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一定是中了那個魔尊鬼怒的毒。
墨離心中驚怒之極,但在劇烈的疼痛折磨下,又哪裡能夠顧得上去罵那個怪物?
本以爲自己在這裡幾乎等於等死,鬼怒只要想取自己性命,隨時可以來取,絕不會再使用下毒這種卑鄙的勾當。哪知道自己還是太天真了。
墨離捂着肚子在雪地裡打着滾。心裡把那天殺的鬼怒罵了個天翻地覆。可是疼痛並未減輕絲毫。
這一打滾,又帶動了斷腿的傷痛。墨離只疼得混身無力,幾乎要死去。
鬼怒站在崖邊,聽着墨離慘兮兮的叫聲,哈哈大笑:“小子,這滋味夠好受吧?”
“好受你娘。”墨離只想痛罵,把世間一切最惡毒的字眼都加於鬼怒身上都難以解氣。然而,在那劇痛的折磨下,卻是有心無力,想罵也罵不出。
“小子,你敢在心裡罵我,老子絕不會放過你。”鬼怒怒聲吼叫着。其實,不用想,他也知道墨離在罵自己。
墨離先是奇怪他怎麼會知道自己內心深處早已把他祖宗十八代都問候遍了。後來忽然也就明白過來。鬼怒這一提醒,墨離在心中罵得更兇了。
鬼怒對墨離的痛苦很是開心。墨離叫的越慘,鬼怒笑得越開心。
“媽的,老子栽在你手裡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
鬼怒可不管墨離的憤怒,連聲怪笑着:“老子百餘年沒這麼開心過了。哈哈,這虎肉的味道可鮮美?”
墨離只想等那劇痛過去,只要能說出話來,命不要了也要痛罵那老怪物一頓解氣。
但不久,墨離就發現,連這個願望也無法實現。這一痛直痛了一個多時辰還不停止,墨離起初還痛苦地慘叫,繼而只能發出微弱的呻吟,到後來竟奄奄一息,只有進的氣沒有出的氣了。
“小子,還有氣嗎?”鬼怒在上面樂呵呵地叫着。
墨離卻無法應答。
此時,他只恨蒼天爲何這樣對待自己。先是給了自己一個美好的願景,繼而又讓自己陷入這樣一個絕境中,慘事一樁接一樁地來。似乎是好多年的倒黴事,在一日之間全被他撞上了。
正在那裡怨念着,一個物事忽然又啪的一聲落下,掉在身前的雪地上。竟是一個陶瓶。
繼而傳來鬼怒的聲音:“小子,如果你還不想死,就把那瓶裡的丹藥吃了。只有兩枚了。你今日吃一枚,可減輕大半痛苦。明天再吃一枚,應該可除去大半毒質。雖然不能把毒質完全清除,不過我瞧你身強力壯的,有這兩枚丹藥,應該不會再死的了。”
墨離雖然不信鬼怒有這麼好心,竟會給自己解毒的丹藥。可是,此刻的狀態,真是比死還難受。管它有毒沒毒,反正已經沒幾口氣了,吃了死了也就罷了。
他掙扎着一點點挪到那陶瓶跟前。白雪足有一兩尺厚,那陶瓶從數十丈高處掉下來竟然沒有摔破。
墨離拼盡最後一點力氣打開瓶口,發現瓶裡果真只有兩枚丹藥。那丹藥黑乎乎的像羊屎蛋一樣,十分難看,而且有一股十分刺鼻的味道。
難道是毒藥?
正猶豫着到底要不要吃,鬼怒又揚聲說道:“蠢小子,愛吃不吃。這丹藥纔是劇毒之物,你吃了立馬歸西,然後老子就拿你的鮮肉做點心,哈哈哈哈……”
笑了一陣之後,鬼怒再沒發出任何聲音。墨離仰頭向上看去,那洞口並沒有鬼怒的影子,似乎已進山洞去了。
墨離腹中的劇痛依然絲毫未減,只不過此刻他已行將死去,痛得再厲害也只能忍受着,想叫也叫不出來。
呆呆地看着那羊屎蛋一樣的東西,看了好久,終於一狠心丟進口中,囫圇着吞下了肚。
墨離心中打着鼓,不知是福是禍。才吞進去,那刺鼻的味道噁心得不行。然而,過了一會兒,一絲清涼在肚腹內化開。本來如火燒一般劇痛的肚子竟然疼痛大減。
再過一會兒,那丹藥想是已經化入血液,隨着血液遊走全身。感到那股清涼逐漸在全身遊走一遍,腹內的疼痛竟然基本消除了。
真是神奇。這丹藥還果真對症,藥帶病除。看來果真是解藥。
本以爲必死的墨離,忽然之間又重見光芒。
“小子,不叫了吧。老子沒騙你是不?”鬼怒又在那洞口探頭向下望,一邊高喊着:“不過,這一枚丹藥只是消除了你的痛苦,卻還沒除盡你體內的毒質。但你受了一夜的風寒,又摔斷了雙腿,體質已經大大下降,這丹藥藥效甚猛,你要等到明天才可以服第二顆。服過第二顆,你體內的毒質雖不能除盡,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了。”
墨離再度從死亡路上撿回一條命,雖對那鬼怒恨之入骨,但他總算沒看着自己就這麼死去,還是沒好氣地謝道:“多謝賜藥。”
鬼怒哈哈大笑:“你心裡一定在罵老子,多謝什麼的屁話也不用講了,少在心裡罵老子幾句就是。”
墨離不再言語。緩緩坐起身來,靠在崖壁上歇息。
折騰了這麼久,渾身已經沒一點精力。不過,那丹藥的藥效似乎確實可以,疼痛消失不久,體力就開始慢慢恢復。而且,因爲體內的毒質沒有完全除盡,腹內仍有一團微火在烘烤一樣,坐在冰天雪地裡,卻不怎麼覺得寒冷。
雪已經停了,風還在呼呼地吹。
天空的烏雲仍濃濃地掩蓋着這片地方。
雖然處在這個讓人悲催的地方,總算又從鬼門關回來了。
鬼怒不再理會墨離,回到山洞深處。
沒了腹內的劇痛,肚子也不再餓了,坐了一會兒,墨離竟覺得體力幾乎完全恢復了。雖然斷腿的傷還沒好,疼痛卻似乎減輕了許多。
此刻,他是多麼希望能有一個生人出現在面前。
想起七星真人的重託,他不免覺得負疚。
也許,雪靈此時已經在長生界搬到了救兵吧。
可悲的自己,卻淪陷在這不見天日的絕境。而且,還摔斷了雙腿。
難道註定要死於此地?
不。不能就這樣放棄。
看着數十丈外的另一個沒探索過的崖邊,墨離沉寂的希望再度升起。雙手在雪地裡拖着無法站立的身子,又開始了新的艱難的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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