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自從楚亦寒搬出去後再也沒有回來,就像是這個人不曾存在了一樣,楚家大宅的上上下下一律緘口,絕不在嘉嘉面前提起楚亦寒楚家大少爺。
生活看似平淡無奇,實則暗藏洶涌。有時候,平靜不一定是好事,也有可能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夕。命運的轉盤再一次轉動,沒有人能夠預料下一秒會發生什麼,生活的殘酷在於在你毫無任何防備的時候,給你狠狠一擊,而你卻措手不及。
這一天,嘉嘉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司嘉嘉,明天下午三點,太平洋咖啡,不見不散。”還真是開門見山,不給嘉嘉留有餘地。
她怎麼知道自己的名字?嘉嘉還是保持禮貌的問道,“你好,請問你是誰?”
“我是誰?呵——才這麼幾天,你就把我夢如給忘記了呀,我這幾天可是時時刻刻惦記着你呢。”明明是嬌俏的聲音卻生生聽出了一絲陰狠,實在讓人不寒而慄。
吳夢如?她怎麼會有自己電話?她約她做什麼?她不是都快和楚亦寒結婚了,又想做甚?嘉嘉心裡有好多的疑問。
不過,吳夢如可就沒那麼好的耐性了,喚了一副口氣,對她頤指氣使說道:“司嘉嘉,明天下午三點,太平洋咖啡,可別讓我好等啊!”說完,不等嘉嘉拒絕直接掛了。
嘉嘉還保持着接電話的姿勢,誰能告訴她,吳夢如這女人想幹嘛?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去就去吧。
第二天下午跟周媽交代了一聲,嘉嘉這才坐着福伯的車走了。
嘉嘉走到的門口的時候,吳夢如已經到了。她凝了凝心神,踩着平底鞋走了進去。
嘉嘉剛一坐下,就有服務員上前來詢問:“你好,喝點什麼?”
“給我一杯橙汁就好,謝謝!”嘉嘉禮貌性的迴應。
嘉嘉一在對面坐下,吳夢如就不停的掃視她,身材懷孕了看不出來,但肯定自己更略勝一籌,長相嘛,小家碧玉,算不上傾國傾城之姿,向來身材妖嬈臉蛋精緻的她在男人堆中是比較吃香的。這小賤人看起來也沒啥特別的,她就不明白,爲什麼整個楚家的上上下下都幫着她講話,吳夢如越想,修長的指甲掐進肉裡,還不及她心中痛恨的三分之一。
眼下只有他們兩人,她也不必做做樣子。於是吳夢如整理好思緒,對她藐視的說道:“說吧,怎樣才肯離開寒,跟他離婚!”只要她存在一天,她就一天睡不好覺,而這個女人最好識趣,否則——別怪她心狠手辣。
嘉嘉未料到這女人竟然這麼直接,剛剛喝進嘴裡,嗆了一口,不停咳嗽。她對她再次問道:“你說什麼?我沒聽太清楚。”嘉嘉順手拿了一張紙巾,擦擦嘴。
顯然對面的吳夢如可沒那麼多耐性,雙眼一瞪,惡狠狠地說道:“我說,我要你離開寒!”這賤女人故意的是麼,她真想不明白這麼弱的一個人,哪裡值得楚亦寒愛了?給她提鞋都不配。
饒是再傻都該明白了,她司嘉嘉又不傻,於是她整理好思緒,只聽她淡聲說道:“我不會和亦寒離婚的,至於你,應該好好把男人看住了,而不是來找我瞎聊聊吧。”喜歡亦寒的女人這麼多,如果每被威脅一次,就嚇一次,恐怕她早就被嚇死了吧。
不錯不錯,還不算太弱。對面的吳夢如再一次瞪着她,隨即想到什麼,對嘉嘉笑嘻嘻的說道:“恐怕你還不知道吧,寒跟我說,等你們離婚以後,你肚子裡的孩子歸楚家所有,收到我的名下撫養。”吳夢如看似隨意地撫摸着她剛做好的指甲,眼底的狠毒一閃而過,那也要看你有沒有命生下這個孩子了。
她倒是沒什麼,可孩子可是她的硬傷啊,自己的孩子叫別人媽,她連阻止的資格都沒有。嘉嘉的小臉瞬間一白,心裡的罐子被打翻一樣,五色雜味。
看到嘉嘉如她預料中的臉上一白,她就無比的爽。哼,誰叫她跟自己搶男人。向來她吳夢如想要的還沒有失手的,楚亦寒也一樣。隨即她還嫌不過癮似的,再補上一刀,“我和寒的婚禮就定在這個月初八,想必你還不知道吧。到時候歡迎你來哦,請叫我少奶奶而不是吳小姐,可別再叫錯了。”說完,吳夢如踩着她的限量版細跟高跟鞋塔塔地走了出去。
自楚亦寒回來以後,重磅打擊就不斷地摧殘着她的心智,還有對他們愛情的堅持,如今只剩下她一個人苦苦堅持又有什麼用呢。
嘉嘉回來的時候,天已經暗了下來。像是有感召似的,天上下起了磅礴大雨,電閃雷鳴,雨水犀利地打在嘉嘉單薄的身上,混合着雨水,她早已分辨不出是雨水還是淚水,她以爲自己不會再哭的。
夜蓉焦急地在客廳門口踱步,這嘉嘉怎麼還沒回來,天這麼黑,雨這麼大,她一個人還懷着身孕呢,可別出什麼事纔好。今天她剛好來前院找嘉嘉,聽聞周媽說下午嘉嘉就一個人出去了,而福伯則是被嘉嘉給遣回來了。
黑夜中隱隱有一個人緩緩走過來,夜蓉定情一看,這不是嘉嘉還是誰?隨即她急忙喚周媽拿過傘,急匆匆地朝雨中奔去。
“嘉嘉,你怎麼一個人回來?你下午去哪了?”夜蓉焦急地詢問嘉嘉,伸手攬過她的肩膀,好讓她不被雨淋。嘉嘉全身都溼透了,臉上這麼蒼白,可別生病了纔好。
嘉嘉虛弱地搖了搖頭,對上夜蓉擔憂的臉安慰似的說道:“蓉蓉,我沒事。”她覺得自己身體越來越重,一個晃神,就不小心向前栽去。
夜蓉眼疾手快的接住嘉嘉搖搖欲墜的身體,對她狠聲罵道:“你這叫沒事?周媽!周媽!快來搭把手!”夜蓉越來越擔憂嘉嘉的現狀,急忙叫來周媽幫忙。
兩個人攙扶着嘉嘉緩緩走進大廳,門外的雨水依舊嘩嘩譁下個不停,絲毫沒有變小的趨勢,門外的風呼呼吹過,讓人不禁瑟瑟發抖。
接過周媽遞來的毛巾,擦拭着早已溼透的髮絲,夜蓉又對着嘉嘉說道:“快去洗個熱水澡,把衣服換了,等會要着涼了。”
“我沒事。”嘉嘉裝是不經意的笑笑,隨即又想到什麼,對夜蓉認真問道:“夜蓉你告訴我,亦寒是不是這個月初八就要跟吳夢如結婚了?”嘉嘉激動地扯着夜蓉的衣袖,她的心跳的狠忐忑。她雖然不太相信吳夢如的話,但是看她神情十分肯定的樣子,她又想問問夜蓉。
“我今天下午就是找你說這件事,沒想到你已經知道了呀,嘉嘉,我跟你說,只要你不簽下離婚協議書,他們的婚禮就一天沒辦法辦。”夜蓉嘰嘰喳喳地在嘉嘉耳邊說個不停。
剩下的嘉嘉沒有聽見說了什麼,只知道原來吳夢如說的是真的,原來她真的沒有騙她。她好想這一切是個夢啊。夢醒之後,亦寒能夠笑眯眯地對他說,這只是一個玩笑。嘉嘉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重,臉上越來越蒼白,她一瞬間什麼聲音也聽不見了,她感覺自己好累,好想一覺就這麼睡下去——
一邊嘰嘰喳喳的夜蓉突然想起來正想問嘉嘉,她怎麼知道。沒想到卻看到這一幕,於是她接住嘉嘉暈倒的身子,喚來正在廚房煮薑湯的周媽:“周媽!周媽!快來幫忙,嘉嘉暈倒了!”
接着兩人手忙腳亂的將嘉嘉扶進臥室,爲她換掉溼透的衣服,蓋上被子。兩人已經是滿頭大汗了,周媽擔憂地對夜蓉說道:“這外面雨下的這麼大,少奶奶又昏迷不醒,二少奶奶,你看該怎麼辦?”
夜蓉冥思苦想了一番,最後咬着牙齒對周媽吩咐道:“你去打電話給大哥,就說大嫂在雨中暈倒了,這裡我來照顧。”她就不信大哥這麼絕情,好歹嘉嘉也是他的妻子,肚子裡還懷着他的孩子。
周媽領命下去。
果不其然,不一會兒門外響起了敲門聲。楚亦寒找來的人,正是嚴雲。
嚴雲率先說道:“我是首長叫來替夫人看病的,還請帶路。”
周媽心裡疑惑,怎麼來的人這麼年輕,不像是會看病的人啊。但一聽是大少爺叫來的,她也不再說什麼,忙對他客氣道:“快請進,快請進!少夫人在二樓,你跟我來。”
夜蓉一見是嚴雲,趕忙起身讓他幫嘉嘉檢查。嚴雲這人可是楚亦寒的專用醫生,雖然爲人清冷,但是據說,那醫術真可謂是妙手回春啊,凡是他說有救的病人,還沒人在他手裡打破記錄的。這點眼力,夜蓉還是有的,以前雖然不曾見過,但此人跟楚鷹揚跟她說的差不多,所以她讓的很乾脆。
一見到病人,嚴雲也不含糊地立馬上前開始望聞問切,替嘉嘉檢查。好一番下來,嚴雲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對站在一邊的夜蓉說道:“現在已經沒什麼事了,這幾日切不可油葷,一定要清淡。”
夜蓉認真記下,對嚴雲感謝道:“嚴醫生,多謝你跑這趟。”
嚴雲不甚在意的擺擺手,淡淡說道:“都是首長吩咐的。”
臨走前,嚴雲又回頭看了躺在牀上的嘉嘉一眼,然後周媽送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