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我能打你什麼主意,又覺得自己有什麼能夠讓我感興趣?”
夜桀澈依舊是坐在輪椅上的,問話的時候雙手交叉,抵住下頜,那雙明亮乾淨的眼卻是看着她。
她最近都沒有多少心思裝扮自己,吃的也不是很多,原本被養胖的臉,都闇然的消瘦了幾分。
可是這人卻沒有一點自覺。
“我可並不認爲,你真有那麼大愛無私,會專門叫個人過來,只是爲了給我收拾東西。”
夏妤偏頭看着裡面那個女人的動作,那人熟練而快速的給她打包好東西,看起來很是可靠。
然而,如果這人是夜桀澈帶過來的話,可靠這個詞,就有些不太敢亂加套用了。
“你最近防備心可真是重啊,夏妤你放心,我回來了,不會讓你再陷入這樣的環境之中,不管什麼……”
“你對我最好的處理,應該是快點簽署好離婚協議書,而不是在這裡動動嘴皮子,說什麼膩歪的話!”
“……”
夜桀澈脾氣好了不少,聽着這番不解情意的話都只是有些不以爲意的挑了挑眉梢,感慨了一下她的無趣。
“和你這樣的人渣待在一起,需要什麼有趣?”
“你對我的偏見還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他的話剛落下,病房裡面頂着兩人打量目光的女人已經站直了身體,主動道:“夫人,東西已經收拾好,您先檢查一遍還有沒有什麼需要置辦的,或者是沒有放進去的。”
“……不用了。”夏妤臉微微發紅,由衷的笑了笑。
她剛纔看得夠仔細了,這人沒有機會拿走什麼東西,也沒有遺漏她帶過來的什麼,所以實在沒必要再檢查一遍。
趁着夏妤道謝的時候,夜桀澈偏頭,從夏妤身體與門的空隙間,看見那面上帶着恭敬的女人,衝自己比了一個完事的手勢。
隨後,像是約定好了一般,夜桀澈擡手看向那價值不菲的腕錶,表演到位的顯露出一抹灼然,“我還有點事情需要去解決一下,你待會就自己先回去吧。路上多加小心。”
也沒有想要聽見夏妤的回話,他直接被人給推着往走廊的另一頭走去。夏妤眸色不明的看着人的背影,輕聲一笑,轉頭走進病房。
……
夏家人和薛轍曉是上午十點左右到達的醫院,薛轍曉作爲心甘情願的免費苦力,直接就將夏妤打包放好的東西給搬下樓,而夏父夏母去給她辦出院手續。
此刻安靜得有些詭異的病房裡,只剩下夏妤和夏心潔。
早前就在電話中聽到夜桀澈回來的夏心潔,微微有些坐不住,看着那面色平靜,微瞌上眼睫的親妹,忍不住主動開口問道:“阿妤,你離開的事有沒有和澈打過招呼?”
叫得頗爲親暱。
夏妤楞了會神,才反應過來她說的那個人是誰,搖了搖腦袋,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我離不離開,不需要通知他。”
狂妄而又傲嬌的模樣,讓別人見了只恨得有些牙癢癢。
別人求都求不來的機會,這個女人卻是避如蛇蠍,讓她嫉妒得紅了眼睛,卻還得裝作知心大姐姐。
“阿妤,怎麼能夠這麼沒有禮貌,就算是他做了些什麼不好的事情,可你也不能失了大家該有的教養,既然你不想見人,那姐姐去替你說一聲。”
夏心結決定得很快。
等到夏妤反應過來,想要和人說真的沒必要的時候,那人已經套出來夜桀澈所在的病房,猶如一陣風般離開了。
整個病房裡,只剩下她一人懵逼。
而那走得像是腳下生風的女人,臉上卻是控制不住的露出一抹笑來。
呵呵,這樣和人獨處,並且能夠賺上不少好感,刷刷存在感的時候,她怎麼可能會放過。
夏妤那個心機婊,一定是因爲她今天穿得太過正統好看,害怕夜桀澈會瞧上她,所以纔會說那樣的話,存心讓她不痛快。
人走到病房門口,擡手敲了敲門,“請進。”
夏心潔臉上露出一抹滿意的笑,擡手將那一字肩的裙子再度往下扯了扯,確定自己的事業線又露出不少,才挺胸收腹走進去。
一進內,她便將周圍給打量了一遍。
等人的目光掃向自己的時候,她連忙露出一抹自信的笑,聲音是刻意製造出來的甜膩,“阿妤她……”
“夏小姐,我希望以後你可以不用再做出什麼傷害夏妤的事情來,既然你這次送上門來了,那我們也就好好談談,你先請坐。”
男人大度的擡手,指了指距離自己有三米遠的地方擺着的高腳凳。
察覺到畫風不對勁的夏心潔,並沒有聽這人的話,去那裡入座。臉上的笑意,卻成功的被這句話給擊潰,“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什麼叫做傷害阿妤?她是我的親妹妹,我有什麼理由去做傷害她的理由?”
夜桀澈似乎也被這句話給問倒。淡定的看了她一眼,隨後笑容有些嘲諷,“人心難測,誰知道你有什麼理由要去做傷害人的事情。”
“我沒有傷害阿妤,我總共就只有她這麼一個妹妹,疼她都還來不及,還怎麼可能會去傷害人……”
夏心潔說得委屈,聲音都略微顫抖,彷彿是有些不能理解夜桀澈的血口噴人,不能接受別人誤會自己對於夏妤的好。
一個真正的撒謊高手,總是厲害得能夠讓人真假難辨,最爲重要的,那就是讓自己都相信自己所說的那些鬼話。
而夏心潔顯然是深諳其道。
場面一度有些僵持,夜桀澈看着人微微有些不耐煩。
果然,他的好脾氣似乎是指定了人的,只有在面對夏妤的時候,那脾氣才能夠被收斂一些。
“想必夏小姐,應該很清楚,夏妤和我到底是怎麼在一起的,拜你所賜的一杯加料的酒。”
夏心潔擰眉,似乎是對於他所說出口的話,真的表示疑惑,“你到底在胡說八道什麼,我怎麼一個字都聽不懂?”
甚至就連所站的位置,都沒有變動半分,那雙美豔的狐狸眼中幾乎快要蓄滿一泡透明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