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趙國棟和郭信聚過來。範燦將事情的經過講述一遍,四人聽完面面相覷。
劉晨拍拍自己的腦袋,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小燦,你摸着什麼了?你確定是姑娘家的玉背?”
“廢話,你以爲是什麼?難道是腳丫子不成?”郭信覺得範燦冤枉,大聲斥道。
範燦點了點頭,話裡頗有些無奈:
“在那之前,我根本不知道何姑娘的存在,若是知道,我寧願飛身縱起,也不會去冒犯於她!”
趙國棟搖了搖頭,道:
“這位何姑娘是在有些霸道,且不說小燦無心,即便真是有心冒犯於她,也不當死啊!”
“錯!”此話一出,範張劉三人同時喊道。
“若是故意這般冒犯美女,我第一個不願意!”劉晨大聲道。
“即便不死,也要他畢生難忘!”張存點了點頭。
“有心褻瀆者,罪屬不赦!”範燦搖頭道。
趙國棟聞言,呆立半晌,看着三人信誓旦旦的表情。一副妥協的樣子:
“好吧,就按你們說的!小燦這次怎麼算?無心冒犯,總不至於被追的滿城落花吧!”
“嘿嘿!依我看,小燦被追的這麼狼狽,已經付出了代價,此事應該到此爲止!”劉晨判道。
“所謂不知者不罪,”若非牽扯到範燦,郭信懶得理會這等略顯香豔的事情,“雪山派的這位姑娘太執着了,小燦僅僅是碰了一下她身子而已,如何能算是壞她清白?這根本就是強詞奪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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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存頗以爲然。
還是自己兄弟理解自己,範燦不由連連感嘆。
風捲殘雲似的吃完客棧廚房裡送來的幾樣小菜,範燦搬椅子到了院子裡,和劉晨四人閒聊了一會,覺得身子有些乏,回屋睡了一會。
張存四人知他同三大高手過招,看似輕鬆,其實全身上下無時無刻不在全神貫注,心神一直緊繃,危險散去,將事情說與幾人,慢慢放鬆下來之後,必然感覺到疲乏。
一個時辰後,日斜西山之時,範燦從牀上爬起來,伸了個懶腰,神采奕奕;劉晨見狀。不住地圍着他打量,連連點頭;範燦笑問道:
“看啥?我身上長花了不成?”
劉晨搖了搖頭,一邊打量一遍應道:
“你以爲自己是何仙姑啊,身上長花,做夢!只是……嘖嘖!”
桃花眼裡帶着幾絲驚奇,讓範燦更是好奇,追問道:
“到底怎麼了?你倒是說說!”
這個時候,張存從旁邊走來,笑答道:
“小燦,你現在是不是真氣充沛,渾身充滿了力量?”
範燦轉身點了點頭,道:
“確實如此,你們看出來了?”
張存點了點頭,咳了幾聲:
“若非如此,你又怎麼能獨抗三大高手?”
“嘿嘿,小燦,”劉晨收回目光,插嘴道,“你好像恢復了幾分,出門的一剎那帶了些水氣,應該是你那傷有所好轉!”
範燦聞言不由驚奇地看着劉晨。這小子這兩天人品爆發,凡事往往都能猜個七八,這次又猜了個七八。
原來她被鳳飛飛趕入水中,心思連轉,便想用時間把何纖雪耗走;他自由玩水,一兩個時辰自然不在話下,哪知沉入水中一會兒,那股奇異的感覺再次涌來,全身上下經脈裡那股微弱的真氣像是和外界的潭水建立了某種聯繫,運行速度漸漸變快,暖意和清涼在體內交匯,讓範燦大呼爽快;所謂無心插柳柳成蔭,範燦感覺了一會,覺得體內的近乎乾枯的真氣慢慢壯大了幾分,雖然這種壯大是建立在目前的基礎上,與以前相比不可同日而語,可是這種變化帶給範燦的喜悅卻是無與倫比的;接下來他撇棄雜念,全身心地感受着體內的變化,心念同外力配合,試着恢復往日那種收發自如的狀態。
起初時確有幾分效果,外部的水韻慢慢地同體內的真氣融合,緩緩地帶動着它運行,慢慢地聚集,真氣又精純了幾分;可惜的是,事情僅僅止於此,一柱香時間過後,任範燦如何努力,只能使真氣更加的精純,想要恢復那種充盈的感覺依舊是遙遙無期;範燦試着調整了方法。依舊武無功;不過即便如此點滴的變化,已經讓範燦歡欣鼓舞;武功恢復的前方露出一絲亮光,實是意外之喜。
到了最後,試着運行真氣,真氣的運行加快了幾分;只要有合理的控制,不會出現衰竭的狀況,估摸着時間過得差不多了,心滿意足地付出了水面,這纔有了下面的事。
同鳳飛飛交鋒讓他信心大增,雖然依舊不敵;但是落入水中之後,他的氣力便可以快速的恢復,所以才和三女連連正面交鋒;可以說那方圓十丈大小的水潭就是他的力量之源,只要水潭在,只要不受到壓倒性的打擊,他的真氣就不會枯竭,受的傷也能快速恢復。
可惜的是,鳳飛飛好奇心大增,用了瓶粉末將她逼出水裡,沒有了支撐,自然很快敗退。
這種變化,表現在外表上就是範燦整個人氣質的變化,楚月曾在剎那間感受到這種變化,從而確定了範燦的身份。
雖然變化細微。常人難以看出,但劉晨是他自由一起長大的夥伴,稍稍注意,便感覺到了這種變化。
張存聞言,稍稍扯身,仔細打量了一陣,連連點頭:
“小晨眼疾,果然如此,可喜可賀啊!”
他們幾人自知道範燦受傷之後,心急如焚,可聽到範燦專屬的於清的話。卻又知這事急不來,對範燦多了幾分的擔心,一直囑咐範燦遇事切不可戀戰。此刻範燦的功夫有了恢復的跡象,幾人如何不喜?
要知道範燦的內勁一旦恢復,整個人的武功不僅僅是恢復以前的狀態,而是在原有的基礎上前進一大步,只要有內功在身,精妙絕頂的玉山風揚劍還有那股子鬼哭神泣的刀法均可全力施展,將會所向披靡;幾人情同手足,範燦有此精進,劉晨張存如何不喜?
趙國棟和郭信飛快地湊過來,聞聽之後,不住地措手,欣喜之意溢於言表。
“嘿,嘿嘿,嘿嘿嘿嘿!”郭信嘿嘿直笑。
五兄弟回屋,唧唧喳喳地討論了一陣,同時趙國棟郭信和劉晨打算報名參加歐陽靜靜的比武招親——他們不想錯過一次和高手過招的珍貴機會;範燦和張存舉雙手支持。
“趙老大,萬一別個人都拼了個兩敗俱傷,只剩下你們仨,咋辦?”範燦笑道。
“額,”趙國棟愣了愣,禁不住給了他一拳,笑道,“做夢吧,真要是這樣,就把……咳咳,就把小信留下來,讓小晨代替他和我一起上少林學藝!”
郭信臉色一黑,劉晨嚷嚷道:
“萬萬不可,疙瘩留下來,不解風情,準會被歐陽靜靜那惡女大卸八塊,;再說了,人家女孩子當然會選個俊朗些的!”
“我敢保證,”張存看了看外面,信誓旦旦道。“如果這些話被歐陽小姐或者袁前輩聽到,你們仨將要遭受的絕不會是泡水潭那麼簡單!”
“嗯嗯!”郭信連連點頭,“依我看,這就是對人家姑娘不敬,你們三個罪過了!”
“阿彌陀佛!”
“罪過罪過!”
“善哉善哉!”
範趙劉三人接龍似的用佛號來清洗自己的罪惡……
和四人探討了一陣碎玉訣最後的那殘破劍陣,範燦離開楓林晚,趕往歐陽府;經過大堂時,很多的江湖人站起來打招呼,倒讓他有些意外,不過隨即便明白過來,笑着向衆人回禮。
到了歐陽府之後,向門人打聽於清的下落,聽聞於清回來不久,範燦急急地趕了過去。
見不過於清,範燦的心中總有些空落落的,不僅僅是習慣了於清的一顰一笑,更是因爲於清有着張存四人無法企及的細膩溫柔。今天發生了恁些事,若在以前,他大可自己一笑而過或者置之不理;但現在,他的心裡清晰地多了一根弦,橫亙在其中,不可或缺;若事情不報這根弦得知,他很難安心下來。
向一個丫鬟打聽了之後,範燦知道於清回來之後,立刻就給歐陽靜靜請了過去;貌似另有幾位姑娘在場,至於在討論些什麼事情,這小丫鬟搖了搖頭,表示不知。
將範燦帶到那個性的“靜淨景”之後,小丫鬟飛快地告辭而去,甚至連進去通報都給免了;範燦看着小丫鬟迅速消失在門牆之後,心頭突然升起一陣不安的感覺。
“我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間疑神疑鬼的?”範燦拍了拍腦袋,試圖驅散心頭那股莫名的緊張,“難道昨晚被歐陽靜靜嚇到了?奇了怪了!我怎麼會怕一個小丫頭片子呢?”
試圖從周圍經過的人身上找些感覺,但終是無用,深吸一口氣,範燦舉手敲門。
不一會,裡面傳來了輕盈的腳步聲,一個可愛的女聲傳來:
“誰啊?”
範燦識得這聲音的主人,正是昨日裡帶自己前來的小丫鬟小環,趕忙答道:
“在下範燦,不知於師妹可在貴處?”
吱的一聲,門從裡面打開,露出一個小腦袋,正是小環,小姑娘看了一眼範燦,笑道:
“原來是範公子,清姑娘在着呢,您稍等,我去通報一聲!”
“麻煩姑娘!”範燦拱手謝道。
小環笑了笑,蹦蹦跳跳地回去通報,看着小環可愛的笑容,範燦的心裡多了些許的坦然,整了整衣服,靜候消息。
過了一會,院子裡傳來兩個輕盈的腳步聲,步子甚疾,範燦立刻分辨出來人正是於清主僕;只是本來應該平靜下來的心情,卻被那略顯急促的聲音攪得更亂。
不一會,一陣淡淡的藥香飄來,房門打開,於清韻致的身影出現在範燦眼前,小神醫面色平靜,沒有往昔見到範燦時的巧笑倩兮;身後是小玉,小姑娘也失了活潑。
“師妹,小玉!”範燦趕忙招呼道。
“見過師兄!”於清微微欠身,眸子裡似乎閃過一絲失望。
小玉未說話,只是瞪着範燦,不住地打量。
範燦對於清的變化極爲敏感,清晰地捕捉到了於清的變化,不解何事,心中微沉,趕忙問道:
“師妹,你有心事!”
於清點了點頭,讓小玉將身後的門掩上,走到範燦近前,看看左右無人,淡淡問道:
“師兄,你今日去了何處?”
範燦以爲於清擔心他,趕忙道:
“師妹,愚兄此來就是向你討個主意!今天……”
未等範燦說些去,小玉已經哂笑道:
“今天範公子心情不錯,調戲一下女子,摸一下玉背,窺一下裙底,生活是何等的愜意!吾等小女子羨慕的很呢!”
“你們都知道了?”範燦聞言,呆立當場。
小玉撇了撇嘴,指指院子,道:
“苦主就在院子裡!人家姑娘找我們來搬救兵,我們正合計着如何將那小賊大卸八塊呢!”
“小玉,不要胡說!”於清輕叱道,話裡帶了幾分嚴肅。
小玉搖搖頭,堅決道:
“小姐,我沒有胡說!”
而後小姑娘轉向不知所措的範燦,沒有了往日的親近,有的只是失望和氣憤:
“小姐和我說你百般好,可終要看過才能知道,所以昨日裡將你留下,很晚才放你回去;爲的就是讓靜靜姐和蕭女俠見見你的耐性,好證實我們所言不虛;可你倒好,剛建立一個耐性的形象,就迫不及待地給自己豎起一個輕浮浪子的形象,不但壞人姑娘清白,還要出言調戲,這不讓小姐寒心嗎?”
“不是這樣子的!”範燦大聲道;在於清面前,他很難保持平靜。
於清扯開小玉,輕輕道:
“師兄,何姑娘就在院裡;靜靜她們尚未猜出是你,所以我和小玉聞言後,立刻趕過來,就是想把事情弄個明白。師兄,你……”
範燦終於弄清了自己的那股不安來自何處,不是歐陽靜靜的責難,不是何纖雪的憤怒,而是於清的冷淡!聽了小玉的責斥,想想昨晚於清不時投來的溫柔眼神,心中的愧意更重。
“師妹,”範燦一把抓住於清的手,情緒激動道,“你不相信我嗎?”
範燦驚慌失措的時候寥寥可數,一是見到自己兄弟殺人的時候,二是見到血流成河的時候,這全因爲對於生命的敬畏,對於天地的敬畏。
當自以爲是的人類真正面對天怒地罰時,他們的心中只有恐懼和絕望。
眼睜睜地看着於清在自己懷裡倒下的時候——那是絕望,比驚慌更甚。
而如今,因爲在乎,所以無措。
於清輕輕地將手抽回來,微微一笑:
“師兄,我自始至終都信你,可是不管有心還是無心,終究都是過錯。”
“我知道我知道!”範燦聞言,連連點頭,“所以我一直在道歉,極力避免和何姑娘交手!若非鳳兒和楚月這倆丫頭搗亂,我早就回來找你商量這事了!”
只要於清和自己兄弟能理解他,範燦就有信心去說服任何人!
小玉的情緒慢慢穩定下來,猶自瞪着範燦,像極了不依不饒的何纖雪。
“師妹,事情是這樣的。”範燦快速地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於清小玉聽完,對望一眼,小玉脾氣消去,嘟着小嘴不說話;於清眨眨眼,招呼範燦一聲:
“師兄!”
“幹啥?”範燦趕忙道。
“你真的什麼都沒看到?!”於清說完,自個俏臉先紅了起來,趕忙轉身過去,扯着小玉就要離開。
“額?”範燦呆立當場,半天沒緩過勁來,“師妹竟然問我這個……”
“沒有,沒有!我發誓,除了瞥了一眼繡鞋之外我啥都沒看到!”
“若是看到什麼,你就徹底完蛋了!”小玉看了一眼羞着臉逃走的於清,回身道,“就只有小姐還願意護着你,哼!快進去吧!好好向人家姑娘道歉!”
“小玉,你不生我氣了?”範燦笑着,就要摸小姑娘的腦袋,他知道小姑娘一門心思地爲於清着想,當然不會在意她的不敬。
“哼!”小姑娘輕哼一聲,“不要得意太早,小姐說了,不管有心還是無心,終究都是錯。這頓揍是少不了的!”
“呵呵,只要師妹和小玉不生我氣,我甘願受罰!”範燦笑道。
小雨一把推開他的手,不依道:
“誰說我不生氣?姑娘我氣得連飯都不用吃了!”
未等範燦答話,聲音低了許多,接着道:
“何姑娘沒有提到鳳飛飛和楚月的身份,你確定她和楚月一塊進的城?”
“咳咳,我當時只顧着離開,哪裡有心思回頭看?只是這麼猜測罷了!”範燦苦笑道。
“哦,這就是了!”小玉點了點頭,似有所悟,小姑娘終究是向着範燦的,“小姐信你,我自然也是信你的,待會要好好表現,可別被人給戳穿了謊言!”
“沒有謊言,哪裡來的戳穿?”範燦搖頭道,“那位賣風箏的老伯可以爲我作證,我確實無心冒犯於她!”
“有色心沒色膽的傢伙!”小玉嘀咕了一句,“你摸她一下又能怎樣?反正不要錢!”
“嘶!”範燦倒吸了一口涼氣,小玉的態度變化實在太快了,“小妮子你到底站在哪一邊?師兄我是那種人嗎?”
“嘻嘻,我站在小姐這邊!”小玉嘻嘻一笑,扯起範燦的手,往院子裡走去。
“小玉,昨晚上……那啥,真的是師妹故意安排的?”範燦試探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