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應英與老道士傻傻地看着經閣旁邊的巨坑,一時間竟沒了言語。
他們兩個好不容易擺脫了斗篷人設置的元符鎖靈陣,趕到這裡,面對的便是如斯景象。地的殘渣隱約敘述着它原主人的身份,正是那斗篷人。
這傢伙已經被人打的屍骨無存,面前的巨坑連塊完好的肢體零件都沒有。
李應英和老道士雖不知斗篷人是誰,但也大概能猜出其來歷,尤其是剛剛的元符鎖靈陣,這陣法雖無殺傷之能,但困人於一隅的妙用還是不小的,要不是斗篷人半路跑了,這陣法無人主持,他二人還不知道要被困到什麼時候。如此陣法造詣,其主人又怎麼會聲名不顯。
當然,也正是因爲知道這個,他二人才更加驚訝於能把其轟殺成渣的存在,又是怎樣的恐怖。
“也不知道是哪位大人的手段?”李應英捋了捋須,稍稍平復了一點,眼還有一絲輕鬆,一點自得。
面前的情境正說明自己的判斷正確,玄王沒有放棄這個嫡長子,那自己的投資是正確的,而且自己很有可能交好兩代玄王,這筆買賣做的穩賺不賠。這顯然不是他的臆想,而是根據事實的判斷,絕頂高手不是大白菜,能造成如此場面的絕頂高手更是鳳毛麟角,派來如此高手專行保護之舉,可見玄王有多稀罕這個兒子,他日傳位予之也不是不可期望的事情。當然這種判斷是基於他根本不知道陳安的存在。
其實,玄王還真如他所想派了隊侍衛,只是還沒有任何作爲被來襲之人給幹掉了,先前樹林的動靜便是如此。
畢竟玄王算再能算計,也沒想到仙門手筆這麼大,派了相當於一個天象九個元靈的戰力來。玄王手下的高手雖多,但也各司其職,派個元靈來此駐守都是極限了,怎麼可能還有多餘天象。
不說不可能去保護一個已經被廢掉的世子,算他真的很在乎這個兒子,也不可能直接派一位絕頂來。這些絕頂都是聲名在外之人,突然間一人沒了去向,對方能不在意?肯定是會四處調查其下落,自然也能發現他的軟肋,這不是授人以柄麼,如此不智的事情,又怎是玄王會做的。
老道士依然有點犯暈,看着那池塘般大小的巨坑,還是實事求是地回答道:“能造成這個場面的人有不少,哪怕頂尖元靈靠着強悍玄器也能做到,但考慮到還有個假丹修士被這一擊打死,恐怕玄王府能做到的不出十人。”
李應英剛剛也不是真要問那個問題,只是借個由頭平復心境,但聽得老道士之言,還是心情愉悅了許多,那人實力越強,說明玄王對這個兒子越重視,那自己的投資收穫越大,如此怎麼不自得滿意。
鬧鬧轟轟的聲音自遠處傳來,想是觀道士被這邊動靜驚醒,要來查看究竟。李應英舒展開的眉頭又再次皺起,那位大人不與自己等人見面,想是不準備暴露身份,只想暗保護,自己當不能惡了他的意思,還是快去安撫一二纔好。
於是他趕緊和老道士交流了下想法,便迎着人羣而去。至於老道士則向經閣走去,世子的情緒也要安撫啊。
“人沒事好,人沒事好。”老道士和藹地看着三個“嚇傻”的小傢伙說道:“至於經閣的損壞,明日讓寮部的人來修修好了。你們今天也都累了,早點去休息吧。”
三人,姬宏呆呆的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時不時還隱晦的瞟了陳安幾眼,不知在想些什麼。
而鬧出如此大的動靜,陳安本是準備離開靈樞觀的,可後來發現老道士根本沒有深糾的意思,姬宏也沒有泄露他的身份,於是七個玲瓏心思的他,瞬間明白了這兩人恐怕是誤會了什麼,索性樂的裝傻,在此繼續潛伏,畢竟現在整個洛城風聲鶴唳的,冒然換個居所,風險太大。
這裡只有裴銘是真被嚇傻了,市井出身的他何時見過這等場面,木訥地聽着老道士忽悠,沉默着回了房。
回到房間,落下門栓,陳安纔開始審視自身,回味今日所得。玄兵無形不再沒有頭緒,只要將自己所掌握的招式一一拆解迴歸最初法理,能成玄兵無形。
之前的自己確實錯了,明明走的是技近乎於道的真武路途,反而卻對天象妙法過多鑽研,豈不是本末倒置,自己的路,還是要向自身去尋找。他終於明白所謂天象高手都是外行之人對武者的稱謂,而武者自身卻堅持要自稱爲絕頂高手了。天象只是修煉到一定境界所產生的異象,可以說是一種標誌,卻非是對敵手段,對天地元氣的操縱和利用,無論武者怎樣做都不過仙道高手,所以專注於自己的武道技藝纔是正途,天地元氣最多隻是輔助。
這幾日在靈樞觀的經閣進修對他的幫助很大,他的視野得到了極大的開闊,甚至直接幫他找準了方向,只要向着這個方向走下去,總有一日,他能走出屬於自己的道路。
別看靈樞觀下下兩個元靈撐門面,但他曾經可是得到過歷代玄王的支持,內藏書,涉獵面之廣不屬於任何傳承大派,縱然武道傳承有差,各種秘聞記述,也足以彌補。
這些聞秘錄讓陳安對這個完全迥異於大周的世界有了極其深刻的認知,尤其是關於仙門這些神秘的傢伙的描述記載,否則剛剛不是稍微吃點虧這麼簡單的了。
那斗篷人的實力並不弱,要不是陳安一來用盡全力,三拳將之打死,讓其緩過勁來將一身本事盡數用出的話,落敗身死的還不定是誰。仙道手段可不武道差,甚至在某些方面要武道強出太多。許多詭異的道術,算是對法相宗師也能讓其陰溝裡翻船被差自己幾個境界的人幹掉。所以對這些詭術,多麼小心都不爲過。
說起來仙道還要早於武道,傳言人皇是從仙道之悟出武道通神之法,纔有了今日的各種神功秘典,說武道其實是仙道的一種都不算錯。
而所謂仙門也只是個籠統的說法,近年來更是專指西域仙門。
而在古說到仙門,指的卻是四域仙門。
無論是神話傳說,還是靈樞觀收集的秘典的記錄都向後人明示了在那個艱難的時代,人皇匯合諸道組建仙門,藉助仙門的力量,爲人族爭取了原大地這個生存空間。東海仙門鎮守極地魔淵,爲原抵擋魔人侵襲;西域仙門防備妖族;北極仙門守護北地驅逐荒獸;而南疆仙門則鎮壓神裔,警惕異人。
這種格局存在了很多年,直到大將軍王出世,將整個極地魔淵蕩了個遍,使得魔人整個滅絕成了稀有生物。東海仙門沒了鎮壓的對象,自己內部爲了修煉資源先打了起來,他們本是由諸道組合而成,道不同不相爲謀,去了外部壓力,哪還能和平共處,直到如今,這麼多年過去了,東海之都沒有個安生日子。
北極仙門懟着荒獸,越趕越遠,漸漸的與原大地失了聯繫,如今也只剩下一個傳說了,他們的門人弟子再也沒人見過。
而南疆仙門的命運也是滑稽,隨着原王朝的發展,與異人漸漸融合,整個南疆具都劃歸爲原王朝的疆域。仙道門派大半歸了朝廷變成了如今的欽天監異聞司,在南疆唯一保留自我的仙道門派恐怕剩下一個蜀山仙劍派了,而此時四域仙門也只剩下了一個西域仙門。
古諸道昌盛的局面一去不復返,即便是西域仙門也大半失了傳承,唯有正一道,全真道,丹符宗,器宗以及一些雜流保存完整,其他的道派大多失傳。
這其所說的道,指的是仙門的修真理念,以及修煉方法,真論起來,武道也算是仙門諸道的一個分支。
正一道與全真道有着最正統的道門修仙之法,他們遵循着古煉氣士的道路,煉體儲精,煉精聚氣,煉氣化神,煉神返虛,煉虛合道。他們之間最大的差別是一個逍遙自在,一個持戒修行。
正一道最大的三個門派便是陽宗,三清觀,天師府,還有一些小門派也屬正一道的道統,只因傳承gōng fǎ不同,才劃分如此。全真道也一樣,有全真派,景山宗爲領袖。
他們都屬於道門正統,本命真法與護命玄功在修煉方法和境界劃分大同小異,都可歸爲煉體,煉氣,煉神,煉虛,合道這個路數。而丹符宗和器宗則不同,除了本命真法有所差別外,護命玄功與道門正統更是大相徑庭。
以器宗爲例,他們講究與一兵器性命交修,藉着金器永恆,達到自身永恆的目的,其以劍修爲最。這種方法在修仙路途有些走極端,不爲正道,器宗在歷史也沒出過什麼大能人物便是證明。
不過劍修之犀利,戰力之強,也被公認爲諸道之冠,在那個人皇帶領人族披荊斬棘,艱難求存的年代,曾一度成爲主流。縱然現在沒落了,但還是有蜀山仙劍派,崑崙神劍宗以及蓬萊天劍門雄踞一方。
諸道之又以丹符宗爲最亂,因爲他們之連各個門派間的本命真法與護命玄功都不一樣。
有修符道者,初時練道門正宗之法,這時的他有法無功,若無符籙在手,作爲護命手段,與常人無異,隨便來個持刀壯漢都能將他砍殺;而後神魂內壯,便在神魂刻劃符籙,這個時候便可以虛空畫符,施展術法,戰力可觀;直到最後太混元一炁真符在神魂刻劃圓滿,能夠虛空煉陣,纔有了幾分大能手段,被喚作元符真人,與元神,金身相當,可稱爲仙人了。
而修丹道者,又有不同定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