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映買了一個果籃,又挑了一束花去看郝笑。
郝笑在看着電視,電視上播着娛樂節目,嘻嘻哈哈笑成一片。郝笑嘴角也微微上揚着,只是笑意卻並未達到眼底。
偌大的病房裡空蕩蕩的,大多時候都只有郝笑一個人。
郝蘭,她每天都東躲西藏,來醫院看郝映一次都是難得。也是,她身上揹負着賭債,高利貸,怎麼敢明目張膽的出現呢?她的出現,只會拖累郝笑罷了。
至於吳廖會每天來看看郝笑,但在這裡呆的時間都不長,因爲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況且,吳廖對於郝笑的責任感,也並沒有到爲她撐起整個世界的地步。
郝笑發現郝映來了,放下遙控跳下了牀。
一臉笑意的看着郝映,“姐姐,你是不是原諒我了?聽護士們說,你,幫我把欠下的醫藥費都交了。”
“我說過很多次,並沒怪你。”郝映笑不出來,只能扯了扯嘴角,讓自己的笑容不要那麼僵硬。
將花放在一旁,洗了幾個水果放在果盤裡。
她問郝笑:“要不要吃蘋果?”
郝笑點頭:“我記的姐姐削蘋果皮最棒了,每次削皮都是完整的一條不會斷。我跟姐姐學了那麼多年,可惜,一直都學不會。”她淡淡笑了笑,“或許,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差異吧。”
聽得出她話中自嘲的意思,郝映忍不住說:“你別想那麼多,把病治好纔是首要的。”
郝笑“嗯”了一聲。
看着郝映利落的削着蘋果皮,郝笑臉上的笑容一點點僵硬。
媽媽想盡辦法讓她跟吳廖在一起,而她最終經受不住誘惑,還是做出了對不起郝映的事情。
可是最後呢,吳廖自始至終也不愛她。現在對他的照顧不過是因爲愧疚,因爲她的第一次給了他,因爲她爲他打掉了一個孩子。
而郝映呢,即便當初被母親出賣,她依舊過的風生水起。
陵嗣愛她,秦子恬陪着她,聽人說,還有個叫做晏謹南的護着她……
看她的臉色,是那樣紅潤好看,而自己呢,病殃殃的毫無生機。
真的是善惡到頭終有報嗎?
“想什麼呢?來,吃蘋果。”郝映將一整條長長的皮果皮仍舊垃圾桶,將飽滿的蘋果遞給了郝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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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笑笑着接過,啃了一口。
蘋果上,卻留下了一點血跡。
郝映一楞,急忙從郝笑手中奪過那個蘋果,“這個不太硬了不好吃,我再給你重新削一個。”
這次郝映小心翼翼的將蘋果切成了小塊,用牙籤戳好了纔給郝笑。
郝笑:“姐姐永遠都是這麼體貼細心。”
郝映心裡不是滋味。
郝笑剛吃了一個蘋果,吳廖便過來了。
看見郝映的那一刻,吳廖的表情變化莫測,不過片刻後,最終還是歸於平靜。
她現在已經是陵嗣的妻子了,陵嗣愛她,這件事在上流社會早已傳開。陵嗣爲了她做了那樣多的事情,她應該過得很幸福吧。
吳廖心裡涌現一股濃烈的不甘,這幸福,明明應該與自己共享的。
吳廖的眼神讓郝映覺得無措,她站了起來,“笑笑,我今天還有事,我先走了。”
郝笑知道自己應該裝作無所謂的樣子,要她留下來。可她看着吳廖的眼神,那麼深情專注,就說不出違心的話。
看見郝映的那一秒,吳廖就站在門口,像是尊門生似的一動不動。
郝映現在要離開,也必須從他的身邊經過。
她摒氣凝息,一鼓作氣就往外衝。
剛出了門口,便被吳廖抓住了手腕。
只聽吳廖對郝笑說,“我送她。”
然後便強行將她拽走,這他妹夫的哪裡是送她,分明是土匪在劫她好嗎?!
除了住院大樓,她才掙脫開吳廖的手。
郝映說:“我先走了,你回去陪笑笑吧。”
說實話,對於吳廖的感情,早就淡的不見了蹤影。郝映是個有感情潔癖的人,自從知道吳廖跟郝笑發生過關係,她便知道,不管他們之間感情怎麼樣,都再沒有發展的可能。
更何況,在分開之後,她才發現自己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喜歡吳廖。
吳廖堵着郝映的路,“你爲什麼不敢看我的眼睛?”
那還不是因爲你的眼裡太複雜,我不敢直視啊。當然這話郝映是不會說的,她應言,擡眸與她對視,“還有什麼事嗎?”
她的眼裡平靜無波,看他的目光,與看別人無異。
吳廖苦澀的笑了笑,果然,還是他想多了。
“聽說,你把郝笑欠下的醫藥費都交了?這是盡釋前嫌的意思嗎?那。”
郝映說:“我從來都沒有怪過笑笑,我的心結從來不在她的身上。她是我妹妹,我總該幫她的。”
“那我呢?我們是不是……也可以做朋友,至少不要那麼陌生。”吳廖艱澀的開口。
當不成情人也不能當敵人啊!吳廖這眼神,她拒絕了,肯定得因愛生恨吶。
郝映一楞,隨即用力的點頭,“當然可以。”
“那就好。”
“不過我有個問題。”郝映說,“我知道吳家的情況,多了不說,幾百萬還是掏的出來的吧,爲什麼,你沒有給笑笑把醫藥費交了。”
吳廖的臉色變得難看,“我一共給了郝蘭五百萬,郝蘭卻並沒有給郝笑治病,反而瘋了似的拿去賭。她似乎覺得,賭博可以更快捷的來錢,五百萬的底注,可以變成五千萬甚至更多。如果有了五千萬,不僅能幫郝笑治病,還能過上好日子。”
吳廖說:“我吳家的錢也是辛苦賺來的,不可能一直這麼大筆金額的往外扔。郝蘭母女就像是個無底洞,怎麼也填不滿的。況且,就算我願意,吳家也不可能願意讓我這麼揮金如土。”
他委婉的解釋了難處。
郝映沒想到,居然還有這樣的內幕。
一時間,她竟然不知道說些什麼。
半晌才說了句,“對不起,我錯怪你了。”
吳廖苦澀的笑了笑,在她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將她擁入懷中,“沒關係,我不介意。我只希望,你以後能多給我點信任,如果有質疑可以像今天這樣問我,不要武斷給我貼下標籤屬性。”
他的擁抱讓郝映覺得尷尬,畢竟自己是個有夫之婦啊!
她掙了掙,沒能掙脫。
郝映有些惱了,衝着吳廖嚷:“你放開我,我現在是已婚婦女,你別這麼抱着我。人家會覺得我不檢點,紅杏想出牆的。”
話音剛落,就看見陵嗣一臉陰沉的往她這邊走來,通透的兩眸中閃爍着攝人心魂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