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眸，冰冷到近乎無情，深邃的讓人絕望。
或許現在盤膝而坐的此人並沒有更深厚的修爲，但那雙眼眸卻足以讓高階修士心如死灰，如面對滅世雷劫一般。
若是靈嬰期的修士看到這一幕，恐怕也足以嚇得靈嬰逃遁，肉身萎縮。
“喀嚓！”
一道禁制破碎的聲音突然響起，沒有任何法力波動，王衝之前佈下的一道禁制光幕突然破碎，極爲詭異，就連陣法破碎後也沒有引起任何波動，就像眼前破滅的僅僅是一面鏡子而已，所幸這一幕並沒有被任何人察覺。
不過禁制破碎的聲音彷彿將盤膝而坐之人驚醒一般，只見他身子驀然一顫，冰冷的雙眸終於緩和了下來，瞳孔深處光芒一閃而逝，仔細一看，竟然是之前在意識空間內凝成的那枚符篆。
緩緩擡起雙手，王衝眼中浮現出一片茫然，更多的則是一種歷盡滄桑的感覺。
但隨着記憶不斷涌現而出，那麼茫然之色也終於跟着消褪，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喜悅以及劫後餘生的後怕。
喜悅自不必說，這一天的盤坐，對他的收穫不可謂不大，就連之前的靈脈淬鍊也比之不上，與此相比，靈脈淬鍊也只能說是一個小小的甜頭而已，可有可無。
不過若是沒有幻境水域的存在，恐怕王衝就真的要在此地枯坐無數歲月了，恐怕還不等他感悟其中玄妙，就已經因爲壽元不足而坐化，亦或者被高層發現端倪，強行喚醒了吧，其後果嚴重，就連他自己也不敢想象。
不過王衝後怕的並不是這些，反而是之前自己眼中那冰冷到近乎無情的眼神，當他察覺到自己的變化時，那種眼神已經到了彌留之際，萬不存一。
“若不是在強行進入遺忘狀態之前將記憶封印了一部分，恐怕現在的我已經不是原來的自己了吧。”王衝喃喃自語道，說到此處雙目竟有一絲失神。
畢竟是第一次這麼做，雖說僅僅是強行將記憶中的一些常識抹除，但王衝以前並沒有這這樣的嘗試，第三者的角度也無法與之相比，危險性十分之高，一不小心就可能將所有的記憶都抹除。
“封靈訣……”王衝開口道，看得出，當他再次提到這個給他帶來諸多便利的秘術時，臉上竟然浮現出以往少有的複雜神色。
意識中對那枚符篆經過無數歲月的感悟，王衝對某些事物已經有了全新的認知，如今再次細細咀嚼這套秘術時，立刻就覺察到這其中的不簡單。
“本以爲從老瞎子那裡已經得到了整套法訣，沒想到這套法訣依然不完整，而完整的法訣應該分爲三部分，我手中的僅僅是最初等級的而已，但即便如此，也不容小視，有一點倒是可以斷定，這套法訣定然是上界流落下來的纔對。”
王衝輕聲自語道，至於這套法訣是如何落入老瞎子手中的，已經不重要了。
強化後的神識在屋外一掃，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不過爲了以防萬一，王衝將神識滲透進了相鄰的幾間房間內，每間房間都有最基本的警戒陣法，若是有人窺視，屋內的人定然會有所察覺。
若是以前，王衝定然沒有那個能力，但現在卻如入無人之境，負責境界的陣法並沒有任何波動。
發現其他房間內的修士同樣沒有任何異常之後，王衝這才放下心來，異象在他身上保持了整整一天，但這一天內卻沒有任何人發現，只能說他實在是太幸運了。
收回神識之後，王衝的意識再次沉入五靈空間之中，此地最爲醒目的變化就是地上的五個咒印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巨大的符篆，刻在地面上，正是之前意識空間的那一枚，隨着王衝的甦醒跑到了五靈空間內。
另外一個變化就是五行靈氣，原本在五靈域之中涇渭分明，互不侵佔，但此刻五行靈氣混雜在了一起，不分彼此。
伸手在身前隨意一抓，一條火蟒瞬間凝結而出，散發出炙熱的高溫，但在王衝的神識之下，卻能輕易發現火焰是自空中某點猛然噴射而出的，最後才凝結出一條火蟒。
神識之下，五靈空間中的一切法術將無從遁形。
掌指玩弄之間，火蟒化作一團火球，五行中級法術信手拈來，皆爲大圓滿。
“這就是接觸到五行本源之後的變化了嗎？對五行法術的參悟比其他人都要快得多，這還僅僅是初次接觸，感悟也不足百萬分之一而已。”
五行本源，指的就是刻印在王衝腳底下的那枚符篆，與五行相關的一切，儘可通過此符篆衍化而生，王衝之所以能迅速掌握五行中其他幾種大圓滿的法術，就是仰仗着五行本源。
“可惜，我手中並沒有高級五行法術，若是在宗門，自然可以憑藉雷火值換取過來，但是現在卻有些麻煩。”王衝暗自搖了搖頭，惋惜道。
雖然還沒有嘗試過，但王衝知道，只要在他承受範圍之內，任何五行法術他都可以進行嘗試，其關鍵就看他的神識是否足夠強大，能否調動施展更爲強大的五行法術所需要的靈氣了。
感悟了五行本源，王衝也知道，在此地他並非無所不能，反而有着一定的限制，那就是他神識的強大程度。
五行本源的出現，可以說是五靈空間中五靈對王衝的一種肯定，在之前他一直猜測五靈空間中除了他之外還有其他有意識的東西存在，但也僅僅是一種猜測而已。
不過在經歷了秘境之行，見識到土靈和木靈的強大，如今又通過五行本源真切的感受到五靈的存在，這才讓他徹底肯定了下來。
不過不知道爲什麼，這五靈在面對王衝的呼喚時卻無動於衷，分明能感覺到其存在，但卻無法與之溝通。
“難道是我現在的修爲太淺薄了，還沒有資格和他們溝通嗎？”
要知道傳聞中擁有器靈的法寶僅僅是在典籍中提到過，就連靈嬰期修士都得不到，足以說明其珍貴程度。
而王衝現在僅僅是一個凝脈初期的小修士而已，當然沒有那個資格，到並非是他妄自菲薄。
目光在土靈域內一掃，王衝這纔將注意力放在多出來的這個巨大的土疙瘩上，手掌從上面輕撫，一股淡淡的冰寒從其中滲透而出。
“沒想到此次五靈空間的變化居然也促使這小傢伙提前滿足進階的條件，也不知道進階之後又會變成什麼樣子，不過以這傢伙的個性，恐怕又少不了要掙扎一番，到時候得想辦法給它點苦頭吃才行。”
王衝口中的“小傢伙”自然就是他一直放養在五靈空間中的那隻凍土蟾——小東西，五行靈氣的混合以及符咒的變化，居然促使小東西提前滿足進階的條件，水靈氣在其周身凝結成冰，隨後又被厚厚的土層所覆蓋，當王衝醒過來時，小東西已經變成現在這副模樣了，被一層散發着寒氣的土層所包裹。
“看來得儘快將馭靈宗的通靈訣兌換出來，否則小東西鬧起來恐怕也不好收拾。”
就在王衝想着如何快速積攢貢獻值兌換通靈訣時，突然神色一動，意識立刻退出五靈空間。
一拍儲物袋，身份令牌出現在手中，神識一掃而過，只見王衝眉頭一挑，道：“居然讓我直接去議事大殿，難道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