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楓惜聲如此說,百里奚和忙把沅天洛護在身後。有他在,他不希望她受到任何傷害。
而南宮逸塵卻是斜瞥了楓惜聲一眼,道:“楓大人,朕做事還用不着事事問過你的意見吧?”
楓惜聲沒料到南宮逸塵會這麼說,忙跪倒在地,連連叩頭,道:“陛下息怒,是微臣僭越了。”
南宮逸塵並不看楓惜聲,而是直直地看向了沅天洛,冷聲道:“你留下,讓你的人在半刻鐘之內離開,若不然,我不敢保證會發生什麼事。”
沅天洛垂了垂眼眸,爾後擡起頭看着看向她的百里奚和,道:“快帶着暗衛離開。”
“不可以。”百里奚和說道。
沅天洛的神情變得嚴肅起來,壓低了聲音說道:“百里奚和,你想我們所有人都折在這裡嗎?你放心,我會留在這裡努力喚醒南宮逸塵的記憶,如果最終沒有效果,我會潛出宮去,你就在宮外接應。記着,出宮之後,若是有人跟蹤,一定要儘快設法解脫。安心待在宮外,等我的消息。”
百里奚和的神色暗了暗,心中不免有些淒涼,他心裡很清楚,沅天洛這麼說,不過是想讓他儘快出去罷了。可是,他怎麼可以把她一個人留在這裡?
沅天洛見自己的話並未起到任何效果,便知道百里奚和已經洞察了她的用意。她的神色暗了暗,道:“即便是你留在這裡,又有什麼用呢?半刻鐘的時間馬上就要到了,你快走!”
看着沅天洛眼神裡的堅決和不容置疑,百里奚和知道自己說什麼也沒有用了。也罷,他就遵循她的意願出宮去,解除她心裡的後顧之憂。至於之後他會做些什麼,那就是他的自由了。現在,他只想讓她心無牽掛。想到這裡,他衝着沅天洛點點頭,爾後轉身帶着那五名暗衛一同離開。
看着他們離開,沅天洛頓時鬆了一口氣。只要他們安全了,她才能心無旁騖地去做事。
這時,楓惜聲覺得這是他的一個機會,他再次跪倒在地,道:“陛下,不如將此女交由微臣處置?”
南宮逸塵冷冷地看了楓惜聲一眼,道:“怎麼?朕方纔說的話還不夠清楚嗎?”
楓惜聲頓時噤了聲,閉口不言。
南宮逸塵看了一眼仍倒在地上的楓惜柔,道:“楓大人,今夜無召入宮之事,朕無意追究。現在,帶着楓惜柔回去吧。日後,無召不得入宮!這一點,還希望楓大人謹記在心。”
楓惜聲點頭稱是,南宮逸塵雖然一個“楓大人”接着一個“楓大人”的說,但歷經世事的楓惜聲卻敏銳地覺察到,那話語裡強烈的威脅意味。原本,他以爲南宮逸塵服下藥後忘記了沅天洛,事情就好辦了。可是他卻忘記了,那是南宮逸塵,東越之主,生來便有帝王之威,是不會事事聽從他的擺佈的。如今,他只有步步爲營,小心翼翼地走好每一步,才能讓事情朝着他所希望的方向發展。
楓惜聲不敢多言,忙命隨從帶着楓惜柔一起離開。
隨後,一衆血衣衛也退了出去。偌大的宮殿中,就只剩下了沅天洛和南宮逸塵二人。
一時之間,沅天洛不知道該怎樣和這樣的南宮逸塵相處,便低下了頭,並不說話。
南宮逸塵卻是一步步逼近了沅天洛,他伸出食指挑起沅天洛的下巴,強迫沅天洛直視着他,嘴角帶着玩味的笑意,道:“不是說要喚醒我的記憶嗎?怎麼就站在這裡不動了?”
沅天洛看着這樣陌生的南宮逸塵,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只是看着他,想要找尋曾經的南宮逸塵。
南宮逸塵看着沅天洛微微顫動的睫毛,心裡沒來由地感到了一絲柔軟。他驚訝於自己的變化,再看向沅天洛,那白皙的面頰,紅潤的雙脣,看得他心中頓時涌起一種別樣的情緒。他俯下身,將自己的雙脣貼了上去,頓時,一種他從未感受過的戰慄傳遍全身。這種突如其來的感覺讓他欲罷不能,他拉着沅天洛貼近自己,讓這個吻變得更加的深刻。
此時的沅天洛,根本沒有料到南宮逸塵會有這樣粗魯的舉動,她的身子僵直着,不知道該做什麼好。她閉上眼睛,與南宮逸塵一同沉溺在這個久違的深吻裡。不知道爲什麼,她竟是哭了,那淚水順着臉頰流下,流進嘴裡,有着苦澀的味道。
南宮逸塵突然鬆開了她,看到她滿臉的淚水,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厲聲道:“是你自己要留下來幫我找回記憶的,不是我強迫你的。現在你擺出這副委屈相,是要給誰看!”
沅天洛原本想竭力忍住自己的淚水,不激怒南宮逸塵,可無論她如何努力,那淚水還是不停地順着臉頰留下。大概是,她心裡太委屈了吧,委屈到無論如何努力,都無法展露出一個牽強的微笑。
南宮逸塵看着她這樣,突然就煩了,他用力地把她往門外推,爾後猛地關上了門。
沅天洛站在門外,心中頓時涌起無限的淒涼。她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現在的南宮逸塵,會這樣對她。
入夜,晚風襲人,沅天洛蹲下身,抱緊了雙臂,好讓自己溫暖一些。可終究,也只是徒勞無功而已。不時有深夜巡守的宮人和侍衛從她的身邊走過,投來探尋的目光,爾後,鄙夷地走過。對於這一切,沅天洛視若無睹。這一刻,她只是沉溺在自己的悲傷裡,無法自拔。她偶爾擡頭,心中會生起無限的期待,期待南宮逸塵會笑意盈盈地打開這扇門,迎她進去。可是,寢殿裡的燈早已熄了,她所看到的,除了一片黑洞洞,再無其他。她終於無法剋制內心的悲慼,痛哭失聲。
就在這時,門被人從裡面打開了,南宮逸塵出現在門口。沅天洛仰起臉,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做些什麼。
而此刻的南宮逸塵,看到沅天洛之後,突然發現自己心底那股躁動的情緒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平和。現在,他不禁懷疑,眼前的這個女子真的和自己有着莫大的關聯。莫非,她纔是他心儀的那個女子?他拉起沅天洛,將她拽到了寢殿之中,爾後,猛地關上了門。
寢殿之內,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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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爲什麼,在兩軍陣前都不曾有過絲毫恐懼的沅天洛,現在面對暗夜中情緒不明的南宮逸塵,她竟有些害怕,身體止不住地顫抖。南宮逸塵的手始終握着沅天洛的胳膊,感覺到她的顫抖,南宮逸塵心裡生出一絲不忍,問出了心裡的疑問:“你就是心儀的那個女子嗎?”
“是。”
“那你抖什麼?”南宮逸塵猛地鬆開沅天洛,怒道。
失去力量支撐的沅天洛再次倒在了地上,黑暗中,她看不清南宮逸塵的表情。
就在這個時候,南宮逸塵突然欺身而下,靠近了沅天洛,道:“既然你說你是我心儀的那個女子,那就來做些什麼,來證明一下吧。”說着,南宮逸塵抱起了沅天洛,直往內殿而去。
爾後,南宮逸塵將沅天洛扔在了牀上,然後開始動手除去自己的衣衫,將上衣脫掉之後,南宮逸塵朝着牀上的沅天洛撲去。他將她壓在身下,卻能夠明顯地感覺到她的顫抖。南宮逸塵突然失去了耐性,不管不顧地親吻着沅天洛,開始動手脫去她的衣服。
這一刻,沅天洛能夠感覺到的,全無往日的溫柔,只有滿滿的屈辱。她突然使出全身的力氣,將南宮逸塵狠狠推開,爾後站在地上,慌忙束好自己的衣服。
這一次,南宮逸塵被徹底激怒了。他紅着眼睛看向沅天洛,惡狠狠地,和一頭狂怒的惡魔沒有什麼兩樣。他欺身上前,一把攥住了她的脖頸,怒道:“不是自己說是我心儀的女子嗎?那爲何,會對我這般反抗?”
沅天洛看着南宮逸塵,道:“那要問你自己,問你自己現在的你和之前的你有多少的不同!”
盛怒之下,南宮逸塵手上的力度漸漸加強,而沅天洛是個向來不會妥協的人,她學不會哀求,只是看着南宮逸塵,雙手垂在身側,並不掙扎。或許,在內心深處,她仍然篤定南宮逸塵不會害她,但是,那一點篤定,終究是越來越少了。
不知道爲什麼,南宮逸塵突然覺得無趣,猛地鬆開了沅天洛。沅天洛頓時像一個破落的紙片那樣,倒了下去,她捂着自己的心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有淚,止不住地落下。
南宮逸塵憤憤地離開,內殿之中,只剩下了沅天洛一人。
沅天洛起初是哭着的,爾後哭着哭着就趴在牀沿邊睡着了。她是被一陣強烈的刺痛驚醒的,她睜開眼睛,發現是南宮逸塵緊緊地攥着她的頭髮,將她提了起來。她痛得止不住地流淚,可南宮逸塵的神情裡沒有絲毫的動容。
這時,天已大亮,南宮逸塵的眉眼一如往日那般熟悉,可臉上的表情卻是她從未見過的狠厲。
沅天洛勉強站直身子,看着眼前盛怒不已的南宮逸塵。
南宮逸塵輕輕吐出口的一句話,讓沅天洛瞬間如墜冰窖,遍體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