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心情平復，邢娜這才離去，雖然平復了，但次日上班的時候，她卻一直失神，老是犯小錯誤。
肖琴知道她心情不好，同樣有着情感經歷的她，理解她那種心情，也沒有叫她到辦公室說她的不是。
下班的時候，邢娜想陪她，但顏歡說：“我想一個人走走！”
邢娜看着她，沒再勉強，讓她一個人靜一下也好。
繁華熱鬧的街上，行人匆匆，顏歡一個人走在街上，心情低落，經過林林總總的商店，與許多陌生人擦肩而過。
“顏歡，是你嗎？”
耳邊響起一道低沉的聲音，顏歡回過神，聞聲望去，一個身着藍色西裝的男人，就站在距離她不到一米開外。
男人笑容儒雅，走到她的面前，“不認識我了嗎？”
“楚笑然！”近距離仔細一看，顏歡終於認出他來，不敢相信地看着面前的男人，變了，變得她完全都認不出來了。
楚笑然勾起嘴角，“對，是我！”
“真得是你！”顏歡驚喜道，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如果不是他喊她，走在街上，經過他身邊，她都認不出他來。
“老朋友見面，不介意一起喝一杯吧！”楚笑然微笑道。
“當然不介意！”難得有緣再見，肯定要好好地聚一下。
一家咖啡廳，環境靜謐。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顏歡喝了一口咖啡，擡起頭看着他，問道。
“回來已經有一個星期多了。”楚笑然靠在椅背上，微笑地看着她，“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沒多大的變化。”
在不同的人眼裡，她變化不一樣，顏歡笑了笑，說：“前不久我還聽邢娜說，你回來了，當時有點驚訝。”
“我當時的確說過不回國，想在國外好好發展，落地生根！”楚笑然輕笑一聲，“可後來才發現，其實不是我想得那麼簡單。”
顏歡不解地看着他，“像你這樣能夠出國發展，是很多大學生夢寐以求的事情。”
“有夢想，有追求，當然是一件好事，不過當現實一點點地擊碎了夢想，你就會接受這種殘酷的現實……”這是他這麼多年在國外的感想。
顏歡雖然不能感同深受，但也知道他在國外謀生，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那你現在在哪裡工作？”
“我現在在微盛集團擔任總監！”楚笑然說，“你呢，我聽邢娜說，你在簡氏？”
“嗯！”顏歡點了點頭。
楚笑然又問：“還好吧！”
顏歡回答：“還好！”
“那薄景皓呢，我聽說他現在是集團的總裁，你們還有沒有……”楚笑然看着她表情變化，才說，“再交往？”
攪拌咖啡的動作，頓了一下，顏歡看了看楚笑然，只是笑了笑，沒有回答。
看她這個樣子，楚笑然知道她已經見過薄景皓。
同在一座城市，而且城市又不在，難免會撞見，何況彼此的一些朋友都是相識的。
“其實，在我回來的第二天晚上，我就見到他了，在一個朋友的雞尾酒會上。”
這話讓顏歡驚訝地擡起頭看着他，他笑了笑說：“不過，我們沒有正面交談。”
心裡倒也鬆了一口氣，她也不是說怕他們正面會起什麼衝突，而是在大學的時候，因爲她，薄景皓打了一拳楚笑然，也因爲這樣，她跟薄景皓第一次爭吵。
“你還愛着他，對吧！”
顏歡怔了一下，眼睛大大地看着楚笑然，她沒有想到，他會拋出這麼敏感的問題，她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當年你爲什麼不跟他說清楚呢？”楚笑然說。
顏歡知道他所指的是什麼，她苦苦一笑，“都已經過去了，再提也沒什麼意思。”
楚笑然靜默地看着她，幾秒鐘後，他深吸了一口氣，說：“也是，都過去了，現在能做的，就是往前看，不要再犯錯了。”
顏歡扯了扯嘴角，笑裡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眼底的情緒，是錯綜，是複雜，她喝了一口咖啡，轉了話峰，“你呢？有女朋友了嗎？”
楚笑然笑了笑，說：“還沒！”
顏歡不信，“像你這樣優秀的男人，怎麼會沒有女朋友呢？就算沒有，追你的女人，一定很多吧，排着長隊……”
“有是有，不過不是很理想，沒什麼感覺！”
“要求別太高，合得來，過得去就可以了。”
“那你呢？有男朋友了嗎？”楚笑然知道，她跟薄景皓是不可能的。
“還沒。”顏歡苦苦一笑，“是不是很丟臉，都二十幾歲了，還沒把自己嫁出去。”
楚笑然搖搖頭，“其實你挺好的！”
“謝謝！”
“……”
兩人在咖啡廳裡聊了半個鐘頭，由楚笑然的一個電話，兩人散了，在走之前，兩人互留了電話，楚笑然還說，有什麼事打電話給他。
見到老朋友，聊了那麼久，心情好了很多，但是一安靜，腦海裡就會不受控制地想起他。
又是一個不眠之夜，自從來了V市，自從遇見他後，她就沒有哪天好過的。
醒來的第二天，她傻傻地站在鏡子面前，看着裡面一臉疲倦的女人，兩隻眼圈，又黑又大。
洗了多少冷水，補了多少粉底，還是遮不住。
回公司上班，在電梯門口就遇見了肖琴。
肖琴看了看她頹靡的樣子，便問道：“昨晚沒有睡好？”
顏歡輕輕地“嗯”了一聲，說：“天氣太熱，煩躁，睡不好……”
肖琴知道她在找理由，“有時候一個人失眠，是因爲心魔，想要克服你心裡的那個魔，試着將一些事拋到腦後，放平心態，自然而然就好了。”
顏歡看着肖琴，明白她的意思，她微微一笑，感激道：“謝謝你，琴姐！”
“愛一個人很累，但是，你有沒想過，爲什麼會那累？”肖琴一隻手放在她的肩膀，看着她。
其實，她也不知道，但是她真真切切體會到那種愛的痛苦。
“愛一個人，不需要把所有的身心投入進去，愛一個人，只需要百分之七十，剩下的三十，留給你的朋友，親人，還有你自己。”肖琴到底
是過來人，理智，成熟。
顏歡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沒有人比自己更愛自己，沒必要爲了一個男人而讓自己迷失了方向，糟蹋自己，搞得自己遍體鱗傷。
也許是因爲肖琴的一席話，陰雲漸漸散去，顏歡終於看到縷縷陽光，可是中午薄景皓的一通電話，就讓她整個人都不好。
“我很忙，你要是再打電話來我就換號！”他說他要見她，她直接拒絕道。
“沒關係，你換號，我就到公司找你，有本事你換公司。”他十分霸道地說道。
“你……”
顏歡氣結，無奈之下，只好出去見他。
出了公司，遠遠就看到薄景皓的車，她走了過去，頭頂上是火辣的太陽，很曬，也很熱，而她的心，更煩。
車門推開了，顏歡瞟了一眼坐在駕駛位上的男人，只好坐了進去。
車裡的空調，開得很足。
看了看旁邊的男人，白色襯衫，藍色領帶，黑色西褲，乾淨利落，俊逸帥氣，即使如此，他已然不是大學時期的薄景皓了，顏歡收回視線，看向前面，開口問道：“你來找我什麼事？”
薄景皓沒有看她，“這兩天，我都在想同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她問。
“如果可以的話，我們可不可以重新來過。”他轉過頭，目光期待地看着她。
他不願再去想過去誰對誰錯，只是不想再失去一些東西。
顏歡微微一怔，但想到肖琴今天對她說的話，也想到這段時間她是怎麼度過的，她很快恢復冷靜，說：“那是不可能的事。”
重新來過，她從未試想過，因爲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再去想，再去假設，都是無謂的。
眼裡染上黯然的色彩，他也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其實他也沒抱多大的希望，但心裡仍有不甘，他又問：“如果可以再讓你選擇，你會不會選擇我？”
搖了搖頭，顏歡擡眸冷靜地看着他，“沒有如果。”
看着她的眼睛，薄景皓這才清醒過來，冷笑一聲，自我嘲諷道：“說得也是，我真傻，還去想這些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你聽說過一句話嗎，‘好馬不吃回頭草’，呵……”顏歡輕笑一聲，“即使你的條件再好，我也不可以再選擇你，因爲外面有比你條件更好的男人！”
聽到她這麼說，黯然的眸色一點點褪去，薄景皓緊鎖眉頭，一臉慍色看着她，“顏歡，你說的這些，是想氣我嗎？”
“我沒有氣你，我說的是事實。”顏歡說，“之前你說得沒錯，我就是歡一次性跟多個男人交往，然後一一地挑選，知道這叫什麼麼，這叫普遍撒網，重點培養。”
眉頭蹙得更緊，薄景皓雙手抓住她的肩膀，說：“顏歡，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就承認你還愛着我……”
用力打開他的雙手，顏歡直直地瞪視他，“薄景皓！我欺人又怎麼樣，不欺人又怎麼樣？跟你何干？我已經說過我不愛你了，你到底還要我再說多少遍你才能聽懂！拜託你能不能不要再糾纏我？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
（本章完）