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眼睛一亮,想起了無相玄通。
說起來無相玄通才是他現在的主修功法,什麼百鍊神兵譜都只不過是衍生出來掩人耳目的,至於元磁御兵炁更只是爲了行動方便所鑽研出的小技巧而已。
相比與無相玄通的博大精深,這些都只是流於凡俗的東西。
而無相玄通,可不僅僅只是闡述了無中生有這門大羅神通。其本質是一部完整的絕世神功。
儘管現在陳安還未從幽元天中拿到完整的功法,但已經可以從中獲益良多,比如無中生有這大羅神通的前期奠基之法,比如太虛幻靈步的踏勢之法,再比如無相算法。
在一些聞名遐邇的卦算術法中,無相算法其實還排不上號。
一如玉虛神算、雲笈七籤、先天衍卦、周天易數、河洛數術……等等,這些頂級的算術甚至都能丈量時光長河,羅列上下萬載的天地變遷。
無相算法與之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不過無相算法也有無相算法的好,那就是計算自身。
上述算法可算天下大勢,可算前後萬載世事,但涉及到自身的東西就有些模糊不清。
這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在這一點上,其實無相算法也不能免俗,但卻比其他算法好很多,它甚至不需要主動的去計算,也會時不時地從時光長河中崩出某些和自身相關的片段,若是主動計算,更能得到諸多提示。
陳安曾經以爲自己對危險的預感其實質就是因爲太虛幻靈步的修煉,使得他對無相算法有所接觸,而時不時獲得關於自身行止的某些提醒。
當時只是因爲境界太低,得到的提醒不能夠清晰表達而已。
不過說實在話,這玩意用來找人,比起其他的算術還是差了點,但總歸聊勝於無。
“袁小新,過來。”
陳安纔將思路理順,正準備深入研究一下無相算法的修習和使用時,不知不覺竟已經走到了校門前。
玉橋市第三中學幾個燙金大字灼灼生輝地嵌在校門之上,寬敞的校門中,來來往往的全是身穿藍邊白底校服的學生。
此時他的班主任李曉就站在校門口,似乎今日輪到她值勤,遠遠地看到陳安,直接開口招呼道。
陳安面色一僵,忘了還有這茬,心中竟不由升起面對天仙大能時的忐忑。
期期艾艾地走了過去,喊了一聲:“李老師好。”
“你爸媽呢?檢查寫完了嗎?”李曉可不和他客氣,見他過來,就直入主題。
這貨怎麼就不得失憶症呢,心中暗罵一句,陳安毫不猶豫地開始嘗試昨晚從本體導引來的些許力量。
他從不是什麼循規蹈矩之人,如果可以就算直接抹殺李曉這個人他都在所不惜,但以昨晚的觀察,這顆光球的體量很難承載這種強大的力量。
所以即便是以無中生有的大神通,他也沒有借來多少,愚神弄鬼的境界更是不用提,勉強只能做到“騙人”的程度。
如此篡改記憶是不用想了,但簡單的心裡暗示應該還是可以的。
“檢查寫完了,只是我爸媽今天太忙,明天可以嗎,李老師。”夜幕殺機
陳安一字一句的說着,雙眼之中逐漸幽沉深邃彷如可以吸攝靈魂的漩渦。
李曉眼神漸漸迷離,語氣有些機械地道:“寫完就好,今天太忙是嗎,那就明天吧,快進去上課。”
“謝謝李老師。”
陳安一點頭,風一樣的躥進校門。
李曉一怔,瞬間回過神來,狠狠敲了敲腦袋:“怎麼回事?怎麼有些迷糊?昨晚沒睡好?”
進入校門的陳安,很是興奮,這招竟然可行,實際上他自己心中也沒有底。
他原本打算的是,找個時間把從本體借來的力量一一實驗,看哪些能夠不觸及到這個世界的承載上限。
只是還不待他做這方面的實驗就驟然遇到了李曉,趕鴨子上架地先在對方身上用了,現在看起來效果還不錯。
從剛剛使用的感受以及效果反饋來看,雖然效果有些削弱,但這個世界對這種精神力量的承載上限應該不小,說不定可以在這個魂體容器上具現出本體愚神弄鬼的境界。
至於實際的能量上限,還有待探索。
正如這一路上所想,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既然決定留下來尋找輕語,那必要的手段還是要準備妥善才行。
走進教室,陳安往課桌上一趴就開始思考這方面的問題。
平平淡淡的一天很快就過去了,除了上課就是自習。
就是上課的時間陳安也沒閒着,與以往不同,爲了儘快的更多的瞭解這個世界,他還真認真聽了兩節課。
作爲曾經崑崙書院肄業的學生,聽懂這個世界的一些初中課程並不算難,對其中所涉及的一些物理化學知識也能理解,畢竟這裡的東西可以說更爲淺顯。
在中央界,知識掌握在上層階級手中,就算大乾大肆興辦武直院和文學館,能受益者也不過是少部分的人。且那些知識都被他們以儘量晦澀難懂的語言文字用詞所修飾,以便突出知識來源的尊貴。
不像這裡將一些大衆化的知識徹底平民化。
所以僅是這兩節課以及對袁小新記憶的回憶,就讓陳安受益匪淺,覺得這個古獸營造的世界似乎不是那麼的簡單。
當然,他也沒有忘了正事,對之後行止的思考逐漸完善,確定了一步步的計劃。
課間時分,同桌劉飛忽地探着腦袋過來,猥瑣地笑道:“昨天怎麼樣?有沒有被勞動改造?”
“滾,”陳安不耐煩地道。
“別啊,兄弟,我昨天也沒想到老班你也敢睡,所以根本沒有特別注意你。”
劉飛還以爲陳安在生他昨天沒有提醒的氣,趕緊表忠心,同時話語中還帶了點葷色,意圖調節氣氛。
陳安眼皮一耷拉,心道自己在找到人前,還是不要表現的太過特立獨行爲好,誰知道那古獸或世界意識有沒有時刻監視這片天地。
由是他看向劉飛那團團圓圓的胖臉,袁小新的記憶瞬間浮現腦海,不,或者說那就是他的記憶,袁小新的存在不過是他的魂體容器,硬要解釋的話,用分身來說更爲合適。
甚至說這段記憶因爲新鮮的緣故,比他之前在大周的記憶還要清晰很多,完全不存在任何隔閡,一如與身邊這團團圓圓白白淨淨的胖子的關係。正牌亡靈法師
無論是之前的袁小新還是現在的陳安都覺得這貨應該叫劉肥纔多,那擠在一起的五官怎麼看怎麼感覺猥瑣,袁小新曾不止一次感嘆,爲何會和這貨成朋友,簡直是遇人不淑年少無知。
現在的陳安也有這種感受,只是他扮什麼像什麼,用從前袁小新的語氣不變,一臉嫌棄地道:“滾蛋,你才睡老班呢。趕緊想想昨天的事怎麼補償我。”
劉飛本是眯成一條縫的眼睛瞬間瞪的溜圓:“你上課睡覺,爲啥要我補償你。”
陳安理所當然地道:“還不是因爲你的疏忽,害我被老班逮到了,然後被思想教育勞動改造,幼小的心靈遭受嚴重的打擊,你不補償,誰補償?”
“好好好,”劉飛做投降狀:“後門樂玩網吧三個小時行了吧?”
“勉強接受吧。”
陳安做高冷狀,但實際上心中卻有些感嘆,學生時代的友情真的是純粹啊,這胖子未嘗不是看到好友倒黴情緒低落硬湊上來的,
“啥,啥,去樂玩嗎?帶我一個,帶我一個。”
兩個人正說着話,旁邊又湊上來一個腦袋,如果說劉飛是胖的猥瑣,那這貨就是瘦的猥瑣。
“滾,廖晨,怎麼哪都有你?”
“明天就是週末了,今晚還不得好好放鬆放鬆。”
“放鬆個屁,你不知道明天補課啊。”
“知道啊,就是因爲知道,今晚才得及時行樂啊。”
……
就算是扮演,陳安也實在不耐與這兩貨扯皮,讓他們在那胡侃,他自己手撐着下巴別過了臉去。
只是這個角度正好看見鄰桌的一位女孩,這女孩五官精緻,面部輪廓柔和,臉上細細的絨毛配合窗外逐漸明亮的陽光,似有一種神聖之感,分外惹人注意。
陳安一時之間竟覺得這個畫面十分熟悉,仔細一想纔想起,似乎這個畫面從初三重新排坐後就一直存在於袁小新的記憶之中。
哎,真是誰家少年不思春啊。
“顧佳,晚上一塊上網嗎?劉飛請客。”
或是鬼使神差,或是少年念想,陳安竟說了這麼一句話,惹來女孩一個衛生眼,卻並沒有搭理他。
陳安的臉皮比袁小新厚多了,也不在意,順勢往顧佳扎着馬尾辮的頭頂看去,只見一條近乎無形的線連接在那裡。
另一頭則向天空延伸而去,直入青冥。
青冥之上的黑暗空間裡,正漂浮在那的陳安本體,眉心亮起一點燭火,溫潤的燭光籠罩一域,最終在李綺羅所抓的那個圓臉少女身上定住。
真巧,原來是你。
趕早不如趕巧,既然如此,正好就先拿對方做實驗,看看究竟能不能將其魂體帶到黑暗之上歸位,若是可行才能再去想着救出步思卿她們,不然只能另尋他法。
當然,要做這一切的前提,還是得先恢復一定的實力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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