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堯果真帶了郝映去吃飯,店員似乎對陵堯很熟悉,直接帶他進了一個安靜雅緻的包間。
郝映毫不客氣的接過菜單,盡撿着貴的點。陵堯都把她“架”過來吃飯了,她還不得多點一些菜犒勞犒勞自己,以此緩解她心裡的不平衡。
菜很快上齊,擺滿了整整一桌子。
陵堯看來真的打算邊吃邊說似的,在她動筷子之前,真的一聲都沒有吭。他只是用那雙漂亮的桃花眼直勾勾的盯着郝映,似乎要把她給看透。
他不說話,她也懶得開口,自顧自的吃着菜,心裡想着趕緊吃飽趕緊走人。
“郝小姐覺得我哥這人怎麼樣?”陵堯忽然冒出這麼一句。
這不是說媒的開場詞兒嗎?
郝映一怔,一顆米粒嗆進在氣管裡,她漲紅了臉,咳了半天才給弄出來。急忙端起水杯,連喝了三大杯水才讓自己稍稍冷靜了一些。還想再倒,可惜茶壺裡已經空了。
陵堯將自己面前的水杯遞了過去,溫和的說:“喝吧。”
郝映擺了擺手,拒絕。
陵堯笑着解釋:“我沒喝過。”
郝映偷偷的喵了他一眼,嘴上說了聲謝謝,行動上仍倔強的沒有去接水杯。
陵堯看着她孩子氣的樣子,眸子裡泛出了淺薄的笑意。
郝映不習慣這種被人當做奇怪生物打量的眼神,她放下杯子,望着他,問道:“我飯都快吃完了,你到底想跟我聊什麼?”
自從陵堯問出那個問題之後,郝映就有種預感,自己應該吃不下去了。接下來的要談論的問題,應該會比這個讓她能難以回答。
陵堯笑了笑,一副你不回答上一個問題我們就一直僵持着吧的樣子,“我剛剛的問題,你還沒回答。”
她覺得陵嗣怎麼樣?
郝映抿了抿脣,不假思索:“不怎麼樣。”
陵堯“噗嗤”一聲笑了,還是第一詞有人用這四個字來形容陵嗣。
郝映擰了擰眉頭,不悅的說:“你笑什麼?要是不想聽這樣的答案,你大可以不問。但在我的心裡,用不怎麼樣來形容他都已經算是留情的了。”在郝映的心裡,兄弟是很親密家人,於是,她下意識的將陵堯與陵嗣的劃分在了同一陣線上。
“我倒真想聽聽不留情的形容是什麼樣的。”沒有水了,他舀了一碗湯,放在她面前。
郝映並沒有因爲這個動作對他產生好感,她冷哼了一聲:“仗着有錢就狂妄自大的男人,獨斷專行的企業家,窮奢極欲的色狼。”
陵堯的笑聲更大了,“有趣的形容。”
“我也形容完了,所以,你到底想跟我聊什麼事情?”
“郝小姐這麼有個性,我果然沒有找錯人。”陵堯似笑非笑。
“別小姐小姐的叫我,聽起來彆扭,小姐那職業不是一般人能幹的。”郝映看着他,“我有名字,你應該早就調查清楚了吧,叫我名字就行。”
看出了郝映耐性已經逐漸耗盡,陵堯不再賣關子:“我希望你能跟陵嗣在一起。”
郝映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這個男人,她倏地站了起來,“你們陵家人都有病吧?你們想要做什麼,別人就一定要答應嗎?”
“據我所知,郝映你現在的生活狀況並不是很好,並且男朋友也快要變成你妹妹的了。”陵堯慢條斯理的說着令她反感的話,“何不如跟我哥在一起,這樣既可以從他身上獲取一些你沒有的東西,其次,我也會給你一筆可觀的報酬。”
郝映忽然想起那晚陵嗣對她的質問,陵堯這個名字不止一次在他的嘴裡出現。她恍然大悟,“拿錢給陵嗣買女人的人,原來是你。”
“他連這個都告訴你了。”陵堯頗感意外。
所以,真的是陵堯花錢把自己邦到了陵嗣的牀上!郝映心裡有小火苗燃燒起來。
從陵嗣的口氣來看,陵堯根本不是他什麼親密的弟弟,而是個敵人似的存在。而陵堯現在要她跟陵嗣在一起,還給她報酬,這是要她當間諜?
呵,恕她做不到。
“他什麼都沒告訴我,我只是自己猜的。”郝映怒氣衝衝,雙手握拳,“我不喜歡陵嗣,我不會跟他在一起。”
“既然你不喜歡他,那就當做是幫我,讓你愛上你後再甩了他,雙贏不是更好嗎?”陵堯終於露出了自己本來面目,這纔是他真正的想法。
“我只是不喜歡她,並不是恨他,我爲什麼要害他?”郝映很不理解這些有錢人的心思,到底有多大的仇恨要讓兄弟之間互相設計傷害?
“不管你怎麼說,我是不會同意的,我先走了。”沒等陵堯開口,她便快速的跑了出去。
陵堯看着空蕩蕩的門口,忽然笑了起來。
在見到郝映之前,他還在想,到底是怎麼樣一個女孩子會讓陵嗣動心思。現在一看,果然特別。
她努力的裝作很成熟,可言行之間,身上的孩子氣卻怎麼也掩蓋不住。這年頭,這樣純粹的介於女孩與女人之間的物種可不多了,真是有意思。
——
拒絕了陵堯之後,郝映一直都提心吊膽,連郝笑跟吳廖那點破事兒都顧不上煩了。整天都緊張兮兮的,生怕陵堯跟陵嗣一樣的瑕疵必報,沒事想着法子準備折騰她。
萬萬沒想到,失眠了一晚上,郝映第二天一大早就接到了個讓她欣喜若狂的電話。
兩個月前投遞的簡歷有結果了,而且不用面試,收拾收拾直接過去上班,如果住宿不方便,公司還提供員工公寓,每個月只需要交幾百塊的租金就可以。
郝映興奮站在牀上蹦了起來,郝笑看見了,急忙上前:“姐,你小心點兒,可別從摔下來!”
“笑笑,我終於找到工作了!”郝映跳下牀,興奮的抱住她,將電話裡得到的消息全部跟她分享了。
郝笑真心的爲她感到開心,“姐姐一直都是最棒的!”
“笑笑,我好開心,我終於找到工作了。”她現在有了獨立的工作,就可以幫家裡減輕很大的負擔。
郝映的嘴角上揚着,好心情溢於言表。
而郝笑的笑容卻逐漸僵硬在了臉上,浮在表面一層,再也達到不了眼底。吳廖現在對她特別冷淡,看見她也裝作看不見。甚至爲了避開她都不主動來找郝映了。每每想到這件事,她的心都會痛上一痛,可郝映卻似乎一點兒也沒有因此受到影響。
郝笑十指握拳,修剪整齊的指甲掐在了掌心內,心中的不甘緩緩溢出。
“等姐姐找到工作,攢了錢,就可以給笑笑交學費,笑笑就可以不用課後打工那麼辛苦了。”郝映笑着說。
看着郝映真摯的臉,郝笑的拳頭又緩緩鬆開,郝映是她的姐姐,她不能當那種搶姐妹男人的壞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