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內的大牀上,李鼎清正輸送內力給楊浩龍。不過一刻鐘,李鼎清就已經氣喘吁吁。
兩人盤腿而坐,沒多久楊浩龍就感覺到李鼎清力不從心。
畢竟李鼎清是後天練武。即便有遊勝男那樣的高手做師傅,先天總是不足的,無法跟自小習武的王嘉宏相比。
“今天就到這裡吧。”楊浩龍嘆聲道。
李鼎清頓時泄氣,“對不起,我太沒用了。”
就算將她從王嘉宏手中奪回來又如何?他沒辦法解毒,沒辦法控制毒素的滋生,難道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死去嗎?還不如……
“李鼎清!收起你那心思!想都別想!”楊浩龍推開李鼎清,摸索着下牀。
“龍兒……”李鼎清懊惱着,忙扶着她下牀。
“你該知道的!就算是死!我也不想回到那男人的身邊!”楊浩龍第一次如此清晰表達自己的意思,“我寧願自由自在的只活這剩下的幾個月,也不願意一輩子過着沒有自我的生活!如果真是那樣,即便活着,還不如死去!”
“別說了!我都知道!”李鼎清自責不已,“我以後不再提就是。”
沒錯,就在剛纔那瞬間,他的確有想把她送回到那男人身邊的想法。可他之前就已經“送”過一次,那次,他傷了她有多深,他至今沒有忘記。
“只是,龍兒,你這古毒真的沒有解藥可解嗎?連成天行都沒辦法?那古毒可是出自殤朝皇室一族!”只要有絲希望,李鼎清依然不願放過。
“誰知道呢?反正現在‘皇貴妃’也葬身火海了,成天行也不可能再讓人去研製解藥了。”也許是因爲重生過一次,對於死亡,楊浩龍並不覺得恐懼。
也許,死亡只是重生到下一世。只是不知,這次她是否還會帶着記憶重生罷了。
“如此說來,龍兒你真的只有這幾個月可活了嗎?”即便他不想面對這個問題,可這個依然是最嚴峻的問題。
“這事別讓阿嶽知道!”楊浩龍皺了下眉頭。否則就阿嶽那單細胞,一定以爲是他害了自己。畢竟之前的中毒,她將唯一的解藥給了阿嶽。
“你就知道替別人着想!卻從不爲自己想。”李鼎清嘟喃着。
楊浩龍撇了撇嘴。她纔沒那麼偉大!若不是自己在乎的人,就算當初成天行拿小蝶的性命來威脅她換裝時,她都可以眉頭不皺的說,了不起把自己的命賠給小蝶!就是不會遂了成天行的願。
“龍兒,你什麼時候嫁給我?”驀地,李鼎清冒出這樣的一句話來。
楊浩龍一怔,然後一笑,“別不正經了。”
她一將死之人,怎麼可能嫁給他,然後過了幾個月後再死去,離開他,只剩下他一人孤獨着?她不能那樣自私。
“楊浩龍!你知道的!我這話說得有多正式!”李鼎清急了,直接就直呼她全名。
“在別人家的客房裡,然後還在牀上,你跟我說,你說的話有多正式?”楊浩龍笑道:“李鼎清,你至少也要看下地方……”
“唔……”楊浩龍話都沒說完,就被李鼎清一個翻身將其壓下,並狠狠掠奪她的脣瓣。
她就是這樣!嘴巴里總是能說出讓他抓狂的話!以前用男子的身份拒絕他,現在還想用其他莫名其妙的理由拒絕他嗎?楊浩龍!你想都別想!
像是在懲罰她似的,他對她又啃又咬,力度還不小。楊浩龍吃痛,想推開他,結果李鼎清更是加深了這個吻,讓她連一點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直到李鼎清感覺楊浩龍慢慢在自己的懷裡軟了下去,不再反抗時,他才放開她。
他有些惡狠狠的對她說道:“楊浩龍!今後你若是再說一些讓我不爽的話,我就用剛纔的方式堵住你的嘴。”看她還能不能說出那些總是讓他痛心的話來。
“李鼎清!你神經病!你這個二貨!”楊浩龍對李鼎清拳打腳踢,李鼎清卻是很享受她的撒嬌。讓那個一直在外人面前高貴冷靜的龍相,對他如此撒嬌,他很是受用!
雖然他聽不懂楊浩龍在罵什麼,但估計也不是什麼好話。不過他習慣了……
“那你願意我這個神經病,我這個二貨娶你嗎?”他看着她,是那樣認真。
即便楊浩龍看不到他的神情,她依然能感覺到他那灼熱的目光。
半響,她說出一句話:“可我已經不乾淨了……”
好奇怪,她竟然會這樣說。雖然在現代,這種事很常見,也沒什麼。可現在畢竟這裡是古代。李鼎清又是土生土長的古人。他能接受自己的不潔嗎?
在這樣的心思下,她竟脫口而出。然而,她一說出口就後悔了。萬一,李鼎清真的介意怎麼辦?畢竟她自己就很介意。可是,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她都已是不潔之身,她還能要求李鼎清嗎?
“楊浩龍!你說!你繼續說!我看你還有多少理由和藉口來繼續拒絕我!”李鼎清怒了!
“你今天最好就一次性說完!因爲,今天是你最後一次機會!你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李鼎清吼完後,輕鬆好多。
明明是那樣霸道,還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可莫名的,聽在楊浩龍耳裡卻是那樣甜蜜。她知道這代表着什麼。在前世,她也曾經經過這種感情。所以,她懂。
她不再矜持,對着李鼎清就吻了下去。可因爲看不到,吻到的竟然是李鼎清的下巴。楊浩龍一懊惱,就順着他的下巴一路吻上去,直到撲捉他的脣,然後用盡她的力氣去傾注這個吻。
李鼎清先是一怔,但很快便反應過來,馬上反客爲主,加深了這個吻。
楊浩龍主動吻他的機會是極少的,甚至他都可以數得出來,哪次是她故意戲謔他才吻的。那麼這次,不是捉弄吧……想到這裡,他心情澎湃,全身忍不住跟着顫抖起來。
那種一直只是自己單相思,如今卻得到迴應的那種感情,一種名爲幸福的感覺涌上他心頭。
兩人就像不知所謂的小朋友,你咬我,我啃你的,一個吻竟然被他們玩得不亦樂乎。
直到李鼎清全身發燙,覺得自己就要爆炸時,他才拽住楊浩龍的雙肩讓她不能再動彈。“龍兒,別再吻了,我怕會控制不住……”
聽到李鼎清的話,楊浩龍卻是捧腹大笑。她當然知道他指的忍不住是什麼。
楊浩龍壞心眼的,用她的小香舌在自己的紅脣上來回舔了舔。李鼎清腦袋一轟隆,完全沒有力氣再製住她。楊浩龍便再次吻上他。
這次,她吻的位置是他的喉結。
這次,他再也動彈不了,只能不斷喘息着。
可調皮如她,卻故意要惹他上火似的,還在不斷舔弄他的喉結。那種抓心的癢,讓李鼎清幾乎崩潰!
“楊浩龍!”李鼎清最終還是憑着自己最後的一絲理智阻止了她,“你再這樣下去,後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李鼎清,做我的男人,唯一的男人,你願意嗎?”楊浩龍卻在這個節骨眼上,說出讓李鼎清再次噴鼻血的話來。
楊浩龍都暗示到這個地步了,他也不是傻子,連忙點頭應是,“我從身到心都只是你一個的。”
聽到李鼎清的承諾,楊浩龍笑了,便放肆的去採摘她在這一世中,唯一愛上的男人。
這下,李鼎清腦袋徹底爆了,只來得急說一句:“我會馬上娶你……”
然後,一室旖旎。
李鼎清初嘗禁果,哪裡是“身經百戰”的楊浩龍的對手?所以,纏綿過後,竟是李鼎清累趴了。而楊浩龍則是滿足的躺臥在他的懷裡。
她想,她是瘋了!
即便是在現代,這種大膽行徑也是要被世人指指點點的。可是,她就是想要他!她可不想在日後出了什麼狀況而悔恨。所以,她纔會……
她羞紅着臉,將頭深深埋在他懷裡。還好她現在看不見,否則指不定更丟人。
現在想想,她怎麼就能這樣大膽呢?竟然主動去做那事。
“少爺?”徐嫿的聲音適時在門外響起,楊浩龍一驚,臉又羞紅了起來。
說是療傷,可到最後卻做了那檔事。兩人在房內待了那麼久,難怪徐嫿會在這個時候過來。
“等下!馬上起來了!”話一出口,楊浩龍又懊惱了。這話應得如此順口,這聰明的人一聽,可不就順着那意思想了下去?
門外的徐嫿果然是一怔,這楊浩龍的回話什麼時候如此這般小女人了?還回答是“起來了”?只有從牀上起來,纔是起來吧。
徐嫿對這方面的事很敏感,也是極爲聰慧的。當下,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然後笑道:“少爺莫急,我就是過來傳達紀大人邀請晚膳的事。”因爲她怕療傷還沒結束被打擾不好,所以她才親自過來。
結果,被她發現了什麼?
聽到徐嫿偷笑,楊浩龍整個人蔫了下去。完了!那鬼丫頭笑得那樣奸詐,定是知道了。
想到這裡,楊浩龍有些惱怒,就隨手拿起枕頭往李鼎清身上砸去。
雖說那枕頭沒有重量,但李鼎清也被她砸醒了,“龍兒,你這是在幹什麼?”
“二貨!你還不快起來?紀大人有請!”這“二貨”的稱呼,楊浩龍現在叫得也挺順口的。
李鼎清從朦朧的狀態中,逐漸清醒過來。想到之前她的熱情,他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龍兒,我現在已經是你的人了,你可要負責。”
聽到這話,楊浩龍無端一身冷汗!這身份是不是弄錯了?她怎麼感覺,她和他的身份被調換了?“你先起來再說!阿嶽他們已經在等着了。”
“好的!”李鼎清一躍而起,喜悅之情溢滿整個身心。
待楊浩龍和李鼎清到達大堂時,這紀府中的人果然都已經全在這裡等候。
阿嶽原本是三王爺之子,更是要被立爲世子的人,卻因爲一系列變故而流浪在外。如今回來,身份甚爲尷尬,這紀府要如何處理?
是恢復阿嶽的身份,還是維持那紀公子的地位?如果哪樣,都是件令人頭疼的事。
“早聽聞趙國的龍相聰慧過人,深受兩朝帝王的喜愛,更是把持了趙國朝政,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說這話的正是紀公子,這酸溜溜的語氣,談不上恭維,分明就是諷刺意味居多。
李鼎清馬上就要發火了,楊浩龍感受到他的情緒波動,便握住他的手,安撫他的情緒。接着,她笑道:“是啊,就是可惜死得早!否則那名滿天下的龍相,分分鐘可以弄死你這種小人物。紀公子確實該慶幸了。”
“你!”紀公子馬上從位置站了起來。
雙方火藥味十足,紀順華頭疼不已,但該做的,表面上還是要做足的,“坐下!龍少是我們的貴客,你不要放肆了!”
雖然訓斥了自己的兒子,但紀順華卻也對楊浩龍沒了好感。如此明目張膽的藐視他人,這就是曾經權傾朝野的龍相的行爲作風?
他甚至開始懷疑,當初楊浩龍是怎麼取得兩朝皇帝的信任,進而官拜丞相,執掌朝政的!
已經習慣跟着楊浩龍身邊的阿嶽,對這樣的針鋒相對很是不習慣。他起身,來到楊浩龍的身邊,剛想說話,就被楊浩龍打斷。
“嶽公子,本少身邊有鼎清,沒事的。”雖然看不到,但阿嶽那熟悉的氣息,讓楊浩龍馬上就知道他想做什麼。
聽到楊浩龍這樣叫他,阿嶽一時覺得極爲失落。其實,這何嘗不是楊浩龍在提醒他?之前,他是她的貼身侍衛,可進了這紀府,他便是主人,而她是客人。
阿嶽嘆息一聲,沒說什麼,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就算他現在想表明心智,說自己依舊當她是主子什麼的,終究還是無法在這個場合說出。
畢竟,他的身份擺在那,略爲尷尬。但換句話說,日後他的身份也能起到一定的作用。所以,阿嶽纔沒多說。
李鼎清撇了撇嘴,這楊浩龍是把他當成了阿嶽的替補了?不過也是,就讓其他人以爲他是她的護衛就好。反正,他確實也只是她一個人的護衛!
莫名的,又想到之前與她纏綿的場景。李鼎清的臉又紅了起來。果然,男人是開不得葷的,否則一旦嘗過那滋味,便會念念不忘,總想着下次會是什麼時候。
“哇——”小寶貝適時的哭聲,打破了這奇怪的僵局。
徐嫿心疼極了,怎麼好端端的就哭了起來?於是,她抱着小寶貝在房內開始來回踱步哄着。
楊浩龍最見不得嬰兒哭了,聽着那哭聲總覺得揪心。“寶貝這是怎麼了?”
“不知道,也沒見尿褲子什麼的,他是突然哭了起來。”初爲人母的徐嫿一點經驗都沒有,也只能抱着哄。
“讓我看看吧。”三王妃走過去,上下仔細瞧了瞧,“可能是病了。”
孩子不會無緣無故哭的,肯定是受驚嚇或是哪裡不舒服時,纔會如此。剛纔並未發生什麼事,受驚嚇的可能性可以排除,那就是生病了。
“那該如何是好?”這孩子是徐嫿的心頭肉,一聽說是生病,她便急的不行。
“管家,快去請個大夫過來看看。”紀順華適時出口,“也許是一直在路上奔波,這會生病也是正常,楊夫人不必緊張。”
紀公子卻在這時站了起來,“管家年齡大,速度沒我快,還是我去請大夫吧。”
剛纔還與楊浩龍針鋒相對,這會卻願意幫忙了?楊浩龍沒有出聲,只是附耳在李鼎清旁提醒着:“注意那紀公子,可別把小寶貝越治越嚴重了。”
李鼎清點頭,便趁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孩子身上時,默默的跟了過去。
阿嶽一直關注着楊浩龍身邊的動靜,看到李鼎清做了本該是他做的事時,他心裡一陣失落。他究竟要這個身份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