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識之間就一把將玉簡給抓在了手裡,桓因的腦中卻是瞬間疑竇叢生。
這是一枚傳信玉簡,而且很明顯,這枚傳信玉簡併不屬於那種在洞府外面等了好久,一直沒能進得來的情況。所以說,這枚玉簡併不是之前有人給炎陽傳信,而是剛剛好在桓因踏入洞府以後,似乎就有人知道是“炎陽”回來了,才專門送來了這枚玉簡。
這就有些可怕了,畢竟桓因纔剛剛前腳踏入洞府,這玉簡後腳就緊跟進來,到底是誰對桓因此行的動向掌握的如此清楚,竟然都到了這般的地步?還有,這玉簡到底是傳給他的還是傳給炎陽的?他的真正身份,不會纔剛剛進入中央善現城就已經暴露了吧?
神色凝重的將玉簡打開,桓因目光一掃,這才終於是鬆了一口氣下來。
原來,這是一枚當今中央善現城的修羅院監察使毗索迦送給炎陽的玉簡,是想要邀請炎陽去他府上做客。
根據桓因掌握的情報,炎陽雖然生性冷淡,不喜與人親近,可在整個中央善現城內,他還是有着極少的幾個交心的朋友。而這毗索迦,就是其中與炎陽關係最好的一個。
如此,既然是毗索迦對炎陽的邀請,桓因的身份就肯定沒被拆穿了。而這玉簡之所以來得這麼及時,桓因也能夠想得通。
修羅院監察使是如今中央善現城內的一個高級官職了,毗索迦本人更與羅睺相當的親近。所以,毗索迦的勢力非同小可,中央善現城中有人出入,到底是什麼身份,他想要了解,恐怕只需要一個簡單的吩咐而已。而恐怕負責出入的軍官也有知道炎陽與他要好的,所以這一次應該是主動向他上報了炎陽迴歸的情況。
那既然邀請都來了,去,還是不去呢?
桓因自然決定要去,畢竟以炎陽的性格,是不會不去的。若是他當真不去,恐怕反而會露出馬腳。桓因也想要看一看,自己在毗索迦的面前裝成炎陽到底會不會被識破。若是被他識破的話,他也沒資格去見羅睺了。更何況,毗索迦常年住在中央善現城,他對於中央善現城的瞭解極爲透徹。桓因正愁不知道羅睺的情況,也不知道該怎麼下手呢。他若與毗索迦交流一番,或許能有收穫。
站了起來,桓因就準備要動身。只是剛要飛起,他卻是頓住了。然後,他拿出了一隻空的儲物帶來,又往其中放入了三萬枚光化精。
根據桓因掌握的情報,毗索迦這次是有拜託炎陽在出去巡遊的時候順便到西方八天幫他搞五千光化精。這種東西乃是西方八天特有,中央善現城也找不見。雖說不知道他到底拿這些光化精有什麼用,不過桓因相信自己一下給他三萬,他應該會喜出望外。到時候,桓因若是有什麼需要他幫忙的,他應該也會跑得更快一些。
“還好光化精這東西我當時順便留了一些。”桓因喃喃了一句,臉上出現笑容。這種東西別人看來稀罕,可對於拿下了西方八天的他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
“看來,他這麼快送來玉簡,恐怕也不只是要敘兄弟情義吧。他恐怕是等光化精等急了,這是變着法子催我呢。”又說了一句,桓因終於起身,飛了出去。
毗索迦的府邸位置就要比炎陽洞府的位置好得多了,乃是處在了中央善現城的絕對中心處。當然,根據桓因掌握的情報,此人也並不如同炎陽一樣生性淡薄,所以他的府邸恐怕也應該是奢華至極。
這一路,桓因又經歷了三次傳送,花掉了將近半天的時間,才終於來到了毗索迦的府邸門口。
只是剛一擡頭,闊氣豪華的府門就已經帶着一股濃重的貴氣朝着桓因撲來,若是換了沒見過世面的人站在這裡,搞不好當真會被這貴氣給生生壓得腿軟,一屁股坐到地上。
桓因自然不會,不過此刻他卻如同是換了一張臉皮一般,面無表情,連半點兒笑容也沒有。
要說到人家府上拜訪,自然應該是喜氣洋洋,可爲何桓因卻露出這樣的一副欠揍表情,這不是給人添堵嗎?
然而桓因卻知道,炎陽的性格就是這樣,生性淡薄,總是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基本不會與人多說話。而且越是與親近友好的人接觸,炎陽越是會這樣。因爲這時候的炎陽最放鬆,恰恰纔充分將他的本性給展露了出來,也不怕得罪人。他自己也知道,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本來就是這樣。
偏偏是那些不熟悉的人,炎陽卻會笑臉相迎,話貌似也多一些。可是,笑臉不過是裝出來的,話更是一些無關痛癢的表面客套,反而並不是炎陽的本性。炎陽在外出巡遊的時候,見到各大天的天王和元帥,便是常常展現的這種形象,讓人覺得他貌似極爲客氣一般。可其實,那都是巡遊使工作需要而被他故意裝出來的罷了。
也是因爲這個,當初桓因在裝成炎陽去面對西方八天大元帥枯的時候纔會客氣有禮,話也有許多,那只是桓因的模仿而已。
“咚咚咚”的敲了三下府邸的大門,桓因又退到了一旁,靜靜的等待。一會兒的功夫,氣派而厚重的大門緩緩開啓,一個管事模樣的下人領着三個小廝迎候在門口。桓因看向他們的時候,他們也朝桓因看了過來。
桓因沒有開口說話,那管事模樣的下人在看了桓因一陣以後,原本無精打采的他卻是一下就站直了身軀,木然的臉上也變戲法一般的出現了燦爛的笑容,對着桓因深深一拜,說到:“原來是炎大人駕臨,有失遠迎啊!”
“毗索迦在?”桓因依舊面無表情,半晌嘴裡只蹦出了四個字。
對面那人連忙把桓因請進了大門,一邊說到:“老爺在,我先帶大人到後堂奉茶,老爺一會兒就到。”
桓因點了點頭,跟着往府內走了進去。
府邸極大,由於又是去後堂,所以桓因走路都走了好一陣。不過他知道,後堂纔是關係好的人能去的地方,若是面子功夫多一些,便是該在大堂或者前廳奉茶了。
被安排坐下以後,桓因目不斜視,只拿了茶水兀自品嚐。他的樣子,就像是一個來了許多次後堂的人一樣,這裡根本沒有什麼可以讓他感到好奇的。
坐了一會兒,堂外響起了腳步聲。腳步聲連成片,顯然是一次來了好多人,不過在這成片的腳步聲中,卻有一個聲音特別響,也特別粗重,彷彿此人很是用力的在踩踏地板一般。
桓因放下了茶水,看向堂口,便看到一座肉山帶着一幫下人走了過來。不過由於那肉山實在太胖,又高大,所以他後面的下人竟然被遮擋得幾乎都不可見了。
桓因知道,那恐怖的肉山就是毗索迦,於是他坐着說到:“來了。”
毗索迦似早就習慣了桓因這般的冷淡和簡單,搖擺着巨大的身軀對着桓因連連拱手,大笑到:“兄弟,好久不見,你瘦了啊!”
說着,毗索迦在桓因的面前站了好一會兒,似乎看得很仔細,很關心一般,只是,他卻並沒有上來擁抱桓因。似乎他知道,炎陽不喜歡太親近。
末了,他也坐了下來,當然是坐在了一張特製的巨大座椅上。然後,他身後的下人很是麻利的將一些仙果和點心上齊,這才只留了四個人照着,其餘的都退了出去。
桓因微微皺眉,瞧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後的兩個下人,沒有說話。可毗索迦卻是觀察得入微,說到:“怎麼,兩個下人服侍你老兄也嫌多了?算了算了,你這脾氣。”
然後他又轉向那兩個下人,說到:“你們倆也下去候着吧。”
兩個下人走開,桓因這才從懷中掏出儲物袋,一把丟進了毗索迦的懷裡。桓因說到:“你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