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陳安願意出手,石箐面色卻沒有任何欣喜之色表達,反而皺着眉,憂愁之色未減分毫。
那日陳安與熊輝所見的富商打扮的中年人,不知何時出現在她的身邊,輕聲喚道:“大小姐,這位前輩能幫助我們度過難關嗎?”
石箐搖了搖頭道:“怎麼可能,體修本就比仙修稍弱,元嬰之前還好,可以靠轉靈盤彌補這個差距,到了出竅期,術法加上神念之力遠超體修之能,就算有高階的轉靈盤幫助也無濟於事,最多幫旋翼叔拖住一個靈虛頂天了。”
隨即石箐眼神一厲,接着道:“你去準備一下,等會我們就帶着東西先走,那是總會長親點絕對不容有失。”
“呃,那兩位前輩呢?”
石箐鳳眼一眯:“放心,旋翼叔看到我們走了自會撤離,至於另外那人,我們只是僱傭關係,他的死活似乎沒有必要需得我們負責。”
那富商模樣的中年人心中一寒,卻是不敢多說什麼,只是應道:“屬下遵命。”隨即就轉身離開下去安排了。
石箐目送陳安達到戰場,也是轉過身來,就欲去取貨物,爲隨時撤離做準備。
可還不待她徹底轉過身來,就被天空中的一幕驚呆了,身形遲滯,滿臉愕然之色。
天空中,陳安緩緩靠近戰場,伸手彈出一枚光刃。
正在激戰中的幾人都是靈虛期的高階修士,神識強大,自然不會沒有發現他,但對於一個體修大多沒有太過放在心上。
眼見其手出光刃,其他人都沒有理睬,只有當事人一戴黑色面具者,揮手招出一枚成人拳頭大小的絳色圓珠,釋放出白色光幕意圖抵擋。
可陳安彈出的光刃卻是一閃而過,似乎完全無視了距離,無視了阻礙。
直到光刃消失後,絳色圓珠一分兩半,白色光幕潰散成光點,而它身後的黑色面具人還不待迴轉身形,就同樣的一分兩半。身上的氣息迅速消散,泥丸宮中兩半的元嬰小眼中還殘留着不可置信,就化爲灰燼徹底消失。
一位靈虛期的高階修士就這麼隕落的無聲無息。
其他還在戰鬥的五人漸漸停手,滿眼的不可思議,下面纔剛剛組成戰陣的商隊中人喧鬧聲也是一滯。
整個一片地域都好像被凝滯成了一副畫卷,沒人動彈,除了風聲呼嘯,所有人腦筋一時都沒能轉過彎來,其中還包括陳安本人。
他也是有些發愣,不過倒不是驚訝於敵人的弱小或自己手段的強悍,而是奇怪於剛剛那式天兵玄刃的變化。
在“小靈山”之時,他雖然也曾斬殺不少異獸,但卻沒用百鍊神兵譜,而是以肉身力量。
主要是剛到此地,不是太清楚此方世界的法則,貿然運轉功法怕是會引起一些意料之外的變故,這是天仙大能探索域外的常識。
直到進入臨淵城中,購買了一些這方世界的修煉功法,陳安參照這些功法對自己的招數做了一些調整,這纔拿出想要試試威力。
可誰知威力尚在意料之中,變化卻是很奇妙。
首先就是那金色光刃,天兵玄刃無形無質,在這方世界竟然發起光來,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
別小看這點變化,無形無質,幾乎讓人無法察覺無法抵擋,可有光有色,卻能讓人看得見感受的到,不說抵擋,但起碼能夠躲避。
不過若說天兵玄刃就此弱了一分威力卻也不盡然,它雖然能看得見感受的到,但威力卻是翻了倍許。
一路飛逝,吸引了無數庚金之力融入其間,甚至帶了些許無堅不摧的特性。蘊含其中的真意法理,在這方世界似乎有吸引相近能量的特性。也就是說只要蘊含真意法理的招式,或許在這個靈氣極度充沛的世界,都擁有着近乎不可思議的威能。
不待陳安繼續深想下去,剩下的四個戴着面具的靈虛修士最先反應了過來,聯手一擊將商隊靈虛修士逼退,並分出一人牽制,其他三人紛紛將陳安圍了起來。
“該死這傢伙使得什麼詭異手段,先把他給鎮壓了。”
幾人中爲首的一個紅色面具人,在腰間一抹抽出一個白玉陣盤往陳安處一投,陣盤炸開,炸出濃郁灰霧,一下將陳安給淹沒進去。
另一白色面具者也從身上掏出一個金色鉢盂,向着霧中陳安當頭一罩,鉢盂中出現莫大吸力,欲要將陳安吞噬入內。旁邊的青色面具者,幾乎同時舉起一顆人頭大小的金色圓珠,狠狠砸下,妄圖將陳安砸進鉢盂,與白色面具者的動作配合的相得益彰。
三人一起發難估計就是合體初期修士一個不查估計也得手忙腳亂。
可陳安僅僅是如夢初醒的回過神來,伸手一抓,那金色鉢盂不知怎麼的,就被抓的稀爛,瞬間就變成了一堆廢鐵片,隨即張口一吸,灰霧連同金珠竟直接被他給吸入口中。
這種屬性鮮明法則純粹的東西正好給他豐富金身,當然其中烙印不除,難免消化不良,但只要把它們的主人給殺了,想來還是可以輕易吸收的。
灰霧消失,立時顯露出三個懸浮半空滿眼驚慌失措的身影。
陳安一擡手就準備把他們給滅殺了,完成許諾,可忽然之間心中一動,擡起的手不由漸漸緊握成拳。
有這麼一個機會不如試試自己的技藝都有什麼變化,天兵玄刃都有這麼大的改變,那元磁炮拳呢?
雖然鑄就了金身,可元磁炮拳目前還是他的最強手段,這個最強手段決定了他在這方世界的保命本事,不能不瞭解清楚。不然一但對自己實力估計不足,惹到了不能招惹的麻煩,也是一件鬱悶的事情。
他這臨時變招,幾乎沒有凝聚力氣,一身勁力十成中只出了三分。這倒不是他行爲倉促,而是三分就夠了,差不多就能推算出,自己若是完全轉化修爲在這個世界中能達到什麼層次。就沒必要把自己的所有底牌都暴露給別人看了。
況且即便是三分力,也比隨手一擊的天兵玄刃強,陳安相信絕對可以將眼前三個不入流的傢伙給滅殺了,絕對不會耽誤什麼。
同時爲了測驗準確,陳安還在其中加了一分晉升洞虛天才領悟的虛空之力,這也導致短時間內無法蓄力太多。
這其中諸多想法因由,別人一概不知。
在其他人眼中,只見陳安完全沒有蓄力揮手就是一拳反擊快的不可思議。
然後一種天地崩滅的恐怖威勢,在其身前拳鋒之巔轟然爆發。大地上元磁之力紊亂,天空中七彩光華流轉,兩者相合形成滅世洪流。
那三位靈虛期的高階修士連反應都沒有反應過來就被突然爆發的繚繞着磁力電光的七彩洪流湮滅,連渣都沒有剩下。
這還不算完,繚繞着元磁電光的七彩洪流沒有衝出多遠,就直接撕裂虛空瘋狂傾瀉而出,連鎖反應,造成虛空震盪,整個天空都像是個破布口袋一樣,裂開一道道漆黑的口子,暴露出後面的虛空景象。
還在天空激戰的另外兩個靈虛修士大驚失色,向着虛空波動震盪開的反方向拼命逃竄,卻是沒逃出多遠就被波動趕上,震盪身軀,噴着鮮血從天空墜落下來。但也由此因禍得福,被餘波吹飛的他們,險之又險的躲過了後面持續崩裂的空間,沒被空間裂痕吸入。
天空碎成破布條,地面自然也好不到哪去,地震地裂幾乎席捲了百里方圓的地域,就是萬里之外也有震動感應。
好在這是一處荒地,方圓千里都沒有人煙,否則造成的破壞可能還要超出想象。
陳安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這一幕。而下方車隊的人更是連想表示驚訝也做不到,他們雖然在陳安正下方,算是躲開了大半的餘波,可是剩下的殘餘力量依舊讓他們吃不消。
後方十幾輛載貨車輛被地裂吞噬,整個隊伍中元嬰期以下的修士統統被震的昏迷過去,並且都不不同程度的損傷,築基期以下的人甚或有幾個在震盪中直接神魂湮滅。
那富商中年人也是渾身毛孔溢血,跪在地上半天起不來身。
距離他不遠的石箐此女算是受到波及最小的,可身上還是連續三道防禦清光破碎,纖細脖頸上的一串項鍊直接黯然失色,手腕處的一串手鍊,也崩壞開來,碎裂成粉。
她面上的清冷鎮定之色再也保持不住,一副六神無主的悽惶模樣。
陳安從天空降落下來,來到石箐身邊,摸了摸鼻子,聽着周圍悽慘了哀嚎聲和空間波動尚未平息的轟隆聲,感覺似乎自己是闖禍了。
他怎麼也沒想到僅是三分勁力的一記元磁炮拳,竟能造成這般效果。
其中蘊含的真意法理竟然直接調動了方圓千里的天地靈氣一起暴動,形成了大範圍了靈氣bào zhà。一連串連鎖反應下,災難就這麼產生了。也怪這個世界法則太過鬆弛,世界壁壘不固。
當然經此他也大概清楚了這個世界的極限力量是怎樣的,算是提前完成了之前計劃的第三個目的。
“咳,”他輕咳一聲,訕笑着轉向身旁的紅衣女子,學着這個世界修士的語氣,厚着臉皮道:“石道友,陳某幸不辱命已經完成交託任務,之前約定應該還算數吧。”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