年露面,神色莫名地看了林蕊蕊一眼,然後舉起茶杯,嘴角有些曖昧的翹了翹。
“公子,這邊請,”這位小廝又道,他已經從那個舉茶杯的舉動看出自家少爺正在催促他了。
“不了,我知道自己該去哪裡,不用別人帶我去,”林蕊蕊拒絕,她又不是一個傻子,自從從那個青年的舉杯中看出含義,心裡不禁有些無語與惡寒。
小廝微微笑着說道:“林公子,其實也不僅僅是請您上去而已。一開始李公子不是請過您酒了麼,公子之交,有來有往啊。”
林蕊蕊微微蹙眉,好一會,她才揚脣道:“既如此,請帶路。”
看到樓下林蕊蕊緩步走來。隨着她越走越近,閣樓上的青年越地覺得眼前的少年生得姿容俊麗,不由雙眼越深邃起來。
不一會,林蕊蕊便上樓到了三樓雅間。
一進廂房,三四個華服青年幾乎同時向她看來,衆青年甚至稱得上有些放肆的打量,林蕊蕊面無表情,紋絲不動。
那小廝指着一開始向她舉茶杯的清秀青年說道:“林公子,這位便是我家少爺。”
林蕊蕊沒有理會,她分明從面前這些人的眼底看出玩味與不在意,默默的用出輔助的空間道具“醫檢”,片刻後,掩蓋住臉上的笑意,擡頭,黑白分明的貓眼眯了眯,慢慢的,她向前走動,然後,她越過向她舉杯的青年,之後又越過最初探頭看她的高胖男子,直直的,走向那個坐在主位神色一直很抑鬱的男子身前,低頭,用幾不可聞的聲音道:“公子分明不舉,卻也在外行風流姿態,可是想被褻玩一番?”
這話說得好不粗俗,那陰鬱的男子猛地擡頭,雙目如利劍一般射向林蕊蕊,可林蕊蕊始終面目含笑,似乎完全沒有被震懾過去。
偏偏周圍那些公子哥們都是不明真相的,還以爲是這陰鬱的男子被林蕊蕊看中了,紛紛起鬨。
“朱二哥就是朱二哥啊,動都沒動就讓美人自動送上門了!”
“是啊,真是讓李公子與吳公子好生羨慕啊!”
“我也羨慕朱二哥啊,他夫人也是蜀城有名的美人啊,不過,從沒聽過朱二哥好這一口啊!”
“嘖嘖……這男風嘛,嚐鮮玩玩嘛。”
……
一時間,衆人都用調笑的神情看他,偏偏朱公子本身卻如坐針墊,這個問題困擾他很久了,可害怕丟臉所以不敢找有名的大夫,但能拿捏的鄉野鈴醫卻半分用處也沒有,眼見結婚越拖越久,自己心愛的妻子卻因爲沒有懷孕而被自己母親怪罪,日漸消瘦,他都快看不下去了,甚至今日就是自暴自棄的想去馮神醫解決一下問題,可偏偏這裡突然出現一個一語中的。
朱雲鶴朱二公子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躊躇間,那個長相清秀的吳公子不滿意了,說道:“朱二哥啊,你不是說最愛自己的妻子了麼,最鄙視這類風雅了嗎!往常連花酒都不和我們去喝的,怎麼今日看見極品把持不住了?”
說完,他還看向林蕊蕊說道:“林公子,敬你一聲林神醫,可別給臉不要臉!”朱雲鶴他得罪不起,但新來的一個大夫他難道還得罪不起嗎?!
林蕊蕊回頭,冷冷的淡淡地看了吳公子一眼,只這麼一眼就把他看得渾身一酥,差點泄了出來。這吳公子就喜歡這種冷冷清清又高貴的調調,想起能把這般丰神俊朗的公子壓在身下哭泣的時候纔有征服的慾望。
林蕊蕊沒有繼續看他,而是低頭對朱雲鶴說道:“你教訓那姓吳的一頓,我就幫你!”古代座位是有很嚴格的規矩的,上座的人篤定是一羣人的頭,或者身份最高貴的人。
“當真?你真能治好我?”朱雲鶴回道。
林蕊蕊說道:“只需十四天就能見效!”
朱雲鶴一愣,心裡大喜,然後低聲說道:“這樣行不行,等是十四日見成效後,我再……”
林蕊蕊冷冷地看着他,然後說道:“你不要理解錯了,就你們這些所謂的地頭蛇我並沒有看在眼裡,只不過是殺雞焉用牛刀,不想髒了自己的手。給你一次機會,能安全隱秘得到治療的機會,抓不住就罷了。”說完,她不再看朱雲鶴,反而擺弄起自己的小包。
不過偶爾間,朱雲鶴能從那露出的一角看見一個銅色的牌子,上面還有一個大大的“虎”字!
這,這是虎銅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