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就有了以下一幕:兩個女人嘰嘰喳喳躺在沙發上,其中一人一手扶着肚子,一邊朝嘴裡扔着蜜餞什麼的。再反觀扭了腳的某女人,高高翹起二郎腿,一邊哼哼唧唧吃着薯片。再看看兩男人,焦頭爛額地在廚房忙的團團轉,還得應付外面女人的各種叼鑽要求。詩宇忙着給他家姑奶奶煮粥,這姑奶奶孕吐過後,身體就蹦兒好,一天至少六七餐。那楚奕寒呢?忙着給小女人榨汁,這女人不知在哪兒看了,前兩天非要嚷着吃香蕉奶昔,還必須是他做的!
甜甜笑着打趣道;“誒,你家男人可真聽你話!有啥絕招不?透露透露唄。”瞧這女人生活過得多滋潤,皮膚水噹噹的,不像她,身材越來越臃腫。
“切,還能有啥絕招啊,你這肚子可不就是絕招兒嘛?”被調侃的嘉嘉一臉的不以爲意,滿不在乎道。
“少來,這生孩子才喚得動,也沒啥稀奇的,人家指不定就是看在自家兒子面上。”自從懷孕後,甜甜這思想就像是生根發了芽一樣生長,連帶說出來的話,也酸的掉牙。
嘉嘉聞言不經噗嗤一笑,“多大把年紀還跟自己兒子計較,這男人也不是想生就隨便找個人生,瞧你把人家說的,人家詩宇說不定是愛屋及烏呢。”這懷孕了,果然情緒豐富啊,自己兒子的醋也吃呢。
“瞧見沒,要不是腳扭傷了,哪來這麼好的日子過?”說着,嘉嘉擡了擡她受傷的右腳,白色的繃帶現在還沒拆呢。
“可我怎麼感覺,你這受傷的人比我這辛苦懷孕的人還好過啊?”甜甜這話不可置否,說的一臉煞有其事的樣子。像是要證明此話的真實性一般,甜甜伸出魔爪,朝着嘉嘉受傷的右腳就是一拍。
沒料想到有此動作的嘉嘉,“啊!!"就是一聲痛呼,沒好氣地瞪着眼前的罪魁禍首。
一直注意客廳動靜的某男人,就在嘉嘉的痛呼聲一傳出,三秒鐘已經出現在了她面前,一臉關懷的問道:”怎麼了,是不是又傷到腳了?”說着,伸出手就要替嘉嘉好好查看查看。
“沒事!”帶了一絲咬牙切齒地說道,甜甜這一臉欠抽的表情真是讓人看了見一次打一次。
於是,在這個夜黑風高的晚上,嘉嘉滿懷期待地詢問某男人,“甜甜問我,爲什麼我這受傷的人,比她懷了孕還好過?你怎麼說?”
楚奕寒眼角一挑,對身邊的小女人說道:“哦?下次你可以這樣跟她說,我老婆是瘸子,沒人敢說,但是我不想讓別人跟我孩子說,你媽媽是個瘸子。”一副顯然你們‘太弱’的表情。
嘉嘉氣結,能不帶這麼打擊人嗎?懶得理他,嘉嘉一個翻身背對着他。
“哈哈哈”他家的小女人太可愛了。
時間一晃而過,還有三天,楚奕寒就要離開了。這幾天的天氣也格外壓抑,似乎感染了嘉嘉的心情一樣,這幾天她總是集中不了精神,隨着日子一天天逼近,她這心裡總是七上八下的,再這樣下去,她都快被自己逼瘋了。
看着她這樣心神不寧的楚奕寒心裡也不是滋味,計劃着帶她出去撒散心也好。於是某天晚上,洗澡過後的倆人躺在牀上蓋上棉被純聊天,又是一陣不語之後,楚奕寒率先打破這份沉默,“老婆,咱們去爬山吧,還可以看看日出,你想去嗎?”楚奕寒轉過頭,神色認真地對嘉嘉說道。
“看日出?唔——這個不錯”反正不要讓她呆在家裡胡思亂想的好。於是,這天晚上,某位淺眠的小女人破天荒的美美睡了一覺。
次日清晨,某位興奮地女人也破天荒的起了個大早,好久沒有這樣的興致了,似乎感染了身邊的男人一樣,任嘉嘉拖着出門備貨去了,一路上任勞任怨也不見任何不耐之色。
簡單用過午飯之後,兩人駕車離開。奔馳的路虎像脫繮的野馬一樣,在空氣中留下一道殘影。到達驪山山腳,楚奕寒將車停好,兩人開始爬山。
夕陽西下,昏暗的光線將整座山頂籠罩,一種竟似仙境的朦朧感油然而生。當兩人氣喘吁吁的爬山山頂的時候,已經是日落時分。
嘉嘉一手拖着楚奕寒,一手叉着腰,擦了擦臉上的汗水,一邊氣喘吁吁地對某個神情氣爽的男人說道:“老、老公,不行了,爬不動了。”說着,放開了楚奕寒的大手,自顧自的找了個自認爲舒適的地方坐下來。哇,真是累死她了,要知道她的體力在全班可是倒數的,能不跑就坐着。
楚奕寒輕笑一聲,說道:“老婆,這就不行啦,我們部隊爬山可是當吃飯一樣,每天必不可少。嗯——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體力這麼差呢,要不,我把你帶到部隊好好操練一番,免得每次在牀上你都說‘不行啦,不行啦’”楚奕寒雙手環胸,單手支着光潔的下巴,建議地說道。天知道,他這絕對是爲了某個小女人好,是吧?
嘉嘉沒好氣的瞪了某位不正經的男人一眼,說話能別這麼惡毒嗎?讓她去操練,那還不如叫她去死。
兩人一陣沉默,在斜陽的光輝下,似乎誰都不忍心打破這份美好,就連平時很少運動更別說爬山的嘉嘉都不經被眼前的波瀾壯闊所迷惑,心裡油然而生出一種‘登泰山,一覽衆山小’的感概,深吸一口氣,吐出一口濁氣,嘉嘉感覺全身都輕盈了許多。在山與山之間,感覺自己那麼的渺小,似乎對這些日的困惑對生活也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夜幕降臨,兩人在山頂轉悠找了一塊看日出的風水寶地,便打算住下來。楚奕寒熟練地在揹包裡取出一頂帳篷,帳篷不大,剛好能夠擠下兩個人。隨後又掏出早已準備好的乾糧、壓縮餅乾、巧克力、還有水、手電筒等等。
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兩人粗略地解決了溫飽問題。楚奕寒轉身對身後的小女人說道:“我去找些柴火過來,這山上的溫度越來越冷,這手電筒留給你,你一個人乖乖呆在這裡等我回來。”說完,從手裡遞出一個東西,毫不猶豫地脫掉了自己身上的外套,披在嘉嘉單薄的身上。在體力方面,女人天生不佔優勢,等會小女人在這山頂感冒了,可就麻煩了。
嘉嘉雖然不冷,可當一陣山風吹來,還是忍不住一陣哆嗦。於是隨手從他手裡接過薄外套,對他搖搖頭說道;“我不怕,你去吧,小心點,我在這裡等你。”嘉嘉伸手合了合外套,真是有點冷了呢。
在黑暗中,楚奕寒放心的點了點頭,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打開手機電筒,準備離開,“我很快就回來。”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楚奕寒走後,嘉嘉抱腿坐在帳篷外邊,擡頭看了看天上的星星。只見夜空中星星隨意點綴了幾顆,不知不覺嘉嘉突然想到了過去,在孤兒院的生活。
她是孤兒,一生下來就被送去了孤兒院,聽院長說,她是她出門買菜回來,從門口撿回來的。那天早晨她急忙從菜市場回來,突然在距離孤兒院門口沒幾步的臺階上發現了一個被襁褓包裹着的孩子,心疼氾濫的院長三步並作兩步將放在地上的孩子抱了起來。院長回憶說,那是寒冬臘月,多冷的天啊,孩子被凍得一張臉又紅又紫。來不及多想就把她抱了進去。
後來院長媽媽回憶說,在替她洗澡的時候在她身上只發現了一塊青色玉佩,玉佩晶瑩剔透,泛着圓潤的光澤,還有一張寫了紅布的生成八字。現如今她成年後,那塊玉佩在她十八歲的時候還給了她,那張生成八字被做成了平安符隨身佩戴在身上。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嘉嘉摸了摸頸間佩戴的平安符,而那塊玉佩也被她妥妥藏了起來,她知道,也許這是她尋找至親的唯一線索。
這些年來,院長都有託關係去幫她找親生父母,但是都一無所獲,就像是在人間蒸發了一樣。這些年來,她和院長媽媽的感情最好,她很感激她的雪中送炭,她想如果不是她,也許自己或許早已不在世間了說不定,又或許被哪個狼子野心的壞人拐賣到一個不知名的小村莊。
想起院長,嘉嘉的臉上劃過兩行清淚,眼睛裡早已蓄滿了淚水。
視線模糊間,嘉嘉感覺自己似乎回到了小時候。院長媽媽不能生育,但她卻是極其喜愛孩子的,不顧父母的反對,開了這麼一家孤兒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